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龍陽君(二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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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者何人,為何在此打鬥不休?”人影未至,聲音已經先傳了過來,與剛剛楚楚等人出場時便已經囂張無比的姿態相較,這回從山林裡出來的是幾個穿著普通灰白色布衣裳的中年男子,這幾人從林中邁步出來,身上並沒有佩戴劍飾,以此時人穿著打扮來看,他們穿著的衣裳顏色原是該最為普通的庶民所著,可偏偏這些衣裳穿在他們身上,卻顯出幾分灑脫來。禹繚看了嬴政一眼,得到他示意之後,頓時站上前來,一邊捻了捻鬍鬚,一邊笑道:“多年未見了,可還認得某!”

禹繚一說話,那為首最年長的中年人便愣了一下,看清禹繚的樣貌時,頓時便朝這邊撲了過來,嘴裡驚呼道:“大師伯,您回來矣,師祖今日還令師侄們在山中等候,只說貴人將至,未曾料師伯您竟回來了!”說話時,激動不已的模樣,幾人都將禹繚團團圍住,禹繚卻微微笑了笑,身子朝嬴政方向側了側,一展手臂道:“貴人乃是大王,休得失禮於大王面前!”禹繚話音一落,眾人頓時呆滯了半晌,片刻後才回過神來,頓時眼睛就亮了起來。

禹繚如今在秦國任職,能得他稱大王而非稱之為諸國國君的,那也只有秦王趙政。而對於鬼谷中人來說,嬴政也實實在在的,是一個貴人!鬼谷中許多人如今都在嬴政處任職,光是鬼谷子的徒弟中,如今便有兩個掛名在秦國名下,雖然徐福那廝是個不大靠譜的,但名義上還仍是秦國的疾醫,而鬼谷子弟子雖然不少,但那是對全部弟子而言,若是除開已經去世的孫臏、蘇秦等人,如今活下來的也不過四人而已,除了禹繚與徐福之外,另有一個毛遂如今還在世,而剩餘一個,是唯一的女徒弟,許多名義上是禹繚師侄的,許多都是以師兄代其師收徒,再教下頭的人而已。而鬼谷中這樣的情況幾乎便算是與秦國之間的關係密不可分,加上當年張儀又是在秦國為官,使鬼谷中人對秦國印象極好,如今秦國又解決了不少鬼谷待業青年的就業問題,難怪他們聽到來人是嬴政時,眼睛頓時都已經發亮了,表情恭敬了起來。

“拜見大王。師祖已等候多時,原來師祖口中所稱貴人,乃是大王。”那為首的中年人連忙上前揖了一禮,表情真誠了幾分。嬴政聽到這兒,倒是有些興趣,這幾人看起來不像是說客氣話而已,畢竟在不知道他身份的情況下,這幾人便已經口稱鬼谷子命令幾人在此等候貴人,便證明鬼谷子此人有些本事倒真有些厲害,尤其是禹繚的面相之術,相人十有八九少有出錯的,而鬼谷子亦是有以推算之術而聞名,亦令嬴政對此好奇不已,自然便更迫切了想見鬼谷子的心思。

這幾人都已經出來,那原本欲走的中年人也一併被人迎進了山去,待路途上時,這才聽到眾人說起鬼谷,才後知後覺的明白過來,頓時驚得險些跳了起來。

禹繚站在嬴政身側,小聲的與他說起歧山的事情,他活的年歲不少了,對於歧山也頗有些瞭解,而他也看得出嬴政對於剛剛那名為蘇蘇的姑娘有些特別,此時一旦入了山中,便沒了忌諱,湊近嬴政身旁,笑著說道:“大王可是對那名為蘇蘇的女郎另眼相看?”嬴政之前的異樣楚楚看得出來,禹繚自然也將此事看在眼內,不過他也同樣看得出來嬴政對於蘇蘇並不是男女之意,反倒是頗有些看到可用之人的意味,他想了想,捻了捻鬍鬚道:“臣對於此女,倒是頗有些耳聞。”

誰也沒料到禹繚竟然對一個婦人有些瞭解,不止是嬴政有些吃驚,連王賁眉頭都挑了起來,王賁原本對於這些流言內聞並不如何熱衷,但此時情況不同,嬴政擺明對於名叫蘇蘇的女人有些態度異樣,而禹繚又說他也知道這蘇蘇,情況立即有些不同了,連一臉沉默寡言看似老實的蒙武都豎了耳朵起來。

“不瞞禹公所說,此女於政確實有大用!”嬴政還沒有開口說話,那原本走在最左側的鬼谷中人便站了出來,湊到了那中年人身邊,輕聲說了幾句什麼,不多時,那中年人便站了過來,與嬴政說想要先走一步瞧瞧這雲夢山中的風光,嬴政知道這是中年人自己避嫌,他要說的事情確實重要,不適合旁人在一邊聽著,因此便點了點頭,衝這中年人溫和道:“先且委屈先生片刻,待回秦國,政再與先生請罪便是!”

