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四海聽桃子哭了，有點驚訝。

實際上桃子是一個特別堅強的小孩子，很少會哭，看來這個夢的確讓她難過了。

既然是讓桃子難過的夢，何四海也就沒追問，難道還讓她再難過一遍不成。

“吃飯了。”孫樂瑤招呼眾人道。

“孫奶奶今天晚上做了好吃的土豆牛肉哦。”

似乎因為爸爸在身邊，桃子變得更加開心起來。

“土豆牛肉？”萱萱聞言，立刻興奮地爬到位子上坐好。

可是一想到會說話的牛牛，她忽然又覺得沒什麼胃口了。

“萱萱，去書房叫你爸爸出來吃飯。”

看著小女兒一副正襟危坐在那裡的樣子，孫樂瑤笑著說道。

婉婉聞言，趕忙又從椅子上滑溜下來，跑到書房去叫爸爸。

晚上燒了好吃的土豆牛肉，所有人都吃了很多，唯有萱萱吃了很少，這就讓孫樂瑤有點奇怪了，平日裡萱萱可是很喜歡吃牛肉的。

“是媽媽燒的不好吃嗎？”

飯後孫樂瑤把她拉到跟前，有些疑惑問道。

萱萱聞言搖了搖頭。

“那你今天晚上為什麼不吃呢？”

“唉~”萱萱滿是無奈地嘆息一聲。

因為每次想吃的時候，就想到會說話的牛牛，她就不忍心吃了……

“我想，我大概知道原因。”何四海從廚房走出來，有些好笑地道。

孫樂瑤有些疑惑地看向何四海，等待他的答案。

“因為她今天見到一頭會說話的牛。”何四海道。

萱萱聞言立刻點了點頭。

“會說話的牛？”要是其他人這樣說，孫樂瑤一定認為對方在逗她。

“嗯~”

見何四海沒給她解釋，孫樂瑤也很聰明地沒有追問。

反而是桃子，一臉好奇地問道：“會說話的牛牛，在哪裡？我也想看看。”

“會有機會的。”何四海笑道。

然後把桌子上的盤子端到廚房裡。

總是在他們家白吃白喝，何四海自己都有點不好意思，所以吃過飯後，他主動要洗碗。

本來孫樂瑤是不讓的，不過何四海一再強烈要求，加上劉晚照的勸說，也就隨他們去了。

可是劉中牟心中卻有點不痛快，他洗碗的時候，女兒一點也沒過來幫忙的意思。

何四海洗碗，她卻在旁邊忙前忙後，一副膩歪的模樣，白養了她這麼大。

轉眼看到正在跟桃子玩耍的萱萱，嘴角卻又不自覺地揚起了笑容。

“我是一隻小狗，汪汪……”

萱萱趴在地上，說自己是一隻小狗狗，讓桃子來溜她。

桃子同樣趴在地上，哼哧哼哧，說自己是一隻小豬。

小豬不能溜小狗狗。

劉中牟：“……”

“你們過來，我給你們讀故事。”

……

“桃子再見。”萱萱站在門口，向桃子揮舞著手。

“姐姐再見。”桃子也揮了揮手。

“好了，就住在對門，搞的跟生死離別一樣。”何四海無語地道。

“哈哈……”兩個小家夥都大笑起來。

“老闆，你要再見哦。”萱萱調皮地道。

何四海伸手在她小腦袋上敲了一下，然後在她的嘟囔聲，領著桃子回家去了。

因為聽劉中牟讀了很長時間的故事，又看了電視，回家時候已經九點多鍾。

所以何四海直接讓桃子洗漱睡覺。

桃子換上睡衣，鑽到被窩裡，兩隻小腿在被子裡踢騰了、幾下，換了一個舒服的姿勢。

然後看向何四海，忽問道：“爸爸，你會不會不要我呀？”

“怎麼忽然這樣問？”何四海有些詫異問道。

伸手幫她把被角掖了掖。

“我今天中午做了個好可怕的夢，爸爸不要我了。”桃子難過地道。

何四海伸手把她額頭上的頭髮往後捋了捋。

“只要桃子不離開我，我永遠也不會離開桃子的。”何四海溫柔地道。

“永遠是多久？”

“永遠就是很久很久的意思。”

