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修為提升的很快！”

蘇小凡的眼神在蔣震身上打量了一番，微微點了點頭，可惜的是他不能用神念探查，只能看到一些浮於表面的東西。

蔣震身上的氣機，和孫武幾乎完全不同，首先感應到的並非是澎湃的氣血之力，而是一股陰煞能量，在時時腐蝕著他的肉身。

但是在這陰煞能量之下，又有一層防禦陣紋，將陰煞之力消減去了八成，只有餘下的兩成，在刺激著蔣震的肉身，從而源源不斷的滋生武者血氣。

這種方法，自然就是在肉身鐫刻陣紋的強大之處了，這使得蔣震幾乎不需要修煉，日日都能增強修為，這也是他明明資質一般，卻也能成為武王的原因。

“可是前路卻已經斷了。”

沉浩東探了口氣，蔣震原本是他沉家的家生子，自小就跟隨在沉浩東身邊，不過百多年的時光相處下來，兩人雖為主僕，實則卻像是師徒親人一般了。

“肉身鐫刻陣紋，固然能快速提升修為，增強實戰能力，但對肉身也是一種桎梏啊。”

沉浩東的眼睛看向了蘇小凡，從古至今，但凡讓符籙宗師鐫刻陣紋的武者，從未有能踏足武聖境界的。

即使有，那也是戰力達到武聖而已，卻是無法像武聖那般調動天地能量。

另外還有一點就是，符籙武者的壽命，要比正常突破境界的武者少了一些。

像是孫武，他成為武王之後，壽二百，但只要沒受到過致命的傷害，活到二百五六問題還是不大的，只不過修為會在兩百歲之後逐漸下滑。

但符籙武者中的武王，據記載，卻是從來都沒有活得超過兩百歲的，就算是服用了延壽的天材地寶，也很難度過兩百歲的大限。

有人甚至將鐫刻了陣紋的武者稱之為符籙武者，用來和正統修煉的武者予以區分。

當然，這並非就是說符籙武者不可取，試想天下之大，又有多少人能成就武王，大多數人都是平平凡凡庸碌一生。

而且想成為符籙武者，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只有摸到宗師門檻的符籙大師，才有能力給武者肉身鐫刻陣紋。