那中年人沒料到嬴政竟然說話如此客氣,再想到他的兇名赫赫,頗有些受寵若驚之感,口中連稱著不敢,與鬼谷中的人站離了遠了一些,那後來出來的鬼谷眾人也都知曉禹繚有話要與嬴政說,反正禹繚也不是外人,嬴政由他帶路也合適,自己等人往後雖然有可能在秦國出仕,但此時到底還是未在秦國為官之時,一些事情不該他們知曉的,自然不能在此時便沒了分寸的去聽,因此都一併與那中年人離開,獨留了嬴政四人在山中慢慢步行著。禹繚溫和的話不疾不徐的在林間響了起來,聲音溫潤如同一股山間細流般,帶給人一種極為舒適之感,可惜他說的話,卻令嬴政等人齊齊都臉色微變。

“早些年時這劉丹曾在年輕時收了幾個徒弟,除了聶元之外,想來有一人,大王便料想不到。”禹繚說到這兒時,頓了頓,果然便引得幾人都有些好奇了起來,能讓禹繚都賣起了關子,恐怕他要說的人確實是出乎眾人意料之外的。嬴政低頭沉吟了片刻,想了想歷史中頗有名號而又以武功見長的人,可想來想去,除了出身自鬼谷的諸人之外,還真沒有想出旁的。禹繚見眾人半晌沒開口,知道他們都猜不出來,便頓了腳步,微笑著看了嬴政一眼,這才目光漸漸變得幽遠了些:“有個人曾名流淵,此人長相俊秀,且頗有心機,一手劍術又使得出神入化,可說一身本事深得劉丹真傳,當初極得劉丹喜愛。”

聽到這兒,嬴政已經隱隱開始明白了什麼,禹繚不可能平白無故的從一個流蘇說到莫名其妙的其他人身上來,他要說的,必然是與流雲姐弟有關,而這稱為流淵的,說不定便是流雲姐弟身世最關鍵的一點!一想到這兒,嬴政也住了腳步,沒有開口,若是換了平常,對於別人的這些事情,他自然是不在意,但此時流雲尚有大用,而且說不準這名為流蘇的哪一日便會給他一個驚喜,對於他們的過往,嬴政自然願意聽上幾分,往後說不得這些事情還能有大用!

“此人權謀心計手段無一不缺,且下山之後極快便揚名天下,可惜此人的名聲並不如何好聽,想來大王雖然不知此人真實名字,但亦該聽說過此人封號。”禹繚微微笑了笑,衝嬴政比了個請的姿勢,見他又繼續朝前走了,這才跟了上去,口中又道:“此人雖為男子,可卻是以色而事人,武功謀略雖有,可卻都略有其次,當初魏圉對此人視若至寶,對其另眼相看,不顧聲名與其相交,且封其位,使其而名揚天下。”魏圉便是魏國先安釐王,乃是當今魏王增之父,此人不愛美人兒而好男色天下人皆知,其榻上嬌客最出名的,便有龍陽君,魏圉寵愛龍陽君而給此人無上許可權,並給其獨特地位,這兩人之間的事情給天下許多以色事人的男子們如同一個事例一般,龍陽君的事情,後世還將男子之間的情愛稱之為龍陽之好,便可見其有多出名了。

在此時權貴之間玩弄童子並不是什麼丟人現眼見不得人的事情,不過也確實難登大雅之堂就是了,許多人私底下對於此事心照不宣,甚至許多貧若人家將兒子賣給貴人耍弄,不止不以為醜,反倒深以為榮,許多人家的男孩兒只要是那清俊貌美的,都一律好好養著,最後再賣將出去,這些孩童對於此事也並以為意,只要能侍候貴人幾年,便能過上與以前完全不同的生活,許多貧苦之家的人甚至對此是極為期盼的,因此好男風在此時不是什麼受人詬病之事,眾人許多心中都明白,只要不是拿到明面上來說,便都裝作無事一般。

而這龍陽郡與魏圉之間卻反其道而行之,兩人不止同榻而眠,且時常形影而不離,魏圉對龍陽君愛若至寶,而這龍陽君則也是長相俊美,因此人距離此時也未有幾十年時光,對於這人,嬴政倒也略為知曉,明白這龍陽君不止是容貌過人,且如禹繚所說,心機手段無一不差,更為難得的是,此人還有滿身劍術,武功了得,原本世人並不知其從何處學得,此時聽禹繚說起這些話,不知為何,嬴政便將禹繚口中所說的流淵聯絡到了這龍陽君身上。只是當年龍陽君跟在魏圉身邊,用的可並不是這個名字。

