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於事無補的悔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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梓傲拿著那張薄薄的鑑定書,感覺自己的手有千斤般重,英俊的面容瞬間變得扭曲起來,帶著說不出的陰鬱。其實事實並非那麼難以接受,只是這後面又隱藏著什麼樣的陰謀,自己的姑姑又怎麼能允許自己的孩子被這樣的送出去。自己的父親有為何做出這樣的決定?而那個‘姐姐’又是誰?直覺告訴梓傲,那個人是真實存在的。一連串的問題讓他有種難以喘息的感覺,隨後就扔掉了手裡的鑑定書,勢必要到自己的父親那裡問一個清楚,走到半路才想起什麼死額的,又折回到病房,把那張上一秒種被遺棄的紙張撿了回來,憑據還是要拿的,因為此時此刻,他沒有絕對的把握能精準的說出什麼,憤怒的情緒已經升到了極致。

梓傲毫不猶豫的推開了趙諶病房的門,那些守護在門口的人怎麼敢詢問梓傲什麼?更何況那種可以把人凍死的臉色。此時趙諶正在床上假寐,看上去臉色還是不錯的,看在眼裡的梓傲更是悶了一股氣。故意弄出很大的聲響,甚至還故意在拖動椅子的時候於瓷磚摩擦,發出了極度刺耳的聲音,趙諶的臉色倒是沒什麼變化,但是梓傲倒是被噁心的夠嗆。他沒什麼形象的把那張皺巴巴的紙輕飄飄的丟在趙諶的床上,

面對這樣‘失常’的兒子,趙諶也沒太奇怪,那種淡然像是早有預料的神色更是讓梓傲氣結,不過接下來的發展倒是讓梓傲的心裡稍稍平衡了一些。趙諶本以為梓傲就是心情不好,到這裡來找麻煩,儘管找自己的麻煩很少見,但是當他看見紙頁上的那幾個字時,那雙手不自覺的微微顫抖著。梓傲認真的打量著趙諶的神色,心裡更加肯定這裡面隱藏著什麼不可告人的東西。

“這是怎麼回事?”梓傲沉聲問。誰知趙諶的反應更加的坦然,他把那頁紙丟回到梓傲身邊,又安穩的躺在了床上,閉著眼睛。

“就這樣。”梓傲聽了暗自咬牙,

“一個解釋。”趙諶聽了眉毛稍微的的動了一下,

“你可以自己去查。”梓傲聽了冷笑一聲,剛要起身,趙諶又一次的開口了,語氣那麼的無力,一點不似往日強勢的樣子,

“這件事不該有真相。”但是這句話太短,當梓傲再次回過頭打量著面前的這位老人的時候,那張臉上依舊是雷打不動的淡然和冷淡。其實趙諶知道,這次已經不能再逃避了,但是他需要時間,來捋順這個久遠的故事,因為當初他告訴寧夏的,也只是其中的一部分。梓傲安靜的離開,臉色沒有先前的沉怒,但卻給人一種暴風雨前夕的平靜的感覺。

梓傲在回程的路上緊緊的攥緊了拳頭,他已經想通了,寧夏想說的不是關乎於徐樂的什麼同情,而是阻止自己不要再理會徐樂,但是她沒有說完,所以自己也不能理解,那麼寧夏是那個知道真相的人。再次站在病床前的時候,寧夏正在睡著,看上去倒是比先前好了一些,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梓傲不願意坐在這裡等待答案,他迫切的想要知曉,也急切的隱藏著那種不想再讓寧夏在這個時候動心思的念想,寧夏需要好好的修養。查明一切是需要時間的,此時一肚子的憤怒無處發洩,進來的壓力在這個時候全面的爆發了出來,所以以梓傲的為人是當然不會讓另一個當事人——徐樂好過的。所以他回到病房,不顧眾人的阻攔,換好衣服去了徐樂所在醫院。既然這樣,那就乾脆都不要好過。