並且鐫刻肉身所用的資源，也是一般人得不到的，那就是妖獸精血！

妖獸精血和妖獸血液，是完全不同的兩種概念。

一隻體重達到數百斤甚至上噸重的妖獸，體內血液或許有上百斤乃至更多。

但精血卻是從這上百斤血液中提取出來的，一百斤血液未必就能提煉出一滴精血。

而給肉身鐫刻一次陣紋，最少也需要三五十滴左右的精血，那就意味最少要獵殺三五十個同等階的妖獸，才能提煉出這麼多的精血。

武徒時鐫刻的陣紋，要求不是很高，只需要小妖級別的精血就可以，甚至強大一些的精怪精血也勉強可用。

但到了武師境界再次鐫刻陣紋的時候，就需要大妖初階的妖獸精血了，相比小妖，大妖自然更加難以獵殺，想要獲取精血難度倍增。

而成為武將之後，鐫刻肉身陣紋的精血，就需要大妖後期妖獸體內提煉出的精血了。

武王自然不用說，鐫刻肉身時需要的精血，就是妖王精血，試想一下獵殺妖王的難度，就知道想成為武王級符籙武者的難度了。

而且必須由符籙宗師親自出手鐫刻，大師級別的符籙師是無法完成的。

不過相對而言，其實還是在武師時獲取精血是最困難的。

因為大妖後期和妖王級別的妖獸，往往都是體型龐大，尋找好目標並且運氣好的話，獵殺一隻，或許就能提煉出滿足鐫刻陣紋的精血了。

當然，獵殺妖王原本就很不容易的事情，所以絕大多數符籙師身邊的追隨者，都是武將級別的武者。

一來符籙大師無法完成武王級別的陣紋鐫刻，另外一點就是，他們也很難搞得到妖王精血，那玩意只有武王武聖或者是符籙宗師出手才能得到。

符籙師如果未到宗師境界，戰鬥力是遠不如武者的，那些追隨者就是用來保護符籙師的，要是遇到危險，符籙武者絕對都是以命相拼，保護符籙師不受到傷害。

如此一來，追隨者所需要的精血資源，往往也都需要符籙師去給他們準備，畢竟別人把命都賣給你了，總歸不能再自己掏錢修煉吧。

所以想看符籙師的級別，其實很簡單，即使沒見到符籙師當面，只要看到他們的排場就能知道。

符籙大師身邊，必然有四五個武將級別的武者保護，另外還會有許多武師追隨，期望能被大師看中，成為下一位武將武者。

而符籙師只能給武徒武師鐫刻陣紋，身邊跟隨的自然最高就是武師武者了，排場也要比符籙大師低調很多。

至於沉浩東，他身邊的固定追隨者，只有蔣震一個武王，是天下三大符籙宗師中武王追隨者最少的一人。

但沉浩東的手段，卻也非是另外那兩個符籙宗師可比的，他的戰力並不弱於武聖，即使遇到事情，沉浩東也不需要武王保護。

雖然只有符籙宗師才能早就符籙武王，但這世上的符籙武王數量並不少。

原因很簡單，如果跟隨符籙大師的符籙武者，自己能湊齊鐫刻武王陣紋的資源，並且能走通符籙宗師的門路，他們也可以請求宗師出手幫助鐫刻陣紋，使得自己成為武王。

這些成為了武王的符籙武者，有些會繼續追隨當初的符籙師，有些則是會解除關係，獨自一人斬殺妖獸陰神獲取資源，或者是成為某個大勢力鎮守一方的武力。

所以沉浩東雖然沒有更多的武王追隨者，但如果他要是振臂一呼，卻是能在極短的時間被，聚集很多位符籙武王前來聽命。

那是因為這些符籙武王，在和妖獸陰神或者是人類武者爭鬥的時候，軀體如果受到嚴重的傷害，身上的符籙陣紋就會破損。

在這種情況下，符籙武王就需要符籙宗師出手，幫助他們修補陣紋，否則符籙武王就會戰力大減，甚至跌出武王境界。

試想在這個人類生存艱難的環境裡，又怎麼可能少得了爭鬥，其最好的辦法，自然就是成為符籙宗師的追隨者，那就完全不懼陣紋受損。

但另外兩位符籙宗師，都有了不少的追隨者，他們獲取資源是有限度的，養不起那麼多，也不會隨意幫助自己追隨者之外的符籙武王修補陣紋。

於是一些自己想辦法成為符籙武王的武者，每次受傷，就只能拿出大量的資源，請求宗師出手幫助修補。

由於沉浩東只有一位追隨者，相比那兩位宗師，他也是最好說話的一個人，所以在符籙武王之中名聲極佳，受到很多符籙武王的尊重。

沉浩東的話是當著蔣震的面說的，這其中的利弊，沉浩東早在第一次給蔣震鐫刻陣紋時就說的明明白白，所以成為符籙武者也是蔣震自己的選擇。

“沉師，能達到武王境界，我早已滿足了。”

站在旁邊的蔣震一臉平靜，符籙武王固然壽命低於正常的武王，但實際上戰力卻是要強出一些的。

並且如果沒有沉師幫助自己鐫刻陣紋，蔣震並不覺得自己這一輩子有希望晉級武王，說不定連武將境界都達不到，更不要說一百多年的壽命了。

“有青山大哥在，說不定能幫你突破到武聖的。”

沉浩東的目光投向了蘇小凡，如果說有人能破除掉符籙武者無法成聖的魔咒，那沉浩東覺得肯定是他的好大哥。

“這，青山大人，有希望嗎？”

蔣震聞言也看向了蘇小凡，成為武聖，壽命可達五百之數，如果有可能的話，蔣震自然不想幾十年後就變成黃土一缽。

“你老師這是給我出難題呢。”

