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月光照耀之下精靈們以特定的儀式向精靈母樹奉獻精血，有了這些血液，精靈母樹上結出的果子會因此被喚醒靈性，其後繼續在樹上孕育，直到時機成熟精靈果墜落，睜開眼看到的第一個精靈就是這只新生精靈的父母。”
月華頓了頓繼續說道：“這便是精靈族自古以來的繁衍方式了，這一方式有優點也有缺點, 優點自然不用多說：整個種族沒有太過虛弱的幼生期、不需要伴侶也可以繁衍後代。但同時缺點也很明顯，那就是太過依賴精靈母樹。”
“一旦母樹有損，對精靈族便是近乎滅族的危機。”
“這些年來精靈母樹的狀況江河日下，繁衍儀式舉行的間隔也越來越長，上一次舉行繁衍儀式，好像還是上一次…”
“……”
“好好說話。”
“上一次繁衍儀式身負王族血脈的女皇陛下喚醒了屬於她的精靈果，她一共喚醒了兩顆，其中一顆是現在的小丫頭姜橙子，另外一顆嘛…就是那兩個雙生子。”
說到這裡月華停下來看了看寧淵的臉色，見他沉默著沒有說話的意思，這才繼續開口道：“但是呢，我們之前也提到過，精靈母樹現在大不如前了，所以不能跟之前那樣喚醒了就丟給它不管了，作為喚醒的人也需要不時提供生機和精血來幫助蘊養幼生的精靈。”
“前一個姜橙子還好，安全落地。第一眼見到的也是女皇陛下，所以她是女皇陛下的長女。後面那對雙生子的誕生就有些複雜了…你可以理解成雙生子成長需要的生機和精血太過龐大，女皇陛下無法提供。”
“就在這個時候！”
月華故意拉高了音調，試圖營造出一個說書人拍桉的氛圍，沒曾想寧淵和小落落都一臉看智障的眼神看著它，讓二次元樹妖幼小的心靈受到了巨大的打擊。它悻悻開口道：“就在這個時候，你出現了…然後很多事情就自然而然地發生了…”
寧大師：“？”
什麼叫很多事情？什麼叫自然而然就發生了？
“你給我說清楚！”寧大師沒好氣道：“我到底怎麼了？”
“你好像跑過來幫精靈族修復精靈母樹了。但是結果到頭來母樹沒修好，精靈女皇還被你給拐跑了一個…”
“？？？”
小落落：盯…
即便是蘿莉形態的落落大魔王盯著他的時候也顯得壓力十足, 寧大師只覺一陣口乾舌燥，嗓子有些沙啞地問道：
“我和你們的女皇陛下？是…那種關係？”
“哪種關係？”
“就是…可以出現在你之前給我設定的幻境溫泉場景裡的那種關係？”寧大師輕咳一聲避開了小落落的目光, 含含湖湖地問道。
“哦~”月華長長的哦了一聲：“那我就不知道了, 這個超出了我的知識盲區。要我猜的話應該是沒有, 畢竟精靈族一旦懷孕了之後血脈會逐漸退化。壽命什麼的都會下降。”
“當然這是我的猜測罷了，你們人類的花樣那麼多，誰知道會不會有奇怪的方式可以不讓對方懷孕…”
寧淵：“……”
“那我既然沒有和精靈女皇…那啥，為什麼她們倆個小丫頭能算是我的女兒？”
“我剛剛不是說過了嗎？小梨子和那個叫蘇希的睜開第一眼看到的是你，所以按照精靈族的觀念來看，她們倆都應該叫你爸爸。”
“順帶一提，蘇希墜落的時候是你接住的她，因為沒有第一時間得到精靈氣息的滋養，而是遇上了你的人類氣息，她的血脈濃度下降了很多…正因如此她才會沒有精靈族的各種體徵。梨子小丫頭也受到了一定影響，只不過沒有蘇希那麼嚴重罷了。”
“……”
寧大師忽然覺得自己心很累。
年紀輕輕的居然真就喜當爹了，而且還是以這麼一種魔幻世界特有的魔幻方式…
“姜橙子呢？你為什麼說她也算我女兒？不會她也是第一眼看到我的吧？”
“那當然不是了…不過畢竟你和女皇陛下的關係在那兒，既然你在某種意義上已經是女皇陛下的伴侶了，用你們人族的觀念來看，她叫你爸爸也很正常。”
小落落默默鬆開了一直牽著寧淵的小手，粉凋玉琢的小臉蛋上顯然已經是有了審視的神情…
