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扶搖點點頭，平君山那麼大，一個山頭連著一個山頭的，裡面究竟有沒有礦脈他也說不清，說不準還真的有尋金獸呢！

周玫玫接著說道：“尋金獸的皮毛骨肉，甚至是內臟之類的，全都是稀缺物，換句話說全身都是寶貝。即使沒有抓到尋金獸，它的巢穴附近也會伴生很多稀有草藥，像什麼半葉蘭蓮之類的。”

聽見半葉蘭蓮，陸乘風的眼睛亮起來了。這東西不稀罕，但是生長的地方極為古怪，半葉蘭蓮從來都不在肥沃的地方生長。它生長的地方要麼高寒高熱，要麼無比貧瘠。如今說它就在附近的山上，叫他如何不動心。

忽然，裡面有個女人的尖叫傳來：“啊啊啊啊！死人啦！”

那村長臉上也掛不住，道：“抬出來抬出來，都堵著幹什麼！”

幾個人卸了門板，那具屍體就這麼直愣愣的躺在門板上，頭歪向一邊，但是看得出，臉和脖子烏青烏青，一看就不正常。有哪個剛死的人身上會出現這樣的屍斑？大庭廣眾之下也不能說是淤血，又沒有磕著碰著。

“這怎麼回事？剛剛幹什麼了？”

有人道：“剛剛還好好的啊！突然倒下來就沒起來。突然就斷氣了。剛剛還在抽籤紙呢！”

“我記得他是來還願的！上個月被馬車撞了，跟娘娘許願，幾天就好起來了！”

確實，他臉上那些淤青倒真得像是磕碰出來的，額頭那一塊的顏色最深，還有一點凹進去。按理來說這樣深的傷口應該當場死了才對，即使帶回家來，也根本吊不住命。

果然，江扶搖伸手一按，頭骨全是碎的。眼睛睜得老大，好像根本不敢置信的樣子。那塊凹進去的傷口漸漸開始滲血，一股腥臭味蔓延開來。

那村長朝周圍看熱鬧的人罵道：“叫劉二家的人來領啊！杵在這幹什麼！你們是仵作還是大夫！死人有什麼好看的！”

陸乘風道：“看這樣子，像是死了好久的，但是身上的肉還算新鮮。不知道是什麼妖術！”

聽見妖術兩個字，村長嚇住了，道：“您說什麼？妖術？難道劉二他是給妖精害的？”

“您從劉二被馬車撞了說起吧！我們分析分析，妖怪是從哪來的！”從哪來的？江扶搖抬頭看了一眼廟裡，神龕上端端正正供著的那個不就是嘛！

旁邊擠出來一個婦人，道：“我來說吧！我住他們家對門，他家的事我清楚！上個月初五，劉二拉了一車菜去鎮上賣，結果被一輛馬車撞了。人家車主賠了錢，還送到醫館裡。但是回來的時候就說這人已經不中用了，還商量著買棺材呢！劉二他老孃就這一個兒子，大孫子才三歲，就來娘娘廟裡面求！”

後面的事猜也猜得出，劉二的傷神奇的好了，那村人又吹噓了一遍天女娘娘又多靈多靈，起死回生都會。

當然，劉二一家給那娘娘是上了無數的貢品，除了這些，還準備花大錢給天女娘娘捐個功德碑什麼的。誰知，就這麼，直挺挺的死在那了。

江扶搖繼續問道：“他當時受傷抬回來的時候傷的有這麼重嗎？”

那婦人道：“好像是......沒有，當時還能說話呢！拉著他老孃的手說還有一筆私房錢藏在哪哪哪了，晚上喊疼喊的可大聲了！”

江扶搖點了點頭，心道這是失靈了，當時許下的願突然給收了回去，而且看這樣子，還是加了利息的。不知道其他人家裡會怎樣。比方說那個許願換了一張漂亮臉的姑娘。那些求財的，可能財產會被一夜掏空，或者說已經有人家這樣了，張氏家不就是嘛！

不一會，劉二他家裡人來了，他老孃倒是看不出有多麼傷心，一邊哭一邊高聲咒罵，罵天罵地罵撞他那個人。但是罵了有什麼用。雖然這天氣涼，但是劉二的屍身已經開始發出臭味了，有大只大只的蒼蠅圍著他轉，還有幾個長著大翅膀的什麼東西，從他頭頂上掠過去，不知道是給腐肉味吸引來的還是給蒼蠅招來的。

江扶搖看了一眼，那東西身上帶著很濃的陰氣和煞氣，長得像是蝙蝠，一樣的翅膀和小尖牙。

他老孃還在罵：“早叫了你，既然是撿來的命你就珍惜著點，叫你不要出門你偏要出門，還跟人顯擺。天女娘娘都說了不要去人多的地方你偏要去......”

既然那個天女娘娘是尊雕像，又是從哪張嘴裡說的話？

人有陽氣，妖有妖氣。這話不是說著玩的。人身上的陽氣重，那麼那些陰邪也近不了身。人多的地方，陽氣自然重。

江扶搖看了一眼，劉二家來的，不是婦人就是小孩，婦人小孩身上的陽氣較其他人更輕，而他自己又傷著......也難怪他滿身妖氣。那些妖氣本就是保他不死的原因。而如今這妖精突然把妖氣撤回來了。

江扶搖還從來沒有看過借妖氣為生的人，人和妖氣犯衝，長期下來究竟會變成什麼樣子，他也不知道。

半妖這種東西倒是有過，不過不像是傳說的一樣人和妖雜交，而是先天或者是後天的同化。究竟實際上如何操作，江扶搖還不清楚。

那尊什麼天女娘娘像身上的妖氣散了許多，而從裡面出來的人掌心都一片汙紫。

江扶搖偷偷湊到常行之耳邊道：“他們手心裡，那是什麼？妖氣濃到簡直要凝出具象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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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是提前許下來的心願，埋進香灰裡。再給天女上香。新鮮的香灰灑在寫著心願的籤紙上，就算聽見了。從你剛剛說的，看來那妖精還算有些頭腦，至少認得字！”

江扶搖白了他一眼，現在還有空打趣，也是心大。

江扶搖看見張氏從裡面走出來，遊魂一般，腳步發飄，渾身打顫，眼睛裡面更是一點焦距都沒有。

看見幾個人，才稍微鎮定一點，道：“幾位恩人，小婦人我先回去了。我家孩子還小......”

江扶搖幾個人應了一聲，並沒有放在心上。

每個人所求的東西都不一樣，每個剛剛走出來的人手心裡面都抓著一團汙紫妖氣。不過若是仔細看的話，會發現每個人手裡抓著的妖氣團有大有小。

江扶搖抬頭看那娘娘像，好像妖氣變淡了。

剛才的劉二，雖然身上屍腐之氣很重，但是妖氣卻沒有多少，或者說是乾乾淨淨，連殘留都沒有殘留一絲。果然，人走茶涼，連妖氣也不例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