說實在的,梓傲現在一看見醫院就有一種反胃的感覺,但是為了不讓自己因為氣憤而死,最終他還是大步的走了進去。他安靜的站在病床旁,看著那張消瘦到近乎脫相的臉,但眉宇間依舊是一股冷豔氣質,雖然面色憔悴失色,但也不難看出這個女人曾經的容顏有多麼的出色美麗。梓傲勾起嘴角冷笑,他也不過是被認知欺騙的其中一個。自己的姐姐當然是要和自己的母親像的,更何況他們的血緣是真的很近,都是一家人的他們在他人的眼裡是很有相似之處的。說到底,最讓梓傲氣憤的是自己的父親,因為當徐樂說出這一切的時候,自己曾經找人提取過徐樂的血樣,那麼那個DNA完全符合的人究竟在哪裡?這是第一次,梓傲被完全矇在鼓裡,被別人耍的團團轉。

徐樂在一個不安分的夢裡掙扎著醒來,她知道,自己的身體狀況已經很難撐太久了,一個模糊的人影出現在眼前,她可以肯定,這不是天佑,但是卻說不出原因。雖然她感覺周身的氣味給人一種冷冷的感覺,但是她卻無法抗拒,有些時候血緣不是說說就可以改變的。梓傲看著逐漸轉醒的徐樂,拉過椅子坐了下來。

“我來看看你。”梓傲華麗的聲線和冰冷的聲音讓徐樂徹底的清醒了過來,她看著眼前的男人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你會有這種好心?”不愧為一家人,說話的語氣都這麼的相似。

“當然不會。”梓傲意外的坦誠,無辜的說道,“不過我有件禮物要送給你,如果不是我一時心血來潮想要幫你一下,這個秘密也許真的會隱藏一輩子。”梓傲笑著說,但是徐樂也看得出那笑意中的生冷和敵意。雖然感覺不算好,但徐樂還是費力的接過了梓傲手裡的檔案袋,因為他清楚,這個男人從來都不會做出什麼沒有意義的事情。徐樂費力的,一次又一次的看著那幾行字,不敢相信,也不願意相信。長久的緘默使得二人之間流動的空氣都彷彿靜止了一般。梓傲看著徐樂逐漸顯現出痛苦的臉發現,自己竟然沒有一絲絲高興的情緒,不禁懊惱起來。徐樂因為不敢相信沉默著,她從來不知道自己這樣懦弱,二人都沉浸在自己的思維裡,一時間還真是相對無話。

“你在騙我。”徐樂費力的說道,感覺呼吸已經變的困難,面前的臉也變得恍惚不清起來。“你為什麼要這樣做......”徐樂更像是自說自話,蒼白的臉搭配著那雙毫無光彩的眼睛給人一種死寂的感覺,梓傲突然有種也許這次真的是自己做錯了的感覺,但是事已至此,已經沒有迴旋的餘地了。

“你有什麼資格讓我這樣大費周章來和你開玩笑?”依舊是梓傲式的說腔。

“那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徐樂報以冷笑,但是看得出更多的是在逞強。

“因為你之前和我說過的話。”梓傲本想笑一下表示自己的愉悅,但是猛地發現連牽動嘴角都不能,所以也乾脆的放棄了。“你曾經說過,要奪回屬於你自己的東西,現在我只想告訴你,不勞煩你費心,那些東西本就不屬於你。”梓傲的嘴角依舊倨傲的抿著,但是他從未有這麼恨自己過,但他也永遠不會承認這是因為眼前虛弱的女人和自己的姑姑有太過相像的神色。

“這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徐樂反覆的唸叨著,先前毫無血色的臉頰竟然有種讓人心驚的潮紅,她不相信,所有的執念都被打破,這麼多年恨得,愛的,都在頃刻被推翻。她自以為是的恨著趙家的所有人,自以為是的愛著天佑,此刻卻都那麼的可笑,還有什麼是真的?想到這裡,徐樂竟然猛地坐起了身體,讓人懷疑她是哪裡來的力氣,然後狠狠的盯著梓傲,瘋狂的撕著那張紙,但是成效卻並不大,只是幾張A4紙而已,徐樂卻感覺用盡了全身的力氣都不能撕碎,什麼時候開始自己已經這樣無力了。

