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那如虎到來的時間，葉言和大金牙就著胡八一、王凱旋、倒鬥四派、金甲門說了很多。
其中還包括吸古閣的一些事情。
當然了，都是一些已經過去的陳年舊事。
他們這些人雖然是倒鬥、銷販冥器出身，但打異人圈復興，出現統一管制後，也都是金盆洗手了。
吸古閣也就是為此而建立，其目的還是為了保護下面的東西，不會被心懷不軌之人剽竊，流落他鄉。
畢竟，龍國可是有著幾千年文化歷史的傳承國度。
很多被埋在地下的東西都大有來頭，甚至可以說是國之利器。
這種東西若是流落在外，那對於龍國而言，都算是莫大損失。
但葉言的關注點，卻不在此。
聽著這些名字，葉言總覺得莫名有些耳熟，卻又一時間想不起來。
前世今生。
摻和在一起。
他的記憶早就已經混淆。
“葉老弟，老哥能求你個事？”
大金牙猶豫的看著葉言，遲疑了好半天後，才開口問道。
“您說……”
雖然接觸的時間不久，但對大金牙這人，葉言卻覺得十分投緣。
有什麼能幫上的地方，他也不介意幫上一幫。
畢竟，他一直所衝崇尚的主旨，便是多個朋友多條路。
“那老哥就不客氣了。”
聽到這話，大金牙忐忑的心情也算是好了三分。
他看了言牆角處，因長時間保持一個姿勢，還頂著易碎品，臉已經漲成豬肝色的幾人，嘆了口氣。
“老許也不是個壞人，就是對規矩看的重，也無心冒犯你……”
大金牙的話說了一半，但葉言卻還是聽懂了其中藏得言下之意。
“金老哥是想給他們求情？”
“對，是求情。”
大金牙咬了咬滿口金牙，重重的點了點頭，
“您看，能不能給老哥一個小小的薄面……哪怕不想這麼隨意放過他們，也起碼讓人歇會，或者讓他們把頭上的東西放下，都挺貴的。”
大金牙猶豫著說出這番話，也讓牆角處的許胖子眼中滿是感激。
在他看來，大金牙這是冒著得罪葉言的風險，在替他求情的。
這人情大了去了。
“行吧，既然金老哥都已經這麼說了，你們幾個都起來吧。”
葉言本就沒打算把許胖子和這幾個護院漢如何，就是略施薄懲。
現在有大金牙這麼求情，葉言也是順水推舟的同意，連帶著還賣了對方一個人情……這買賣不虧的。
“多謝了！”
大金牙感激的朝葉言一拱手，也是沒想到，這麼大的一尊佛，竟然會如此的好說話，給了他這個面子。
“你們幾個都起來吧。”
得到葉言的允諾後，幾人才將頭頂的瓶瓶罐罐放下，然後扶著牆顫顫巍巍站了起來……那副神態，像是大戰三天三夜，被人掏空身體。
“老許，人家都不根你計較了，趕緊給葉小兄弟道個歉吧……”
大金牙竄在中間，當起和事老。
“抱歉……”
許胖子雖然有些不情不願，但看了看大金牙後，還是冷著臉說。
“行了，要是不想道歉就不用勉強了。”
葉言擺了擺手，懶的計較。人也打了，懲罰也上了。
這篇就算過去了。
聽到這話，大金牙連忙拽著許胖子的袖子，勸慰道，
“老許啊，老許，你這個不開竅的榆木疙瘩……趕緊鄭重點給葉小兄弟道個歉，別磨蹭……”
許胖子表情不悅，大金牙卻是苦口婆心，“用你榆木腦袋想想，這葉小兄弟是什麼人物，那可是和你家大掌櫃平齊的通天人物。”
“就衝剛才的那檔子事兒，換做一般脾氣不好的異人，早就把你們打殺了……還容你們在這兒站著？”
“……”
大金牙的立場不偏不倚，就是就事論事的站在這和事老的位置上。
不過，他說的也是實話。
異人圈裡拳頭為大，就衝許胖子剛才喊人圍攻他，葉言就算是把這些人都弄死，他那如虎也絕對說不出來二話。
畢竟，這事兒他不佔理。
但葉言卻沒有那麼做。
一是要和那如虎談事。
二是看在許胖子最後那句“撤了就當這些事都沒發生”，葉言才會留他一條小命……不去跟他計較。
“葉先生，對不起，這次的事兒是我唐突了。”
