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 奇怪的戰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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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子齋和蕭胡覩是接到張笑的召喚而來辰州的,他們原本以為是張笑想要瞭解他們在地方上的治理成果,但在他們彙報結束後,張笑只是簡單問了問地方情況,卻把目前遼東詭異的戰場形式向介紹了一番。

“再這樣打下去,我軍只要收縮防線,室韋人是佔不到什麼便宜的,而遼軍更加沒有什麼機會。你們兩人也算久歷官場了,以你們的經驗,遼主這次是個什麼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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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笑在苦思了耶律宏基的想法後,實在找不到頭緒,便把這兩個對官場勾心鬥角很擅長的傢伙招來詢問。

郡王的問題,讓張子齋是一頭霧水,他可是從沒有軍旅的經驗。張笑見自己的堂兄一副茫然的模樣,心知他還沒有思路。便轉頭向蕭胡覩投去了希冀的目光,這人身為契丹貴族,應該對遼國的兵事有所瞭解。

但蕭胡覩的回答卻讓張笑大失所望,這個契丹叛徒明確的告訴了他——遼主的性格中有種難以捉摸的偏執。

這個回答當然不能讓張笑滿意,他讓這兩人放下手中的事務,並把兵相府蒐集到的情報整理了兩份,讓他們從這些資料中找到遼主這次古怪行動的緣由。

張笑的猶豫並沒有影響到吳小乙的決斷,他在考慮了最壞後果後,命令騎兵指揮使謝阿菩放棄了黃龍府。

遼東郡王的軍隊對於撤退極其擅長,餘躍派了一個大隊到黃龍府,配合杜三郎大隊向室韋強盜發動了一次大規模的襲擊。在吃掉了室韋聯軍一個千人隊的前鋒後,乘著對方放慢進攻腳步,加強防備的空檔,帶著近萬女真部民撤出了黃龍府。

這些部民沒有在信州多做停留,按照吳小乙的部署,他們被直接撤到了通州,而且餘躍兵團也做好了放棄信州的準備。

讓室韋聯軍感到鬱悶的是,他們一路上雖然搜刮的很仔細,但女真人似乎已經放棄了他們祖祖輩輩生活的土地,而傳說中兇悍無比的遼東郡王部下也只是用了一些上不了檯面的招數,騷擾了他們的步伐。好容易來到了遼東重鎮黃龍府,卻發現這裡已經是一座空城,既沒有值錢的財物,也沒有多少可用的物資,更加沒有女人這種草原上的硬通貨。

懷著滿腔的鬱悶,室韋聯軍一頭衝向了據說這一年來很富庶的信州。

信州城外,餘躍藉著落日的餘輝,最後看了看面前這座自己守護了一年的城市,轉身下令部下啟程。他這個時候心裡滿是憤怒,自己憑藉在上次遼東大戰裡的戰功,拿到了騎兵第一兵團指揮使的頭銜。可這次自己手下擁有裝備精良的五千多鐵騎,居然沒有讓對手感受自己強大的機會。

“希望室韋人不要膽小怕事,最好一路追下來。哼哼!只要你們敢跟著我過東遼河,我一定不會讓你們失望。”

餘躍在心裡向對手發出了這個可笑的邀請後,感覺好了很多。雖然自開戰以來,自己的兵團沒有和對手正面交手過,不過憑藉著兵團斥候們細緻的觀察和幾次的小規模戰鬥,他相信憑藉裝備和訓練優勢,自己一個兵團就可以讓室韋聯軍無功而返。當然這個結論的前提是——自己的後勤有保障。

自從張笑苦心打造了這支以熱兵器為主的軍隊後,從多次的演練和實戰中,所有高階軍官都深刻的瞭解到,這支軍隊在擁有這個時代最強的殺人效率的同時,也是這個時代對後勤依賴最強烈的軍隊。哪怕是餘躍部這樣完全使用馬匹機動作戰的騎兵部隊,也擁有相當數量的火器支援。

在多次的演練中,所有騎兵的指揮官都清醒的認識到,用自己的部下去衝擊敵人嚴密的陣型和自殺基本相同。為此,騎兵兵團一級的部隊,同樣裝備了相當數量的、可以方便拆卸的遠端火器,雖然這些火器同步兵兵團相比無論威力和數量都少了很多。

遼東郡王的軍隊不戰而退,讓室韋聯軍很是迷惑。這些草原來的勇士們從和狼群搏鬥的經驗中,感到了一絲危險的氣息。但這個時候,大遼皇帝陛下許諾的財富讓他們無法停住自己的腳步。

