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日月湖(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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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只聽衛莊說道:“我只想問你一件事。”

張良道:“關於他的死?”

衛莊道:“對。”

張良表情頓時變得嚴肅起來,道:“天地。”

衛莊的臉色頓時暗沉了下來,霸氣鯊齒寒意漸出,低沉的聲音送出兩個字:“陰陽。”

他的死?他是誰?劍鋒又該指向哪?張良與衛莊的對話讓墨家眾人一直在雲裡霧中,但從蓋聶的神情看來,凝重的神情已經消失了。

張良回頭看著蓋聶,道:“現在大家心中肯定有許多的疑問。但蓋先生,想必你應該明白我此行的目的了。”

蓋聶點了頭:“恩!”

張良繼續道:“在這亂世之中,有著永恆的友誼,卻沒有永遠的敵人,當有著共同目標的時候,敵人就可能是盟友。現在我們在場所有人的目標都

是一致的,所以我希望各位能夠放下成見,共謀大事。”

大鐵錘一聽要跟流沙合作,立馬覺得不對勁,連忙問道:“張大先生,你的是要我們跟這幫毀了機關城的傢伙合作?”

張良毫不掩飾地點頭道:“是的。”

大鐵錘道:“這絕對不可能,流沙毀了我們墨家機關城,殺了大批墨家的兄弟,此仇不共戴天,要跟流沙合作,我打鐵錘第一個不答應。”

張良道:“我知道這件事情對於你們墨家子弟來說難以接受,那你可知道,在墨家機關城的時候,鉅子本有機會殺死弄決,但他卻沒有那麼做。你

可知道為什麼?”

大鐵錘支支吾吾道:“這,這,當然是墨子見他受傷,不願乘人之危罷了!”這是大鐵錘一直想不通的事情,以鉅子的能力,此舉肯定別有目的,

但大鐵錘就是想不通,雖然燕丹已死,有時大鐵錘想起此事,對燕丹還有一絲怒恨。

張良道:“墨家鉅子的胸襟我當然不懷疑,但事實真的是這樣嗎?”

大鐵錘道:“這,好吧!其實我也很不明白鉅子為什麼這麼做,我也知道鉅子這樣做肯定有深意,但直到現在,我依舊不明白。”

張良道:“刑過不避大臣,賞善不遺匹夫,這是流沙創立之初的誓言。以刑止刑,血債血償。這是流沙創立的最終目的。燕丹鉅子也知道此事,所

以他任衛莊離開了墨家機關城,因為他知道,流沙會成為反秦的一股強大力量。”

“反秦?”

作為小聖賢莊的三當家口中,居然說出了反秦二字,這多麼令人震撼。這話要是傳了出去,小聖賢莊頃刻間便會毀於一旦,天下的儒家弟子,也逃

脫不了被屠殺的厄運。

這兩字,已經震撼了在場各位,沒有人會質疑張良的決心!就連大鐵錘,在心底也已經被張良說服。

小高突然說道:“子房說的沒錯,大哥沒做完的事情,我們得幫他完成,鉅子的遺願我們也不能忘記。所以,眼前的恩怨情仇先放下,以大局為重

。”

班大師也道:“我同意小高的想法,我們必須得要完成鉅子的心願,顛覆秦朝!徐夫子,你覺得呢?”

徐夫子哈哈一笑道:“我是個鑄劍的,我只負責打造兵器,其他的事情我不管。”

徐夫子的意思很明顯,為了抗秦,無論需要什麼樣的兵器,他都願意打造,這就是一種決心。

小高接著道:“大鐵錘,我知道你心有不甘,流沙固然是我們的仇敵,但更大的敵人是那所謂的大秦帝國,那也是我們最大的目標。為此,墨家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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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犧牲所有人,拼到最後一口氣也在所不惜!所以無論怎樣,只要有機會殺掉始皇帝,我們絕對不能放過。”

大鐵錘長嘆了口氣道:“我明白,可我就是咽不下這口鳥氣。臭蝙蝠,等到大秦滅亡的那一刻,只要你還活著,老子一定要把你大卸八塊。”

隱蝠尖聲道:“就怕你活不到那個時候。”

墨家這邊已經沒什麼問題了,張良便將目光投向逍遙子,道:“逍遙先生,您的意思呢?”