寧淵…你不會真是個壞人吧？
不，確定了，他就是個壞人！還是個老色批！
“我怎麼做到的？”
“我怎麼知道你怎麼做到的。”月華擺出了一個小熊攤手的姿勢：“到後來你就離開了墜明之森, 順便還帶走了這兒的一件神器。”
“……”
寧大師又一次沉默了下來，他不曾想過自己穿越至此的第一個落腳點居然會是墜明之森, 原來他一直以為的終點竟然是他的起點。
所以在這之後，他離開了墜明之森，認識了那麼多性格迥異的女孩子，甚至還陰差陽錯去了翡翠雪，當了姜橙子姜梨子這兩姐妹的老師？
“後來呢…？”
寧淵沉默了許久，嗓音聽起來有些乾澀道：“後來發生了什麼？”
在月華一點一點娓娓敘來之下，寧淵距離自己曾經朝思暮想的那個真相也越來越近，可愈是靠近那個真相，他的表情和眼神也就愈發沉重，到最後月華說完了它能夠說出的一切，他也沒有抬起眼的意思。
小落落又默默把柔軟的小手塞了回去，因為她發現此刻的寧淵似乎有些失神。正是需要一雙手的溫暖的時候，哪怕這雙手還只是小小的一隻。
原來…這一切的起點是墜明之森？
原來…那位精靈女皇為了不讓我被殺死一直隱瞞著這個秘密，直到被發現了依舊選擇用自己讓出權利接受懲罰為代價保下了我的性命…
原來…有這麼一個人一直在等著我，等著我回來…
我和她…到底算是什麼關係？
寧淵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濁氣，眼神裡多出了些許複雜莫名的東西。
“我的記憶結晶在哪裡？”
“什麼記憶結晶？”二次元樹妖月華試圖裝傻。
“我的完整記憶結晶。”寧淵一字一句道：“你剛剛說過的，你有辦法透過記憶結晶這種東西獲取你不瞭解的資訊。我猜如果我被清洗了記憶，形成的記憶結晶一定在你掌握之中。”
他可以選擇去碧落月華找回自己的記憶。也可以選擇不走那麼多彎路，直截了當地逼迫月華把記憶結晶交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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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的寧淵很顯然選擇了第二條路。他沒有這個耐心去一步一步揭秘了。莉爾不知道他和二次元樹妖之間的淵源，所以他自然不需要按部就班聽她的安排。
“額…”
月華一時間有些語塞，它沒曾想自己隨口一句裡居然無形中暴露了這麼多資訊…寧淵這個老硬幣還真是夠陰的，之前聽到這個詞的的時候故意選擇不問，還非得留到關鍵時刻再爆出來當殺手鐧。
算我倒黴…反正都已經出賣了一次了，一回生二回熟嘛。
“那要不咱們打個商量，我給你歸給你，回頭要是暴露了你得說是你費盡心機搶過去的。”二次元樹妖覺得自己以後還是要在墜明之森混下去的，該說不說，表面功夫一定要做好。
“我儘量。”
“那好吧…”
月華幽幽嘆了口氣，從肚子裡的某個異次元空間裡掏出了一個晶瑩剔透的大寶貝。
這種東西它其實有很多很多，絕大部分都是上一個墜明之森意識傳承下來的，其餘也有它收集的那些闖入墜明之森的不速之客的記憶——其實當初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寧淵和蘇希、洛嘉兒等人的結局也會是這樣，被洗去這方面相關的記憶然後丟出森林。
只可惜，世事難預料。後來發生的一切與其說是巧合，不如說是無可避免的事情。
純淨的記憶晶體靜靜懸浮在了寧淵的面前，彷佛一伸手就能觸碰吸收它，寧淵抬起眼望了望這份一直以來苦苦追尋，此刻卻近在遲尺的真相沉默了良久，最後一把將其握住。
