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琛的這句“站住”聽的四人不寒而慄。
而首當其衝的自然要屬徐棣了,此刻他雖想拔腿便跑,但環顧四周,見守衛森嚴,徐棣心想若鋌而走險,眾人恐被連累不說,自己也可能會當場斃命於此。
這一剎那,徐棣全身的汗毛均已豎起,但見此情形他也只得端端正正地站著,屏住呼吸,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他深知此刻若出一絲差錯定會招來殺身之禍。
這一瞬,周遭靜極了,徐棣只覺身後傳來了腳步聲...
...
...
...
...
腳步聲越來越近...
越來越近...
周圍的一切都好像靜止了一般,沒有人敢動彈一下,看來所有人都是相當懼憚這位總督大人。
若有所思的葉琛慢悠悠地踱步於徐棣身前,極度仔細地上下打量了他數遍。
接著,葉琛用他那雙充盈著陰森晦暗的雙眸緊緊地注視著徐棣的雙眼。
可緊張恐懼已經滲入了徐棣的骨髓,這時他正低著頭,垂著眼,根本不敢與葉琛對視。
與徐棣身高相當的葉琛此刻用他那獨有的魔性嗓音低沉地命令道:“抬起頭來,看著我!”
徐棣知葉琛此語針對的便是自己,於是他只得破釜沉舟,照對方的指令目不轉睛地看了去。
只見那雙眼睛深不見底,肅殺極了,讓人識之瞬即毛骨悚然...
徐棣心想他這張臉、這雙眼就好似陰曹地府裡的鬼差,當真配得上“殺人如麻惡魔”的稱號。
二人就這樣對視著...
一秒...
兩秒...
三秒...
雖誰都沒做聲,但二人周圍卻彷彿硝煙四起,暗流湧動,好似另一個平行世界裡正進行著一場生死博弈。
站在不遠處的葉展盈害怕極了,她知曉父親向來明察秋毫,如果真被他發現了什麼,那豈不是大禍臨頭?
因而這短短的須臾間葉展盈已經嚇得臉色慘白,全身僵硬,嘴唇都開始微微抖動了。
不知這場“對視拉鋸戰”究竟持續了多久,終於隨著葉琛目光的忽移,“暗戰”算是結束了。
緊接著,葉琛將雙眸集中於徐棣的右臂之上,不知又觀察多久...
此時的徐棣全身已經僵麻,可他不敢大意分毫,只得盡最大的努力剋制著自己。
其實整個過程也就只有短短的十幾秒,可對當事人徐棣來說卻好似過了一個世紀。
此番“交鋒”後,葉琛的表情總算是鬆弛了下來,眼中的殺氣也漸漸雲散了。
接著他背著手踱步於趙清陽身邊,對他客氣地抱歉道:“賢侄,真是對不住,耽誤了你片刻,既然你今日有事,那我便不強留了,改日再來府上之時定要與我暢談一番。”
語罷,心有餘悸的趙清陽亦是與他客套了兩句,說完,便帶了身後的二人匆匆離了這虎穴龍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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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順利離開後,葉展盈如釋重負,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可轉眼她便被父親葉琛叫到了書房內。
這時,偌大的房間裡只有他們父女二人。
葉琛沉沉地坐在了椅子上,葉展盈則站在桌案前,低眉順目靜等父親訓話。
沉默了許久後,葉琛目光略斜,竟露出了幾分厭棄之色,而後開口問道:“趙清陽身後之人是那個戲子吧?”
聞此,葉展盈大驚,慌張中下意識地退後了半步,可這細微的舉動卻足以出賣了她的內心。
接下來葉展盈只得強裝無事,扮傻極力掩飾此事,從而拖延時間。
可知女莫若父,何況他又是老謀深算的葉琛,見女兒反應有異,他當即便篤定了內心的猜測。
片刻後,葉琛說道:“若他只是個伶人也就罷了,可他還是個不要命的反賊,只要是紅巾軍那都得去死!”
葉展盈的道行怎可與其親爹匹敵,聽了這句駭人之語她已經嚇出了一身冷汗,甚至還全無反駁之言。
此時的葉展盈就好似一隻待宰的羔羊,全權靜候主人發落。
好歹這主人是她親爹,虎毒不食子,他不會要她的命,可徐棣怎麼辦?他出去不久,應該還未走遠!
接著,葉琛雙眼微睜,陰沉沉地看著自己的女兒,然後他冷冷地說了句:“剛剛我見他右臂滲出了血跡,就知道他是誰了。”
“可我真想不到你竟自甘墮落至此,之前答應為父的話好像全是敷衍!”
對於父親的指責葉展盈一定要辯駁幾句,畢竟事實並非如此。
於是嚇得腿一軟的她忙下跪懇求道:“爹,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子...”
緊接著她便將自己許久未與徐棣聯絡的事實和盤托出,兩人相見只為訣別,從此以後斬斷情絲,再無往來。
葉琛見女兒言之鑿鑿,情之切切亦不可能不為所動。
這時,他幽幽地回道:“可我恨那幫紅巾軍!”
緊接著,他又猛然提高了聲調狠狠地說道:“但我最恨的卻是那幫唱戲的,我前前後後被粵劇子弟兵圍攻數次,險些喪命,所以我恨不得將他們五馬分屍,大卸八塊!”
怒焰漸熄後,葉琛繼續說著:“我剛剛本不想放那戲子離開,可我最終還是選擇放他一馬,展盈,你知道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