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適意看出不對，指示手下出貨。賣單剛掛上去，周樹理的電話就到了，氣急敗壞質問他為什麼賣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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賣盤太多，其實還沒有成交。

時適意剛跟他解釋兩句，抬頭一看，臉色大變，來不及結束通話電話，直接把手機扔了，吼：“撤單，往下打。”

手下幾次要提醒他漲停榜快開啟了，見他在接電話，只能把話憋回去，接到他的命令，鬆口氣的同時，趕緊按他的指示操作。

首汽轎車跳水，下跌的速度太快了，他們又要換帳戶，封跌停榜時賣不到一成。

不到一分鐘，跌停榜的封量兩千萬手，徹底賣不出了。

時適意怒不可遏，剎人的心都有了。

桌上的電話不合時宜地響起，把電腦前呆若木雞的手下嚇了一跳。來電顯示是周樹理的手機號碼，時適意手一抬，電話飛了出去，摔在地上，發出“啪”的一聲響。

鈴聲戛然而止。

手下驚恐地看他。

眉心一顆痣的姑娘桌上的電話響，鈴聲特別刺耳。她戰戰兢兢看時適意一眼，手像電視劇慢鏡頭，一點點伸向話筒，拿起來，聲音嘶啞道：“喂？”

周樹理的罵聲從話筒裡傳出來，差點擊穿她的耳膜。她扭頭看看時適意，見他殺氣騰騰，猶豫一下，道：“時總，周總的電話。”

“讓他滾！”時適意咆孝。

眉心一顆痣的姑娘瑟縮一下，道：“周總，時總不在。”

時適意的咆孝，周樹理透過話筒聽到了，怒吼：“他還有理了！水平這麼差，炒什麼股，害我虧錢……”

周樹理的罵聲斷斷續續在辦公室裡響著。眉心一顆痣的姑娘掛電話不行，不掛電話也不行，就那麼僵著。

時適意跳起來兩三步衝到她桌邊，按下擴音鍵。於是，整間辦公室迴盪周樹理的罵聲：“……八千萬在你手裡，一下子20%沒了。20%，1600萬！哼，不是你的錢不心疼是吧？信不信老子違約不還你分紅？”

手下們尷尬得要死，就有一人問同事：“小趙，你去洗手間嗎？”

“啊？去！”小趙一個激靈，趕緊答應。

站起來的不是小趙一人，而是所有人，連眉心一顆痣的姑娘也果斷把話筒擱桌上，逃之夭夭。

人都跑光了，時適意乾脆關門拿起話筒和周樹理吵起來。

互相傷害一個多小時後，兩人都癱坐在椅上。一是罵累了；二是心疼，帳面上，1600萬就這麼沒了。

時適意對周樹理怨念很深，賺一個漲停榜自己要賣出，才開始清倉，周樹理的電話到了，死活攔著。現在從漲停到跌停，他又質疑自己炒股的水平，懷疑自己的用心，真是豈有此理。

周樹理要來全部帳戶和密碼，反正閒著也是閒著，守在電腦前不停登陸退出，本意是體會數錢的樂趣。現在一個漲停已經不止六百萬，而是差不多八百萬，這些錢隨時可以提現，變成紅彤彤的華夏幣。

發現掛單賣出，他勃然大怒，這是斷他財路啊，時適意這小子跟錢有仇嗎？不打電話罵哪行？罵完了，時適意跟他解釋他不聽，喝口水準備繼續罵，手機傳來“呯”的一聲響，通話斷了。

發生什麼事了？他莫名其妙，抬頭一看，臥槽，首汽轎車跌停了。

1600萬就這麼沒了。他差點心臟病發，要不再罵時適意一頓，他非駕鶴歸西不可。打時適意的手機，無法接通，座機倒是接通了，無人接聽，只好隨便打一個電話。

他有時適意辦公室的通訊錄。

氣出了，現在怎麼辦？中斷合作，找不到合適的人選是一回事，還全倉首汽轎車呢。周樹理頭痛極了。

吃了炒股賺錢的甜頭後，周樹理覺得，再沒有比這個來錢更快的生意了，倒騰古董風險大不說，這一行也很難做下去。

要賺錢，只有炒股一條路。

贏多虧少就是本事，時適意還是有兩把刷子的。可讓他向時適意低頭他又做不到。他正後悔，看到螢幕上首汽轎車慘綠慘綠的走勢，氣又不打一處來，抄起桌上的手機開始打電話，看能不能再找一個會炒股的。

周樹理不信股評那麼多，他沒辦法再找一個操盤手。

…………

徐應詳沒理潘清泉，切到首汽轎車的K線圖。放大縮小，年線、半年線、季線、月線，不同的K線翻來覆去看了半天，心裡多少有幾分底，這分明是一種新的操盤手法，只是不知依據是什麼。

為什麼挑首汽轎車呢？漲停或是跌停，他們怎麼約定？打電話肯定來不及，只能盤中出現訊號，什麼訊號呢？

徐應詳冥思苦想。

首汽轎車他賺一個漲停榜，帳面資金220萬。如果參透這些秘密，等於開啟通向財富的大門。徐應詳想起之前的華夏稀土、華科創業、帝都證券、西部旅遊……

最近幾個月，總有股票異軍突起，連續封多個漲停，然後歸無沉寂。徐應詳越想越是心驚，難道炒作這些股票的是同一撥人？他們是怎麼擇股，又是怎麼把股票炒起來呢？

徐應詳陷入沉思。

…………

首汽轎車跌停，甦醒不再關注它，轉而看漲跌榜。

陸思盈在他腿上坐一會兒便熘下來，拉過椅子在他旁邊坐了，手放在他椅子的扶手上。

門外傳來敲門聲，陳和平的聲音道：“蘇先生在嗎？”

史柏年給他開門，道：“有什麼事？”

“首汽轎車跌停了。”陳和平臉色很不好看。慌慌張張跑來，一是他被套了想請教甦醒怎麼辦；二是提醒甦醒一聲。雖然甦醒肯定知道。

史柏年道：“沒別的事？”那就不用進來了。

你先讓我進去啊。陳和平顧不上別的，推開史柏年往裡衝，跑到辦公區，道：“蘇先生……”

甦醒轉頭看他，道：“被套了？”

“嗯！”現在怎麼辦？陳和平眼巴巴看他。

甦醒道：“同樣的辦法賣出吧。”

“啥？”陳和平一怔，隨即恍然，甦醒這是教他在凌晨打單賣出啊。

“謝謝蘇先生。”他連聲道謝，走了。

陸思盈目送他急步離開，搖了搖頭，道：“這人……”

真是一言難盡。

－－－－－－題外話－－－－－－

好象習慣不是一天就能改過來的？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