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葉霄眼中，這個世界是普通的，人是普通的，規則也是普通的，他所見過的真正的超自然力量，只有陸海一人而已。

雖然白天一開始也讓他感到吃驚，但從陸海口中知道奈米機器人的存在後，白天的異常也沒什麼值得驚訝的了。

但此時，他看見了真正意義上的超自然的能力。

金角身上燃起了赤金的火焰。

“別掙扎了，只要在我的世界中，我對世界的掌控就是絕對的。”陸海對金角的憤怒無動於衷。

“卑鄙！”

“卑鄙麼？”

“你口口聲聲說不殺人，卻有無數人因你而死！”

“是麼？你問問你的好弟弟，他殺人也不少呢。”陸海笑道。

“那些都是壞人！”

陸海抬手一甩，金角如同遭受了重擊一般飛了出去，身上的火焰也瞬間熄滅。

“壞人？這話你還是留著騙自己吧。”

金角沒有再說話。

陸海從口袋中拿出一個球狀物體，隨手將它拋到空中：“KB9550的故事到了最終章了，我們來看看直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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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霄定睛看去，那球狀物體分明是一顆眼珠！上面還有血絲殘留，如同剛剛被取出。

“這是什麼？”

“阿撒託斯告訴我，這個叫做，海蒂的眼珠。”陸海答道。

那眼珠如同沒有重量一般，在空中悠然漂浮著，瞳孔發出的光芒在葉霄面前投射出一副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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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需要幫忙麼？”白天躍躍欲試地看著玉琨霜。

既然混亂王庭已經出現，那麼按照先前的計劃，現在也是時候擊殺阿撒託斯了。

“當然不需要。”玉琨霜輕輕抬手，對準了那黑暗的中心。

那一剎那，白駒和白天能清晰看見玉琨霜掌前空間已經被扭曲到了極致，形成了一個散射著無數星光的透明圓球。這個球本身沒有任何聲音和光效，若不是還有星光映襯，她掌前的異狀根本無法被肉眼察覺。

這一掌，竟然是時空層面的進攻。

如此輕巧，如此不動聲色，但又如此致命。

白駒已經可以看見眼前的一切都彷彿陷入了某種扭曲，遙遠的星光，一旁的太陽，以及巨大而古怪的混亂王庭都在時空的波紋中變形著，如同池塘中砸入了一塊石頭。

她手掌輕推，那扭曲的波動瞬間消失，光球以目光無法企及的速度朝混亂王庭的中心飛去。

白駒還沒來得及看到這一招效果究竟如何，便看見玉琨霜又是一掌打出，只不過這次不是對著阿撒託斯，而是對著自己的弟弟，白天。

“不！”

她的速度極快，沒有任何預兆，一掌打在了白天的額頭上。

但白天周身，無數詭異的黑氣溢散開來，雲琨霜扭曲時空的一掌竟然沒有起到任何效果！

玉琨霜回身便擋在了白駒與白天之間：“小心，他不是你的弟弟了，他現在是阿撒託斯！”

“該死的陸海！”白天開口了，但他的聲音卻彷彿出自周圍整個空間的振鳴。

在遙遠的DS0001中，陸海也是難得露出了驚詫的表情。怎麼回事？

阿撒託斯竟然抗住了玉琨霜一擊？

這不合理！

“該死！”陸海眉頭緊鎖。

一旁的葉霄憋著笑，叫你裝逼，現在被打臉了吧。

“你把白天怎麼樣了！”白駒喊道。

“不用著急，這個孩子並沒有死去。只不過修行魔法者，都是我的一部分。哈哈哈哈哈哈哈。”已經附身在白天身上的阿撒託斯大笑道。

白駒腦海中一片空白，修行魔法者，都是你的一部分……所以現在白駒是被阿撒託斯附身了？

他只感覺自己渾身冰冷，彷彿一下子又回到了不久前，那黑暗的廢墟之下。

那是他第一次置身於篡改者的襲擊之下，這種毫無預兆的危險……

“玉琨霜，不要殺他！”白駒喊道。

“對，不要殺我，不要殺我！哈哈哈哈哈哈，不得不說，這具身體真是有趣啊。”

白天，不，是阿撒託斯的雙眼已經不似人類，變成了全黑。

白駒雙拳緊握著，因為過於用力已經出現了些許顫抖。

該死！

為什麼！為什麼！

對於這種危險，自己為什麼沒能預見到！

“玉琨霜，沒聽見麼？小朋友讓你別殺我呢！”阿撒託斯發出幾聲怪笑，他有恃無恐地打量著新的軀體，白天的軀體。

“不得不說，這身體中力量種類還不少……”