逍遙子輕攬長鬚,道:“子房你今天成就此事,想必早有此念,所也你也肯定知道,人宗力量雖然不強,但也是願意為抗秦出一份力。”

張良拱手道:“哈哈!那子房在此先行謝過了。”

一旁的蓋聶道:“逍遙先生,看來我們又有機會並肩作戰了。”

逍遙子道:“能與劍聖並肩,是我逍遙子畢生榮幸。雪後初晴,長虹貫日,改天定要殺他個片甲不留!”

蓋聶點頭示意,能與逍遙子這樣的高手並肩作戰,當是人生一大快事也!

張良見已經達成共識,便道:“能夠達成共識是最完美的結果。此地不宜久留,我先帶你們找個地方安頓下來,然後再商討具體事宜。”

緊張的局勢就這樣被緩解,誰也不會想,猶如死敵一般的流沙與墨家會結成聯盟!

蓋聶,衛莊,逍遙子,高漸離,白鳳,這些絕世高手聚集在一起,會弄出怎樣的地覆天翻?

然而,在眾人對話之處,卻有一隻黑色的***過,在深山裡,誰也不會在意一隻蜘蛛,誰也沒有現這樣的一隻蜘蛛!

正午的陽光總是那麼的溫暖,一陣清風吹過,處處暖意融融。桑海城內,如往常一樣,孩童嬉鬧,吆喝叫賣,好不熱鬧。

客棧裡,今天店裡夥計休息一天,所以庖丁也就睡了個屁朝天。接近響午才起床,趕做午飯,每天這個時候他都會送飯菜去小聖賢莊,平常有林鳳雪在,不用親自送。但從昨天起到現在,林鳳雪就沒回來過,無奈只有親自跑一趟了。

門未開,但走到門口,庖丁的臉色就變了,肉肉的臉上,敦厚的笑容突然消失,一股冷酷的蕭殺之意躍然臉上,彷彿在這瞬間就經歷了世間萬千風雨一般。

門的另一邊會有什麼?會是地獄嗎?

庖丁最終還是開了門,需要面對的遲早都要面對。門開了,一股濃濃的殺意猶如狂風一般撲面而來。六個人,六把劍!六具行屍,殺人無情。

一個威猛的男子,僅露的眼睛釋放殘酷的狠意,那是屠殺的**,他的劍隨時可以出鞘,就連面罩上的蜘蛛,給人帶來肅殺的感覺。

一個矇眼的老者,看起來像是風燭殘年孤寡,達到了心眼的境界,矇眼代表看空一切,也意味著放棄視覺,已臻化境的聽覺感官,比一雙肉眼,更加可怕。

一個臉型的尖長的男子,一雙邪意意濃濃的眼睛,似乎他就是邪惡中的楚翹,彷彿被他盯上,就註定死路一條,無論怎樣的死法都不會讓人感覺意外。

一個少年男子,臉上還帶有一絲稚嫩之色,落拓不羈式,宣誓著他放蕩不羈的性格,他似乎是個浪子,在遊歷人生。殺人,也不過是場遊戲而已。

一個少年女子,不對,是兩個少年女子,或許,他們便是這天下最像的兩個人,無論神情姿勢,眼神式,都一模一樣。一不留神看花了眼,一不留神,劍下亡魂。

羅網六劍奴!

