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爺，小葉先生，真是有一段時間沒見了啊。”
大金牙趕到醫院時，距離那如虎結束通話電話，不過半個小時。
來的速度不可謂不快。
“金爺，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
見到大金牙出現，葉言和那如虎也是各自同他打了個招呼。
“我說，您兩位這是怎麼了？”
打過招呼後，大金牙也注意到葉言和那如虎身上層層纏繞的繃帶，不由的倒吸了一口冷氣，表情中略帶著一絲藏不住的震驚。
要知道，不論是葉言還是那如虎，可都是圈子裡頂尖的人物，能把他們傷成這樣的人可是不多見。
“小問題，總部的事，你估計也聽說了一些吧，我們倆，還有陸老爺子，都是在哪兒受的傷。”
能踏入這個門，大金牙也算是半個圈內人，而且是京都本地人，總部的事情不可能一點都不知道。
索性，那如虎也沒隱瞞，不過也只是提了一嘴，還順帶著介紹了一下陸謹，陸老爺子。
“呦，陸老爺子也在啊，真是失敬失敬啊。”
大金牙的目光打進門起，就一直被葉言和那如虎吸引，對於一旁的陸謹，他還真就沒注意到。
不過，聽後者這麼一介紹，他也連忙扭過頭，熱情恭維。
能同葉言、那如虎這樣的人物住在同一件病房裡，那個這個陸老爺子的身份，也就不言而喻了。
“……”
大金牙的聲音不大，卻也算不上有多小。可靠在床頭的陸謹，卻並沒有搭理他，甚至都沒聽到。
他靠在床頭，一雙眼直勾勾的盯著頭頂乾淨的天花板，呆滯的目光中失去了高光，對人生滿是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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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到這一幕，大金牙的臉上浮現出一絲茫然：“我說那爺，陸老爺子這是怎麼了？”
“嗨，甭理他，ptsd了。”
沒等那如虎回話，一旁的葉言便搶先回答了一句，言語之間還帶著那一絲絲興奮和復仇的快感。
“嗷！”
雖然沒太聽懂這ptsd是個什麼高大上的玩意，但大金牙也沒糾結。
“那爺，您這麼急匆匆的把我喊過來，是有什麼急事嗎？”
“也沒啥，就葉子手裡有個東西，想讓你掌掌眼，您這雙照子和資歷在古玩圈也是獨一份的。”
對大金牙，那如虎的身份雖高，但說起話來卻是十分客氣。
畢竟，這位也不是凡人。
“那爺過譽了不是？”
大金牙卻是美滋滋笑著：“既然是那爺開的這口，又是小葉先生的東西，那只管拿出來就是……”
“也讓我老金開開眼。”
“好！”
說這話，葉言將那份破碎的瓷片取了出來，遞給大金牙看。
“咦，這是……”
看到這破碎瓷片，大金牙也是整個人一怔，露出和那如虎初見時一模一樣的表情，他有些不敢置信。
“看來，和我想的一樣。”
注意到大金牙的反應，那如虎也是點了點頭：“起初我還以為自己看錯了……但好像，並沒有。”
如果說，那如虎自認眼力不夠精準，但大金牙的反應，就足以給下定出一個結論了。
“小葉先生，你先把東西給我看看吧，我仔細看看。”
大金牙從衣兜裡掏出一枚精緻的金邊放大鏡，說道。
“請便！”
“嘶……”
大金牙拿著破碎瓷片，仔仔細細的觀察了一番，然後整個人就被震驚的無以復加。
“那爺，小葉先生，這東西的好像真的是淨魂瓶碎片……不過，看上方的紋路缺似乎是贗品。”
“贗品？！”
那如虎怔了一怔，不解。而葉言卻是第一次聽說這稀罕名詞。
“淨魂瓶？那是什麼？”
“嗯，是很早之前古代黃陵中出土過的一件帝兵，不過在甲申之亂的時候遺失，至今也下落不明。”
“帝兵？這又是啥。”