在大金牙的勸阻下，許胖子最終還是低下頭，語氣也誠懇起來。
葉言也是話趕話，
“行了，這打也打了，懲罰也懲罰了，歉也到了，這件事就算揭過去了”
“你這人吧，心不壞，就是看人的眼光太差勁……你要是早點通知那如虎的話，也就沒這麼多事了。”
葉言搓了搓手裡的玉核桃，語氣隨意的說著。也讓許胖子的嘴角不由的抽動了兩下，後者滿心苦澀。
他眼光不好？
鬧呢啊？
他一個弄古董的，眼光不好。
關鍵這真不是他的問題啊，誰能想到，這吸古閣隨隨便便來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竟然就會是葉言。
許胖子想死的心都有了。
就在兩人說話的功夫裡，吸古閣的大門再度被人推開……披著白色貂絨的那如虎從外面緩緩走了進來。
進門後，他先是看到了站在離門口位置不遠，正在看著陳列櫃裡擺放物件的王也等人，而後才是瞧見了葉言，也面色難看的許胖子。
“大掌櫃，您回來了？”
看到的那如虎出現，許胖子的表情瞬間變得激動起來，他身後的一眾打手，也跟著如此……彷佛在外面被人欺負的孩子，在家找到主心骨。
那如虎朝著他們點了點頭，而後目光才落在了葉言身上，微笑道，
“他們給我發來訊息，說你來想要見我，剛開始我還是不信……”
“聊聊？”
葉言點了點頭，雖然與那如虎算不上熟絡，卻也是跟著打聲招呼。
“好，咱們樓上請。”
兩人一前一後的上了樓，對於鼻青臉腫的許胖子，他卻只字未提。
“夏禾，你跟也總他們就在樓下轉轉吧，我和那如虎談點事情。”
“你忙……”
夏禾對於他們之間的事情，也是懶得去聽，比起這個他更在意那列陳列在櫃子裡的古玩、擺件，特別是他手裡那根碎花簪，光看著就讓人愛不釋手。
她的表情，葉言注意道：“喜歡的話，等會出來買給你。”
“好！”
夏禾衝她嫵媚一笑。
……
……
四樓，茶間。
葉言與那如虎迎面而坐，這個看著粗糙的漢子，正捧著茶杯斟茶。
“今天的事給你添麻煩了。”
將斟好的茶葉推到葉言面前後，那如虎才不由的嘆了口氣。
“客氣。”
葉言笑著接過茶杯，抿了口。
他當然知道那如虎的話指的是什麼，無非是許胖子。
他在替許胖子道歉。
“那說說來意吧。”
既然葉言都已經不計較這些，那那如虎便也沒必要在多提。
這事自當揭過就是了。
“票選……”
“果然。”
那如虎點了點頭，也不意外。
不過，十老票選的珍貴性，他當然清楚，不可能輕易就交出去。
而且，選票這東西，給的好，那自是有利。給不好，容易遭記恨。
“你也知道，我這個人，不太愛摻和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兒。我手裡這票選給你，我又能得到什麼？”
票選，既是籌碼。
既然有付出，那就要看回報。
“一個盟友……”
葉言輕笑了聲，平靜回答。
“你雖然比風叔坐在十老的位置上更早，但論起資歷和排輩，卻是十老中最為年幼的那個……和一群老年人終日打交道，滋味不好受吧。”
葉言之所以覺得那如虎可以拉來做盟友。
一方面是徐四說，而另一方面則是他自己看到的……
後者雖然坐在的十老的位子上，可那如虎的位置卻一直很尷尬，處在一個被排擠的位置上。
特別是，他的姑姑關石花從哪個位置上下去後，那如虎在十老小圈子的位置日漸下滑，甚至還不如後入場的風正豪要吃的開。
誠然，這或許和他那不爭的性子有關，可沒有盟友的幫襯，終日被排擠的滋味可不好受。
“嗯……”
這話算是說到點子上，也讓那如虎沉默下來，獨自思考。
葉言捧著茶杯，也不催促。
那如虎若是還有上進心，想在十老圈子獲得更多的話語權，那必然就會選擇同他結盟……因為除他外，沒有人更適合作他的盟友。
兩人身上，有太多共通性。