白駒已經聽不下去了，背後翅膀微微扇動，無數武器已經瞄準了阿撒託斯。

直至此時，白駒才發現自己剛才又犯了一個錯誤。

無論自己有多麼在乎白天，將這一點直白地在敵人面前展露出來絕不是什麼好事。

“你跟陸海勾連了？”白駒盡力壓抑著暴怒的情緒，腦海中轉過無數的想法與計謀。

必須得冷靜，頭腦發熱的時候是想不出辦法的，冷靜！

“你可知，我離位面之子只有一步之遙，你以為，我不知道踏出這一步就會引來玉琨霜的追殺嗎？”阿撒託斯的語氣中也帶著怒氣。

祂既沒有跑，也沒有動手。

祂知道，此時玉琨霜不動手的唯一原因就是因為自己佔據著的這具軀體。

“我明白了。”玉琨霜輕笑道。

“你明白了什麼。”白駒不解道

“明白了陸海做了什麼，放心，你弟弟不會有事的。”

“他當然不會有事，只要我沒事，這個孩子就不會有事！”阿撒託斯七竅都冒著黑氣，說起話來格外猙獰：“放我離去，我不會再嘗試成為位面之子，我們恢復之前的協議。這孩子我會完好無損地還給你們。”

白駒沒有出聲，玉琨霜回頭看了他一眼，如同徵求著意見。

他沒有理會阿撒託斯的話語，反而也看向了玉琨霜，直接問道：“陸海做了什麼？”

“在我的分析中，根據陸海的性格，他現在或許正在看著這裡。”玉琨霜的神色也沒了之前的嚴肅，看上去反而輕鬆了許多。

“你說的不錯，我贈予了他一顆眼睛，他可以看到我周身的畫面。”阿撒託斯說道。

“能關掉麼，我不希望讓他聽見我們接下來的談話。”白駒面色中露出一絲猶疑：“你知道，只要你不成為位面之子，玉琨霜對你並不是必殺的，而我也不希望我弟弟受到傷害。”

阿撒託斯眯了眯眼：“有趣，有趣，沒想到你竟然能左右玉琨霜的判斷。”

祂打了個響指，同時，遙遠的DS0001，那懸浮在空中投影著畫面的眼珠瞬間化為飛灰。

葉霄難得看見陸海的臉色竟然能臭到如此程度，彷彿吃了大便一般。

“你的提議，很不合理，畢竟是你違反協議在先，是你欺騙我們在先，如今想如此簡單地獨善其身，若是之後你再次出爾反爾呢？”玉琨霜開口道。

“你還想要什麼條件？”阿撒託斯。

“三個問題，我會問你三個你知道答案的問題，你必須如實回答，就在這裡，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然後你歸還白天，至於這個世界，你撤掉所有的‘魔法’，我們可以恢復之前的協議。”玉琨霜的條件很奇怪，即便身為詭異的阿撒託斯也皺起了眉頭。

她想做什麼？

她為什麼會說這是我知道答案的三個問題？

“可以，我想我們已經達成協議了。”阿撒託斯沒有猶豫。

若玉琨霜守信，這樣的條件已經非常難得。雖然祂依然可以脅人自重，但勢必會激怒玉琨霜。

可以看出，這個孩子對玉琨霜身後的小朋友來說十分重要，而玉琨霜竟然十分重視那個小朋友的意見。若是以此脅迫，未嘗不能獲取更大利益。

但這樣也有風險，玉琨霜能為了白駒妥協到什麼程度？這實在是一個難以確定的未知數。

“是的，第一個問題是，陸海是否告訴你，遊玩者成為位面之子會更容易？你只需要回答是或否即可。”玉琨霜開口了。

“是！”阿撒託斯沒料到玉琨霜竟然能知曉地如此精準，既然你什麼都知道，還問什麼？

“第二個問題……”

“等一下，這到底是是不是真的！”阿撒託斯打斷道。

玉琨霜沒有回答，只是簡單笑笑：“是不是真的，你自己不知道麼？”

如果不是堅信這是真的，你會冒如此大風險來孤注一擲？

“第二個問題，你們是透過之前被毀掉的時空之門核心殘骸來相互聯絡的麼？同樣的，你只需要回答是或否。”

“……”阿撒託斯沉默了許久，才開口說道：“是。”

你竟然什麼都知道！既然如此，你到底想做什麼？阿撒託斯看了看她身後的白駒，愈發看不清玉琨霜想做什麼。

“第三個問題，你是否知曉秩序的存在？”

“是，並且我還可以告訴你，有關秩序的事情我都是從陸海那裡知道的。”三個問題問完，阿撒託斯松了口氣。

玉琨霜轉頭看向白駒：“如何？”

