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清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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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老叔目光微閃,搖了搖頭,轉身朝自個兒的商隊走了過去,他剛一回,許多劍客打扮的便圍了過來,七嘴八舌道:“曾老叔,此人是何人,如此囂張,竟然敢對清夫人無禮,待某家前去會會此人!”這老漢面沉似水,眉頭皺了起來:“不可胡鬧!某觀領頭之人氣宇軒昂,非凡人,他身邊隨從個個身手不凡,縱然不能與之交好而得利,亦是完全不能得罪。爾等若是胡鬧若來大禍,到時不止清夫人無法保住你們,恐怕還會替夫人惹來大禍,休要意氣用事!”

聽到這老人喝斥,這群劍客雖然仍有不甘,但也知道好歹,反正拿人錢財替人消災,既然主家受了折辱都不思報復,他們又何必去多此一舉?雖說清夫人容貌秀美,不過此人已是成婚婦人,如今又孀居夫家之中,又非未出嫁的小娘子,為她拼殺而人家不領情,這種事情眾人自然是不願去做,因此便點點頭,又散回了馬車四周。

那名為曾老叔的老漢想了想,將手中趕車的鞭子一甩,便繩於腰間上,以與他年紀極不相符的敏銳動作一下子跳上了正在緩緩行駛中的馬車。馬車因他動作微微沉了一下,那婦人也並未縮回身子去,反倒是伸了玉白的手將簾子掛了起來,一雙迷濛的美目望著李牧等人離開的方向,臉上露出精明之色:“老叔,你與他說話,可探出此人底細?”

她說話聲音輕軟,不過神態卻是精明,並非如她表現出來的一般軟弱,這老漢也不敢託大,面對她時畢恭畢敬回答道:“老奴不知此人底細,進城之時這些人防得便甚嚴,不過瞧他們走行間的姿勢,老奴倒是覺得,這些人,似是軍士。”他說到後面一句話時,聲音又低沉了許多,除了離他極近的名為清夫人的婦人聽得清楚之外,就連走在他身旁的劍客都只見他嘴唇動了一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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婦人眼中閃過驚駭之色,不過面色卻是沉靜異常,嘴角邊勾著一絲極淡的笑意,語氣溫和:“若當真如此,倒有些興趣,若能得知他們乃是來自何處,便好了。”她似是無意中隨口說說而已,但曾老叔已經明白了她的意思,頓時咬了咬牙:“夫人定會如願以償!”說話間,與這婦人行了禮,又重新跳下了馬車。這婦人見他離開,也並未不悅,反倒是喉嚨間逸出一串輕笑聲,又看了李牧等人消失的地方一眼,隨即才將簾子放了下來。

李牧心中並未將剛剛那老漢放在心中,他此時有更重要的事做,再者此行他帶的人雖不多,但這只是與軍隊相較而已,實則對付一個商隊,不論如何已經是綽綽有餘,因此並未將這個插曲當做事情記在心裡,誰料眾人剛在安邑城中找到落腳的館驛,李信令人將馬匹等物帶到館後馬驛之中,便湊到了李牧身邊,小聲道:“跟在身後兩刻鐘的人已經跟了過來,可要屬下打發了?”他話中透出殺意,李牧此行是個秘密,若是被人洩露出去,趙人恨他入骨,恐怕這一趟李牧會有危險!

“無妨。”李牧微微笑了笑,一邊找了空出來的榻案跪坐了下來,一邊又招呼李信等人同坐,點了些飯食準備填飽肚子,他這才衝李通道:“只是好奇心矣,若無過激之處,便隨了他們,暫時不要打草驚蛇!”安邑是廉頗的地盤,他不能在還未見到廉頗之時便鬧出動靜來,否則到時閻王好見,恐怕小鬼難纏。這個道理李信知道,聽他這樣一說,便答應了一聲,按著腰間長劍起身退了出去。

那跟在暗處的劍客卻不知自己早已被人發覺,跟了半晌見李牧等人已經決定了落腳點,這才起身朝自己商隊暫時的落腳行飛奔而去。行館之中,那清夫人跪坐於軟榻之上,旁邊半側著身子坐在杌子上的是一臉冷凝之色的曾老叔,只是他此時臉上早已沒了白日時憨厚而笑的樣子,反倒露出幾分凌厲的殺氣來,轉了轉手間的馬鞭,嚴肅道:“可是打探清楚了!”

