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遠洋探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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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笑對農業突然感到了興趣是因為和隋緣的一番交流。

隋緣在王之浩家裡和張笑討論了一次後,發現要想讓儒學真正成為流求的主流思想,就一定要先讓張笑正確認識儒學的精要所在。他想明白了這件事後,就直接去了王宮拜見了流求郡王。

隋緣的拜訪受到了流求郡王熱情的歡迎,張笑對這個人品端正、學術嚴謹的儒家子弟很有好感。兩人的這次討論依然是誰也沒有將對方說服,可隋緣這個儒家學者居然對農桑很有研究;他為了給自己的理論增加實用性把治國中關於農桑的部分拋了出來,對流求以商為主的國家政策提出了異議;並向張笑闡述了糧食安全在國家中的地位,這個話題讓張笑突然意識到流求的糧食基礎並不牢固。

流求的主要糧食供給是本地的農莊和從南洋各國購買,而隨著流求人口的急劇增加;糧食問題就越來越突出的表現出來了,畢竟這個時代並沒有高產的雜交糧食品種。雖然張笑讓人從異域帶回的農產品在流求這幾年也種了不少,可真正適合流求本地種植而且高產的基本沒有。現在流求的捕魚業開始興旺起來,流求百姓消耗的水產越來越多;這其中很大的原因是人口的高速增長把食品的價格提升了起來。

而隨著對遼國侵略計劃的實施,張笑發現了在北方進行原始工業生產的大問題——沒有充足的糧食供給將無法讓更多的人離開土地的束縛。流求開發遼國蘇州的計劃已經受到這個因素的影響了,在蝦夷的北洋水師居然要充當起漁民才能滿足在這個地方進行高強度訓練的保安團新兵們的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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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求從南洋購買的胡椒、八角、茴香、大料等香料畢竟只是調味品,雖然能為流求帶來很高的利潤,但靠這些滿足日益增長的糧食需要肯定是不行的。張笑想來想去,似乎主要的高產土豆、玉米等作物都是原產於美洲。現在流求海上商貿的觸角已經快接近後世的澳洲,而流求先進的航海技術和堅固的海船讓張笑感覺先在澳洲建立一個中轉站;然後進行遠航美洲的探險,應該沒有什麼技術難題了。他在考慮了幾天後,在聯合海運中釋出了一個賞金極其豐富的任務。

葛覽樸看著《流求聯合商報》上關於郡王懸賞遠航東方尋找新土地的內容,心裡感到了機會的來臨。三十八歲的他現在財務狀況很糟糕,雖然在聯合海運當了多年的綱首(船長),而且商社給他的薪水很不錯,可一來他對家庭財務沒有什麼計劃;二來家裡剛給兒子娶了個本地媳婦,把他多年來的積蓄花的乾乾淨淨。而他作為流求張記的老人沒有和自己身份相當的財產,是好面子的他無法接受的。

流求郡王宮的外面報名參與這次遠航的人並不多,葛覽樸沒有發現有什麼有名的競爭對手;這讓他對自己的勝算增加了不少。但接下來的考核篩選讓他開始懷疑自己的實力,流求海運的發達造就了一大批精通遠洋航行的綱首。張笑當年組織的航海培訓班也培養了很多優秀的航海人才,而且現在流求聯合書院在基隆港就有一個航海分院延續了當年的航海培訓班。

流求郡王的這個看起來似乎有些異想天開的舉動並沒有人表示太多的反對意見,這主要得益於流求在遠洋航行上得到了越來越多的利益;而且這次的探險活動是流求郡王府單獨出資贊助的。張笑希望自己的這個會帶來巨大收益的行為,能引領流求富商們把眼光投向更遠的地方。

葛覽樸沒有讓自己失望,他透過了前期的篩選。在確定了遠洋探險的初步人選後,張笑組織他們進行了各種高強度的培訓和考核,葛覽樸的運氣和經驗幫了他的大忙。在最後一次面試中流求郡王對他豐富的航海經驗表示了認可,他成功的拿到了這個賞金和風險一樣大的任務;他將指揮這個有三艘遠洋海船的探險船隊,並拿到了預支的部分薪水來維持自己家庭在流求上層社會交往的需要。

在1062年的夏末流求基隆港的碼頭上,張笑帶領著一干大臣們為即將遠航的探路者們送行。張笑為這次的探險活動舉行了一個高規格的儀式,在碼頭上列隊參加進行這次探險的船員將接受流求郡王的親口祝福;盛大的歡送場面讓這些船員們油然而生出作為英雄的自豪。