“我明白了。”白駒雙目低沉。

陸海！

恭喜，你在我心中的必殺榜上的地位又上升了！

阿撒託斯松了口氣，但祂剛想釋放這具小孩的軀體，便感受到了難以言喻的危險。

不是玉琨霜，不是外部存在的進攻！

是……是，這是什麼？

祂感受到，自身的意識正在以極快的速度消散！祂正在失去對這個世界，對這具身體的一切掌控！

怎麼回事？

【沉淪之竊發動，作用物件：白天】

白駒嘴角勾起一絲笑容，有趣，有趣。這一次真的是非常危險，但收穫也讓人驚歎。

小孩身上的黑氣飛速消散，整個身體上的詭異混亂之感也飛速消失。

他眼神恢復了清明，笑著抱住了白駒：“這算是阿撒託斯自殺麼？多虧哥哥你想起了沉淪之竊還能這樣用！”

沉淪之竊：幫助特定物件竊走在世界規則下獲取的力量。

那白天體內的阿撒託斯，自然算在白天在這個世界規則下獲取的力量之一。

“這叫，急中生智！”白駒笑道。

他用力摸著小孩的頭，這種失而復得的情緒對心神真的是極大的折磨。

“我以為你當時真的要殺人了！”他看向玉琨霜，此時也想清楚了一些關鍵。

玉琨霜打向阿撒託斯的那一掌根本就不是阿撒託斯動用自身力量擋下的，而是她本就只是在虛張聲勢，只是在為之後的談判積攢籌碼。

她早就知道了阿撒託斯和陸海之間有聯絡，也早就料到了阿撒託斯後續行動，甚至知道陸海正在看著！

“你不是也出乎我的預料麼？在你說可以弄死阿撒託斯的時候，我還以為你是在催促我動手呢。”玉琨霜捋了捋頭髮，笑容中多了幾分讚賞。

“那你一開始為什麼不提醒我們，不要掌控魔法？”白天疑惑道。

“兩個原因，一是很多事情其實也是我來到這個世界後有了更多線索後才確認的，二是現在發生的一切在當時的我看起來只是諸多可能性的一種，我也需要等待事態發展才能確認更多的資訊。”玉琨霜解釋道。

“多謝了。”白駒神色複雜地對著玉琨霜道了謝。

若是她認真履行她的“指責”，現在白天肯定已經灰飛煙滅了。

玉琨霜這次沒有推辭，只是對著白駒微笑道：“根據對你行為的分析，我當然能明白，對你來說什麼是重要的。”

“若是阿撒託斯附身在吳遼身上呢？那我們該怎麼辦？”白駒突然想到一點。

“混沌王庭一出現，我就去找了你們，你覺得在阿撒託斯看起來，哪一邊更重要呢？”

白駒莫名聯想到了一些別的東西，在魔術中，需要分散觀眾的注意力，若是有讓觀眾自由選擇的情節，那麼只有兩種情況，要麼是強選，看似有多個選擇，實際上只有一個；要麼是所有選擇都已經在魔術師的預料之中，假選。

“唯一可惜的是，阿撒託斯並沒有什麼力量，他原先的絕大部分力量都在沉睡前被放棄了，換句話說，白天只得到了魔法，魔法的一切權柄，以及魔法帶來的信仰。”玉琨霜繼續說道。

“不虧就是賺，不是麼？”白天倒是沒什麼遺憾的情緒，略微感受了自己新能力後，他帶著壞笑看向了白駒：“哥，只要我們在同一個世界，你就可以從我這裡修行魔法呢！”

阿撒託斯說，修行魔法者都是他的一部分，現在看來，所謂的魔法就是他登向位面之子的捷徑。祂放棄了作為世界主宰所擁有的力量，創造了這樣一種類似欺騙的規則。

白駒無奈著點了點頭：“行，只要你不上我的身就行。”

“那阿撒託斯創造魔法之前的能量究竟在哪兒呢？”白天突然想道。

玉琨霜搖了搖頭，示意這個問題她並不知道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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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流成河。

“不，不要殺我！”海蒂驚叫道。

但科琳並沒有收手，她灑出手中的血滴。那些血液迎風生長，瞬間就變成了人頭大小的兇猛蜘蛛，那些蜘蛛的腹部都長著駭人的大口！

三口並做兩口，瞬間就讓海蒂消失在了這個世界上。

科琳能看到，那個殺死她姐姐的人，已經消失在命運表象中了……

他最後出現的地方，就是自己面前的陣法，一個詭異而邪惡的陣法。它勾連著無數祭壇，那些祭壇中有許多自己認識的戰神殿中的魔法師。

而陣法中心，只剩下了一塊閃著綠光的小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