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節 奉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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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仰著頭,眨巴著眼睛望著林間的天空,可看了小半天,天空還是那副陰陰沉沉黑雲密佈的樣子,烏雲翻滾,不見半點什麼彩光異狀。

爬了幾里山路上來,最後卻一無所獲,這讓眾人有些失望,不過,這倒也是料想之中的事——異景之所以稱為異景,正是因為罕見才叫異景。如果那異光是整天二十四小時懸在天空上的話,那就不叫稀奇了。

葉慧蘭等人拿著攝像機“啪啪啪”地拍了一通照片,拍攝周圍的環境。趁著他們忙乎的時候,許巖低聲問朱佑香:“軒芸,怎麼樣?在這裡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嗎?”

朱佑香輕輕點頭:“此地的魔氣濃度特別高。。。遠超一般。”

“魔氣濃度很高嗎?高到什麼程度呢?”

“反正是很高很高就是了。。。”

聽了朱佑香的答話,許巖幾乎要跳腳了——這樣的答覆,說了跟不說有什麼兩樣呢?

看到許巖焦急的表情,朱佑香微微沉吟,她說:“倘若國內京城的魔氣濃度值為一的話,那日本的東京這邊,魔氣的濃度,那起碼是超過了二三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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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在箱根呢?在這裡呢?”

朱佑香毫不猶豫:“此地的魔氣濃度已經高得無法測試!倘若以國內和東京為標準的話,這裡的魔氣濃度起碼超過五千——或者是一萬——這是最起碼的數值了!”

聽得朱佑香這麼說,許巖微微一驚,他馬上又問:“那麼,是不是說,通往魔界的空間縫隙就在附近了呢?”

“吾認為,很有可能!”

許巖深深地吸了口氣:“能確定那縫隙的方位嗎?”

“現在還不能。。。不過,吾能感覺,越往山上走,魔氣的濃度便越高!”

許巖微微眯起了眼睛,他望向那條蜿蜒直上的山道。在這陰森的山林間。能見度很低,只能看得到十來步開外的景象,再遠的地方,就是朦朦朧朧看不清楚了。山麓間籠罩著一層一層淡淡的黑色霧靄。望不到遠處。

在許巖的靈目之下,能看得出,那層淡淡的黑色霧靄,彷彿是活物一般,在空氣中活躍地跳動著——普通人來是看不到這層魔氣的。他們只是覺得,好像朦朦朧朧看不遠罷了。

“難道,那些魔氣的源頭,是在山上嗎?”

許巖暗暗琢磨著,趁著記者們還在到處拍攝,他轉向林中祥,問道:“林先生,這山上繼續往上走,那是些什麼地方呢?”

林中祥指著繼續蜿蜒向上的山路,他說:“再往上走約莫五里地。這條山間小道就到盡頭了。盡頭是一個峽谷,峽谷下面是一個湖泊,這個湖泊被群山環繞著,山脈一直延伸直至富士山。我以前到過那裡,不過,那峽谷其實跟對面的山脈的是連通的,不過那山勢太過陡峭險竣,怪石嶙峋,是沒辦法過去的。”

“林先生,最近。你是否還去過湖泊和峽谷那裡呢?見到過什麼異狀嗎?”

這句話問出,林中祥臉上流露出一絲愧色,他搖搖頭:“沒有。。。”

他有點慚愧地告訴許巖:“許先生,我也不怕您笑話。最近這山間的霧氣啊,那是一天比一天濃了,這個山林也顯得越來越陰森僻靜了。從前,我早上起來鍛鍊的時候,我可一口氣爬上山頂眺望湖泊的,還可以在山頂上打上半個時辰的拳。可最近出了狀況以後。這裡的山林顯得越來越陰森,氣溫越來越低,我一個人進來,還真有點滲得慌——說句老實話吧,我頂多也就只敢走到這裡了,再往上走,我是不敢了——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越往山上走,我就覺得越是心裡發毛,渾身不自在,像是林子裡藏著什麼東西在盯著我一般。

今天倘若不是有你們陪著,我一個人是不敢進山到這兒來的——最近,這裡的氣溫好像更低了,變冷變暗了好多。”

許巖和朱佑香又交換了個眼神,許巖試探著問:“林先生,你專門給雜誌社去信諮詢這件事,只怕不是這麼簡單的吧?這中間,是否還有些別的事情呢?”

