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笑而不語，揖衣而去，只留下袁術呆呆望著他的背影。

他到底是誰，沒有問到答案，但大約…或許…可能，嗯，隨他去罷，就不要瞎猜了。

來日方長，只有活著，興許有一天能夠親眼看到這世界的變化，而他的名字，將來的某一日，想必就算不說出來，自己也能猜的到吧。

陽光出現在地平線的那一頭，不知不覺一晚就過去了。

往著住處趕去，妖姬妹子倚牆坐在門檻邊上，像是在等著自己回來。

心裡暖暖的，有人等，與沒人等，就是不一樣。

金色的光芒灑在靚麗的嬌軀上，讓她整個人都透出一股神秘的氣息來。

招招手，袁術笑道：“還好嗎，她怎麼樣了？”

白了袁術一眼，這妹子輕哼著站立起來，然後向著裡面走。

袁術跟著走了進去，見到裡面躺著的呂慧她的臉色有些蒼白，心疼的湊近過去，就坐在床沿邊上噓寒問暖道：“好點了嗎？想吃什麼，我給你做去。”

拱著棉被，把身子往裡面翻轉過去，拖曳出被袁術扯住的衣袖，這妹子竟然仿似身旁的這一位，來了個不理不睬。

笑吟吟，兼帶幸災樂禍，妖姬妹妹嘻嘻道：“活該啊，誰叫你這麼多年都沒去看望人家。”

袁術嘆聲瞅了她一眼，說道：“那時候，我自忖打不過那個魔頭…”

“就算打不過，也不應該像是懦夫躲起來啊？你知道，你這樣做之後，對她的傷害有多大嗎？”

難得正經起來，妖姬妹子說的話也蠻有道理，不過…

沒有不過啊，袁術心下暗道著，這一下，自己真的很慚愧。

妖姬妹妹忽坐到袁術身旁，歪著腦袋靠在他身上，問道：“你是不是有什麼顧慮，你我在一起相處的時間雖然不長，但我覺得你不該是這樣的人…”

思緒在慢慢的擴散，袁術落寞的坐著，喃喃自語道：“我不想找什麼藉口，當時，我就像是失掉了魂魄，就那麼…”

男人就該堅強些，不能這麼軟弱。

有些話到了嘴邊，袁術真心覺得說不出來。

錯亂的記憶，回望以前共同一起走過的那一段旅程…

袁術忽然慢慢的站立起來，向著後面走去。

…

過來半晌，妖姬妹子才警覺袁術已經走房間裡走了出去。

訝異的回首過來，拍拍呂慧的肩膀，說道：“走了喔，你是不是有些事沒有跟我說清楚？”

雙眼溼潤，呂慧忽然把已經露出來的頭再次埋進被子裡。

用力掀著，妖姬妹子訝然問道：“怎麼了？怎麼一回事？”

呂慧又悔又愧，支支吾吾，在半晌之後才慢慢說起當年事。

“我第一次…遇見他的時候，是在一個小樹林…”

“那時候，並沒有覺得我的生活會與他聯絡在一起…”

隨著把話說開，呂慧的話逐漸流利。

“直到有人把我抓到了中心城去，…，在那裡我渡過了一段非常寂寞的日子，之後…，我就遇上了他。”

“開始的時候，…那時候，是我最寂寞，最孤獨的時候…，不知出於什麼原因，我就…”

“我並不是喜歡他，我只是很無助，想要找一個依靠。”

“情感的事參雜不了半點虛情假意，我只是想要離開那裡，但在他的眼中，在他的眼中…”

“或許，那時候，他也想找份感情的寄託，哈哈…”

有些瘋狂，有些笑中帶淚，呂慧繼續傾訴著道：“在他眼中，我是那個百依百順的人，但我知道，他也明白，我來到這裡並非是心甘情願的，一路上，他覺得這樣的生活非常的愜意，但那都是假象！”

“真實的情形是，我一直想要離開他，一直想要從他身旁離開，而他不知道吃錯了什麼，總硬拖著我向走前，向走前…”

“這並不是我想要的生活啊！”

…

妖姬妹妹張大了嘴巴看著她，看到她的臉上殘留著一絲後悔以及傷心。

“最後一次，在他戰鬥的時候，我看著他，那時候我感到欣喜若狂，像是總算從囚禁一般的生活脫逃出來，…，我沒有任何留戀，頭也不回的走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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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人把我抓去，沒有人強迫我，是我自願離開他的。”

“而他，像是個瘋子執拗的以為我會喜歡他，愛上他…”

“他是明白的，他心裡很清楚，只是很矛盾，那個時候，心力交瘁，他只是強迫著我去做他心目中的那一絲…羈絆…”

淚流滿臉，女子顫抖著埋頭痛哭。

不願說出口，但一直都很真實的事情，愛，從來就不是單方面的付出，也不是以為不會愛上對方，最終卻不知不覺…把自己給淪陷進去了。

因而，就算那個魔頭沒有把自己抓去，但自己像是求著找上門去，打算讓他把自己關起來…

在他的記憶當中，自己應該就是這樣離開的吧…

“關”了很久，等的時間同樣這麼長，但從沒有見到他來過…

或許，他已經明白了自己“真正”的心…

自己做錯了什麼，還是一直做錯了？

時間就像是一把鎖，假如不開啟，總會塵封起來，寂寞如影相隨，當回家待了一陣很漫長的時光之後，驀然回首，自己這一生，最在乎的人，就是這個曾經強迫過自己的男人。

現在，他來了，而自己察覺，在他的眼中，自己見不到當初熱切的眼神，只有澄清。

就彷如倆個相交很久的朋友，當一方有難，另外一人總會前來伸手援救。

但，自己想要的不是這樣的拯救！

假如沒有再與他重逢，自己就能永遠活在過去的歲月當中。

那裡有美好的記憶，那裡有摯愛一生的人。

而不是現在，眼中只剩下淡淡一片的他。

…

走到門外，迎著陽光，袁術站立了很久，尋找著、回想著記憶中點點滴滴。

那裡有一些不好的事情，自己想要忘記。

過來這麼久以後，不負自己期待，真的遺忘了那些不堪回首的記憶，但為什麼，總有股淡淡的憂傷充斥在心頭？

愛一個人，能強迫嗎？

當失去理智，就像是溺水的時候，不管什麼，就算一根稻草也想緊緊抓在手裡。

沒有去多想，沒有去為別人考慮，自己只是一個自私的人，想要就去做了。

沒有傷害，也就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這一切，實際上都是自找的。

當初，為什麼那麼痛苦，那麼傷心？

是自己幼稚，還是失去了底線，已經不在乎其他了？

現在自己清楚了嗎？

還是，依然一片糊塗？

袁術捫心自問著，臉上露出一絲無奈，繼而搖搖頭。（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