“禹公所說的,可是龍陽君?”嬴政突然間開口,令還在想禹繚口中所說是誰的王賁頓時便恍然大悟,接著又忍不住抱著長劍大笑了起來:“龍陽君乃是歧山老兒的徒弟?不會吧!”他說完,滿臉幸災樂禍之色。歧山門下幾次三番與嬴政為敵,並派人多次暗殺,不止是他遇著過,連當年嬴政回雍城配冠之時,他的父親王翦亦是遇上過一回,王賁曾聽王翦說過此事,對歧山並無好感,這會兒一聽到名滿天下的歧山老人劉丹竟教出了一個只會以色事人換權勢的弟子,頓時忍不住就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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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何可笑!”禹繚看了王賁一眼,這才衝嬴政拱了拱手,正色道:“大王,世人皆言流淵其人以色事人,實遭天下人瞧不起,但以臣看來,也正因為此人敢以色事人,才最為可怕!”他這話說得沒頭沒腦的,王賁原是有些不服,但因為開口的是禹繚才未立即便反駁,哪知嬴政聽到這話,卻是突然之間點了點頭。

“禹公此言有理!”王賁聽到此處,倒是真有些奇怪了,他雖然聰明也有心機,但畢竟才只是二十來歲,不如嬴政乃是活過兩世,一時之間想不通了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更何況此時的人可未想過以色事人有何可怕的,龍陽君當初侍魏圉,可遭天下人唾罵,連當初的信陵君魏無忌便瞧此人不上,與他多有齷齪,更何況龍陽君這封號來得也實在太過容易了一些,令許多辛苦一輩子尚是一事無成的人來說,實在是讓人不恥又嫉妒,他的名聲,自然是不大好聽的。

見王賁有些似懂非懂的模樣,嬴政微微笑了笑,乾脆與他解釋道:“龍陽君能出賣自身供魏圉享樂,以換取君候之位,便足以證明此人心狠手辣不在話下,連已身亦可出賣,世上便再無此人不敢出賣之人,這樣的人,連自己都不在乎,為了權勢一心一意,因此禹公才有此言!”連自己都能當做貨物出賣以換得權位,這該是何等冷酷之人,王賁這才明白過來,他以前只覺得瞧不起龍陽君這樣的人,可此時被嬴政這樣一說,卻是覺得深以為然,連忙就點了點頭。

“只是禹公,此人與剛剛那娘子又有何關?”王賁聽了半天,不知為何又從這小娘子扯到了那龍陽君身上,而且嬴政對那小娘子又並非是一臉愛慕之色,卻偏偏對此人另眼相看,王賁心中也實在是有些好奇,禹繚聽他這樣一說,便瞪了他一眼,明顯是有些怪他沉不住氣,不過頓了片刻,卻是仍接著往下道:“流淵此人不簡單,大王,當初魏圉死後,此人卻又神秘失蹤,是死是活臣不得而知,不過臣卻知道,當初他應該是留下一雙子女,劉丹當年先是帶回一個小丫頭收到門下,那名為楚楚的姑娘,則是後至,至於另一個男孩兒,則是無人見過,臣原本是以為此人早不在人世,可如今想來,大王心中應該有數罷!”禹繚說完,便微微一笑,又捻了捻鬍鬚,看王賁聽得目瞪口呆的樣子,眼中閃過笑意,卻見嬴政表情依舊平淡溫文,也跟著輕笑了一聲,伸手朝前一攤,又彎了彎腰:“大王,這邊請!”

“禹公所言不差,若是禹公所言屬實,那流淵當真留下兩個孩子,其中那消失之子,政如今心裡已有數。”嬴政沒料到此時竟然會知道流雲真正的身份,並且他還真沒料到,流雲背後竟然還有如此故事,忍不住眼睛便微微一眯,嘴角上挑,臉上露出耐人尋味之色來,再看王賁有些好奇的臉,一邊雙手倒縛朝前行去,一邊與王賁笑道:“此人,子賁亦是認識。”

以前他只知流雲此人有才,到未曾注意過流雲容貌,此時回想起來,倒真想起了流雲模樣,除了與那蘇蘇的女郎眉眼間略有相像外,其實流雲長相實則豔麗,若他身為女兒身,恐怕比其姐流蘇容貌還要美個幾分,可惜他平時性情陰沉,為人又並不多話,渾身陰戾之氣繚繞,再加上一身不起眼的打扮,這才使得旁人見到他第一眼時,便會下意識的忽略他的長相,而注意到他的氣質與身手。

