寒冬的黃昏看著有些薄涼，到處都是殘破不堪的積雪。
來到樓下，高義呼吸到冰冷的空氣。
因為學校的晚會屬於半開放式，這次參加他也沒有穿什麼中規中矩的校服，而是直接使用了外表比較新潮的【神秘驚奇】。
因為怕冷，高義還特意在裡面多加了件羊毛衫。
“小笛，準備好了嗎？”
小笛從揹包裡探出一個大拇指：O幾把K！
高義理了理風衣領子，解鎖一輛共享單車，跨身而上，步履輕盈的蹬踏起來。
“出發！”
劈開前方迎面而來的寒風，高義向著三中方向前進。
天很快就黑了下來，天空中竟然又有點點細雪飄零。高義沒有花費太久時間，很快就到達了三中校門口。
校門口，正有人陸陸續續的進出著。他們大多都是受邀的家長，或是其他學校的老師。
高義發現了等在門口的老羅幾人，而老羅也早已發現了他，正快步趕來。
“老高，可以啊你。”
阿倫拍了拍肩膀：“這身挺潮啊，以後就叫你高氵……呃……”
阿倫掉線了。
錢總稱讚：“你這身行頭不錯，應該不便宜吧？怎麼？你也要攪一攪今天這渾水？”
高義則越聽越懵：“什麼渾水不渾水的？”
今天目的說實話，還是針對名人廊來的。他都想好了，一會兒找個時間溜號，再去名人廊，用這經過品質提升的異畫，能不能找出一些端倪。
現在看來，難道晚會裡也有什麼大事發生？
“老羅你沒跟他講嗎？”
老羅在一旁哈哈應道：“都是論壇那幫人，自己鬧著玩的。老高又不參演，我跟他講這幹嗎。”
“老高，校草什麼的，你不稀罕吧？”
高義立馬給逗樂了：“就這？我還以為多大的事，我一天天摸魚的在意這東西幹嘛。”
“看看，這就叫硬氣！”
錢總豎起大拇哥：“提早幾個月就跟校花勾搭上的強者，真沒必要稀罕這個。”
高義一臉震驚！
他啥時候勾搭過校花了？為毛自己都沒印象？
“穎穎啊。”
阿倫抬起頭：“你可能不知道，她被論壇都提名很久了。這次晚會，就是線上投票的一次總決賽。”
“雖然說是投票，但其實透過資料期望，結果已經幾乎是板上釘釘的了。”
“你要是真不去，萬一選出來其他人，到時候被起鬨的磕成CP，他第一個就要挑你下馬。”
感受到內袋中筆記本並無異常，高義有些失望，心不在焉道：“幹嘛非要第一個要幹我？”
阿倫一臉看白痴樣的看著：“你喂同學喂老師吃狗糧，又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你問我？”
“現在論壇裡似乎還有輿論在引導，都在罵你渣男，說在玩弄穎穎感情。”
“真是有夠搞笑的。”
高義揉了揉眼眶，眼淚都出來了：“我跟穎穎坐同桌三年，知根知底，哪來資本騙的了她？都太高看我了。”
蚌埠住了。
真是一群有趣的人。
不知天什麼時候要塌，還沉浸在這種沒鼻子沒眼的傳言裡，不得不說，真是無知是福。
錢總拍手：“看到沒——這就是《格局》。”
“行了，別瞎吹了。”
高義跺了跺腳：“快進去吧，孩子快給凍傻了。”
進入校園，高義短暫離隊，將揹包扔進草叢放小笛出來。兩人默契對視，右耳掛上之前十連出貨的［通訊耳麥］，接通頻道。
“滋……這裡是高先生……笛卡爾，匯報情況。”
“滋……這裡是笛卡爾……高先生，一切正常。”
高義先一步離開草叢，行走著衣角飛揚。他面目鄭重，按住耳麥：“笛卡爾，原地待命。”
“如有必要，可以自主進行擬態，監控周圍情況。但請注意，你沒有自主干擾裝置的權利，如有需要，請立刻向我聯絡。”
處於第一次考慮，生怕小笛發病，高義特意多叮囑了幾句。
“時機到了，我會主動與你聯絡。”
“明白……高先生。”
錢總眼見高義回來，笑道：“老高——你幹嘛去了，神神秘秘的還帶著個藍芽，怎麼跟個特工似的。”
高義露出一個禮貌而不失尷尬的微笑。
“晚會要開始了，咱們快點進去吧。”
幾人本來還想要去往班級座位，但到底是人多，之前區域裡剩的位置，也都被不認識的人佔了。
最後兜兜轉轉的他們乾脆來到高處，一個幾乎視角最遠的地方。
