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一個人瞭解你到太過透徹，那麼就離開他，因為除了本性，他不再願意理會你的任何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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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缺錢？該死的！老孃現在唯一不缺的就是錢！我狠狠的瞪著眼睛看他，可惜，那個男人是無動於衷的，甚至比起我，那神色都可以被稱之為無辜，讓我瞬間以為我是應該為我自己的失禮道歉的。

“你為什麼不肯相信我的話？”聲音柔情的我自己都不敢相信，但我已經難以自控。

“因為我太瞭解你。”他說著，還端起面前的咖啡，輕輕的啜了一口，然後別過頭冷眼看著我。“王可柔，我討厭被欺騙，你應該記得你最初留在我身邊的原因。”我無言反駁，因為原因我記得一清二楚，我愛他的錢，但時間久了，就總是會被模糊了緣由，我應該謝謝他提醒了我，幫我看清自己。

“雖然我不介意你怎麼想，但我有必要澄清一下自己的態度。”梓傲不緊不慢的說，我下意識的逃開，但是話已說出口，“我不愛你，並且永遠都不會，對你的感情就像是圈養一隻無關痛癢的寵物，但現在的事實告訴我，未必物有所值。但我高興，就是如此而已。”他第一次說出這麼一長串的話，但卻讓我沒來由的噁心。

“殺了我。”我也不曉得一向惜命的我怎麼會說出這種話，大腦是如此的混沌，甚至於眼前的光線都開始交錯晃動起來， 梓傲只是面無表情的搖頭，瞬間給我了莫大的希望。

“你還有一點在意我是嗎？”也不知道是誰的聲音帶著哭腔，這個時候是無從思考的。

“我不會殺掉一個沒有意義的人。”這是他那天說的最後一句話，讓我不知道他合適離開，離開這棟房子，而不是離開我，他從未駐足。

我想我需要做出決定，離開或者留下，但往日的一幕幕總是出現在我的眼前，讓我如此的不甘，我什麼時候開始已經失去了遺忘的功能呢？我不知道我愛他什麼，只是依稀記得，他曾經伸出手，輕輕的拉住了被黑暗包圍的我，輾轉的一夜，我只做了一個決定，殺了吳明皙，這樣一切都會回到從前。我不想也不願意理會，他當時伸出手是不是一個無意之舉。

機會來的比想象中簡單的多，結局也沒有想象中的慘烈，他沒什麼不同，只是嘴角的弧度比往日抿的緊了一些，我看著他開始瘋狂的笑，那種偏激又難以剋制的笑意，只因為他眼中未有絲毫的眷戀，至多帶著淡淡的惋惜的情緒。而我為這個男人的涼薄感到心驚，他不愛我，也不愛吳明皙，也許自始至終，唯一能讓他在意的只有他自己。

我開始懷疑這樣做到底是對是錯，對於他依舊混亂的私生活更是懶得去理會，知道聽說他最近很寵一個剛畢業的大學生並有幸見面的時候，我驚覺，自己並沒有做錯，那個女人的眼睛和吳明皙一模一樣。真他媽的可笑！趙梓傲一定以為沒有什麼是不可替代的，但他終有一天會明白，每一個在他生命中出現的人，都第一無二。

他依舊給我希望，在偶爾的某個夜裡，依舊睡在我的身旁，讓我有種一切從未改變的錯覺，但沒過多久，一切再次被打破，一個叫周寧夏的女人，有些事既然已經做出了第一次，就不在乎有第二次，我沒有想到，他會為了寧夏擋那一下，在那一刻，我有一個很惡毒的想法，如果趙梓傲就這樣死去也沒什麼不好。但我不相信梓傲愛她。

但周寧夏始終給我一種奇怪的感覺，她和吳明皙如此的相像，我不知道這是不是一個殘忍的定理，亦或者是我太過神經質，但我的確因為她，輸的一敗塗地。

其實我不過是跟自己過不去，我在梓傲的身邊呆了這麼多年，卻比不過一個出現在他生命中幾個月的女人。我恨我自己如此的懦弱，但我是矛盾的，一邊想著只愛他錢，一邊又不甘心放手這些年的一點一滴。我從來不願意回過頭想想，這一點一滴苦澀遠比甜蜜要多得多。

他疏遠我，甚至不願意再看我一眼。普通的一天，我不知道自己會喝的叮嚀大醉，然後跑去找他，其實我缺乏勇氣，我怕再一次的見面只不過是自取屈辱罷了。那天的傍晚下了好大的雨，我知道，他和周寧夏之間除了些問題，只有他一個人。