又一個沒聽說過的新名詞，葉言忽然覺得，自己對這個世界的認知還是太少了，起碼過於的有限。
“這……”
聽到葉言的詢問，這邊的大金牙不由的遲疑起來，眼神也是不由自主的看像那如虎，也似在詢問。
“說吧，早晚會知道的。”
那如虎想了想，也沒繼續把持著這個，帝兵這東西既然已經出現在了不少人的視野裡，那就遲早會在圈子裡擴散開來。
有了那如虎這麼說，大金牙也便不在掩飾什麼，娓娓道，
“這所謂的帝兵啊，便是皇帝的陪葬品，一些蘊含特殊力量的特殊器具、武器……這些東西，有一部分會會在現世流傳，還有一部分，則是被深埋在陵墓之內。”
“早些年作為土夫子，隨我那幾個兄弟下鬥時，便有幸見到過一些帝兵物件，都是些神奇之物。”
“而這淨魂瓶啊，便是諸多帝兵中的一種，能容納魂魄與肉體，是一種輔助類的用具。”
“當然，我也只是聽人說過這麼一些事啊，沒親眼見過。”
“……”
大金牙將這所謂的帝兵，給葉言介紹了一下，還說了說淨魂瓶。
“不過，我如果沒記錯的話，這玩意在甲申之亂時，就因為戰亂的爆發，而遺失……葉小先生，您這碎片是從哪裡來的呢？”
“長白天池，在煉獄的人手裡面奪回來，當時這玩意被用來盛裝”
對方說出帝兵，那葉言也就沒在隱瞞煉獄的事情，簡單說了下。
“煉獄？！”
聽到這個名字，大金牙整個人都震撼在原地：“這些人，怎麼又跑到國內來了，該死的混蛋啊。”
提及到煉獄，像大金牙這個年紀的人也都印象深刻。
二十年前的亂子，至此，他們都還記憶猶新。
“嗯，不過我正在追捕。”
人都已經進來人，說其他的也沒有意義：“對了，你剛剛說這個東西是贗品，這又是怎麼回事啊。”
葉言忽然想起來，大金牙剛剛說著碎片是贗品，可既然是贗品，那又怎麼可能有和真品一樣的能力。
“我也納悶呢。”
大金牙茫然搖搖頭：“光看上面的花色、紋路，其粗糙的做工，就算是外行人也能看出端倪。”
“可就是這樣個物件，卻能擁有與真品帝兵一樣的能力。”
“就很奇怪。”
“……”
三人聚在一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說不出個一二三。
“不管怎麼說，煉獄手中掌握著淨魂瓶，還擁有仿製帝兵的技術，這對我們而言，是值得警惕的。”
那如虎聲音很沉。
煉獄的人已經入境，這一點在長白天池就可以證實。
像他們這群肆無忌憚的人，走到哪裡就會給哪裡帶來災難，龍國這邊也是不得不去防範的。
“是啊。”
葉言點點頭，應聲。
從胡玉卿嘴裡聽說了利維坦與煉獄的關係，乃至後面的千年大戰……這群傢伙的圖謀絕對不小。
“小葉先生，這片瓷片能不能先借我用用，我打算拿給我兩個兄弟掌掌眼，他們都是土夫子出身，對冥器和帝兵的瞭解，比我要深，說不定他們能看出些門道來。”
大金牙像葉言討要瓷片，他雖然無法確定這瓷片的來歷和用途，但還可以找些更有眼裡的來看。
“隨意。”
葉言擺了擺手，也沒在意。
他之所以保留這瓷片，無非就是想知道這東西的來歷和用途。
現在既然已經知道，那這瓷片對他的意義也就不大了。
“對了，說起來，你怎麼會跟煉獄的人對上呢？”
那如虎好奇的看著葉言。
“我不是把勢力拉到關外了嘛，在江城一代碰到的，煉獄的人襲擊了出馬家，然後我就過去了。”
“他們襲擊出馬家做什麼？”
葉言想了想回答：“可能是想抓捕那些大妖吧。”
“那人你逮住了沒？”
“沒，那兩個傢伙的能力還是很邪性的，一個會幻術，一個跑的還特別的快，我也沒能留住，但應該是把他們給打傷了，還把這個贗品的淨魂瓶的給打碎了。”
“有點可惜啊。”
如果能把煉獄的人給抓住，逼問出其他同夥的下落，那對於整個龍國來說，是絕對有利的事情。
“後面我還會繼續追查的。”
他和煉獄的仇，不可能這麼簡簡單單的就過去，早晚都要清算。
