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七看著他，俏臉上的神色複雜了起來。

“這也是當年迫不得已的約定，如若不然下面的真正強者就會來犯，到時候被說是整個龍國就是整個世界都沒有力量將之斬殺。”

“況且，在這個約定達成之後，龍國哪怕是整個俗世界都沒有人達到化龍境之上的境界，名義上說不允許化龍境之上的人存在，但實際上根本就沒有出現過幾個化龍境的人。”

“哪怕是有也大多都被我們所吸納，唯獨與你發生過衝突而已！”

方別聽完之後，心中的憤怒並沒有半點消散。

“所以呢？所以今天我不答應留在這裡跟你一起守護整個崑崙，你就要殺了我？”

阿七點頭，雙眸神色再次變冷。

“所以我一直都在勸你，希望你能夠留下來。”

方別呵了一聲，“你不覺得這件事情有些太搞笑了嗎？”

“我並不覺得。”阿七搖頭，看著方別說道：“我知道只憑這些還沒有辦法說服你，那我就再告訴你一些事情好了。”

“你的母親聞人凌薇，她的家族就是我們崑崙山脈的奴僕，他們聞人家活在世界上的意義就是生育極具修煉天賦的後代讓後送到崑崙山脈之中與我們一起修行。”

“只要這些後代達到一定的境界，全部都要透過湖泊去到地下世界與那些怪物廝殺。”

方別的腦海之中一震，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豈不是說……

“你的母親是聞人家族所有後輩之中天賦最高的，她理所應當地被選中，但她不甘心就那麼離開這個世界，於是想我請求離開這裡去俗世界看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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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面的事情你也知道了。”

聞人凌薇帶著遊戲世間的心態離開了崑崙山，進入了俗世界，在俗世界之中遊山玩水，練最強的劍，挑戰最強的對手，而後又兜兜轉轉回到了崑崙山。

方別皺眉，問道：“那我母親和方通銘現在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門口的那條裂縫又是什麼意思？”

提到這個，阿七的神色變得復雜了起來。

“你母親也算是我看著長大的，她當年要離開崑崙去往俗世界，也是我力排眾議答應下來的，但你母親的天賦實在是太強了，她在俗世界很快就達到了化龍境，甚至在和你父親方通銘一戰之後突破到了淨血境……”

“崑崙山脈接近地下世界，她和方通銘回來之後受傷嚴重名無法壓制自己身上的氣息，地下世界的怪物頭目感知到了她的修為，直接裂開土地，將她給抓了下去。”

阿七將聞人凌薇和方通銘被地下世界的怪物頭目強行破土截殺之後的事情告訴了方別。

原來，當年方通銘和聞人凌薇還有魏是非一起掉入了地下魔窟之中，阿七第一時間感覺到了便立刻透過湖水也進入地下世界去尋找。

然而當時聞人凌薇的傷勢實在是太嚴重，她和方通銘不得不暗中逃竄，只能將魏是非交給了阿七讓阿七帶回來。

阿七和他們約定，讓聞人凌薇和方通銘想方設法地活下來，等到下一年封印鬆動的時候，他就找兩人並將兩人帶出去。

“第二年如約而至，我在你母親身上留下來的靈魂印記沒有半點改變，那證明她還活著，於是我再次去了地下世界，結果你父母突然改變了自己對下面的看法，想要和其他前輩一起留在下面抵抗怪物，將你託付給了我和魏是非。”

再後來的事情，便是方別所知道的事情了。

魏是非帶著方別離開了，直接回到了俗世界。

“我想你母親聞人凌薇也是在下面體驗了一番非同尋常的痛苦才知道現在外面的安樂生活有多麼來之不易，所以要魏是非帶著你過平凡的一生。”

說到這裡的時候，阿七頓了頓，臉上出現了唏噓神色。

“因為你父親方通銘的加入，所以我讓你和魏是非離開了，並且許諾只要你一輩子不踏入靈界修行，那麼你就是一個叫做方別的普通人，可沒有想到的是，一切就是那麼陰差陽錯。”

“你加入了俗世界的靈域並且依靠聞人凌薇留給你的天賦一步步走到了今天。”

阿七說著說著自己的臉上都露出了一抹複雜的笑容。

“說來也是可笑，你在修煉幾年，恐怕要比我還要強大了，要知道我可是硬生生憑藉這裡的各種資源堆出來的修為，而你幾乎全是靠自己，你的天賦真是讓人驚歎。”

方別放下了手中的大雲天螭劍，陷入了沉默之中。

他還真的沒有想過真相是這樣的。

阿七問道：“聽完了所有的真相，你現在能做決定了嗎？”

方別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問道：“如果下面的怪物衝出去，會怎樣？”

阿七道：“也不怎麼樣，就是外面的人活不下來而已。”

“而且再算算時間，下一個輪迴將至，地球的靈氣將要復甦，一切秩序都將打亂重排，那時候你不願意來也要來。”

方別深吸了一口氣，苦笑道：“你一開始就沒有想要真的殺死我吧？”

阿七終於露出了一抹笑容，這一笑嫵媚動人。

“是的，我一開始就吃定你了。”

一句吃定你了，說者無心，但聽者卻有點意思。

方別摸了摸鼻子，乾笑了一聲：“你可是看著我媽長大的人，老牛吃嫩草不太好嗷。”

阿七：“……”

方別完全放鬆了下來，對阿七承諾道：“我現在沒有辦法留在這裡，我還有很多牽掛留在俗世界，能不能等我去俗世界完成然後再過來。”

阿七很乾脆，直言道：“只要你願意回來跟我一起守護這裡，什麼時候回來都無所謂。”

方別鄭重點頭，準備起身離開。

不過再走的時候，阿七卻突然對他露出了狡黠的笑容道：“當然，我的意思是你一個人回來，你要是帶女人回來的話，那可不行。”

方別腳下一個踉蹌，趕緊腳底抹油。

果然是活了幾百年的老女人，從來不吃虧，哪怕是在鬥嘴這樣的事情上。

再次經過那座湖的時候，方別的心情變得有些沉重。

離開了崑崙深處，再來到外面的世界，抬頭看向不遠處的裂縫，他沉默著離開。

答應阿七和他一起鎮守在崑崙山脈深處，當然不全是為了這什麼天下蒼生，而是他想要親眼去見一見將他帶到這個世界上的人。

也是給當年那個叫做魏是非的男子一個答覆。

為至親之人赴湯蹈火，這一直都是他的道，從未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