我站在他家的門外，賭氣似的遲遲不願意離開，我給他打了一通電話，然後隔著雨霧遠遠的看著他出現在窗前的身影，依舊英挺而邪氣，但只是一瞬，他便轉身走看，不遠再讓我看一眼，我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傻氣，就這樣有些傻的站在那裡，任由雨水劃過眼角，冰涼徹骨。

這裡來往的人都非富則貴，看見我的人也有認識的，因為曾經我親密的跟在梓傲的身邊，他們臉上或是嘲笑，或者是瞭然，我不在意，世道如此我沒什麼好失去的，除了他，這些年來我一無所有。

“呦！這不是王總嗎？”我冷著臉轉過頭，我記得他，是一個依仗著自己家庭條件而肆意妄為的富家子，我懶得理他，他早有表明過自己的意思，但礙著梓傲不敢下手罷了。而我這樣站在這裡，似乎擺明了就是被人丟掉的架勢。

“冷著臉幹嘛？我早就說過，趙梓傲那種人根本不會喜歡你，來我身邊吧。”

“說出這種話，你不怕他動一動小指就會讓你似無葬身之地嗎？”那個男人聽了明顯的被戳中了痛點，不管不顧的下了車，走到我的身邊，粗魯的抓住我的手臂。

“你裝什麼處女？我還不知道你的底細？一個人盡可夫的*罷了！你以為你在趙梓傲眼裡有什麼分量嗎？”一切的一切都是我心知肚明而不願意承認的，我想也不想的揮過手，給了他一巴掌，我跟了梓傲這麼多年，唯一見長的就是脾氣，但是這次他不會再出現在我身邊，說著難聽的話卻依舊為我解圍了。

想象中的疼痛感襲來，男人如我所想的還給我一巴掌，我不知道自己何以如此的虛弱，就堪堪的倒在了地上，那個男人似乎不罷休，扯著我的頭髮又反手給了我一巴掌，我心裡的火氣也被勾了起來，不管不顧的想要還手，但我怎麼能是一個男人的對手？眼看著一拳就要下來，我卻想的非常的現實，這張臉是不是也終於要被收回了呢，心裡一陣戰慄，像是要失去一切的感覺，我閉上眼，我承認，我怕了，害怕全世界只剩下一個破碎不堪的我。

但是什麼都沒有發生，我小心翼翼的睜開眼，梓傲冷冷的站在那個男人的身邊，臉色陰沉的抓住了他的手臂，明明有些消瘦的樣子，不知道怎麼會有那麼大的力氣。

“誰要你動他？”那個男人也明顯沒有想到此時的發展，有些錯愕的在我和梓傲之間掃了幾眼，“滾！”梓傲明顯不願多做糾纏，男人也如獲大赦的起身離開。我毫無感知的坐在地上，任由梓傲用有些輕蔑的眼神看著我，雨水從他的臉頰滑落，看上去帥氣的要命，他變了，褪去了一些青澀和張揚，多了一份內斂和剛毅。是不是不變的只有我？只在原地踏步不願前行？

我已經懶得再看他了，從未有過的疲憊感，甚至不願想為什麼他會出現在我身邊，給我希望，但事實上希望那種東西我依舊很久都沒有感覺到過了，那對我來說毫無意義。

但是眼前卻出現了一個骨節分明的手，透明的雨水順著指尖劃過，然後低落，我猶疑著伸出手，那雙手依舊冰冷，卻緊緊地握著我，我低著頭不敢看他，怕是一場夢，就這樣傾盡所有的任由他牽著，走進他的家。

我看著名貴的地毯，不願意往前走，身上的雨水髒兮兮的低落，我突然發現我從未踏足過梓傲的世界，他從來都是天之驕子，而我不過是一個街頭賣身的小女人。我從來不願意我們之間的差距，但是真的如此想時卻發現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難以接受。事實罷了。

“在想什麼？”他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來，隨著聲音還有一套睡衣，“去洗洗吧。”我結果東西，不知道如何是好，是體貼嗎？他竟然變得體貼了，但是我卻沒有一點高興的情緒，因為我清楚的知道，這份體貼並不屬於我。

他並沒有再多說什麼，而是轉過身去了另一間浴室，我也乖乖的按照他說的去做，我想起碼這樣可以博得他的好感，哪怕一點點。當我出來的時候他已經安靜的坐在了客廳，他瘦了一些，嘴角抿的緊緊地，一幅沉思的樣子，我安靜的走到他身邊，卻又繞開坐在了他的對面。