“是這麼久嗎？”桃子把手從被子裡伸出來，努力比劃著一個長長的距離。

“比這個還要久，久到桃子變成一個小老太太……”何四海輕點她的鼻子道。

“小老太太？”桃子咯咯笑了起來。

“我是小老太太”她皺著眉頭，癟著嘴巴，努力扮作老太太的模樣。

“睡覺吧，樓下新開了一家店，明天早上我帶你去吃。”何四海說道。

“好。”桃子聞言乖乖閉上眼睛，表示在自己努力睡覺。

“我睡著了哦。”桃子緊閉著眼睛說道。

“你睡著了還能說話？”何四海有些好笑地道。

然後沒聽到她答話。

低頭一看，見她呼吸平穩，神態自然，不像是裝睡的樣子，還真的睡著了。

何四海：……

這是有開關的嗎？一秒斷電？

看桃子睡著了，何四海也關上了燈，在她身邊睡了下來。

本來還想去找龍學明夫妻，看來只能明天了。

第二天天氣不是很好，陰沉沉的，一看就憋著大招。

何四海看了一下天氣預報，說有大雪。

“大雪？真的嗎？”桃子聞言，一臉興奮。

“對啊，說是今天有大雪，也不知道什麼時候下。”何四海笑著說道。

他理解桃子的心情，小孩子都盼著冬天下雪。

不過何四海卻不喜歡下雪，甚至有點討厭下雪，因為他差點死在那個下雪的冬天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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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點下吧，我要堆個大雪人。”桃子滿臉期待。

“好啊，到時候我幫你一起堆。”何四海道。

“不過你的劉海有點長了，今天放學，我帶你去理髮店剪一剪。”何四海道。

“不要，我要爸爸幫我剪。”

桃子晃動了一下小腦袋，額前的劉海隨著她的動作擺動起來。

“走吧，我帶你吃早飯去。”何四海把她抱起來走向門外。

“哇喔，今天好冷啊。”剛從樓道裡出來，就吹來一陣冷風，桃子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

然後因為自己說話的白色霧氣又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跟個小傻瓜一樣，不停地往空中哈氣，直到新開的早點鋪。

等吃過早飯，再三保證放學後一定來接她，桃子才和萱萱一起去了幼兒園。

而何四海先是開車把劉按照送到了學校，然後徑直來到龍學明所在的小區門口。

夫妻倆已經在門口等著他了。

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出來的，夫妻倆人冷的不停跺腳。

何四海把路停靠在路邊，然後走了過去。

夫妻二人看到何四海，趕忙小跑著迎了上去。

“何先生，小雨她怎麼樣了？”龍學明一上來就急切問道，眼裡滿是擔憂。

“沒事了，她現在已經迴歸了冥土。”何四海說道。

夫妻二人聞言放下心中的擔憂，但卻又湧現出離別的悲痛。

餘生再也見不到女兒了呀。

李敏慧低聲抽泣起來。

“不過這次因為你們的女兒，我算是獲得了一些好處，所以我有一件小禮物要送給你們。”何四海說道。

“咦？”龍學明聞言有些驚訝。

但緊接著趕忙搖了搖手，“不用，不用……”

“拿著吧。”何四海掏出半片樹葉，遞向低沉抽泣的李敏慧。

“呃……”

見是半片樹葉，龍學明不知道該說什麼，但是是何四海送的，他什麼也不敢說，也不敢問。

李敏慧有些呆呆地看著何四海，同樣不知道他送半片樹葉給她是什麼意思。

“拿著吧，謝謝接引大人。”龍學明在旁邊輕輕說道。

李敏慧這才反應過來，不管何四海送的是什麼，他們都得接著。

於是趕忙把凍得通紅的右手遞了過去。

半片落在她的掌心裡，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然後她感覺肩頭一陣刺痛，忍不住驚呼一聲。

“怎麼了？”

龍學明趕忙攙扶住她，然後一臉緊張地看向何四海。

“你們第二個孩子還將是個女孩，她右肩上會有半片樹葉的胎記。”

夫妻二人聞言愣了一下，接著面露狂喜之色。

“是……是小雨？”龍學明哆嗦著問道。

何四海微笑地點了點頭。

然後轉身上車準備開車離開。

從後視鏡看到夫妻二人跪在寒冷的冬天裡，滿臉感激地向他拜謝。

何四海把手伸出車窗外擺了擺，一踩油門，直接離開了。

車子路過教堂門口的時候，何四海下意識地看了一眼。

只見教堂門口站著一位身穿黑色長袍的修女，黑色的頭紗中露出縷縷金髮，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彷彿察覺到何四海在看她，她也向何四海看來。

熟悉的眼神……

何四海微笑地和她揮了揮手，一踩油門直接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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