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趙人的防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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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嬴政這個安排,王翦自然感激不盡,他知道在嬴政身邊做親衛幾乎是最安全的,他的兒子雖說力大無窮,不過年輕氣盛,並沒經過事見過血,以前只是少年不知天高地厚,王翦真怕他一出去如同放出籠中的猛虎一般不知好歹,戰場之上刀劍無眼,他平時雖然看起來打罵孩子狠,但心裡其實很是在意這個與自己年輕時候性情有些相似的兒子,自然不願見他瞌著碰著,這趟他跟著嬴政出去,以二十萬精銳對上趙國不足十萬的殘餘之部,誰勝誰敗自然一目瞭然,王賁既無危險,又相當於是去鍍金的,一回來王賁縱然沒有上陣殺敵,但至少長了見識,也會因秦軍大勝而得賞賜,賞錢尚不必說,進爵一級卻是肯定的,王翦心中自然感恩。

出征之日便是定在了冬初的時候,以嬴政來算,便是十月底的時候,若是這一趟出去順利,恐怕就算是滅了趙國歸來還能趕上年末盛事。禹繚此次隨軍出征,魏轍閒著無事,也非要以蒙恬軍師的名義一塊兒前往,朝中政事便交給了韓非與李斯二人,這兩個一向不太和睦的師兄弟沒料到此時便被湊到了一塊兒,不由都有些尷尬,嬴政將趙高帶在了身邊,帝王親征拖著侍從的也有,雖然如今極少有君王親征的事情在,眾人也沒有將此事放在心上,唯有趙高,他不知為何,對此趟出征心裡卻本能的生出一些危機感來,但大勢當前,他卻是沒法拒絕,嬴政命令已下,他也只能俯首聽令。

咸陽城中百姓夾道護送軍隊出城,百姓們崇尚武力,嬴政親征的舉動足以證明他並非一個貪生怕死而只知躲在王宮之中發號施令的君王,自然更令人崇拜,禹繚穿著一身黑色儒士裳站在嬴政車輦之上,前頭是一列列威武不凡舉著長矛的士兵,後頭跟著弓弩隊,嬴政的車駕便行在中間,蒙恬拍馬走在軍隊中側,王賁好奇而略有些興奮的跟在嬴政以車邊,亦步亦趨,他還記得臨出門時父親的殷殷叮囑,讓他盡好自己本份,保護君王。

軍隊緩緩駛出咸陽,秦國國君親自出征的訊息,不出半月便已傳遍天下,令各國之間心中皆感不安,尤其是趙國更是上下人人自危。如今趙國的國君乃是前廢太子趙嘉,自當日司馬尚等人殺郭開與趙遷之後,他便被趙國軍中將士立為代王。若是早些時候趙偃立他為王,他自是歡喜不盡,可惜趙偃一死,留下無數爛攤子,他這個代王便是完全等著讓人宰殺,又恐擔上一個亡國之君的罵名,整日心中鬱鬱不樂,此時聽聞秦國出兵,趙嘉心中頭一個想法便是棄東陽而帶趙軍殘部前往投奔魏國。

只是趙嘉這個念頭剛一生起,便被司馬尚等人嚴厲拒絕,軍中眾人只道當初魏增小兒欺人太甚,以逼趙國逃於東陽之中,若有骨氣,實不該與趙國求饒,秦趙兩國早已不死不休,若是此番逃離,不止軍中將士士氣受損,恐怕眾人心中還會因此認為趙國必滅,此等心思一生,恐怕不用秦國人打來,傳承十代的趙國恐怕不攻自滅!趙嘉見這條路行不通,兵權等人又是被掌在司馬尚等人手中,他一個被父親廢除而又遭將士擁立的代王實在沒有那個能力與司馬尚等人對抗,便在惶惶不安中等候到了秦國大軍已到邯鄲的訊息。

邯鄲城離東陽距離並不遙遠,最多不過兩三日,秦軍便可抵達東陽之下,司馬尚等人如臨大敵,如今敵眾我寡,此次秦王又親自領兵,士氣高昂,更何況秦國得奇兵已是天下人盡皆知,此仗就算只是防守,恐怕也難。司馬尚等人日夜加厚城防,又與眾將商議,如今趙國人中百姓幾乎全在邯鄲城一難死了個乾淨,趙偃當初帶走的幾乎都是士兵,如今這些士兵剛與魏增一戰,許多人休養生息不過兩月,傷口還未復原,此時又須作戰,一片陰影便是籠在趙人心頭。

一些年紀稍大的,還記得當年秦國三路大軍圍攻邯鄲城時的情景,士氣不由更加低落,司馬尚等人見此情景,深怕此戰若是任由趙國士兵消沉下去,恐怕不消秦國來打,便已破,因此召集軍中眾人,見著東陽城中不足十五萬的兵力,想到當初趙國強盛之時,只是涕然淚下:“昔日趙國先武靈王與惠王時乃是人人懼怕,就連秦國昭王都得由先武靈王而立,秦人懼怕趙國,如今不料還未足百年,趙國便已落到如今地步!”司馬尚與李牧年紀相當,卻是一直居於李牧之下,直到趙孝文王時期才開始展露頭角,不過他當年乃是見識過惠王盛世,再想到趙國如今情景,不由觸景生懷,有些哽咽。