我止不住的坐在他對面發抖，我好冷，依稀的想起了他身體的溫度，讓我更覺得像是光著腳站在了冰天雪地。

他似乎嘆了生氣，微笑到我不敢確定，但是他確實的起身倒了一杯熱水塞到了我的手上，然後淡淡的看著我，不帶一絲一毫的感情，甚至連厭惡都沒有。

“你離開這裡吧，”我覺得他的聲音刺耳， “你為什麼不願意再幫我？我在你身邊這麼多年還比不過一個她嗎？”我聽見自己空洞的聲音，像是從冰冷的機器中傳出的。

“我沒有辦法，我們之間什麼都沒有了，沒有感情，沒有交易。”他說著，肯定毫不猶疑，但也的確實在陳述事實。

“那她呢？你們之間又有什麼？”我看著他，想知道他到底會說出什麼，他只是沉默著，漸漸按下去的天色使得他的身邊出現了一個美好卻過分幹淨利落的剪影。

“......你知道，這是我們欠她的。”我聽了止不住的一僵，那種想法是我有也不敢承認的，因為我不相信，因為那些絕對超出了我的認知。但有些話我不得不說，

“那麼你能？憑什麼要我一個人來還。”他也豪不動怒的看著我，

“會的，我不喜歡虧欠別人什麼，你也一樣。”我聽了又開始止不住的開始鑽牛角尖。

“那麼我愛你！你用什麼來還我？”只不過聲音是我 沒有想象到的歇斯底里。

“我不相信。”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在他說這句話的時候眼底竟然是我沒有看過的淡淡的無奈，

“你真的沒有愛過我嗎？”我不死心。

“愛過。”

“是什麼時候？”雖然當我問出口的時候就發覺自己的可笑，因為他不會給我答案，但結局出乎意料，

“也許是第一次見你。”我點了點頭，突然感覺渾身的力氣都被抽光，眼睛有一種強烈的酸澀感，我想起了什麼，想最後看他一眼，然後罵著，

“FUCK。”我看著他微微錯愕的神情，然後淡淡的看著我笑，

“so of a bitch。”眼淚馬上要止不住的下滑，我毫不猶豫的離開，離開他的家，要離開這裡，永遠的。

在走出別墅大門的時候，我忍不住的回過頭，意外的在床邊看見了他，隱約的看見他說了兩個字，但我不確定那是什麼，但並不重要，我要離開。

如果一切一切都這樣結束，我想會有一個體面一些的方式，但周寧夏激怒了我，讓我依舊深陷漩渦，直到我和梓傲的最後一次針鋒相對。我知道，已經沒什麼好說的了，是離開的時候了，我轉過頭無奈的看著幾個彪悍的黑衣人。

從視窗劃過的藍色的天，也許上帝正踩在雲端撒尿，我突然的開始想象如果從這裡跳下去會是何種感覺，會不會因為太高而真的飛行起來呢？但是沒有辦法嘗試，因為我面前的窗從未打得開過。

我已經沒有一絲一毫的憂傷感了，只覺得胸口悶悶的疼，我又回到了原地，除了賬戶上一串可觀的數字。下飛機的時候，很多人都向我行注目禮，實在不是因為我已經風華絕代了，而是身邊的人太過顯眼，不過我毫不在意，按照梓傲的作風，監視我的這件事除非到我死掉才會結束。

“可柔！”一個男音僵硬的叫著我的名字，我轉過身看見一個金髮碧眼的外國人，筆挺的西裝，英俊的輪廓，我想不出在哪裡見過他。

“你是？”我用流利的英語與他對話。

“有人告訴我你會到這裡，我來接機。”他說著變友好的笑了起來，那種笑容很是刺眼，像是我在夢中一直夢寐以求尋找的陽光。

“艾倫，我是艾倫。”我驚訝的等著眼睛，接過他給我的名片。他竟然是當初跟我一起住在貧民窟的鄰居？那個帶著厚厚的眼鏡看上去就讓人反胃的西方男人，而此時他已經是一家醫院的副院長？

“你..怎麼會知道我會......”我已經我發組織我的語言，這實在是一個意外。

他笑了一下，帶著成熟男人應有的瞭然和威信，“一個東方男人告訴我的，你在這裡沒什麼朋友，有我在會對你有不少的幫助。”我淡淡的笑了一下，隱約有了些頭緒。

我突然想到了那個大雨滂沱的夜，那個窗邊模糊不清的輪廓，他說了兩個字——謝謝。我抬頭看了看天，藍的不像話，光線也如此的刺眼，眼角滑落的什麼終於不再絕望而苦澀，我勾起嘴角，任由身邊的人接過我小小的行李箱。也許會是一個新的開始......

後記：離開意味著過去的結束，我需要一個嶄新的開始，雖然我不確定，需要遺忘過去的時間像不像生命一樣的漫長。（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