不過這當然難不倒四人。
只見錢總從包裡掏出兩個望遠鏡：“老高，試試。看看校草的有力競爭者，人可是大老早的放話，要追穎穎呢。”
“就是那個正在說話的男主持。”
高義接過一個倍數大些的單筒，眯眼看去。
視野裡，一個西裝革履，頭髮梳得油光發亮的高個子男生正在跟女主持交流，臉上帶著特別標準的笑容，令人如沐春風。
“高二五班，杜遠。”
“人前縱橫球場，美名小可比。人後位列副會，三中權勢，盡在其手。”
錢總慢條斯理的解說聲在一旁響起：“老高，你覺得如何？”
高義放下單筒，不由讚道：“霸氣外露。”
“——找死！”
之前阿倫說的那些抹黑，應該都與他有關。
“新生剛入學就敢這麼下手。”
“這可不是易與之輩。”
錢總問道：“先發制人？”
高義一抬手，淡然微笑：“不急，跟他耍耍。”
這話也說了，你們都該走了吧？
高義發現幾個人一點要走的意思都沒有，繼續微笑著：“你們，不走？”
“走？為什麼要走？節目才剛開始呢。”錢總一臉奇怪。
高義納悶：“你們不都有自己的位置嗎？”
“大冬天的，你一個人來，我們難不成還讓你一個人孤零零的看表演不成？”老羅哈哈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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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是你們沒報名什麼表演，回去怕被老馬訓話吧？
高義頓感無福消受。
他透過窗戶，看到外邊一個純白路燈上一閃一滅的燈泡。
閃…滅…滅……閃…閃……閃……
——高先生，我已完成擬態，請下令。
小笛還挺上道的。
因為有人，高義不方便用耳麥，他趁其他人沒注意，拿出［高光手電］，用手掌壓住燈頭，朝向窗外。
滅…閃……閃……滅……滅…閃……
——笛卡爾，情況有變，繼續待命！
高義收回視線，吐了口氣。
看來，只能等晚會結束了。
晚會結束大概在八點，還有很多時間。
“喂喂，老高，你看穎穎出場了！”
高義抬起單筒，笑了。
他還以為是謝穎穎一人專場，但沒想到居然是躲在後面，當伴舞的。
舞臺上。
鹹魚穎穎落在後頭，原來的單側編髮，少見的披散下來，梳成了及臀的高馬尾。
她可憐巴巴的縮著袖子，在後面悄咪咪的躲著相機。可攝影師完全知道拍誰吃香，不管她怎麼挪，鏡頭就是跟著她。
音樂隨著節拍，突然有了跳躍的動作。
謝穎穎蹦著蹦著，突然呀的一聲，發帶斷裂。
高義拿單筒，正在看觀眾席上傻逼一樣的表現，突然聽見底下一群人心動的聲音。於是趕緊將鏡頭架過去。
猝不及防！
“……”
可惡，黑長直太頂了！
差點心動了。
高義深呼吸，讓自己冷靜下來。
幸好自己好球區的特攻，最高是白毛紅瞳，第二才是黑長直。
但其實有一點他沒說——單側馬尾，雙馬尾以及高馬尾並列第三。
“不過話說回來，發帶怎麼會突然斷裂？”高義察覺到有一絲不簡單。
果然這圈子大了，該來的總會來。
因為怕弄亂頭髮，穎穎的動作幅度又小了很多，可這樣一來……她看上去更像摸魚的了。
高義還從鏡頭看到，她還在若有若無的去壓那根初中時就存在的呆毛。
噗——咳咳！
原諒高義不厚道的笑了。
一分鐘後，音樂終於結束，舞蹈進入尾聲。高義正笑嘻嘻的透過單筒，看著謝穎穎的收尾表演。
突然間，謝穎穎瞄向高義方向，收尾動作中，張開的雙臂上，一根指尖正中高義鏡頭。
那張帶有幾分嬌傲的面頰，眉眼凜俏，一掃而過。
——你死定了。
高義連忙放下單筒，一手遮住鏡頭。
“怎麼了？”
另外幾人有些奇怪，湊了過來。
高義面目鄭重：“——霸氣外露！”
“算逑，是我找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