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倖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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處於混沌當中的洛鴻勳強打著精神心想那是什麼聲音呢?

“嗡”、“嗡”、“嗡”...

是馬達聲?

是馬達聲麼?

怎麼會有馬達聲?

帶著諸多疑問的洛鴻勳用力撐開眼睛扭頭看著聲音傳來的方向。

果不其然,沒多久,卻見一艘輪船慢慢露頭,出現在了海天之間,遠遠地朝他們這邊駛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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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好了!

終於有船隻經過這片海域了,這一刻在絕境中掙扎了太久的洛鴻勳終於看到了生的希望。

他興奮地趕忙大喊著叫醒不遠處的陳順達。

過了好半天,陳順達才予以回應。

若不是洛鴻勳的呼喊聲,陳順達怕是也要去見閻王了。

剛剛的他已經決定放棄努力,此刻正處在沉淪之態。

看來生的希望來的恰是時候!

洛鴻勳和勉強清醒過來的陳順達二人凝聚著全身最後的那點力氣,對著遠處的輪船用力地揚手並呼喊求救。

可高喊了許久都不見那船隻上的人有所回應,他們想著也許是因海面太寬闊,二人的呼喊聲根本傳不到那裡,就消弭殆盡了。

折騰了半天見皆是徒勞無功,二人都倍感失落。

洛鴻勳此刻緊張焦慮的很,緊接著,他陷入了沉思當中。

他知道僅像剛剛那般呼喊無論多大聲怕是都行不通,需得另尋他法才行。

更為要緊的是,依那艘船的船頭指向來看,航線即將向右偏轉。

如果真是那樣的話,這一線生機估摸著極有可能與他們擦肩而過,這也就等於他們真的要葬身太平洋了。

危急關頭,洛鴻勳立即瞧了下周遭,見找不到可用之物,然後又趕緊看了看自己的身上,感覺也沒剩下什麼有價值的東西。

可就在這時,他忽然摸到了懷中的口袋。

咦?

這是什麼?

一個硬物!

接下來,他將它趕忙掏出來看。

定睛一瞧,原來是清陽兄墜海前遺留下的那只浪琴懷錶。

這幾日在大海中的摧殘折磨使得他幾乎已經忘了它的存在。

於是,洛鴻勳趕緊將它開啟了來,只見那錶盤是玻璃鋼做的。

就在洛鴻勳不知如何是好的關鍵當口,一束陽光不經意間照在了錶盤之上,霎那間狠狠地刺痛了他的雙目。

就在這時,洛鴻勳靈光乍現,他在趙清陽借給他的漕運書籍裡讀到過,將反光之物對準陽光,如果反射的光線能夠照到救援的船隻,那他們多半可以發現自己。

時間緊迫,得趕緊付諸實踐才行。

洛鴻勳當機立斷火速將懷錶的錶盤對準日光,調整了數次之後,終於那反射線直朝遠處船隻的方向照了去。

不遠處的陳順達也看到了那縷金色光線,他猜出了洛鴻勳的用意,心想他當真是個奇才,此刻禁不住對對方佩服地五體投地。

於是乎,這難兄難弟倆皆焦急地陷入了等待之中,因為他們知道這幾乎是二人唯一的生存希望了。

等待其實只有短暫的幾十秒,可對他們二人來說真如世紀般的漫長...

終於奇蹟出現了!

他們發現那艘船上走出了個人,之後便朝他們這邊熱情地揮手致意,且還放聲高喊著:“我們很快就過來救你們!”

見此情形,洛鴻勳和陳順達激動地都失了語,他們知道自己得救了。

這一刻他們等的太久、太久、太久了...

以至於二人一瞬間喜極而泣,眼淚奪眶而出。

精疲力竭的他們總算是死裡逃生,在大難中僥倖存活了下來。

如今來看,這四日的堅持當真是沒有白費!

施救的商船是新加坡開往上海的,因而洛鴻勳和陳順達獲救後,得先隨船上眾人前往上海。

輾轉多日後,這倆人才回到了他們日思夜想的廣州城。

回城的那一日已經是十月十五了,距離出發那天約近一整月。

陳順達和洛鴻勳二人回廣後的第二日便一同去了怡興洋行。

直到此刻,洋行上下才知曉了“興和”號遭遇海難一事。

眾人這些日子見“興和”號遲遲未歸雖早有了不好的預感,但確定了出事的訊息後,洋行上下仍是陷入了譁然之中。

這噩耗對斥巨資開展海運業務且如日中天的怡興洋行來講簡直是驚天巨雷,甚至說天塌下來了,都不算過分誇張。

而這當中最受打擊的非趙習瞻莫屬了,畢竟怡興洋行可是他畢生的心血,損失如此慘重,他怎能不心痛。

何況自己的長子趙清陽還在此次航運中不幸罹難,雖他從小就不受趙習瞻的喜愛,可畢竟二人生活在一起長達二十多年,且兢兢業業的趙清陽對洋行盡心竭力,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怎樣講他的死趙習瞻都不可能無動於衷。

這樣一來自己想同葉琛結成親家的美夢也宣告破碎了。

並且海員的家屬也經常來洋行鬧事,要怡興償命。

所以因這海難,趙習瞻一夜間老了十幾歲,再不復此先的意氣飛揚之態。

而更為致命的是,當初反對開展海運業務的怡興洋行高層馬慶臨、程祁真、李炳欽等人平時就極其看不慣趙習瞻獨斷專行的做派,得知此事後憤懣不平決定集體離巢,因此令洋行的處境更加艱難。

好在“興和”號的最大債主寶利行老闆盧湛並未落井下石,而是通情達理地答應利息一筆勾銷,延期三年再回收本金。

七日後,終於騰出閒暇的怡興洋行眾人在飛鵝嶺安葬此次海難中死去的英靈。

趙習瞻攜家眷和下屬來此悼念,當然哀悼者中也包括趙清陽的未婚妻葉展盈。

葉展盈知曉此事後,心情真是複雜萬分,自己的心上人參加起義,逃離了廣州,接著她又迫於壓力成了趙清陽的未婚妻。

怎麼說趙清陽也算是個品行優良,可以託付之人,但如今他又葬身大海,連個屍首都沒得見。

今日在此葉展盈自是十分難過,雖然她並不愛趙清陽,但二人也相識很久了。

趙清陽曾在她最危難之時伸出過援助之手,怎樣算她對他都應有情義,無論是作為朋友還是未婚夫,她都不可能不悲痛。

葉展盈心中默想,自己真是悲哀不幸,情路如此崎嶇坎坷,未來的路要何去何從,哪裡才是自己的歸宿!

想到這,兩行熱淚禁不住順著她的臉頰滑落下來。

可比起葉展盈而言,另一個人則顯得更為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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