趙國士兵原有些麻木與絕望的神情稍有鬆動,許多人受他情緒感染,忍不住抱頭痛哭,想到這些年來趙國在秦國追兵之下四處躲避,哪有當年威風?當年趙武靈王之時,連秦國要立國君都須受武靈王安排,而後惠文王死歿,孝文王剛愎自用,以趙括取代廉頗,最後長平之戰險些斷了趙國的根!不過是君王一念之間,便害了四十萬兒郎性命,以致軍中精銳在白起那殺神手下死絕殆盡,給趙國留下婦孺老幼,幾十年回覆不過生氣,以致這些年趙國士兵一提起秦人皆變色。

場中響起痛哭聲,這些年來趙國一直活於秦國淫威之下,日日惶惶不安,哪有當日威風?當初更被逼得客居他鄉,不過靠魏王庇護渡日,這些年征戰之中,幾乎每一家便有父子兄弟戰死,生離死別的情景,令這些士兵們心中早已積壓著厚厚的怨氣,許多人想到這些年來趙國遭遇,不由仰天大哭。司馬尚與樂間等人也是眼眶微紅,拳頭緊握。當年惠文王時手下猛將如雲,不說歷經四朝的老臣廉頗,光是一個李牧已是如同軍中戰神一般的存在,可惜李牧先反,而後廉頗遭誅殺,趙偃自毀長城,造成如今這局面,想來竟然怪不了任何一人。

“須知臣不言君過,子不言父過,但先王寵信奸臣郭開,以致誤殺廉頗將軍,又逼反大將李牧,廉頗將軍高風潔義,致死亦不忘報效趙國,先王如今已死,奸臣亦已伏誅,慰將軍地下之靈,但諸位可是願見廉頗將軍死不瞑目,眼見趙國生生拱手送於秦人?”司馬尚見眾人痛哭,忍著心中悲慟,大聲喝道。

廉頗在軍中威望之高,已是如神袛一般的存在,他在趙國人中便如同軍魂一般,可惜最後冤死在奸臣之手,眾人一聽他提起廉頗名字,哭得更是厲害,許多人撕心裂肺大哭,悲痛得不能自已,許多人跪坐在地,目光之中絕望之色漸漸褪去,重新生起的又是對於趙國的希望。司馬尚心中的擔憂漸漸褪下,心裡也是五味澄雜,廉頗是好將軍,可惜趙偃昏庸無能又剛愎自用,給趙國帶來致命一擊,將士們憋屈多日,如今總算哭出來,哭了也好,至少能發洩一些心中怨氣,只盼在與秦國交戰之時,不再束手就擒,個個只想著死罷了。

這頭司馬尚成功調動起士氣,那頭嬴政也如司馬尚所料一般,領大軍奔赴東陽。邯鄲城中李牧雖然不願對昔日趙國舊人揮刀相向,但亦提供了糧草等物,他光是能做到這份上,嬴政對此已經很滿意,此行出來嬴政帶戰車一萬,其中有五千輛是他後來令歐冶青製作的新式弓弩車,騎兵一萬,以及弓弩手各三萬人,步兵衝鋒十萬,另有四萬長矛步兵,而剩餘萬數人馬則是後備與人員,這十五萬可上戰場的堪稱秦國精銳,路經邯鄲之時,李牧曾與嬴政見了一面,不由也被這支軍隊嚇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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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支軍隊殺氣騰騰,戰意十足,也不知嬴政如何御領下屬,但在李牧看來,恐怕如今就算廉頗復生,領著趙國這些部眾,亦是難逃滅亡下場。

秦軍士氣十足,一路開赴東陽,沿路見著趙國荒蕪的農田,許多人地方人煙罕至,一旁的房舍與田地之中長滿雜草,也不由心生唏噓。大軍不出兩日便抵達東陽之外便駐營紮寨安頓了下來,嬴政所屬君王營帳周圍佈滿層層兵馬,王賁頭一回出征,有些興奮,便提了雙戟在帳外巡視,他臨出門時王翦親自向歐冶青討要了雙鐵戟交給他,讓他保護嬴政,這會兒一到目的的,想到即將到來的大戰,這個少年不止沒有害怕,反倒興奮得四處巡視。

這對鐵戟恐怕重逾四鈞之數,平日王賁提在手中跟小兒玩具似的,這東西沉重,不好掛在腰側,否則恐怕腰帶也得給扯下來,只得拿在手中拋玩。巡邏的將士見王賁大人模樣一般守在嬴政營帳之外,頓時都忍不住看他露出笑容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援,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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