“那爺，葉小先生，如果沒其他事的話，我就先回去了。”
大金牙對葉言和那如虎的聊天並不感興趣，他現在就想抓緊回去，回去好好琢磨琢磨這個瓷片。
“嗯，回去吧，要是研究出什麼成果的話，及時聯絡我。”
“明白！”
……
……
傍晚！
築林城外！
一個山清水秀的小村莊。
馬仙洪獨自一人坐在一條小溪邊上，手中翻看著一份時事熱報。
這年頭，有手機這種簡便的通訊工具，報紙就漸漸被人遺忘掉。
不過，比起用手機看新聞，馬仙洪還是更加偏愛看報紙，就像是看書一樣，他喜歡紙張翻動的感覺。
“哪都通的總部竟然塌了，這還真是個罕見的新鮮事吧。”
黑白色的白紙上方，頭版頭條便印刻著某快遞公司總部大樓出現施工問題，倒塌。
看到這訊息，馬仙洪的臉上浮現出一個快慰笑容：“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新截剛立，就遇到這種事情，看來天公都在祝我啊。”
“哈哈哈——”
隨著聲音漸起，他臉上也笑容也漸漸擴大，隨後轉變為狂笑。
面對眼前山水，馬仙洪旁若無人的笑了好一陣，才漸漸收斂。
“既然新截已經具備雛形，那看來有些事情，也該要提上日程。”
想著，他從懷裡摸出手機，找到一個許久未說話的聯系人。
他用手指在鍵盤上刪刪打打，最終才定下一行字，發了過去：“上次送你的東西用的怎麼樣？”
訊息過去，沒隔多久，對面那人便回應過來。
“還不錯，謝謝你啊。”
“不客氣。”
馬仙洪直了直腰板：“還記不記得我說再弄村莊的事情？現在村莊已經建好了，要不要過來參觀下。”
“已經弄好了嗎？”
“是的，已經差不多了。”
“本來呢，是想親自過去感謝你一下的，不過我受了點傷，人現在在醫院裡躺著，近期可能沒空去。”
“受傷？你怎麼受傷了？”
“嗯，前一陣跟一個挺厲害的域外人交手，以傷換命。”
“跟公司總部坍塌有關？”
“嗯……”
“……”
葉言說到受傷的時候，馬仙洪便一下子聯想到公司坍塌。
顯然，這二者是有關聯的。
“好吧，那還真是可惜呢，不過也沒關係，以後還有機會。”
馬仙洪不由的嘆息一聲：“對了，我這裡有自己煉製的療傷特效藥，要不要我讓人給你送點。”
“不用了，小傷，不礙事。”
“行吧，那等你什麼時候想來玩了，直接聯絡我就好。”
“一定！”
話聊到這裡，便沒了下文。
而這時，馬仙洪的身後，卻有一個身影匆匆的跑了過來：“村長，村子外面，好像有外人靠近了。”
……
……
京都。
某家小吃店，角落一桌。
一個金髮碧眼，十二三歲，神披黑袍，脖頸上系著絲巾，一副修道院修女打扮的小蘿莉，用勺子和叉子對著桌上食物瘋狂掃蕩。
她用叉子將一個q彈軟糯的丸子放進嘴裡，連帶著淋在上方的湯汁一起吞嚥下去，整個人都徹底的被味蕾上炸開的滋味征服，眼如桃心。
“嗚哇，這個酸甜丸子，太好吃了啦，阿城，快幫我點一盤。”
咀嚼著丸子，她用那生澀的龍國語言含糊不清的對著候在桌邊，黑袍面具打扮的男人，催促著道。
聽到這話，被稱之為阿城的年輕男子滿心無語：“聖女殿下，我們這次來龍國不是來找黑星的嘛。”
“可您這……”
“嘛嘛，就算是要找人，也要先吃飽了，才有力氣幹活啊。”
“啊嗚~”
說著，他將盤子裡最後一個丸子塞進嘴裡，忍不住陶醉，
“轟雷謝特，這世界上竟然有如此美味的食物，鬼知道我以前吃的都是些什麼，是什麼啊。”
“聖女殿下……”
阿城顯得分外無奈。
可小蘿莉卻不依不饒，
“阿城，阿城，親愛的阿城，再幫我要一盤這個丸子，就一盤，最後一盤……吃完我就去幹活。”
“我對聖主起誓，如何。”
將嘴中食物吞嚥下去，小蘿莉的表情虔誠、肅穆、且認真。
阿城不為所動，
“可聖女點下，十分鐘前，您就這麼說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