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什麼來頭？”
“如你所想。我是墜明之森邊界的一道屏障。”那個聲音不緊不慢地回道：“你們沒有收到邀請，屬於非法侵入，我對你們這些外來闖入者擁有一切處置的權利。除了精靈女王之外沒有任何意志可以左右我。”
“你不是精靈？”寧淵敏銳地抓住了這個聲音言語裡的破綻，沉聲問道。
“自然不是。”
“那你是什麼東西？”
“東西？”那個聲音的語氣裡似乎帶上了些許疑惑：“我不是東西，準確地來說，我是墜明之森誕生出來的意識。”
寧淵的瞳孔微微收縮，和這個古怪聲音的交流令他隱隱察覺到了這個幻境的本質…可如果說它是墜明之森誕生出來的自我意識的話, 那它為什麼表現得像一個求知慾爆棚的孩子？
按照墜明之森存在的時間推算，怎麼也應該是那種蒼老睿智的老爺爺聲音才像樣吧？
“你的誕生是自發的還是精靈們催生的？”
“我不知道…”那個聲音有些迷茫道：“我好像‘死’過一次。”
“誰能殺你？”
“羅德。”
墜明之森的意識像是沒有什麼防備心一般和寧淵進行著對話，有問必答，它在模範和學習著人類的思維，只不過貌似還沒來得及學會謊言與欺騙。
構築幻境迷惑外來人是一種很好的實踐方式。當然，幻境被識破之後和外來人交流, 吸取教訓加以改正，是一種更好的學習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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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在它的意識想法裡這只是人們之間的一次正常交流, 可聽到這些話的寧淵心底卻是掀起了滔天巨浪…
羅德？晶卡時代第一位制卡師？開創並推廣晶卡體系的那位猛人？翡翠雪創立、精靈族出世與種族融合的頭號推動者？
他為什麼會殺死墜明之森的自我意識？他和精靈族的關係不應該是十分友善的嗎？
翡翠雪第三軍團長奧羅所說的那個關於裁決殿的隱秘…似乎可以追溯到六百多年前羅德大師的年代？也就是精靈族還沒走出墜明之森的那個年代！
究竟是什麼樣的隱秘, 可以牽扯到那麼久遠的歷史，並讓裁決殿不惜為之瘋狂滅口一切知情人？
這個疑惑迴盪在寧淵的心底，讓他久久不能釋懷，那邊墜明之森的意識已經是有些不耐煩於寧淵的沉默，迫切地發問道：
“剛剛為什麼你會察覺出這是幻境？是因為兩上兩下的安排不夠合理麼？還是說因為那個叫薇薇安的女孩不應該加入進來？”
“……”
寧大師臉色一黑，開始重新審視起了自己所處的環境，他一邊思索著可能破局的方法，一邊開口忽悠道：
“你想知道這個，那就不得不和你聊一聊有關於人設的事情了…就像剛剛那兩個女孩，雖然她們確實和我有過親密關係，但是這種事情我們是不會做的…”
“可我在你的意識深處明明感受到了你很想雙…”
“好了我們繼續說人設。”寧大師表情嚴肅地打斷了墜明之森意識的話：“一個人的行為邏輯一般是不會突破自己平時表現的, 就好比剛剛如果你讓蘇珈在下面咬，那我肯定會第一時間反應過來不對勁…”
“為什麼？”
“因為蘇珈她向來軟硬不吃。”
軟的，和硬的, 都不吃。
墜明之森意識：？
“我剛剛好像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是不是感覺有一種很快的東西刷的一下過去了。”
“沒錯, 你知道那是什麼嗎？”