王賁聽到嬴政說自己也認識那龍陽君的兒子時,頓時愣了一下,回過神時卻見嬴政等人已經朝前走了好幾步,頓時吃了一驚,連忙跟了上去,他腦海之中開始努力想那名為蘇蘇的女人容貌來,只是當時他根本未曾注意過那女人長什麼模樣,連穿著什麼樣的衣裳都忘了個乾淨,哪裡又還記得其他,這會兒一聽嬴政說起,絞盡服汁想了想,卻也沒有想出什麼端倪來,他也不是愛鑽牛角尖的性子,因此想不通,又知道遲早有一日自己也會知道的,乾脆也懶得去多想,便跟了上去。

嬴政知道了流雲的過往,也將此事放在心上,不再多言這件事,反倒是說起自己這一趟來的目的,他這一路並未準備什麼奇珍異寶,鬼谷子既然不是普通人,他若準備世俗的東西以聘請人,反倒是小視了他,尤其是對於這樣像是隱居於世的人來說,更是如此,這些人隱居於世外,說得好聽一些,是清高自恃,而說得難聽一些,便都是個個都有著一副古怪的臭脾氣,對這樣的人,唯有以誠感動,鬼谷子活了這樣一把年紀,又身手高超,他若是想要金帛財物,這些年來不知該收斂了多少,而他若要王禪對自己另眼相看,心甘情願為自己辦事,便不能一奉上金帛財物等,所以這一路行來時,嬴政才採集了不少材料,準備為鬼谷子親自準備一頓飯食,用以顯示自己的誠心。

若是當真能使鬼谷子為自己所用,就算嬴政對他再恭敬一些,嬴政亦是願意!如今天下一統近在眼前,韓、趙等國皆已破滅,趙國更是已被收入秦國之中,若要拿下韓國,不過是時日早晚的問題而已,剩餘的諸國中,齊國雖然有警惕之心,但嬴政早有防備,已派姚賈入齊,此時齊國已派使者入秦,顯示與秦交好,而燕國不足為懼,燕國一位處邊垂,且燕王軟弱,燕國又極為弱小,就算是與戎狄有人勾結,不過只要嬴政從趙入燕,拿下燕國不成問題。而剩餘的魏、楚二國之中,楚國看似強盛,但其一分為三,李園與公子負芻等人各自為政,誰也不服誰,雖然後有昌平君熊昌這逆賊與項燕圖謀不詭,但此時眾人還只是在起事之初,熊啟並未真正完成一統,若他想要成事,少不得嬴政要推他一把才成,如此一來,楚國便已不足為懼,剩餘一個魏國看似不如楚國,但實則是最為難以處置的,不過以秦之力,拿下魏國也並非難事。

嬴政如今對於得天下已並不如之前熱切,而令他最為為難之事,不是得天下,而是坐天下了!這也是嬴政為何如今對天下唾手可得,卻一直未曾動手的原因了。得到天下之後如何治理,且自己這把椅子如何坐得穩,才是最重要之事,雖然歷史上的趙高已被自己剷除,而在自己控制之下胡亥亦未出世,不過嬴政此時心中已經隱隱懷疑歷史走向,自然也懷疑自己剷除一個趙高,又會有另外的趙高出來,而至於胡亥,自己此時雖然還未有子,但終歸不過是這兩年之間便須要有子,且為了國家,要立太子才能穩臣心,安民意,帝王之事,嬴政來到古代多年,早不如當初想法那樣簡單了。

身為君王,若是不想做得只圖一已安樂不想身後之事,便並不是事事都順心如意的。

鬼谷子既然能名揚天下,且教出來的徒弟個個不凡,更是聽曾聽禹繚說他擅於推演之術,嬴政如今親至,除了他名聲令人敬仰之外,更多的,卻是想要看看鬼谷子是不是浪得虛名,他也想要試一試,這鬼谷子究竟能不能算得出秦國氣數!

雲夢山裡風景優美,四處奇花異草,甚至間或還能瞧到猴子在樹上攀爬時的情景,這要是換了在現代,這樣的情景嬴政絕對不可能瞧見,這也唯有沒被汙染過的古代才能見到這樣的情景了,四周傳來鳥叫的聲音,在這三月正是春花盛放的時節,整個雲夢山深處倒也確實美如仙境。這樣的深山裡猛獸頻出,也唯有鬼谷中能文擅武且又膽大的人才敢在此居住,難怪山腳下的人提起雲夢山時既說此中有仙人出沒,又面帶恐懼之色。嬴政難得出來一趟,雖然此次出來是有事在身,不過此時見到這樣的景緻,也難得放下了心中的種種雜念,四處打量欣賞了起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援,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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