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 扯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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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拱殿裡,趙瑣鬱悶的看著兩個臣子為登州一個村姑打起了嘴仗。說實話,對這樣的小事,他毫無興趣,當初只是想先給王安石找個事做,一來再試試這個傢伙的才幹,二來也算為即將的變法做個鋪墊。

但…司馬光,這個傢伙打亂了計劃。

一個身後有人扯後腿的大臣才是能放心的大臣,作為皇帝,這點帝王御下術,趙瑣雖然年輕,卻也是知道的。

王安石的名聲實在太大,資歷也足夠多,在趙瑣看來,他和滿朝文武比起來,簡直就是鶴立雞群。

除了文采好,精通孔孟之學,既有地方官經驗,又對目前大宋朝廷的困局有實際可操作的辦法。對外面世界的認識,朝中大臣更是拍馬也趕不上。別說他去過燕國兩次,是燕王堂兄的老師,就是馬上要被記入青史的契丹,這傢伙也曾去過。

有膽有識這個稱讚,用在他身上至少在這個朝堂上是再恰當不過了。

依照皇室權謀術的教育,趙瑣想當然的給王安石找了個政治上的對手。雖然這個對手水平低了些,但似乎目前也只有這個砸過缸的傢伙能勝任。

但趙瑣算錯了一件事,帝王權謀術這項本領不是誰都可以用,並用的好的。

也不是每個有本事的大臣都需要用這一手來對待,最關鍵的是——他找錯了對手……自己為王安石找了個最不合適的對手,也為自己挖了一個大坑。

司馬光絕不像他表面那樣忠厚,更不是個淡薄名義的君子。

阿雲殺夫案原本非常簡單,大宋律原本就給地方官員留夠了足夠的自由發揮空間,登州知府許遵判得沒什麼錯,當然大理寺的意見也無不可。

可這幫傢伙為什麼這樣愛相互拆臺,總之任何一件事總能讓他們找到相互攻奸的理由。

王安石很難理解好朋友為什麼在這件事上糾纏,當然他也不可能明白,就像他所堅持的司馬光不明白一樣。

大宋皇帝趙瑣無奈的看著的朝臣分成兩派為一個村姑糾纏不清不清時,他的妹夫醒了。

辰州城裡,張笑看著妻子憔悴的面容,勉強笑了笑,之所以勉強不是因為他對妻子的感情淡漠,而是這個動作對他目前來說…..實在很艱難。

這些天的昏迷消耗了他太多的體力,現在他感覺很像自己穿越來的那個晚上,除了眼睛,身上沒有一絲氣力。

“笑哥,你終於醒了…..。”淚水在劉冰蕊的臉上肆意歡快的流淌,這一刻,張笑心裡有柔軟的地方突然痛了起來。

一個君王只要不過分透支自己的身體,一般來說肯定會比普通人長壽。張笑醒來後,各種名貴補品藥材流水介的送進胃裡。

他的身體復原的很快,至少三天後,雖然渾身依舊無力,但做起來、進食、說話..這幾項機能已經恢復了。

“推我出去曬曬太陽吧,房子裡我是待不住了。”

丈夫的要求,劉冰蕊雖然有些擔心,但還是滿足了。

“好了,你不知道,我現在多曬太陽,身體好的會快很多。”張笑不知道怎麼給妻子解釋人體中鈣質主要靠曬太陽攝入。

“唉,你是男人,怎麼說都是有道理的。”劉冰蕊輕輕嘆了口氣,愛憐的為張笑拂去發角隨風附上的樹葉,眼神中滿是滿足。

是的,還有什麼比這樣更讓自己滿足的,夫妻二人相互扶持,沒有任何干擾的散步聊天。從朝陽到日落,哪怕…..丈夫坐的輪椅裡。

這個時候,劉冰蕊甚至隱隱希望永遠這樣,她推著張笑….一直到終點。

“好了,我想知道,是誰幹的?”草地中央,身邊的僕役已經被妻子支開,張笑問道。

“你身體還沒復原…是,趙瑣。”劉冰蕊沒有再堅持,她也知道,丈夫有一百種方法知道真相,也許憤怒能讓他身體恢復的快些。

“哦,看來我還是小看他了。”張笑臉上沒有太多憤怒之色,這些天床上無聊時,這件事他已經仔細分析過,趙瑣,耶律宏基無論是誰,他都不會太驚奇。

“我讓劉汝誠仔細瞭解了,飛煙…她應該不知道這件事。”

