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5章 不速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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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多瑣事都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就是母親那裡輕易鬆口,幾戶家人要想搬家也不是那麼輕而易舉,先不人家願不願意,就是一家子用的傢俱物件,就得好生收拾幾天。

第二天,張灝一早就搬個椅子放在院子中央,身後的大廳中,一群丫鬟坐在裡面,由秋蕊在教習練字,其中還有兩位好奇的婆子擠了進去,嚷著也要跟著讀書。

東頭的廂房外,張三他們幾個男人在鼓弄裝修學堂,一大堆木料堆放在院子裡,張棟張梁兄弟一身粗布舊衣,專心致志,正在幹著木匠活,幾個婆子跑來跑去,給幫著打下手。

張三嫂子幫著兩個廚娘,熱火朝天的呆在灶臺那,收拾幾大框的食材,都是一早從附近幾個村子收購的。

悠閒的捧著一本書,張灝翹著二郎腿,坐在椅子上,嘟嘟囔囔的也不知些什麼。

慢慢踱步出來的張婉兒,好奇的走至弟弟身旁,低頭稍微看了下,突然好笑的問道:“怎麼不去鍛鍊身子了?還裝模作樣的看書,這好好的詩經都被你拿倒了,我的大少爺。”

“啊,哎呀,我就怎麼看不懂呢,這字看的我眼花繚亂的,還是倒過來的好。”張灝臉色臭臭的趕緊把書翻轉過來,還不忘給自己辯解。

“哼,還讓別人去識字,其實最應該學習的反而是你,明天就跟著一起讀書去。”行使姐姐特權的張婉兒,一副不容置疑的口吻。

“學就學,以後誰學的好,就張榜排出名次,讓你瞧瞧,你的寶貝弟弟也是個天才兒童。”

“呵呵,好一個天才兒童,嗯,這考試張榜倒有些意思,這次本姐也要學學那文淵閣裡的大學士,做個鐵面無私的主考官,對了,你跑這院子中央坐著做什麼?也不怕日頭把你曬著。”

抬頭看看姐姐興致勃勃的模樣,張灝朝著外面撇撇嘴,嬉笑道:“我琢磨著,這兩天該來幾位不之客,這不坐在這裡,等著迎接他們嘛。”

神色疑惑的朝外面望去,張婉兒不明所以的道:“什麼不之客,誰要過來?啊,難道是漢王?”頓時想起教習嬤嬤的話,那兩位灰溜溜的跑回城中,肯定是要向二太太報信兒的。

“應該是吧,這藩王成天滯留京城,死活賴著不去封地,每日無所事事,到處弄得雞飛狗跳,咱這又住著這麼個大美人,又沒有長輩鎮著,怎麼著也得過來瞅幾眼,恭維幾句吧。”

張婉兒頓時有些哭笑不得,恨恨的看著弟弟,模樣故意裝作一副高深莫測,不由得失笑道:“人家那是堂堂的親王身份,哪會親自到咱這個院子,再這住的的都是一群婦孺,這男女授受不親的,於禮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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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輕抬頭,張灝一臉淡笑,任由陽光照曬在臉上,身上,短短的幾天,因為下了力氣鍛鍊,又好生吃些粗糧肉蛋,整個人顯得很精神,膚色也黑了些,原來面黃肌瘦的氣色消失不見。

“按理是如此,一個堂堂王爺絕不會紆尊降貴的跑到大臣家的別院中,還是探望人家的子女,不但有**份,這名聲傳出去也不好聽,只可惜啊!”

面對弟弟一副悠然帶著諷刺的口氣,張婉兒大感有趣,也顧不得那漢王的目標是自己而羞澀不堪,反而興致很高的站在一旁,親自拿著團扇給弟弟扇風。

“可惜什麼?不就是對皇位虎視眈眈嘛,如今都傳的沸沸揚揚了,大臣解縉就因為前年,以“洩禁中語”,“廷試讀卷不公”,被漢王舉報,被聖上貶為廣西參議,前些日子,又貶到交趾去了,真可惜了他一代大才,就因為替太子仗義執言,落得如此下場。”

“解縉?”張灝只覺得這個名字好熟悉,忽然想起來,那不是曾經獻上太平十策,後來在永樂初年,被皇帝封為文淵閣翰林學士,參與機要,曾在太祖晚年當過內閣輔的名人嘛,他最出名的就是奉召主修永樂大典,弘揚我華夏文化達至巔峰的功臣,這個張灝可是記得很清楚,那名字就能讓人特容易記住。

這位可是有名的**,就因為屢次為太子話,遭到了漢王敵視,上了幾次密報,也不知道朱棣是怎麼想的,就把他一貶再貶,最後好像死的很慘,依稀記得是被錦衣衛在雪地上活埋了。

“可不就是因為皇位,那漢王即使身份在高貴,如今只怕也得親自過來。”到一半就打住了,張灝也不想讓姐姐瞭解這裡面的事,如今朝廷中,基本上文臣都傾向太子,畢竟人家是長子,為人也不錯,這長幼有序,在古代中的講究大了。

