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他們離開的背影，常教授很欣慰，“這次可真多虧了你啊。”

“我也沒幫上什麼，到最後學校的名譽還是會受影響。”凌峰微微搖頭。

“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常教授擺了擺手，無力地說道。

“嗯……對了常教授，我這次來，是想問您關於我師父的事。”凌峰說道。

“什麼？”常教授剛問完，立馬就想起凌峰的師父是誰，“孫老？”

“他是不是大年初三那天來過你這兒？”凌峰問道。

“是的，但也只是喝酒敘舊，並無其他。”常教授看向他，輕聲問，“怎麼，你在調查他的死因？”

“對，我不相信師父是自殺。”凌峰垂下頭。

“說實話，我也不相信，他那麼堅強的一個人……可又能怎麼辦呢？”常教授嘆氣，人道世事無常，最悲痛的也不過天人永隔。

“師父那天有沒有說過奇怪的話？”凌峰看常教授神傷的樣子，也放低了聲音。

常教授回憶了一遍大年初三那天的事，過了一會兒才說，“沒有，就是老朋友之間的談話，也沒有別的奇怪的舉動。”

“好吧，那……”凌峰本想繼續問，手機響了，來電顯示是杜傑。

接起電話，那頭傳來杜傑的聲音，“凌峰，你現在有空嗎？來我茶舍一趟。”

凌峰猶豫，他現在根本沒心情去喝茶聊天。

電話那頭沒有回應，杜傑又說，“我有重要的事跟你說，關於收藏協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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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你把地址發我，我現在過來。”凌峰應了一聲，便把電話掛了。

“常教授，我現在有事要回去，如果您想到什麼，請馬上打電話給我。”凌峰起身，恭敬地說道。

“好。”常教授應了一聲。

坐回車內，蘇葉忍不住問了一句，“剛才是誰的電話，你看起來臉色不太好。”

“只是沒睡好吧。”凌峰避開蘇葉的眼神，目光移向窗外，“你直接送我回家吧。”

蘇葉看了凌峰一會兒，畢竟是從小玩到大的友誼，哪能不知道凌峰分明是不想說。

想起最近發生的事情，蘇葉有些擔心，但他也知道自己這發小的性子，問了也沒用，等他想說的時候自然會說。

於是，他便輕聲應了聲“好”，啟動汽車開往西湖別苑。

凌峰要去見杜傑，並不想再把蘇葉牽扯其中，畢竟他剛結完婚，公司還有一大堆事要做。更何況從那次夜市拍賣會的情況看，這個杜傑也不是個普通人。

所以，凌峰決定獨自開車前往餘杭的清風茶舍。

“凌兄，你來了啊。”見凌峰到了，杜傑起身相迎。

“杜總。”凌峰也順勢喚了一聲，“你一個人喝茶嗎？挺悠閒啊。”

“今天公司事少，偷得浮生半日閒嘛。”杜傑笑著請他入座。

凌峰坐下後，環顧四周。他是學藝術的，自然能看出這茶舍別出心裁的設計感。

清風茶舍並不大，層高及斜屋頂的空間營造大氣的環境，以便融入禪學的理念和濃厚的慢生活氛圍。

微妙的屏風處理隔絕出安靜的空間，棕色與白色的搭配更顯格調。無論是門板還是桌椅都清一色採用橫豎木紋排列，簡約又不單調。

只是凌峰有些詫異，如此精緻的茶舍竟沒有一件古董作為點綴，這可不像是個好古之人的作風。

凌峰接過茶杯，輕輕抿了一口，“杜總今天找我來，所謂何事？”

“倒也沒什麼大事，就是許久不見想跟你聚聚。”杜傑輕笑一聲，拿出一份報紙遞了過去，“另外，就是為了這事。”

凌峰接過報紙，頭版頭條赫然寫著：浙江省收藏協會會長公然鑑定假古董！

“這……”凌峰心頭一驚，這不就是上次被周文白坑了一把的事麼，這麼久沒動靜還以為事情過去了，沒想到在這等著呢，居然直接上報了！

這不止打了浙江省收藏協會的臉，還打了故去的師父的臉！

凌峰坐不住了，他起身，“我得聯絡一下收藏協會，處理一下這個事。”

“你先坐下。”杜傑喊住他，不急不慢地為凌峰又沏上一杯茶，“原本錢江晚報和浙江衛視都要爆這件事，不過我已經壓下來了。”

凌峰重新坐了回去，他雖然心裡疑惑，不明白杜傑為什麼幫他，但這樣的示好他不會拒絕。

他誠心地道了謝。

杜傑擺了擺手示意這只是舉手之勞，又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被人挖了個大坑。”凌峰喝了一口茶，將事情經過原原本本地告訴了他。末了，他又真誠地說，“真的非常感謝你幫我壓下這件事，不然我又有的忙了。”

“我和凌兄投緣，說了別跟我客氣。”杜傑又替凌峰倒了茶，繼續說，“我也是大概猜到有人害你，只不過沒想到是協會內部的人。”

“我不知道周老到底想幹什麼，難道單純是為了會長的位置？我現在越來越懷疑，我師父的死跟他有關。”

“孫老不是自殺的嗎？”杜傑驚訝。

“警方是這麼判定的，但我覺得不是。”凌峰搖了搖頭，“我想查出師父死亡的真相。”

杜傑放下手中的茶盞，“有什麼用得著我的地方，凌兄一句話的事，千萬別跟我客氣。”

“目前不用，如果有需要我會跟杜總開口的。”雖然凌峰不需要杜傑幫忙，但他不想把話說得太死。

“現在有線索嗎？”杜傑關切地問道。

“我只能根據師父離世前幾日的行蹤尋找線索，等辦完他老人家的頭七，我要去趟廈門。”

“廈門啊。”杜傑若有所思。

“對了，杜總，我倒是有一事相求。”凌峰突然說道。

杜傑笑了笑，“只要我幫得上忙的，你儘管說。”

“我想要斷腕女屍膛子中的玄色棺材，作為研究，不知道方不方便？”凌峰見杜傑爽快，也不跟他客氣。

“行，過幾天我讓劉三刀跟你聯絡。”杜傑拇指輕輕摩挲著茶盞，沒有半點猶豫。

“好，謝謝。”

之後，凌峰又與杜傑聊了許久，直到夜深方才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