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水咕嘟咕嘟的冒著泡泡，熱氣給鼎蓋牢牢扣住了，並不往人臉上撲。
而江扶搖嘴裡嘀嘀咕咕，一邊往裡面加東西。
陸乘風可能看不出他往裡面丟的鐵坨是什麼，都是感覺到了金屬性的精純氣息。以及灼熱的火焰。他也想像江扶搖一樣把臉湊過去看爐膛裡面的火，但是青雀火逼人的火息烤得他臉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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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知道他那個男人婆師叔是個有本事的，沒想到手裡握著這等寶貝。
他自從得了天葉鼎，回去還要藏著掖著，說實話，他覺得自己師父太小家子氣，對他的培養也不是十分用心……
月朔這單只怕就是地階上品的樣子，加上陽朔簡直可以抵得上天階。
但是，江扶搖新得來的那個是什麼來頭？拍賣會上買的？段執琅向來大手大腳，哪裡攢的出一個天階爐的錢，況且還有那麼多礦石和稀有木柴！
江扶搖看著爐裡面的礦石鐵水漸漸穩定成形，松下一口氣來。“陸師兄，可是看清楚了？”
“嗯……要不你試試我的？用異火，我看看差別。”
江扶搖把天葉接過來，心道：這玩意才叫小姑娘呢！
每個鼎都有各自秉性，陽朔頗粗獷，但是是熔鍊的一把好手，各種高溫猛火都扛得住。月朔較為精細，控火靈敏，操作難度也高一些。而無牙……還不清楚，偶爾還跟發脾氣似的抽風。
天葉正好他單手可以持握，裡面依然是那一團止血草。
青雀火在鼎下微微露出一片羽，鼎身上的花紋連閃，又是樹葉又是枝條，晃的江扶搖眼暈。
“喝！”熱力一下子從下面升起來，直接把止血草焚化成灰。
“額呵呵呵呵……浪費你一鍋藥。”
“無事，反正只是止血草而已。”陸乘風也沒想江扶搖能煉成丹，只是試試火力，沒想到這麼強。
“那……你看出什麼來了嗎？”
“師弟的火不是天然生成的吧，混合過什麼？”
“獸火，植系……還有一堆我也不清楚的玩意。”
陸乘風道了一聲謝，弄的江扶搖也是雲裡霧裡的，謝個什麼？
陸乘風含笑託著丹鼎走了，留下江扶搖一個人雲裡霧裡弄不明白。
“算了，管他呢！”
有了方才在月朔裡面的經驗，青雀火好控制得多了。
“凝神聚氣，聚火息於掌心……成股！”
輕幽幽的羽毛給他揉成了一團，砸向爐膛裡的溟印木。那一團火碰到木柴就四散開來，第一次分佈不太均勻，有的地方厚點，有的地方薄一點。
“送風……不必強，助燃即可。”他把一隻手貼到永生花上，一股柔和的風靈氣緩緩溢位，吹向爐膛。
“溫度……極高，可提煉銷金。”
江扶搖一邊嘴裡喃喃的念，一邊倒入一堆礦石，和月朔裡面的那堆不同，這一堆更類似於石頭，而不是金屬。只是每塊石頭裡面有一絲金色。正是銷金。
礦石一進入爐中就爆發出“噼裡啪啦”的響聲，不斷有崩裂的石塊敲擊在爐壁上，又彈射回去。
“幸虧老子蓋的嚴實，不然得炸我一臉。”
江扶搖看了一眼，又往底下添了一把柴，這次不是溟印木，而是一種雪白雪白的細枝條。
“寒柳枝雖然比不得溟印木火旺耐燒，但是勝在溫度高。就是添柴忒麻煩。”
覆在寒柳枝上的青雀火卻蔫搭搭的，不溫不火不緊不慢，看上去燒一萬年都燒不完。
“咋回事？逗我呢？還是柴溼了？不可能，剛剛搬過來還是幹的。”
江扶搖看著爐膛裡，好像……確實飄著濃厚的水靈氣。而且還是水靈氣不是水汽。
“嘶～我師叔燒起來怎麼沒半點事，我弄點什麼怎麼破事這麼多。”
他煩躁的往爐膛裡丟了一團破布，其實是燒溟印木時被燎著的袖口，給他撕了下來。火焰忽然升起，嚇了他一跳。
和溟印木不同，溟印木燃燒起來火焰發紅，還有一種似香非香的味道。而寒柳枝燃燒的火焰發藍，還有一種噼噼啪啪的脆響，也不知道是含水量過多還是什麼，水靈氣很重，加大了風量才吹掉一些。
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在江扶搖體內升起，有什麼在他經脈裡運轉，好像在吸引著火息而不是靈氣，那些火息聚攏在他丹田氣海里，燒的發燙。
“這是……淬火法？”
他又想起來那段時間，自己的丹田氣海一片五顏六色的什麼玩意……
火焰漸漸穩定下來，爐子也安靜了，想來那些礦石都已經破碎完畢，成了粉末。
江扶搖松了一口氣，緩緩揭開蓋子。
裡面卻是成醬狀。一團一團灰色的石粉，零零星星一點金黃的汁液滲透到底部。
“我……燒太大火了？”
他熄了柴，把那些混合物倒入淬火用的水槽裡，炸起的水汽噴了他一臉。
“銷金……二斤……灰銅，十五斤……瑤金二兩……不虧不虧。就是費工夫。”
掃盡石粉金漿後，江扶搖忽然發現石槽上有個凹坑，也不知道是段執琅還是誰磕的，深深一道月牙形，裡面凝固了一點混合物，放在太陽底下帶著銀製的光。
“嗯……”
待段執琅回來的時候就看見地上兩爐鐵水，還有滿身灰碳的江扶搖。
“死孩子你挖煤去了？還是這幾天一直都在打鐵？”
“差不多吧……反正我也沒啥事……”
段執琅粗粗看了一眼，比較好分離的銷金瑤金之類的，已經整整齊齊切成塊堆在陽朔旁邊。而銀類膠合在一起，不分彼此的和成一大坨，也已經凝固在她腳下。
爐裡面還在熬的是玄鐵精鋼之類的，那些收來的破劍。
“挺……好的。晚上給你做好吃的！”
江扶搖歡呼一聲，這兩天來的只有送飯的外門弟子，怎麼說他也是長身體的時候，吃的淨是蘿蔔白菜，還是涼的，肉都給先去領飯的挑走了。
段執琅的月例從來都只拿來吃吃喝喝，至於正常開銷，都喜歡從私庫裡出。其他人知道了也不好說她。
“嗝！死孩子我去邱寧大師那邊了，也不知道回來能歇幾天！”
“你愛歇幾天歇幾天唄！他又不會攔著你。”
“切！要不是報酬那麼高我才不會去，遭一幫傻子的白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