庖丁混跡江湖亦有二十餘載,自昨天上次被李累盯上之後,他就知道這一天遲早回來。昨天他得知墨家眾人被圍攻之後,今天店裡沒有放假,而是他故意將廚子和小二遣散了,他不想牽連無辜的人。

庖丁解牛,神乎其技!沒有人見過庖丁出手,但解牛刀法名震天下,以庖丁現在的年紀,肯定早已領悟瞭解牛刀法的精髓。所以沒有人會懷疑庖丁是一流,甚至一流的高手。

羅網出動,絕不失手!每次任務都要確保萬無一失。六劍奴出動,說明李累足夠重視庖丁了。

一旁,一個高挑的身影出現了,一身暗紅的長衫,暗紅的官帽,就連睫毛與嘴唇都是暗紅的。細長的眼睛,迷離而生動,彷彿多看一眼就會陷入。高挺的鼻樑有種說不出的霸氣,緊閉的雙唇就像失了話語的一般。他彷彿就是個妖孽般的存在,讓人不敢直視。

趙祥不緊不慢地走到庖丁面前,道:“丁掌櫃,在下有事想向你討教。”

剎那之間,庖丁心裡產生了無數的念頭,但最終,他的臉上還是出現了往常那嬉笑的面容,道:“什麼事啊!”

趙祥道:“千頭萬緒,說來話長,勞煩丁掌櫃移步一敘。”

庖丁大笑道:“必須的必須,一定要長談,徹夜長談,還要有美酒一起,那才過癮!”

桑海明月樓,李累正站在閣樓,雙手縛於身後,雙目眺望著平靜的桑海城,一切看上去都是那麼的美好。

桑海城真的平靜嗎?

身後,輕微的腳步聲傳來,李累沒有回頭,他知道來人是誰?

趙祥行禮道:“大人,庖丁已經帶來了。”

李累道:“好,就交給羅網審訊吧!”

趙祥道:“遵命!”

李累回過身來,道:“對了,勝七可否已經到了?”

趙祥道:“據探子回報,勝七已於今天早上抵達桑海境內,估計現在正在通往小聖賢莊得路上。”

李累臉上露出一絲滿意的笑容,道:“很好,看來好戲就要開場了,給我嚴密監視勝七得一舉一動,一有訊息,立即向我彙報!”

趙祥道:“大人,恕我多嘴問一句。您要消滅小聖賢莊,請皇帝陛下下一道聖旨即可,何必這樣大費周章呢?”

李累略微沉思了片刻,然後道:“你可知道當今天下最有威望的人是誰嗎?”

趙祥不假思索道:“難道不是皇帝陛下嗎?”

李累道:“皇帝陛下統一七國,是空前的壯舉,但那只是對於歷史而言。對於百姓而言,戰亂帶來的只有痛苦血淚。”

趙祥道:“既然不是皇帝陛下,那應該是扶蘇公子了。公子賢能,天下皆知。”

李累道:“公子雖然賢能,但畢竟年輕。還得多多磨礪。”

趙祥道:“那大人所指的最有威望的人到底是誰?屬下愚笨,實在猜不出來”

李累道:“是我的老師,旬況。”

趙祥道:“就是小聖賢莊裡的那位?”

“正是。”

“難道大人是念及師徒之情?”

李累的臉上泛起一絲冷笑,冷笑中去又有說不出的悲涼,道:“在他老人家的眼裡,他的弟子只有一個!”

趙祥道:“韓非?”

“不錯。”

“既然這樣,那大人您所顧及的是什麼?”

李累道:“諸子百家,獨尊儒術,儒家思想已經貫徹於人們的心中,而旬況,是繼孔孟之後,又一才華絕倫的儒學大師,是當代儒家弟子,而小聖

賢莊又是眾賢者集聚之地,你覺得沒有合適的理由,足夠的證據,我們動得了它嗎?”

趙祥道:“所以您才讓勝七去。”

李累道:“他是個殺人魔。”

趙祥道:“殺人魔殺了人,只是因為他喜歡殺人。但小聖賢莊裡可不是一群只讀聖賢書的軟蛋!”

李累道:“如果僅憑勝七就能毀掉的小聖賢莊,就不是小聖賢莊。不管勝七能把小聖賢莊鬧成什麼樣,對對我們都是有利。”

看著趙祥的背影,李累的臉上泛起了陣陣寒意,心道:“這個趙祥,深藏不漏,看來還得提防他才是!”