“銀州,只要到了銀州就行。”他們懷著這樣的想法,跟著餘躍兵團一頭撞過了東遼河。

1065年,八月十三,遼河的支流招蘇臺河南岸。天上太陽毫無保留的向著這片土地傳送著它的熱情,河邊的樹木因為有些羞澀而把自己的樹葉卷了起來。

在離河邊兩三裡外的一座高臺上,謝阿菩把自己手中的望遠鏡放了下來,他沒有理會順著髮梢滴下的汗水,對著身邊的參軍做了個向下的手勢。

隨著謝阿菩的手勢,他身後的鼓聲雷鳴般的響了起來,高臺上五顏六色的旗幟也開始變換出讓人眼花繚亂的組合。

剛過了河的室韋聯軍一個萬人隊的前鋒,很快發現了這個變化,但他們已經來不及做出回應。一直用小股部隊對他們進行騷擾的敵軍,突然把鋒利的牙齒露了出來。招蘇臺河南岸的戰鬥以一場屠殺結束,只有不到兩千殘兵回到了北岸。

在這場屠殺中,室韋人第一次領略了火器的威力。漫天的炮火下,他們根本無法結成有效的戰鬥隊形,在這樣情況下,他們只能用單兵的勇氣去和對手的戰鬥團隊進行作戰。讓他們用生命代價得到的經驗是——對手的騎射功夫不但絲毫不在他們之下,而且組織之嚴密,配合之熟練更是難以想象。

不過在這次戰鬥中,這個在百年後縱橫天下所向無敵的民族,還是展現了讓謝阿菩痛心不已的戰鬥技能。近千名兵士在這次戰鬥中喪失了生命,同時也有幾乎相同數量的傷兵出現在他的叢集中。

室韋聯軍遭到這樣的重創後很快停下了前進的腳步,這個時候,他們把期待的目光投向了西遼河邊的契丹人身上。但結果讓他們極度失望,契丹人還是不慌不忙的在造船。

雖然招蘇臺河南岸的戰鬥,讓謝阿菩叢集北方的壓力大大減輕,但遼軍的主力一直沒有出現,讓他的心裡極為不安。

這個極為反常的戰場局勢和室韋聯軍出乎意料的戰鬥力,讓吳小乙對戰場的把握開始有了不祥的預感。而張笑也很快接到了吳小乙關於緊急徵召遼東部民的報告,這使得張子齋和蕭胡覩的工作越發重要起來。因為在張笑心裡,武裝一萬女真兵士已經是他的底限,對於這個悍勇民族,他的記憶中實在有太多的印記。

正當張笑為了防止耶律宏基的奇招,而不得不準備同意吳小乙的要求時,遼主的使者突然來到了辰州,而蕭胡覩和張子齋兩人也拿出了他們的意見。

遼東郡王的書房,張笑看著張子齋、蕭胡覩兩人得意的神色,知道他們找到了答案。

“郡王,遼主的意圖,我們雖然想的不是很清楚,但借我們的手消弱室韋部的實力,卻是可以確定的事。到現在為止,契丹精銳的宮帳軍也一直不見蹤跡,沒有一點配合室韋人的意思。”

“而且尤為奇怪的是,遼主既然擺出了和我們開戰的架勢,可郡王的封號一直還在,並沒有詔告四方宣佈郡王的罪責。雖然停止了我們商號在遼國境內的活動,但咱們的人員貨物卻沒有受到任何損害。”

張笑沉吟了一下,對兩人說道:“以這樣來看,遼主並沒有準備和我們徹底翻臉?”

“不錯,我們兩人想了幾日,唯一的理由便是遼主要借刀殺人。去年大災之後,北方各部族定會為了準備度過今冬而相互廝殺一番。對於遼主來說,與其防備室韋等部的搶掠,不如將這股禍水轉移到我們身上來。”

“當然,如果我們應對有誤,讓他感覺有可乘之機,遼軍自然會長驅直入,配合室韋人的進攻。可我軍一直嚴陣以待,在招蘇臺河一戰又打的極為乾脆。我們以為,遼主的使者在這個時候來辰州拜見郡王,定是解釋誤會和要求郡王出錢救災的。”

張子齋和蕭胡覩的判斷讓張笑感覺很有道理,而隨後遼主使者的言語又了兩人的猜想。但出乎兩人意料的是,張笑痛快的答應了遼主的和平建議,並承諾了一筆象徵性的救災物資。

張笑的這個示弱做法,讓張蕭二人迷惑不已。他們並不知道,流求國(或者叫遼東郡國)的戰爭能力已經到了極限。尤其是和室韋聯軍正面交鋒中的傷亡之大讓張笑知道,他所擁有的實力目前還不足以縱橫天下,而且契丹人並不知道,在沒有戰象的情況下,流求軍隊的野戰能力並不比他們高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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