蘇小凡笑著搖了搖頭，他仔細檢視過分身關於符籙武者的相關記載，對於符籙武者一道，也算是瞭解。

符籙武者晉級，有兩點最為關鍵。

一點自然就是在肉身上鐫刻符籙，這需要符籙師出手，不同等階的符籙武者，也需要相應的符籙師，在這一點上蔣震倒是不吃虧，沉浩東已然是這世上最強的符籙宗師了。

但是想要讓符籙武王成為武聖，只有沉浩東出手是不夠的，他還必須得到妖聖精血。

其實嚴格說起來，妖聖精血，才是阻礙符籙武王晉級武聖的關鍵。

不算那些大勢力隱藏的武聖，人類明面上的武聖，總共才那麼幾個人，可見武聖數量之稀少。

妖聖也是如此，每一位妖聖，均是鎮壓無數山林地域妖族的強者，這樣的存在，即使不敵武聖，也很難將其斬殺，逃跑總是能做到的。

所以在人族歷史的記載中，極少有妖聖被殺死的事情發生，反倒是在妖聖驅使獸潮攻城的時候，經常會有武王強者被妖聖狩獵。

而要是有妖聖被人類斬殺，那絕對會引起妖族和人族的大戰，打到最後損失最大的，往往還是人族。

所以要提升符籙武王的實力，使其晉級到武聖境界，首先就要有妖聖精血，這一點就連符籙宗師都很難辦得到。

當然，事情也不是絕對的，無數年來，總是有一些才情絕世的人物，是能搞得到妖聖精血的。

符籙宗師如果提前佈置陣法，再加上強大的符籙，是有斬殺妖聖的希望的，在人族歷史上曾經有人做到過。

而運氣好些的人就像是沉浩東，他在早些年跟隨蘇小凡遊歷的時候，就曾經得到過一小瓶妖聖精血。

不過那一小瓶妖聖精血，早在一兩百年前就被沉浩東給用掉了，現在他手上也沒有妖聖精血。

但即使沉浩東手上有妖聖精血，他也不敢冒然給蔣震鐫刻陣紋，因為這牽扯到符籙武王晉級武聖的第二個要點。

那就是妖聖精血實在是太強大了，符籙武王壓根就承受不住妖聖精血，往往鐫刻到一半就會爆體而亡。

在沉浩東得到的一些典籍記載中，就算是最強大的符籙武王，也抵擋不住妖聖精血那龐大的能量，能堅持到一半的符籙武王都是極少。

而蔣震現在只不過是武王中期的修為和肉身，他現在如果開始在肉身鐫刻陣紋，結果百分之百是十死無生。

所以蔣震要想成為符籙武聖，他就需要有一個遠超所有符籙武王的肉身，做不到這一點，鐫刻陣紋只會白白丟了性命。

“青山大哥，我就想讓你幫他打磨下身體，精血我會想辦法的。”

沉浩東看到蘇小凡沉吟不語，心裡頓時有幾分著急，如果蘇小凡也沒辦法的話，這世上就沒有人能讓蔣震晉級符籙武聖了。

而幫助一個符籙武王成為符籙武聖，是自從成為符籙宗師之後，沉浩東心裡最大的願望。

沉浩東想打破前人無法做到的這道關隘，讓符籙武者真正成為和其它武者一樣的存在，在這片大地上守護這人族。

“你能搞得到妖聖精血？”

蘇小凡看了沉浩東一眼，“你覺得憑藉你那陣法和符籙，真能殺死一個妖聖？”

符籙宗師對上妖王，那手段真的有很多，尤其是可以虛空畫符的沉浩東，真的是可以像武聖那樣虐殺妖王的。

但妖聖和妖王完全不同，那已然是經歷過生命層次進化的存在，沉浩東就算是有心算無心，提前做佈置，也是極難殺死妖聖的。

更何況妖聖一般都藏身於山林深處，單是深入山林，就會遇到無數妖族，哪裡會像是沉浩東說的那麼簡單。

也只有蘇小凡這樣的人，身上完全沒有武者氣血，其斂息術更是能使得他的氣息像是樹木石頭一般，才能悄無聲息的潛入到山林之中，有斬殺妖聖的機會。

“青山大哥，這……這不是我的心願嘛。”

面對蘇小凡，年齡早已在兩百開外的沉浩東，還是當年的那個小弟，看向蘇小凡時仍然是一臉崇拜的樣子。

“少來，都兩百多歲了，惡不噁心。”