桑海城,本來喧鬧的大街,突然間寂靜無聲了,本來略顯擁擠的街道,人們卻紛紛靠往兩邊,從中間空出了一條道。

是有什麼達官顯貴大張旗鼓的遊街嗎?應該不是,從人們的表情上看,來的不是土匪,就是惡霸!

只有一個人,一把劍。

城門入口處,一挺拔的男子,身長九尺,步伐不快也不慢,眼神一直專注著前方,全身散著粗獷豪放的氣勢,輪廓深刻,黝黑皮膚,如針一般的,宣誓著一種我行我素的態度。身材健壯結實,臉上和身上都有多處傷疤,以及刺字。瞳目凶煞,宛如煉獄之鬼。特別是背上那一把巨劍,通體漆黑,劍鈍而厚重,但就算是普通的百姓知道,此間必然不同尋常。而能夠持有此劍之人?他又有怎樣能力呢?

將某種特色表現到極致的人,無論走到哪都是被關注的焦點,很明顯勝七就是這樣的人。只一眼,就會讓人感覺他是個恐怖的存在。小孩子的天性是最純真的,一個人在沒有做作的情況下,能嚇哭一大批小孩,這樣的人,是個怎樣的人就可想而知了。

現在桑海城內,孩童的哭聲陣陣。大人們連忙捂住了孩子們的嘴生怕因為而驚擾了這煉獄之鬼,而引來殺生之災。但決堤洪水是擋不住的,哭泣的小孩越來越多,聲音也越來越大。

出現了這樣的狀況,大人們應該帶孩子躲起來?

但不知道為什麼,人們雖然非常恐懼,但腦海中似乎沒有躲藏的意思,似乎是忘了要躲藏。

或許是因為恐懼,像勝七這樣的人,前方是不允許有擋路的人,當勝七出現在桑海城的那一刻起,那無聲的氣勢似乎已經告訴前方的所有人:惡鬼駕到,避開!”

人們都怕鬼,活的鬼豈非更可怕?

既然是活的,就要吃,何況正是午時,勝七徑直走到像路邊的小攤,賣饅頭的老漢見勝七了,嚇得躲在角落裡直哆嗦。

“十個饅頭,一壺酒。”

能說人話,說明也是人,但是人們還是害怕。

老漢將所有的饅頭都端了上去,外加兩壇酒。

三口饅頭,一口酒,勝七吃的很仔細,很認真,但是他的臉上也沒有表現出對饅頭的喜愛,只是因為餓了,就要吃,僅此而已,只要是能吃,他就吃。

只有被飢餓折磨過的人才會有這樣細緻,這會這樣尊重糧食。而滿身傷痕的勝七,又會有怎樣的過往呢?

十個饅頭很快就吃完了,吃完了就要離開!

他喜歡戰鬥,有時候他就算知道被人家利用,只要對手足夠強大,那他就心甘情願被利用,無論從表面或是內心,他都是是一個兇殘的人。所以當他吃完,從胸口掏出幾個錢放在桌上的時候,所有人都驚呆了。

鬼吃飯也會付錢?

勝七吃完,邁出穩重的步伐,繼續朝前走去。他要去哪?

整個街道上都沒有人敢動,直到勝七完全消失在眾人的視野裡。緊張的氣氛終於得到了緩解!

午後的小聖賢莊顯得比較寧靜,但這也更符合這裡濃郁的書卷之氣。

一個美若仙境的地方,突然一隻惡鬼降臨,似乎格格不入!惡鬼其實並不可怕,但如果來的是死神呢?

在這樣美麗的地方殺人似乎是件很不和諧且沒有任何品味的事情。

但死神奪命可從來不挑地點,這一站似乎無可避免,伏念,作為小聖賢莊的莊主,現在就是他捍衛儒家尊嚴的時刻到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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