張笑疑惑的看了看妻子,這個舉動讓劉冰蕊眼眶紅了起來。“怎麼?我是這樣不分輕重,好妒成性的女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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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了拍妻子的手,做了鬼臉。“怎麼不是?嘿嘿,吃醋這件事,我看可是天經地義的,再說要是當真你那天不吃醋了,那我…可就慘了。”

和妻子的調笑雖然足夠溫馨,但作為帝王,張笑沒有太多個人時間,尤其是在他傷勢漸漸好轉的時候。

“好了,說正事吧!耶律宏基怎麼樣了?他背了個黑鍋後,運氣是不是繼續很差?”

“王爺,大定府一戰,三軍將士奮勇,大破遼軍,遼主帶領殘部不足萬人北逃上京。謝將軍於三日前稍事修整後繼續追擊,西路軍劉將軍會同中路兵團已過北安州(今承德)沿灤河而上,力求在上京林潢府(今巴林左旗)圍殲遼主殘部。”

吳小乙聲音洪亮,渾身上下透出歡喜無限。他是張笑甚至恢復後最開心的一批人,做為將軍,張笑的存在對於他來說是生命前途最好的保障。

“嗯,派人給他們說,我病好了,另外…我會在辰州為他們建一座凱旋門,到時候,我會親自迎接將士們歸來。”張笑心中得意的無以復加,這個時候,小市民心態讓他做出這個崇洋媚外的決定。

軍人的生存狀態至少在我這裡是給改變了,不管什麼手段,只要我的子孫不要有風波亭的歷史就行!

“國事還好吧!嘿嘿,有沒有逆天強人出現啊?”

“王爺,王妃英明仁德,國事一切均好。呵呵,王爺略有小癢,要是有喪心病狂之人擾亂國事,我這個國相可真是要自裁以謝了。”郭立業笑了起來,放權放的讓人如沐春風的王爺好了,自己的好日子看來又要回來了。

這段時間,是他當了國相後,最鬱悶和艱難的時候,不但要謹慎面對政事,更要對自己的作為提心吊膽,黃祈風塞薩爾二人的治國思路原本就和自己略有不同,要是讓這兩人找到痛腳,他可不相信自己的資歷能比得上他們。

關鍵是,在王妃心中,自己的信任度至少目前是比不過他們的。

“那麼…我大舅哥那裡怎麼樣?我們大宋三十萬大軍攻下大同了吧?”

“大同?沒有,按劉將軍的估計,就算遼兵不阻攔,宋軍至少也要再過一個月才能走到大同。而且大宋朝廷現在根本沒人關心這件事。”

“哦,為什麼?”

“因為一個村姑殺夫案…。”劉汝誠一臉鄙夷,對與大宋朝廷這種相互拆臺的做法,他好不掩飾自己的反感。

這個事件或者說這個笑話讓張笑震驚之餘,也終於知道。為什麼王安石變法的條款看上去沒什麼問題,但最後就是推行不下去。

不是王安石志大才疏,而是這個朝廷執政的精英們有多麼逆天的思維定式。

一個村姑殺人未遂的事件,在司馬光這位大賢嘴裡變成:邪物出世,雷霆震之;惡草欺苗,農夫殳之。刑以糾民,乃先王之道。阿雲乃以婦弒夫,是為惡逆,罪無可恕,如何可減罪兩等?

很好,很強大。

張笑很難想像司馬光的大名和歷史地位是怎麼來的,難道真的砸個缸和編一部書就能讓後世士大夫們尊崇成這樣。

他理解不了,也摸不清他的邏輯。

如果是堅持律法的尊嚴,那麼宋律中的條款足夠支援王安石的意見。如果是識大體,講求儒家忠君的思路,那麼就不該在這個時候挑起論戰。

也許這個志大才疏的傢伙只是嫉妒王安石..故意和他唱反調

也許這個儒家忠實的門徒只是忠於理念,絕不能接受女人對丈夫的謀殺,哪怕這個婚姻在儒家所堅持的忠孝觀念看來毫無合法性。

張笑理解不了,當然,他也不可能理解。就像我們現在用邏輯、用人之常情來分析歷史上那些著名的“士大夫精英”一樣,同樣也無法理解這些布朗運動的傢伙們。

也許他們就是傳說的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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