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求生(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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鬱朗神色有些黯淡,不知道想起了什麼。他揮揮手:“你儘管去吧,老子我現在對美貌小娘是有心無力,譚志意那小道士下手太重,沒三兩個月恢復不了武功,那小娘不過是肩膀受傷,說起來現在還是我打不過她。你小子多找些吃的回來,昨天就吃了兩條魚,肚子裡的蛔蟲都要餓死了。”

我叫苦道:“你不知道我昨天抓兩條魚費了多少功夫?你還抱怨?有得吃不錯了,這裡荒涼得和死地似的,我到哪裡找吃的去?實話不怕告訴你,我現在還餓著呢。”

鬱朗哼了一聲:“我早晨就起來看了看周圍地勢,你小子還摟著大姑娘流口水呢。這裡應該是歸德府附近,早他媽的打得稀爛了。蒙古大將斡惕赤斤去年帶六萬軍從這裡去汴梁。沿途不知道打了多少仗,居民不是死就是跑,或者躲進塢壁裡過日子。你周圍看看,哪裡不是雜草老高,白森森的骨頭架子到處都是?你實在的,去多抓兩條魚要緊。”

我聽他說話說得甚有精神,不由斜睨他懷疑的問道:“你不是說你傷得挺重嗎?怎麼倒是挺有精神的樣子?”

鬱朗不屑的笑笑:“屁話,老子打小就是過的苦日子,受的苦你小白臉想也想不到。生病了還想躺下來休息?早被踢著屁股出去幹活了。傷雖然重,難道要我躺著哼哼等你來餵飯喂水?老子又不象屋子裡那個嬌滴滴的大姑娘。”

聽著他口無遮攔,我連忙制止了他:“你不要這樣說木姑娘,她和你這土匪不一樣,她心裡很苦,又受了傷,一個單身女孩子落到現在這個地步很不容易。女孩子心事重,又柔弱,她多休息休息,我勤照顧點是該當的。”

在屋子裡的木婉清,聽著屋外那個看起來油頭滑腦,看起來一無是處的少年在努力的為她分辨,不知道怎麼的。心裡痛得不可抑制,那一句她心裡很苦更是撥動了她最脆弱的那根神經,眼淚終於不可抑制的無聲落下。哥哥哥哥,你可知道我心裡的苦?這個世界沒有人關心我,我也不想牽掛任何人,只有你,為什麼不多注視一些我?我落入黃河的時候,你是否也可曾為我焦急萬分?可是我知道,如果你掉進了河裡,我是一定會隨你而去的。

鬱朗還是不屑我的話:“你小子倒是濫好心,只怕是不長命。這世道?誰又不苦了?這是人活的世道嗎?老是這樣,你還過日子不過日子了?老子不管那麼多,能活著就是實在。到該死了時候,就兩個字——領教!…………對了,你小子內功很是不壞,身手卻差勁得要命,捉條魚還費那麼大的工夫,我來教你兩下擒拿手,用在人身上和魚身上都是一般的,只要掌握住發力收力的竅門,要不等你抓魚,老子得餓死。”

怎麼每個人都說我有內力呢?孫可儀教的那點淺薄內功心法我不過隨便練了二十來天。或者這個世界練內功的門檻比較低吧。

鬱朗教的幾招擒拿手果然相當不錯,那種發力卸力收力的法門極是精妙。就算我這個門外漢也知道用在人的關節上那是殺傷力相當大的。不過鬱朗也對我掌握得居然如此之快感到詫異。廢話,我好歹讀了十六年的書,這種接受消化能力當然比你這個文盲強了。

村莊周圍果然是茂草長林,白骨相望,周圍只有風的聲音。塵土掩蓋了過去這一切人類活動的痕跡。莽莽荒荒,如天地初闢。這都是蒙古大軍造的孽啊。熟悉了江南風物的我,第一次切實體會到北方的生靈塗炭,的確是除了感慨更有些惶恐。這支歷史上破壞力最強的大軍果然有平毀整個文明世界的能力。

這麼真實的站在北方大地上,我第一次對於自己身處在這個時空有了最真實的代入感,也許多了一些金庸書中的人物,但是我既然能莫名被帶回南宋,那些我正在玩的遊戲中的人物,又為什麼不能回到南宋?這事情就是這麼匪夷所思的真實發生了。這個世界就是真實的世界,是真實的歷史,也許它不會對我所處的世界有什麼影響,完全在另一個平行的空間裡。在這個回到過去成為家常便飯的年代裡,我真實的來的這個過去當中,也許以與別人不同形式。

這個,我還是要去問一下南賢老仙的。

拋開了莫名其妙的玄想,我趕緊去完成我的抓魚大業。鬱朗教的擒拿手果然好用,藉著魚兒的衝勢微微卸勁,再伸指勾住魚的腮,十拿九穩就是一條。玩到後來更是試著勁貫掌心,發力朝河水下的魚群轟去,果然一掌下去,就有三兩條魚浮了上來,跟用手榴彈炸魚一樣。眼見得岸上已經有二三十條大魚了。我停住了手,站在水裡向上游又痴痴的呆望了小半個時辰,但是始終沒看到船來。這才無精打采的回去了。

接下來的二十來天裡,我就是抓魚捉兔的過著日子,身手是越來越敏捷。每天向鬱朗討教些功夫,自覺已經是一代高手。從原來村子裡應該是豬圈的地方刮了些結晶的硝和鹼下來,做出的魚湯烤肉更是美味。天天晚上都在照顧著木婉清。這美女雖然對我還是冷冷的不愛說話,但是明顯越來越依賴。每天晚上都眼巴巴的躺在屋子裡,等我進來了,才肯睡覺。更可氣的是我居然還要給她說故事!沒辦法只好從煙雨江南大大的《褻du》開講,羅格風月威娜的異世界故事象天方夜譚聽得她緊張入迷,羅格這胖子的事蹟看來很對鬱朗的胃口,每次他都賴在門口聽壁角,真是沒有公德心。

木婉清也很習慣了每天握著我的大拇指睡覺。每次都睡得安安穩穩的,不做噩夢也不說夢話,可憐我只好每天下午補眠一小會兒。不過精神反到是好得出奇。只是她在經期著了涼,十多天了還是經水淋漓不斷,調治起來很是麻煩。這裡又沒有草紙和乾淨的布,只好把我的中衣脫下來,用熱水消了毒,裁成一條條的每天給她用。做男人做到我這個份上,也算是夠失敗的了,為這事我被鬱朗嘲笑了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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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裡面還是很記掛沈青鳳和孫可儀她們,有時也想到了這次怕是辦砸了老爹交代的差事。很是煩惱了一兩天。但是想也沒用,後來只好放寬心不去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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