“沒什麼，我們再來談一談蘇希那個二貨…她不是那種能不能推的問題…她真的是那種…那種很少見的那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需要我把她再幻化出來讓你找找感覺嗎？”墜明之森意識很是貼心地問道。
“不必了。”寧淵婉言謝絕道：“我只想告訴你, 我和那個叫蘇希的就是很純潔的師徒關系, 不會有騎師咩祖的事情發生的。”
“那剛剛的體位安排你有什麼意見嗎？”
“呵呵。”
“你好端端的為什麼要冷笑？”
“……”
雙方就剛剛幻境的體驗進行了親切的互動，墜明之森意識的使用者調研最後總算是告了一段落，它嘆息著感慨道：
“寧兄，我現在和你真的有一種相見恨晚的感覺…不知道你有沒有這種類似的感覺。”
“差不多吧。”
“聊的越多，我越是發覺自己的不足，更加堅定了想要把你留下了一直幫我研究人族的念頭，不知道你願不願意寄生在我的枝幹上，讓我為你提供養分維繫你的生命呢？”
寧淵聞言微微一愣，臉色古怪道：“你難道不能直接讀取我的記憶？”
“很遺憾，我目前還沒有這個能力。”墜明之森意識遺憾道：“如果是普通人的話說不定還有機會，可是寧兄你的記憶好像是被覆蓋過的，我無法獲取。”
“我要是說不願意…你會強迫我嗎？”
“當然不會。”墜明之森意識嘆息道：“我從來不做為難人的事情，要是你不願意寄生我的話，我也不會強逼你的。”
寧大師：“……”
呵，還是一個講人權的樹妖。
“只不過這麼一來，我就不得不殺死你了。”
“……”
寧淵默默在心底收回了剛剛對它的崇高評價，轉而反問道：“如果你一開始的目的就是為了殺死我，那為什麼還要給我安排幻境？”
墜明之森的意識似乎在剛剛的交流中獲益匪淺心情大好, 它語氣愉悅地回答道：“當然是為了讓你們死去的時候沒有太多痛苦了。你們的身體在外面逐漸衰敗枯萎，精神卻更加活躍, 能夠在幻境裡經歷完整的一生…這樣的人間大夢對我來說是最好的補藥，只要一直持續不斷地觀測你們的行為，我就可以更快地成長起來。”
“也就是說，殺死非法入侵外來人是你的主要任務，學習解構他們的意識是你的私心對吧。”寧大師沉聲道：“不如我們做個交易？”
“如果是你願意寄生在我身上的話，那我可以接受這個交易。”
“我說的當然不是這個。”寧淵道：“如果你只是需要研究人類的話…你有沒有想過還有另外一種更快捷，更有趣的方式呢？”
“你知道…什麼叫二次元嗎？”
墜明之森意識：？
一如當初在基克城裡忽悠那兩個富二代，寧大師此刻再度開啟了忽悠模式，在他一點一點娓娓敘來，只憑隻言片語，就讓這個涉世未深的墜明之森新誕意識陷入了一片嚮往的遐想之中…
墜明之森意識：一開始，我以為只看一下不會怎麼樣的…
寧淵配合地放出了一些自己的記憶畫面，那精美的畫面，扣人心弦的劇情遠比那些闖入者在幻境裡做的那些夢要有趣多了…
我以前看的都是些什麼辣雞？墜明之森意識開始對自己進行了一場靈魂拷問，當然它有沒有靈魂這種事情暫且不提，二次元的世界吸引力遠比它之前所接觸到的東西要來得大。
之前來的那些人做的夢絕大多數都是和寧淵一樣，和一些異性互相壓來壓去的，有的還會和同性壓來壓去。它搞不懂人類為什麼對這種事情如此熱衷，甚至一度以為所有的人類都是這個樣子。
到如今它才發現自己錯得離譜，而且是非常離譜！
快…快給我那個！我身上有螞蟻在爬！
“還有嗎？”
墜明之森意識很快發現自己有點上頭，它語帶急切地問道，寧淵緩緩收斂了心神，對著它冷靜地搖了搖頭：
“我要先看一下我的同伴是否安全。”
墜明之森意識很是乾脆地放出了三個光球，隨後自身也化作了一個光球浮現在了寧淵面前：
“你的朋友一切都好，她們還沒有從幻境裡醒來。”意識光球介紹道：“這裡可以看到她們在幻境裡經歷的畫面…”
公開處刑？