和葛覽樸一起離開基隆港的還有五艘遠航海船,它們將陪同葛覽樸的探險船隊在傳說中的南方海洋裡先找一塊傳說中的陸地,並在這塊陸地上找到合適的補給據點。這個任務並沒有多少難度,流求人已經對南洋各地描繪了比較詳細的海圖。他們只是去證實當地人的一個傳說罷了。當然他們對郡王對這個聽起來有些荒謬的傳說如此認真感到不解,可張笑在流求的巨大聲望讓他們沒有提出更多的反對意見。只有張笑知道這個傳說的真實性,“澳洲將首先由流求人發現並擁有”張笑得意的在心裡暗暗想著,他的計劃是把澳洲作為來越來越多來到流求淘金的大宋移民新的去向。

葛覽樸的探險船隊並沒有裝多少流求特產,流求郡王只是讓他們帶了一些殘次的玻璃制品。當然這些和各地異國人打了多年交道的海員們並沒有表示什麼驚奇,他們知道這些在流求人眼中不值錢但亮閃閃的東西在沒有開化的土著眼中具有多大的吸引力。而他們在找到新陸地後的第一個任務是把當地所有可以食用的植物都想辦法把種子帶回來,並在合適的地方建立一個可以長期使用的據點。

在組織探險船隊的同時,流求郡王又做出了一個新的決定——在流求聯合書院建立一個專門研究提高農業耕作水平和生產技術的農學分院。張笑的記憶裡對農業生產技術的認識只有“袁隆平”“雜交水稻”等幾個簡單的名詞,他依舊拿出自己以前的辦法——組織有經驗的人研究。這個舉措得到了以王之浩為首的儒家學者們的一致讚揚,在他們看來流求重商雖然在短期內沒有什麼,可要想讓流求長治久安不提高對農業的重視那是萬萬不行的。

這個農學分院並沒有馬上開展對雜交水稻的研究,是因為張笑估計這些十一世紀的農業科研人員要想整出高產雜交農作物來,是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他讓這些由有經驗的農民和工科院的工匠們先發明一些高效的農業耕作機械。

隋緣不知道自己的一番話會對流求的國家政策產生這樣大的影響,他現在把全部的精力都投入到和流求儒家學者將要進行的公開辯論中。這個辯論是在他和流求郡王對儒家理論的巨大分歧上產生的,《流求聯合商報》將為這次辯論提供平臺。他也不知道這個公開辯論是張笑早有的預謀,在張笑看來儒學尊師的傳統是隋緣這些人無法跳出的理論障礙;而且一個邏輯性不強的學說根本不可能被流求這些唯利是圖的商人們所接受。

在此後的近一個月中,關於儒學地位的討論在流求成為了一個熱門的話題。在《流求聯合商報》上,以隋緣等大宋外教為主的儒學治國派和以王之浩等流求本地學者為主的儒學修身派展開了全面的辯論。這次的辯論是在張笑制定的規則下進行的,這個規則的主要原則是:不以對方的人品道德作為駁斥對方言論的理論依據,雙方只能用實踐檢驗過的事物作為自己的論據。

這個規則讓隋緣的夥伴們很不適應,他們早已經習慣了將對方的人品作為質疑對方學識的常用手段。而王之浩等這些在流求的商業大發展中的既得利益派,已經把對實際利益的追求漸漸融合到自己的思想體系中了。他們舉出了各種實際事例來證實儒學應該作為國民一種個人修身的學問,而不是作為掩飾大多數君王們暗自以法家權謀治國之術對外宣傳的幌子。

最後雙方的辯論並沒有分出明顯的勝負,但在流求聯合書院開學後;大宋外教們痛苦的發現本來就沒多少學生的課堂,越發稀疏了。在雙方思想的碰撞下,隋緣這些大宋學者們也開始慢慢轉變自己的部分觀念;他們雖然並不認同流求潛在的利益至上思想,可對流求寬容的學術氛圍都暗暗讚賞;同時對流求郡王的大度更是佩服,在他們看來王之浩這些儒家叛徒們的言論在很多地方都對張氏的君王威嚴產生了損害。

而最讓他們無法理解的是,張笑居然是這些言論的始作俑者。流求郡王將君權分解到如此地步,而流求百姓的生活又如此富足的現實;讓他們開始正視流求這個商人之國的獨特,並開始認真思考這個荒蠻之地發展如此之快的根本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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