林中祥尷尬地笑笑,他低聲說:“有些事,太過玄妙了,我也不知該怎麼說好。。。”

“嗯?林先生,您不妨說來聽聽。”許巖微笑著說:“我這個人,思想最是開明和解放了,您就是說了什麼稀奇古怪的事,我都能理解的——無妨的,您盡說就是了,我能明白的。”

林中祥猶豫了下,低聲說:“其實,還有些事,我沒敢跟葉小姐他們說。

本來,林子裡發生了怪異的天氣,這跟我的關系不大,我完全可以置之不理的。但後來,我在家裡睡覺,忽然就開始經常做噩夢了,夢到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比如說夢到一片無邊無際的黑暗啊,我陷進去了,沒辦法跋涉得出來。。。我還夢到了,到處都流淌著岩漿的大地,大地上到處都是裂縫,那些裂縫深不見底,可怕的怪物不斷從裂縫裡爬出來,它們在大地上到處行走,面目猙獰,張牙舞爪,天空是一片黑壓壓的雲層,到處都是閃電和霹靂。。。反正,看到這些,我有一種發自心裡的恐慌,每次都被從夢裡驚醒過來。

對別人,我不敢說這些,不然的話,他們會以為我精神上出什麼問題了。”

林中祥端詳了許巖一番,他笑著說道:“但是,許先生你很鎮定,你該比一般人能接受這些。我有種感覺——”

他抬手指了下周圍,劃了一個很大的圈:“發生在這裡的事情,這不是像葉記者她們所說的那種簡單自然現象,這是真正的靈異事件。我本來以為,《都市奇聞週刊》經常刊登各類神秘事件,它的記者和編輯對這些事情該有比較深的瞭解和造詣的,接受程度也該是在一般人之上的,但是,沒想到。。。”

說到這裡,林中祥搖頭苦笑,許巖也明白了他不好意思說出口的話:沒想到。都市奇聞週刊的記者過來了,也只是說上一些不疼不癢的廢話,拿那些淺顯的自然理論來試圖解釋這件事,這明顯就是敷衍了事了。確實很讓林中祥失望。只是,對方是遠道而來的客人,他也不好說什麼就是了。

這時候,朱佑香卻是插口了:“林先生,吾想請問。您是否是練武之人?”

林中祥有些驚訝,他詫異地望著朱佑香——自己自幼修煉內家形意,迄今已有超過三十年的功力,已到了爐火純青返璞歸真的地步了,一舉一動毫無煙火氣,與普通人已毫無差別了,外人不應該看得出來的。而且在剛剛的對答裡,自己可是一點口風都沒流露出來啊。

而且,自己跟雜誌社通訊來回時候,只是以一位普通讀者的身份。可是並沒有提到自己練武這事——難道,這位沉默寡言的朱小姐如此高明,竟能看得出來身懷武功?

可是,這位嬌滴滴的朱小姐不過十六七歲年紀,她怎會有這樣了不起的眼力?

但倘若不是朱小姐看出來的話,她又是怎麼知道自己練武的?

難道,是自己當年的仇家。。。

想到這裡,林中祥陡然警惕,身體微微一緊,整個人都崩了起來。

許巖陡然心生警兆——那一瞬間。他渾身汗毛都豎了起來!

儘管林中祥連動都沒動彈一下,但不知怎麼回事,許巖感覺到了極大的威脅,像是那位平和安詳的華僑突然變成了一頭擇人而噬的猛虎——許巖身子不自覺地轉過來。猛然後退一步,做出了提防的架勢!

好在很快,那種被威脅的感覺消失了。一瞬間,林中祥的身體已經鬆弛了下來,他重又變成了那位和藹平庸的中年人了,他歉意地對著許巖笑道:“不好意思。許先生,我反應過度了。。。年青時候,我年少氣盛,幹了一些張狂的事,也得罪了一些人。為了完結一些恩怨,我不得不從臺灣躲到了日本的小城,剛剛朱小姐突然這麼說,我還以為,是我當年的仇家。。。呵呵,我忘了,朱小姐和許先生都是內地人,不是我們臺灣人——實在不好意思!朱小姐,我很想請教,你是怎麼知道我是習武中人呢?我是怎麼暴露的呢?”

