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妖怪殷鶯跟著班主,一路走到了垂花門後頭。士兵帶著他們來到了一個獨立的小院落,不大,勝在風景還不錯,房間也夠。
當然不可能一人一間。殷鶯還是和昨天的兩個小姐姐住在一處,分好屋子,大家就各自回去收拾東西。
說是收拾東西,其實也僅僅就是把自己的床鋪鋪好。因為今天上馬車的那件事,原本對殷鶯非常友善的兩個小姐姐也有些沉默了。不是態度不好,只是對殷鶯有些愛答不理的。
殷鶯到不在意這些,她又不是銀子,哪能人人都喜歡?何況人家也沒怎麼樣她。
她老老實實地把東西放好,想去找裴遠,但若是她就這樣去的話,顯得她好像一時半刻都離不了他一樣。殷鶯想了想,還是乖巧地在床上坐下,還是矜持些吧。
不遠處,宅靈在小角落裡燉蘑菇。它小小一個,努力地吸取靈氣,可是宅子裡過於濃郁的血氣阻擋了他吸收的途徑,好長一會兒,才有一點點進入它的身體。
有點笨笨的。
可殷鶯知道,笨不要緊。功夫不負有心人,笨鳥先飛的道理,大家心裡知道,卻很少有人能夠真正做到。
和宅靈相處的時間短暫,可這不妨礙她想地長遠一些。888告訴她,這個世界有龍氣存在,宅靈辯氣的本事又很精妙,如果能把它收撫了,那會不會對她找到龍氣的來源有所幫助?
是的,她又打起龍氣的主意來了。
她一貫喜歡未雨綢繆,準備全一點、安排妥當一點,總是好的。何況現在幕後之人的存在就差寫在臉上了,她自然不願意任人宰割,就算是死,她也不願意伸著脖子等人來砍。
龍氣,聽起來就很厲害的樣子。龍屬水,萬水歸於海,如果真的有了龍,她的戰力必定能夠提升一個大臺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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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世界是溫養她力量的溫床,天道特殊,獎勵的功德不屬於世上任何一種力量,是系統奪不走的。她得抓緊機會。
想到這裡,她聯絡了一下周紫峮。
這次周紫峮沒有秒回,殷鶯以為他沒聽到,又呼喚了一遍。
還是沒有應答。
她的神色漸漸嚴肅起來。她與周紫峮的交流是神魂交流,這和信件之類的不一樣,無需等待,只要人來活著,都是瞬息便能傳達到的。
周紫峮沒有回覆,耍小性子的可能性極小。他擁有一個成人的記憶,斷做不出這樣胡鬧的事情來。
肯定是出什麼事了。
她眉頭微皺。恰好,兩個女孩子收拾好東西出去說話,她化作阿飄形態,順著周紫峮的資訊迅速找過去。
在牆角種蘑菇的宅靈只覺得一陣屬於大妖怪的氣勢來襲,整隻靈都情不自禁地一個哆嗦。等它反應過來,哪裡還有殷鶯的影子?
這廂,殷鶯接著風勢走地飛快,眨眼間來到了與周紫峮分開的山上。
夕陽西下,空無一人的軍營似乎宣告著某種不詳的氣息,殷鶯化作實體,皺著眉看向營帳。
營帳撤了一半,還剩下的一半都是大門敞開,一路走進去,內部的構造就一覽無餘。士兵們的東西還殘留在營帳裡,據此推測,李辰逸他們應該走得急。
李辰逸的性格很穩,雖然這批大部分是新兵,但也算軍紀嚴明,怎麼會走得這麼急?
事出反常必有妖。
殷鶯不再耽誤,直奔帥帳。
帥帳比起普通士兵的營帳來說,東西乾淨多了。顯然,在臨走之前,李辰逸是收拾過的。
這顯得很矛盾。若是事發突然,斷不可能說主帥在後面收拾行囊,而普通士兵卻連東西都來不及收拾。可若是不是因為急事,又發生了什麼,才導致這看起來頗為荒誕的景象?
殷鶯突然想起了什麼,轉頭往齊和泰的機關帳篷去。
六組的東西卻是好好的一分沒少。殷鶯站在機關室外頭看,裡面的機關沒有觸發的跡象。
她眉頭微皺。
這有些難以理解。為什麼六組沒有撤離?是什麼導致六組沒有和大部隊一起撤離?
就在她難以解答這個問題的時候,耳朵突然聽到外面傳來的動靜。這動靜不算小,絕不是一兩個人能夠造成的。
她聽到齊和泰的聲音,這傢伙也不知道吃了什麼靈丹妙藥,速度極快,她一時躲閃不及,身體就暴露在了他眼前。
殷鶯:“……”
她看著外面士兵驚駭的眼神,忍不住暗罵:
草,一種植物。
“你是何人?”
齊和泰大踏步逼近殷鶯。
殷鶯看著他手中大刀上不斷滴落的血跡,忍不住一陣惡寒——這人也不知道做什麼去了,一身都是血,裸露在外的肌肉上都是斑駁血跡,也不知道是他自己的,還是別人的。
她不怕血,但她怕髒。
她的躲閃落在齊和泰眼裡就是瑟縮,他一邊走,一邊用染著血的手擦了擦眼睛,他的眼睛上都是血。因為時間久了,那些血已經成了血凝塊,……更噁心了。
“你是什麼人?來我這裡做什麼?”
也虧殷鶯只是站著外面看,若是再次走到裡面觸發了機關,那才是百口莫辯了。
不過……
在齊和泰面前過了明路,其實也是一件好事。
齊和泰掌握的訊息,有時候比李辰逸還要廣。她如果想要兌換機械制造,齊和泰是一個很好的選擇——他有門路又有兵,雖然表面上屈居於李辰逸之下,但明眼人都清楚,他所擁有的能量比起李辰逸絕對不遜色多少。
這樣的人物,即便製造的時候真出了什麼事情,也牽扯不到周紫峮和裴遠的頭上。
想好這個,殷鶯看向齊和泰的目光就變了。
她的這份轉變被齊和泰捕捉到,他氣笑了。
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有小姑娘見到他滿身是血的樣子不是第一時間尖叫,甚至還有心思想自己的事情。
這樣一來,殷鶯身上的疑點就更多了。
齊和泰挑了挑眉:“還有心思想別的?看來,你是認為我不會殺你了?”
殷鶯搖搖頭:“怎敢?六組組長威名赫赫,我只是一個小姑娘罷了。”
她說著自己都噗嗤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