還好是我先清醒過來。寧大師默默在心底想道，第一個光球是蘇希那個逆徒的…畫面裡她正盛裝走向一個演講臺，上頭的橫幅赫然是：熱烈祝賀我院榮譽校友·最年輕的五星美少女制卡師·蘇希迴歸母校訪問。
演講臺下面路人在驚歎，蘇希小可愛曾經的老師和室友在驕傲，一副我和蘇希認識我無敵的表情。而蘇希也不負眾望地開始裝杯…
等等，我好像看見了我自己？
寧大師狐疑地開始搜尋畫面裡自己的臉，他猛然發覺自己居然在後臺為蘇希鼓掌。蘇希小可愛演講完後接受著眾人的掌聲完美謝幕，到了後臺便如乳燕投林一般進了自己的懷抱。
“小寧學弟~我剛剛是不是很棒？”
“當然棒了，蘇希學姐，你什麼時候能教教我制卡啊，我忽然發現以前我當你師父實在有些太過狂妄了…你能做我師父嗎？”
“哼哼~看你晚上表現咯~”
寧大師：“……”
這逆徒居然真的想騎師咩祖！
而且你居然還想著兩級反轉！我就知道這貨想當學姐的心一直不死！！！
他理智地選擇了退出了蘇希小可愛的爽文夢境，因為再看下去搞不好就是付費的限制級了。另外一邊小傲嬌洛嘉兒的爽文夢境似乎就是全年齡向的了：裡面除了寧淵對她百般寵愛，對蘇珈和薇薇安等其他女人不屑一顧的瑪麗蘇劇情之外並沒有什麼奇奇怪怪的劇情…
嗯？這麼看來我以前壓根沒有吃掉這只小傲嬌？
寧大師稍稍松了一口氣，隨著墜明之森意識一起望向了最後一個落落的意識…
“你的這位同伴有精靈血脈，不過她的幻境好像有點奇怪…”
一片虛無的死寂畫面，落落行走在其中，當寧淵和墜明之森意識一齊望向她的時候，畫面裡的落落小姐姐像是感應到了什麼，猛地轉過了頭來，血色雙瞳直射虛空，彷彿要穿透幻境直接到達寧淵所在的地方。
墜明之森意識發出了一聲人性化的驚呼，一句我超脫口而出，這是它剛剛學會的口癖，只見畫面裡的紅瞳落落伸手撕開了墜明之森意識創造出來的觀測光球，下一刻就要探身而出。寧淵往後退了幾步，緊接著整片幻境空間變得極其不穩定。
意識幻境空間被落落小姐姐撕扯得支離破碎，寧淵的意識迅速迴歸，他睜開雙眼，發覺自己整個人被藤蔓捆綁束縛在半空中動彈不得。
一位紅瞳少女…或者說紅瞳蘿莉出現在了他身邊，隨手一揮之下寧淵身上的束縛盡解，還未等他墜落便被小蘿莉落落穩穩當當地抱在了懷裡。
“巫妖！我焯，是巫妖！”墜明之森意識彷彿覺醒了某些深藏在靈魂之中的恐懼：“你怎麼把她帶到這裡來了！”
毫無疑問它被巫妖落落嚇傻了，那種屍山血海般的恐怖壓力對它一個新生的意識絕對是一種摧殘。它扛不住落落的攻擊，巫妖意識主導的紅瞳蘿莉對它來說仿若九幽深處爬出來的惡鬼，讓這個求知慾旺盛的新晉二次元嚇得魂都快沒了。
寧淵：“……”
別說是那位新晉二次元了，就連寧大師自己現在都有些不敢動…紅瞳巫妖小蘿莉對所有生靈的壓力都是一視同仁的，他摸不清現在落落的意識還佔據幾成，自然不敢隨便動彈惹得這位巫妖大人不高興…
“寧淵！你快把她弄走！弄走！”
墜明之森意識的大呼小叫似乎惹惱了某個紅瞳巫妖，她隨手甩開了剛剛接住的寧淵，一步一步向著藤蔓中心的一顆巨樹走去，嘴角還泛著殘忍的笑意。
這種新鮮的、充滿誘惑的純淨靈魂意識對它的恢復有極大的好處，只要能吞噬了這個聒噪無比的傢伙，想必自己也就不用再等那個小丫頭被弄沉睡了才能出來佔據身體主導權了吧？
曾經被兩大神器聯手重傷的巫妖之禍這般想道。
墜明之森意識：！！！
你不要過來啊！！！
可憐、弱小又無助的新晉二次元面臨生命的威脅，剛剛還和它相談甚歡引為知己的二次元教父寧大師此刻卻無暇顧及它的死活，他必須儘快找到自己的儲物晶卡，取出神聖光明祭器：天使聖盃…
否則的話，這裡的人沒一個能逃得過眼前這位紅瞳小蘿莉的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