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峰眼見剛才的旁敲側擊沒起什麼效果，不如就開門見山地直說。

“什麼？”趙天驊果然停下來，回頭問道。

為了讓趙天驊確信是常教授的委託，但又不能和盤托出打草驚蛇，所以蘇葉撥通了常教授的電話，請常教授向趙天驊解釋情況。

“你們有什麼問題？”趙天驊掛了電話問道。

“聽說昨晚你跟嚴澤端和李巖在一起吃飯？”凌峰問。

“是啊，怎麼了？”趙天驊納悶。

“能不能跟我講講吃飯的經過？”凌峰追問。

趙天驊懵了一會兒，才繼續說，“昨晚原本打算跟李巖去食堂隨便吃點的，然後在圖書館門口遇到了嚴澤端學弟。因為之前出圖錄的時候，他幫了我不少忙，所以就想著請他吃頓飯。”

“之後呢？”凌峰繼續問。

“之後？之後便在校門口的老王家常菜點了幾個菜。”趙天驊回答道。

“然後呢？”凌峰顯然想聽的不是這些。

“嗯……”趙天驊頓時想到了什麼，“吃得差不多了，我接到李媛媛的電話，說是林佳依給了她倉庫鑰匙，想我陪她去倉庫清點一下古董瓷器。”

趙天驊看了一眼凌峰，見他沒有打斷，便繼續往下說，“然後李巖和嚴學弟都在，我們便一起過去了，因為他們兩個也想看看寶貝。說實話，我們都很想多接觸這些古董，因為只有上手觀察才能發現古人設計的絕妙。”

“那時候是幾點？”凌峰問道。

“我記得吃完飯的時候，是接近8點，到倉庫應該是8點左右。”趙天驊回答道。

“那你們過去了以後有發生什麼事嗎？”凌峰繼續追問。

“我們四個到了那裡，剛好撞上陳主任從倉庫出來，所以躲在樹叢後面避開他。”

“為什麼要避開？”還沒等趙天驊說完，凌峰便急著追問。

“之前常教授有規定，倉庫不能隨便進出，都是需要跟陳主任報備的。”趙天驊解釋著，突然好像是想到了什麼，“常教授是想問的就是這個事嗎？我不該沒經允許就去倉庫的，我現在就去負荊請罪。”

趙天驊說著便要往辦公室走，“不用去，他只是想讓我瞭解情況。”凌峰說道，“你們在倉庫的時候，有誰離開或是獨自呆在那裡面過嗎？”

“這個倒是沒有。”趙天驊堅定地回答道。

“好的，沒事了，你忙你的去吧。”

問完話，凌峰和蘇葉便回頭朝圖書館走去。

“既然他們四個都在一起，能夠互相作證，是不是能排除趙天驊和李媛媛嫌疑，把範圍縮小？”蘇葉問道。

“暫時還不行，如果他們是合謀，一起參與的呢？”凌峰邊走邊思索著。

“那就太明顯了，等到東窗事發，警察一查便能查出來。”蘇葉補充說道。

“不過，我更好奇的是，陳主任在那兒幹嘛？”凌峰說道。

“所以，並不能將他排除在外啊。”蘇葉回應。

“走吧，我們去圖書館跟李媛媛聊兩句。”

“李媛媛是藝術設計學院學霸級人物，每年都是國家一等獎學金。”蘇葉說道，“不過她家境一般，學費和生活費都是靠她自己掙的。而且李媛媛跟常教授的關係並不好，她讀博已有兩年，也有重量級研究成果。但常教授一直沒同意讓她畢業，說是還需觀察，其實是常教授的國家級課題還需要她幫忙，所以故意將留她在學校。”

“喔？”凌峰疑惑地看了一眼蘇葉。

“為此李媛媛總是很煩悶，跟常教授說過好幾回。她畢竟是農村來的，消耗不起，就想畢業找個高薪工作，就能讓父母過得好些。”蘇葉解釋道。

說話間，他們已經來到了圖書館，在二樓的人文社科類文獻藏書室找到了李媛媛。

“這本《馬未都說收藏》我也經常在翻，馬老師可真是個了不起的人物，瓷器、玉器、傢俱樣樣精通，他在上海的觀復博物館分館好像馬上要建成了。”凌峰看到李媛媛手中的陶瓷鑑定書，便想透過這個話題與她搭話。

“看來你也很喜歡古董啊。”李媛媛放下書，看著坐在面前的兩人。

“還好，只是外行人，比較喜歡陶瓷，平時會關注這方面的實事。”凌峰迴道，“李媛媛你好，我是臻晟珠寶的總經理王峰，今天是來學校面試找人的，聽說美術系有位很有才華的女生就過來交流一下。”

關於“冒名”凌峰真的是做的面不改色心不跳，他知道李媛媛現在很想有機會去大公司工作，家裡的公司剛好符合她的條件，便投其所好，以此套話。

“你好，王總。”李媛媛果然沒察覺到這一點。

“對了，有件青花瓷是我在古玩市場淘的，我也不太懂新老，你能幫我鑑定一下嗎？”凌峰問道。

“行，我先看看。”

聽到李媛媛回應，凌峰便拿出手機裡的照片，遞了過去，照片上件青花瓷花觚。

李媛媛翻閱著手機中的圖片，看到底部的露胎部分，她還會放大了細看。關於青花髮色，她也認真比對了很久。

【目前用下來，聽書聲音最全最好用的App，集成4大語音合成引擎，超100種音色，更是支持離線朗讀的換源神器，huanyuanapp.org 換源App】

“這件是光緒時期的官窯產品，是真品無疑。”經過深思熟慮之後，李媛媛給出了她的判斷。

“真的啊，那太好了！還請你指點，怎麼看出這件是老的？”

凌峰現在也是戲精附體，開始扮豬吃老虎。這件青花花觚是他年前逛古玩城時買的，當時花了五萬元，不過這種級別的瓷器對於在校生來說，也算是高價值的了。

“廣口為尊，小口為觚，這類造型都是從商周的青銅禮器演變過來的，歷代都有製作。看這個側面，線條流暢，非常自然舒適，並不刻意做作。”李媛媛講得細緻，說到的地方都會在照片上指出，“再看這個青花髮色，相對來說有些飄忽，並沒有元明時期的蘇麻離青料那麼沉穩，也沒有清早期的珠明料那麼豔麗。這般青花髮色只會出現在清代晚期，尤其是光緒時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