梓傲看著那雙渾濁的眼睛,感覺自己是真的怕了,他肆意的踐踏過他人的生命和自尊,摧毀著他人的信念和王朝,卻在此時從未有過的恐懼,恐懼一雙來自一個絕望女人混沌的眼。無聲無息之間,那張面容也變得悲哀起來,帶著一份暈染不開失落——碰!的一聲,病房的門被推開,在病房外的窗前,天佑就看見了裡面那個一直被作為對手的男人,和看上去像是快要死掉的徐樂,在這一刻,什麼風度教養全部被拋諸於腦後。

“你為什麼會在這裡!”天佑喊道,看上去精神狀態也不好,然後就快步走到徐樂的身邊,輕輕的環住徐樂的身體,“別怕,我在這裡。”梓傲猶疑的看著面前的兩個人,他不懂也不理解,他們是愛的嗎?天佑感覺不對,徐樂的體溫燙的嚇人,但是卻不住的發抖,他有些驚慌的鬆開手臂,視線落在了徐樂手上被揪的褶皺異常卻堅毅到不肯破碎的紙張,徐樂還是低聲的呢喃著——騙我...騙我...你們都在騙我。梓傲見了說不出心裡的滋味,只是感覺一種苦澀的味道穿透味蕾,然後傳輸到大腦,他一刻也不想在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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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佑輕輕的奪過那張紙,然後把已經沒什麼意識的徐樂緩緩的放在床上,低頭看去,那張優雅而不動聲色的面容露出了吃驚的表情,之後那雙眼睛寫滿了沉怒,是一種近乎於野獸的悲哀和瘋狂。

“趙梓傲!你他媽的做了些什麼!”梓傲剛走到門口,聽見天佑的聲音下意識的回頭,然後結結實實的受了一拳。梓傲冷眼看著已經失去理智的天佑,心裡的憤怒和不甘也被瞬間的激起,毫不猶豫的打還回去。二人就這樣,你來我往的在並不算充裕的空間打了起來,梓傲本來要更靈敏一些的,但是身上的傷口的確是耽誤了很多的事,還有一點,他的心思根本不在這裡了。在這種時刻,梓傲竟然還有心情去審視天佑的神色,一種失去摯愛不肯承認的神色。在這一刻,梓傲覺得自己沒有力氣還手了。他奇怪,為什麼別人該有的情緒他竟然是沒有的呢?為什麼?差別在哪裡?就這樣,梓傲毫無感覺多接了天佑兩拳。

天佑也沒有再動手,只是揪住梓傲的衣領惡狠狠的訓斥著。

“你有什麼資格這樣做!你不想幫她可以不要來!她只是一個女人。”梓傲聽了粗魯的抹了一把嘴角,

“這是他自找的。”深邃漆黑如漩渦般的眼睛看不出喜怒。

“你說!這都是假的!”梓傲看著這樣的天佑感覺很好笑,最近所有的人似乎都在於自己的談話中‘撕心裂肺’起來,是周圍的人都瘋了,還是自己瘋了?

“這都是真的。”梓傲說著,然後聽見自己冷淡平穩的不像話的聲音,他自己都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這根本不像是一個人說話的語氣,更像是一具沒有感情的機器。天佑冷笑著放手,梓傲甚至記不清自己是怎麼離開這裡的,只記得身後是雜亂的腳步聲,和儀器發出的‘嘟嘟’的於氣氛不符的四平八穩的響聲。

直到他一步一頓的走出醫院大門,那個修長的身影猛地僵住。他的眼前全部都是姑姑影子,每一個神色,每一個動作。這時梓傲真的意識到自己的錯誤了,一切都已經漸漸明了,那麼田哲又是誰。(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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