“我沒記錯的話，你似乎並沒有屬於自己的勢力。如果沒有勢力加持影響力的話，我就算把票選給你，你也成功進入十老會，那情況也估計會如我一般……有名頭，沒實權。”
場面上的東西，大家都心知肚明，他那如虎處在什麼樣的窘迫地，也自然是麼誒必要掖著藏著。
他這一番話，也是在同葉言講，如果沒有背景勢力加成，葉言就算真的能夠坐上那個位置，估計也只是一個邊緣化人物，拿不到實權。
“我和你不一樣。”
葉言放下茶杯笑著回道。
“我自己的勢力已經組建，而且各種準備也還算順利。上一次的天師懲罰大會，趙董對於我的態度你也看到了……你覺得會沒幫襯嗎？”
“只要我能坐上十老之位，那必然是會有大量資源像我傾斜。”
“這是一定的。”
“……”
葉言的話說的篤定。
他和那如虎的情況不同，甚至說是有本質上的差距。
後者只有一個姑姑，而且還是已經隱退掉的十老。
但葉言不同，他有風正豪作為盟友，有趙方旭作為幫襯，官方會無條件的給他開綠燈，只要他一踏入十老圈子，那必然會成為核心。
見那如虎還是猶豫不定，葉言再度說道：“想翻身，可以在我身上賭一把。”
“你雖然和我接觸不多，但圈子上這些大大小小的事你也應該聽過不少，我這人什麼樣，不難調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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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考慮一下……”
葉言的話音剛落，一旁的那如虎卻是嘆了口氣：“我雖然沒太瞭解過你，但聽丁嶋安說過，也是個光明磊落的人，可以信得過……”
“但問題是，我在圈子裡雖然話語權不大，但也沒太多事，好不容易把自己拉入一個三不沾的立場。”
“如果這個時候站出來，很容易就會給自己樹立新的對手。”
“我不確定是否值得。”
那如虎還是猶豫。
與他而言，這不是件小事，也更不是三言兩語便能夠說清楚的。
“所以，我給你時間考慮啊。”
葉言輕笑道：“對你而言，這是一場賭局，也是一場翻身仗，贏的話贏家通吃，而輸……則敗者食塵。”
“距離十老大選還有段時間，你也不用急著給我答覆……”
葉言依舊是那麼澹定。
那如虎點了點頭：“好，我會好好考慮一下的……在十老競選前，我一定會給你一個答覆的。”
“沒問題。”
葉言端起茶杯，以茶帶酒與這位魁梧的旗人漢子輕輕碰了下。
“說起來，你什麼時候建立自己的勢力了？怎麼一點動靜都沒有，這保密工作做得真夠可以的啊。”
既然能聊到成為盟友，那兩人的關係姑且也算是朋友了。
有些問題，自然可以問問、
自打天師下山後，葉言所收到的關注度，明顯提高很多。
可饒是如此，在這種情況下，他還是能夠抽時間組建自己的勢力，而且還瞞過了他身邊的無數雙眼睛。
這就有點厲害了。
夜部的事情，早晚都要面向大眾，葉言也是笑了笑：“厲害什麼，只是託人在外面跑跑而已，我這就是個甩手掌櫃，都是其他人在辦。”
“那你這心可夠大的。”
聽到葉言的話，那如虎整個人都驚了。要知道，他當初籌備吸古閣和鑑寶閣的時候，可是忙前忙後，累的像個孫子似的，芝麻大小的事情都要親力親為，半點都不敢鬆懈。
可葉言倒好，直接把事情丟給別人，自己則當起了甩手掌櫃。
這讓是他想都不敢想。
“嗨，我的勢力就比較簡單了，沒你的吸古閣這麼複雜，所以還有個人跑跑腿，忙一忙就差不多了。”
葉言謙虛回答。
他的話一出，倒是讓那如虎更加好奇：“那你勢力是做什麼的？選址的話，定好了沒有……”
“夜部，主營喪葬代打、貼身安保，選址的話，暫時定在關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