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之貫一聽安不知這麼說便跳了起來,喊道:“你少汙衊我們穆家,我們家的祖訓哪是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現在這裡人多,還有我老師在,我忍你便是,但若你亂扯得沒邊,等會出去我撕爛你嘴!”大概是因為今天家裡橫生鉅變的原因,他平時很沉穩的性格,現在卻完全控制不住的情緒,變得極為暴躁。
果然,連蕭局都看不下去,再次伸手阻止他:“小貫,你先不要急,讓他繼續說下去。”
安不知當然不去理他,用手指頭繼續輕輕地點著他身前的那份電子檔案,緩緩說道:“我當時一聽這個扮演奸奇玩家當時說那話的口氣,就感覺有點不對,他當時的用辭,不像是一般人說話時的口頭語言,倒像極了在某種正式場合的發言,所以便差人去找了一份資料。咯,現在我這裡的,就是資訊保安局裡關於你們商龍會的全部情報資料,我剛才也是問過了身後這位小哥,在今天的這場會議裡,我們能調取資料的安全等級非常高,反正只要走出這扇門,所有不適合儲存的記憶都會被刪除掉。所以這裡放著的,可是平時我們看不見的好東西哦!”
一邊說著,安不知一邊將那電子檔案裡的所有內容向所有人都發了出去,使其出現在每個人面前的個人終端螢幕上,然後再繼續解說道:“在得到這份資料後,我便將剛才那句話中的若干關鍵字拆分出來,進行了搜尋,結果卻什麼東西都沒有得到。在迷茫了好一會,我才突然想到一件事,在見到穆之貫的第一天,在他那套全身制服的胸前,垂著一個奇怪的掛飾,我當時隨便瞄了一眼,還在納悶上面的文字並不是漢字。想透了這一節,我再將這句話換成幾種文字分別搜尋。”
“果不其然,很快我便有了重大發現,這段話,便是他們穆家在一些重要儀式才會用到的祖訓,它原來的內容是用了一種名叫“英文”的古老文字體系,所以我們只要將其翻譯出來,就會發現這段話的內容大致如此。”
安不知再對那檔案按動了幾次,於是一個聲音在會議室裡響起,那聲音先是用一種奇怪的語言體系說了一段話,立刻穆之貫就驚呼道:“還真是我父親的聲音。”
安不知便呵呵笑道:“當然是你老爸。”然後再按動幾個按鈕之後,那個聲音改變了語系,這樣所有人都聽懂了意思:
“在混亂和死亡之中,只有一件最重要的事,那就是秩序!秩序是防止一切災難發生的堡壘,我們所有人的一生都要在那裡面度過,而我們每個人,都必須接受秩序在這個堡壘裡為我們準備好的位置,屬於頂端的,有頂端的位置,屬於末端的,有末端的位置。秩序,將它們分配給每個人,所有的一切,都源於秩序,所有的事物,都有屬於它應該所在的位置。”
“所以世界上萬物的運轉,都向神聖的秩序表達了敬意,當有人試圖越界時,便會帶來死亡和混亂。因此在一個惡劣的環境下能否生存下去,有時候靠的並不是實力和智謀,而是找準自己真正所處的位置。清楚自己的位置,呆在自己的位置!這,就是命運和神聖秩序的真諦。”
聽完這一切之後,這下大家都明白了過來,奸奇那句話果然是出自於這裡!
“不過我倒是挺奇怪的,為什麼你身為一個穆家的人,卻不知道這句話出自你們的祖訓!”在確定每個人都聽明白了之後,安不知似笑非笑地看著穆之貫,問道。
穆之貫此時已是一臉的震驚,聽到安不知如此問,才重重地搖了搖頭,似乎是想甩掉腦袋裡的那些無聊想法,然後他才回答道:“在我的成人禮時,父親確實曾對我說過類似的話,可那已經是我換上電子腦之前的事了,記得不是很清楚。而且他當時所用的,正是你之前放的那段所用的語系,我有印象,也僅僅是對那段話的些微印象而已。”
“後來我專門問過父親那是什麼意思,他卻笑著對我說,等時機成熟時,自然會解釋給我聽,現在的我就只需要將它記著就可以了,沒想到,我卻要從你的嘴裡聽到這段話的真正含義,真是好笑!”