而漢王朱高熙因為參與過靖難之役,戰功赫赫,深得武將們的讚賞,畢竟同是戰友,彼此間有交情,傾向於漢王登基為帝,大家憑著昔日交情,將來或許還能飛黃騰達。

其中父親張輔身為武將之,確實是漢王必須要爭取到的,如此大的誘惑下,要是還能坐的住,不過來探望姐姐,那這傢伙才是個傻瓜呢。

算計著這兩天也該露面了,不然耽擱幾日,這姐姐要是返回京城,這深宅大院的,就算是王爺,要見上一面也是難上加難。

等得無聊,身後頭不時傳出姑娘家清脆的朗讀聲,院子東頭咣咣鐺鐺的響個不停,姐弟倆被吵得實在是受不了,一起躲到遠處的涼亭中坐下,也沒人跟前伺候,就坐著那麼閒聊。

眼看日頭都升到頭了,周圍溫度漸漸升高,張灝還以為自己失算了,最好是自己想得多了,那漢王朱高熙就沒打算過來,倒也不錯,省的大家到時麻煩。

俗話好的不靈壞的靈,姐弟倆正要回屋的時候,就看見一個長隨帶著幾個外人,遠遠地走了進來,張灝趕緊起身,對姐姐道:“姐,來外人了,你先回屋吧。”

張婉兒頭,抬手用衣袖擋住臉孔,繞著假山幾步就消失不見,看著姐姐遠去,張灝動身迎了過去。

“喂,你們幾個,過來,二爺我在這呢。”完全是一副紈絝子弟的口吻,張灝仗著自己年少,大咧咧的朝那幾個人招手。

當先領路的長隨是個二十幾歲的青年,一臉的麻子,長相到很端正,聞言轉頭一瞧,不遠處的孩正是自家公子,趕緊回道:“哎喲,二爺您在院子中啊,正好,漢王府的常公公帶著幾個侍衛,正要求見您和大姐呢!”

笑著回身略微彎腰,客氣的道:“常公公,您請這邊走,那位就是我家二爺。”

後面跟著的三位,頭前的是個白麵無須的中年人,長的慈眉善目,帶著太監的官帽,一身官服,可惜張灝根本不知道那服飾的等級講究,看不出什麼所以然,只覺得這位公公氣質不俗,不像是想象中的陰沉難測。

看那走路時的昂然氣度,顯然是個地位很高的太監,其實這太監的稱呼也是有講究的,不是誰都能當得上的,不像後世太監這個詞乃是個蔑稱,在這時候的大明朝,只能是做到宦官的領,此種最高級別才配叫做一聲太監。

跟在常公公後面的,是兩個虎背熊腰的壯漢,都是一身侍衛勁裝,腰間挎著寶劍,走路時虎虎生風,目不斜視,神色精悍威嚴。

那常公公隔著老遠就搶上幾步,不敢因面對是個孩子就敢怠慢,畢竟這位爺的身份太貴重,即使是漢王親自到此,也得跟人家客客氣氣。

“奴婢給公子請安了。”幹淨利落的行禮,臉上掛著親切微笑,動作神態如行雲流水,讓人一看之下就心生好感,即使知道他有些做作,但是那氣勢卻顯得光明正大,不愧是如今正混的風生水起的職業。

“哦,客氣了,張灝見過常太監。”

有意出太監這個稱呼,既是諷刺又是恭維,也算是一舉二得了,果然,那常公公笑容滿面,連連擺手,客氣的笑道:“呵呵,當不起您這麼誇讚,奴婢只是個伺候王爺的奴才,那太監這樣高的職位,奴婢可不敢奢望。”

“有志者事竟成嘛,常公公你這是謙虛,我雖然年少,但還能看得出,你可是有大才的人物。”張灝正經顏色的道。

一絲驚訝從常公公臉上掠過,不由得心裡高看眼前孩子幾分,臉上笑容更加燦爛,自得的笑道:“那就多謝公子的吉言了,這個,奴婢還有事稟告,不知能否面見府上大姐,當面訴。”

微微搖頭,張灝笑道:“姐姐此時正在讀書呢,不想被外人打擾,有事就和我也是一樣,怎麼?常公公莫非是看不起我?”

趕緊擺手,常公公彎腰惶恐的道:“不敢,不敢,公子乃是堂堂公國爺的獨子,身份非同可,乃是天生的貴人,奴婢和您也是一樣。”

畢竟他只是王爺身邊的宦官,比起宮裡的太監們,地位還差了些,即使平日在京城被人奉承慣了,到了英國公這種高門中,也得規規矩矩,畢竟如今的英國公張輔,乃是皇帝最信賴的嫡系心腹。

沒等張灝出聲,常公公很有眼力件的搶先道:“回公子,這幾日我家漢王出城遊玩,就在這莊子不遠處的皇家別院中暫住,今日聽聞英國公府的公子姐,也在此處居住,就命奴婢過來拜會一下,順便邀請公子姐到別院去做客,漢王殿下,他一直和張家關係親密,大家都不是外人,彼此親近一下也是正常的往來,還請公子莫要客氣,聽從我家王爺安排才是。”

心中冷笑,張灝知道這話的客氣,實際上卻有著不容拒絕的味道,這孤男寡女,自己還是個孩子,有什麼可以親近的,要是這朱高熙親自過來,大家見面聊上幾句,還能顯得有幾分誠意,這命人過來相請,真是過於託大,有些囂張跋扈了,自己要是陪著姐姐上門,此事一旦傳出去,姐姐還怎麼做人?名聲可就臭的一塌糊塗了。

真是欺我們年少不更事,朱高熙,就憑著你這做派,我張灝就瞧不起你,果然是個有勇無謀的傢伙,難怪歷史上沒能搶到皇位,後來還被侄子堵在封地中,嚇的親自出來投降,最後還不知好歹,落得個滿門被滅的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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