看到沉浩東那臉上的模樣，蘇小凡忍不住一陣惡寒，當年十多歲的時候裝嫩勉強還說的過去，這一臉褶子的老頭裝嫩就讓蘇小凡有種吃了蒼蠅的感覺。

“反正這事我辦不到，全靠青山大哥了。”

沉浩東也不怕在蔣震面前丟人，蔣震絕對是自己人，而且也是知道他和青山大人關係的。

“這事確實不太好辦。”

蘇小凡苦笑了一聲，對蔣震說道：“你把衣服脫掉給我看看……”

其實幹掉一個妖聖，蘇小凡還是能做到的，畢竟妖聖的數量要遠多於人類武聖，單是蘇小凡知道的妖聖都有二三十個。

而且這些妖聖，大多都是藏身於山林深處煉化能量修煉，就算是那些妖聖的妖子妖孫們也很難經常見得到妖聖。

所以蘇小凡悄無聲息的幹掉一個妖聖，並不是很困難的事情，事實上有好幾個妖聖已經上了他的食譜，只是還沒騰出手去獵殺而已。

讓蘇小凡感覺不太好辦的，是蔣震自身的肉身強度。

按照蘇小凡的估算，蔣震怕是要將自己肉身的強度，提升到半步武聖的狀態，才有一些鐫刻妖聖精血陣紋成功的可能性。

而且這個可能性還不超過三成，要知道，精血可是妖獸一身的精華所在，就算是武聖都很難輕易煉化，更不要說要將其鐫刻在肉身上了。

“快點把衣服脫掉。”

沉浩東看到蘇小凡吩咐下來，蔣震還有點磨嘰，頓時瞪起了眼睛。

“是！”

蔣震不敢怠慢，反正面前兩個都是男人，也不怕他們看，當下三下五除二的脫了個精光。

蔣震身材高大，既是穿著衣服都顯得很魁梧健壯，這一除去衣服，渾身更是肌肉賁起，放在蘇小凡出生的地球，十足一個健身房勐男。

“運轉功法！”蘇小凡低聲喝了一句。

蔣震知道蘇小凡想看什麼，當下深吸了口氣，只見他的身體陡然又龐大的三分，而且在蔣震身體的表面，浮現出了無數複雜之極的符籙陣紋。

從武徒開始，沉浩東就在給蔣震的肉身鐫刻陣紋，武徒中期武徒後期再到武將武王，修為每提升一個小階，沉浩東都會在蔣震身上覆蓋一層符籙陣紋。

其實通常符籙武者，都是每一個大境界才會鐫刻一次符籙陣紋。

但沉浩東就蔣震這麼一個追隨者，他在最初培養蔣震的時候，就有意識的想讓他有望晉級武聖，所以付出的遠比其他符籙宗師多得多。

此刻浮現在蔣震體表的符籙陣紋，泛著暗紅色的光澤，散發著玄奧莫名的氣機，而原本只顯露出武王中期氣息的蔣震，此刻氣勢突飛勐漲，已然有武聖之姿。

比別的符籙武者多付出了那麼多，蔣震的實力自然也是遠強於那些符籙武王，他全力爆發之下，確實能有武聖初期的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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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伐，防禦，斂息，疾行……”

蘇小凡看著蔣震身上的符籙陣紋，一個個歷數著，不一會眉頭就皺了起來，轉頭看向了沉浩東。

“我說你幫他鐫刻了那麼多陣紋，怎麼就沒有聚靈呢？我不是傳給你過聚靈陣法嗎？”

“青山大哥，這……這聚靈陣法鐫刻在身上，不合適吧？”

沉浩東聞言愣了一下，這裡的天地靈氣可不是什麼好東西，那靈氣能量中蘊含的煞氣，武者壓根就不能直接吸收煉化的。

在沉浩東看來，聚靈陣法的最大作用，是佈置在城池裡面，在一些武徒武師晉級時所用，那樣就不需要跑到野外去突破了。

如果給蔣震身上鐫刻這麼一套陣紋的話，沉浩東怕他直接就被煞氣能量給煉化掉了，那不是聚靈而是聚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