“還有一件事我要問你。”
“什麼？”
“關於她…你知道多少？”寧淵指了指身邊的小丫頭。
“你是說巫妖？”月華下意識地抖了抖：“我和她不熟，真心不熟。”
“我說的是她的半精靈身份。”寧淵問道。
“她不是個徹頭徹尾的巫妖麼？哪裡像半精靈了？”月華撥浪鼓似地搖頭道：“不熟，真不熟…你讓她離我遠一點，我害怕。”
小落落聽出了月華對她的畏懼，眉頭一挑瞥了它一眼，似有警告的意味。月華這下徹底不吱聲了，閉上嘴老老實實地開始面壁思過。
看起來就連月華都不知道落落小姐姐的過去，莫非她之前沒有在墜明之森待過？
可惜不知道落落母親的名字，不然從她那邊入手一定能從月華的嘴裡撬出些有用的東西來。
寧淵這般想到，隨後下定了某種決心，閉上雙眼捏碎了手心裡那團晶瑩溫潤的記憶晶體…如海潮般的回憶瞬間湧了上來，讓他的眉頭深深地皺起，隨後漸漸平復
……
“你說師父他什麼時候能夠回來啊。”
精靈母樹外部，蘇希小姐姐很快表達了自己對師父大人的思念之情：“他會不會遇上什麼危險了，要不我們一塊去救他吧？”
這一番師慈徒孝的冥場面好在沒有發生在寧淵在場的時候，否則的話小丫頭一定能換來一記毫不留情的掌法。小蘿莉姜梨子聞言下意識地張開了小嘴，弱弱地反駁道：
“老師他應該不會有事情的吧？”
這只小蘿莉對寧淵的信賴和崇拜幾乎可以說是毫不掩飾，蘇希隱隱感覺到了自己身為寧淵最疼愛的美少女徒兒這個身份有了被人動搖的危險，頓時開啟了警惕的姿態：
“我說師妹啊…要不你跟我講講你和師父以前的故事唄…你看咱倆現在多無聊啊，自從剛剛莉爾姐姐接到了一個訊號通知神色緊張地離開了之後，我們就一直坐著這兒發呆。”蘇希叼著一根不知名的小草慵懶地道：“這樣好了，我們玩坦白局，互相吐露真心，你先來。”
“什麼叫坦白局？”小蘿莉姜梨子歪著小腦袋疑惑道：“是不可以說假話的意思麼？”
“沒錯，師妹你簡直是天才。”蘇希恨不得擊節讚歎：“一點就通，很有我蘇希大人的風範呀…我先問你好了，師父是怎麼收你當徒兒的？他教過你制卡嗎？”
“老師教了我很多東西，不止是制卡，還有其它的。”姜梨子眨著純潔無瑕的眼眸懵懵懂懂地回道：“什麼叫怎麼收我當徒兒的？”
“就是說他有沒有拒絕你很多次，然後考驗你是不是真心誠意的那種…”
“沒有啊…我說想當他的學生，他摸了摸我的頭就答應了啊…”姜梨子回道：“因為那個時候姐姐已經是老師的學生了。我很羨慕姐姐。”
蘇希：“……”
好可惡的師父，我當初都求了好久的好吧，居然給我整這種雙標！
我蘇希大人的卡姿蘭大眼睛都眨抽筋了才換來師父勉勉強強地答應下來，憑什麼這個小蘿莉一句話就搞定了！
難不成師父是標準的蘿莉控嗎？
嗯…也很難說啊！畢竟我已經是成熟的女人了，不能吸引蘿莉控的目光也是很合理的一件事情。
蘇希小可愛如此在心底安慰了一下自己，隨後又問道：
“你姐姐…就是那個叫橙子的，她很早就成為師父的徒兒了嘛？”
“是的。老師他一開始在墜明之森的時候就是姐姐的老師了，只不過那個時候我還沒有出生。後來到了翡翠雪之後重新遇見老師，這才讓我當他的學生。”
“誒？原來師父他很早以前就來過墜明之森麼？那他還要洛嘉兒帶路幹什麼。”
蘇希自顧自的都囔了這麼一句，旋即像是想到了什麼忽然八卦道：“那什麼…你姐姐是不是和師父大人有一腿啊？”
“什麼叫有一腿？”姜梨子再次一臉懵逼。
“就是…他們是不是在一起過？”
“這是我總結出來的寧淵第一定律：看到一個勢力，發現身份高貴的漂亮妹子，一查成分十有八九是我師孃！”蘇希小可愛很是驕傲地說道：“我敢肯定，你們精靈族這塊地兒也一定逃不過我師父的魔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