說到這裡時,穆之貫眼中含恨,不去看安不知。
“這就難怪了,我剛才還順便查了一下你們殤龍隊的資料,發現這次的三個死者當中,一個是你老爸,一個是你們高薪請來的僱傭兵,他當然跟你們穆家就沒那麼親近了,也就難怪他對你們家的這段祖訓毫無反應,剩下的那個,如果沒搞錯,只怕是跟你們家關係非常親近的人!所以他當時一聽你父親這麼一說,立刻便明白了過來。”
“沒錯!”穆之貫再次痛苦地閉上了眼睛:“黃叔是我們家資格最老的管家之一,負責我們穆家在虛擬埠城市的所有僱傭人員管理。也是我們殤龍隊實際上的戰隊隊長,父親只是臨時的情況下,才會玩票性質地去湊個熱鬧,沒想到這次卻遇到了這樣的破事!”
“哦?原來是你家的老管家哦,難怪如此忠心了!”安不知呵呵笑道。
“你這又是什麼意思?”穆之貫皺起眉頭,問道。
“這還用問?你還沒看出來?你的這位黃叔在你老爸說話的瞬間,立刻就明白扮演奸奇的玩家是他,於是不動聲色地朝他打手勢,我們大家當時不都看見了,雖然那是你們家內部用於某種情況下的手勢,我也看不明白到底是什麼意思,但從後面的遊戲結果來看,他已經決定了將自己放棄來保全你老爸!”
“這就是為什麼他剛才會拒絕恐虐的提議!他不是蠢,而是忠心!”安不知腦中再次出現了剛才色孽拒絕對手的那一幕,剛才他還覺得色孽真是蠢到了極點,這會卻莫名地感動起來。在現在這個世界上,能為了別人而放棄自己的生命,無論是出於何種原因,本身都是值得人敬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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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安不知就順著這個方面想到了另外一個細節,只是這次他卻忍住了沒有當著穆之貫說出來:恐怕這個黃叔並不是自己想要犧牲自己,而是穆千愁要求他犧牲自己。
那段用於儀式上祖訓,這個黃叔一定是相當瞭解,而且他跟著自家老爺一起被拖進這場死亡遊戲,本來就存著確定自家老爺是誰的心思,所以在那麼長的一段祖訓中,其實他隨便說點什麼內容兩人就能相認,甚至不用說這個祖訓,只要說一些兩人之間才知道的小事,就可以保證其他人聽不出來。
可穆千愁說什麼不好,穆千愁卻偏偏就說了祖訓,而且節選了這麼具有強烈暗示意義的一段話。
所以,其實穆千愁的這一手,可所謂是一箭雙鵰,他的最主要作目標並不是兩人相認,這個相對來說反而簡單得多,他主要是藉此機會,用這條所謂的祖訓向黃叔提出要求:
記得你自己的位置!我才是一家之主,讓我活下來!
雖然同樣是死,但這兩者之間的差別卻太大了,卻不知道這個黃叔當時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心情,是甘心為自己的老爺犧牲呢,還是充滿怨恨地選擇了服從。
這卻是一個永遠也無從得知的答案了。
這時,在短暫的交流之後,案情的後續部分又要重新開始播放了,安不知搶在之前最後再說了一句:“對了,那個扮演恐虐的玩家,我有八成的把握確定他就是吳財。之前他經常在東廠跟我玩,我對他外交時的口氣、習慣和性格相當瞭解,剛才他跟色孽進行的外交,就是典型他的風格。當然也不排除牧羊人在模仿他的風格,不過我還是先說這麼一句,大家心裡也好有個底嘛!”
安不知剛說完,也不等其他人再有任何的異議,兩個邪神已經選好了自己的新升級能力,就跟剛才恐虐的升級一樣,色孽和奸奇在各自解放了兩次自己的力量之後,也終於獲取了一次升級的機會。
色孽選擇的是將自己的魔女進行升級,從此以後,他的魔女部隊將在被召喚到一個地區時,直接控制任一對手的一個邪教徒直到那個回合結束。
而奸奇則選擇升級自己的使徒,在剩下的回合中,只要他將使徒“萬變魔君”埃塔歐斯.勞.克勒斯召喚到一個地區時,他就可以在該地區裡放置一個次元石標記。
而角鼠本回合雖然成功“一轉”,但可惜第一回合被恐虐壓制過,還需要再解放一次力量才能升級,而納垢則是因為要三次轉動輪盤才能進行第一次升級,由此也可見,他確實是眾多邪神中最最不可能靠轉動輪盤獲勝的邪神,這個轉動速度實在是太慢了。
而在所有邪神都做好了準備,各自將力量解放所帶來的幫助全部執行完了以後,第三回合的大戰終於拉開了序幕。(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