許巖笑笑,心裡卻是驚訝——沒想到,這位外表上看起來平和憨厚,看著與世無爭的中年人,竟也有那樣快意江湖的青年經歷。

朱佑香沉靜地說:“林先生,你雖然一直不曾施展身手,但你血氣旺盛,呼吸沉穩綿長,遠超常人,從這個就能看出了,林先生你肯定是習武之人。”

然後,她語氣一轉:“而且,倘若林先生你不是習武之人精神旺盛的話,那麼。。。現在的你,早已經是個死人了。”

聽了朱佑香的話,林中祥愕然,然後,他微露慍怒:“朱小姐,你怎麼能這麼說話呢?林某人好像沒有哪裡得罪你吧?你這樣當面咒我,是何意思呢?”

“林先生,吾不是詛咒你,只是在說出事實罷了——林先生,吾想請教,這半年來,你是否感覺,你的武藝功力在急速下降?當年你全盛時的十成功夫,現在還能剩下幾成?吾估算,頂多也就剩下一兩成吧?是不是在這半年時間裡,你感覺你的內功和身體素質都在急速地下降,衰弱得很快?”

林中祥臉色大變,他失聲道:“你。。。你怎麼知道?”

他雖然沒有回答,但這番話說出,其實也就等於預設了朱佑香的說法了。

他急切地說道:“對對,正像朱小姐你說的那樣,這半年來,我感覺自己身體素質下降得特別快,功力衰退得特別嚴重——我還以為自己生病了,但請教了醫生,也做了全面的檢查,卻說我的身體機能一切正常,找不出任何原因來。我很懷疑,這是不是跟這個怪現象有關?倘若不是為了這個,我也不用到處寫信去向人請教了。”

這時候,林中祥顯出了真正的急切,神情也激動起來——要知道,為這個問題,他可是苦惱了大半年了,朱佑香可是第一個能看出他問題的人,怎能讓他不激動?

朱佑香搖搖頭,徑直說道:“林先生,你自己該已感覺到了,就在最近半年時間裡,你身體受到外來魔氣的侵蝕,體質和機能遭到了很大的破壞,健康也受到了很大的影響。

說得難聽點,倘若你不是練武的武者,倘若你不是身體壯碩體質遠超常人,陽剛之氣充沛,現在的你,應該早已是生機斷絕了。。。能在魔氣如何濃郁的地方居住上半年,你居然還能表現正常,吾很佩服林先生您的內力深厚——倘若不是這樣的話,你是無法抵擋魔氣的侵蝕的。”

林中祥聽得十分專注,臉上充滿了疑惑。抓住朱佑香說話的間隙,他趕緊提問:“魔氣?請問朱小姐,您所說的魔氣,那到底是什麼?”

朱佑香搖搖頭,她肅容說:“林先生,這種東西,現在跟你說你也不明白的。不過,學武之人氣機比較敏銳,你該是能感覺到的吧?這個世界上,有些東西已經改變了。。。一些不可思議的、難以想象的事情,都會陸續發生了。”

林中祥微微沉吟,卻是試探著說:“比如說,這趟出現在東京的怪獸事件?”

許巖微微一笑,心裡卻是明白,這位林中祥先生表面看起來甚是憨厚平和甚至有點木訥,但實質上,對方心思機敏可能並不在自己之下——這其實說來也可以理解的,能在上萬度比例的魔氣濃度下平安無事地生存了半年,能用內家真氣來抵禦魔氣的侵蝕,可見對方功力之深,能把功夫練得這麼深的高手,又怎可能是個笨蛋呢?

對於林中祥的問題,朱佑香還是沒有回答,她淡淡地說:“林先生,吾等今日在此相識,也算是有緣了。承蒙你的款待,吾給你奉上一個建議吧——快離開這裡吧!”

“離開這裡?”林中祥一愣,他若有所思地望向周圍陰森的樹林,沉吟說:“朱小姐,你是說,我身體的衰弱和內功的退步,是跟這裡的環境有關係嗎?離開這裡。。。是讓我搬家,離開這住處嗎?”

朱佑香搖頭道:“不。。。吾是勸你離開日本!”(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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