“未曾。”跪坐在下首的是原本跟隨了李牧等人一路的劍客,他回程之時曾被凌空飛來的匕首割斷了腰前裙壓,這會兒還有些驚魂未定,臉色煞白,就算是再蠢,他也知道自己並未得罪他人,若真說做得有過激的,不過是今日下午跟隨了別人而已,他原本以為自己跟得神不知鬼不覺,這會兒看來恐怕早被人家瞧在眼內,此時以匕首對他加以警告而已!這樣一想,這劍客臉色更是難看,身為一名遊俠,卻被人割斷了貼身之物,豈非表示人家若要的是自己項上人頭,也是由得人家取用?

“某見他們歇於城西館驛之中。”他說完,頓了頓,在清夫人目光之下也不敢隱瞞,咬了咬牙,又將自己斷裂的裙壓取了出來,又撿起半截斷玉,小心翼翼道:“只是某回來之時,曾被人以匕首相投,而斬斷其玉。”

他這樣一說,在場幾人頓時忍不住身子顫抖了一下。那清夫人眼中露出興味之色來,伸出纖纖玉指接過他手掌心中間捧著的那塊白玉,這劍客只覺得掌心間一陣冰涼柔軟的觸感,竟然忍不住心襟蕩搖,半晌之後眼神才回覆清明,耳朵根卻是燙得厲害,不敢再抬頭。清夫人接過手中的裾裙壓,是尋常男子愛戴的樣式,也並非什麼名貴的好玉,而只是一塊普通的白玉,質地並不如何好,原是一個圓形,只是此時碎成兩半,切口平整,她心中不動一由:“可是看清了那擲匕首之人?”

這清夫人一開口,那劍客臉色緋紅,一時間有些不敢看她的臉,聽她問話,連忙回答:“並未看清,某家無能,此人擲完匕首,某家亦是心中生懼,便慌不擇路趕了回來。”此時人都是寧死而不折,能讓他開口承認技不如人,還說是逃了回來,倒是顯見他心中是真正有些怕了。這清夫人愣了一下,吃吃笑了兩聲,將手中玉便遞到了那曾老叔手中,笑道:“老叔也觀上一觀,既然那位貴人早知妾身等人暗中觀察,不若大大方方,稍後令人收拾東西,妾身亦要住過去!”

曾老叔眉頭皺了一下,接過斷玉在燈光下仔細看了一眼,竟然見半絲碎玉沫也無,心中更是駭然,聽這清夫人的話,頓時搖頭:“不可!夫人,此人既有警告之心,證明並不想與老奴等人有關,不若就此罷休,否則惹怒此人,恐怕於咱們秦家會有大禍!”這老漢神態嚴肅,目光之中精光閃動,這婦人卻是微微而笑,面容沉靜而透著一股殺伐果斷之色:“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夫君當年身故,若妾身亦是如此畏畏縮縮,諾大秦家,如何撐得起來?”

這婦人神態不怒自威,她一開口,眾人頓時禁若寒蟬,曾老叔愣了一下,嘆了口氣,還有心再勸,這婦人已經從榻上站起身來,斯條慢理的整了整衣裳,‘咯咯’笑道:“妾身意已決,老叔不必再勸!如今秦家之中人人以夫君已喪,令妾身改嫁,不過是想佔了這些金帛財物罷了。妾身若是一昧忍讓,他日定叫人啃得屍骨無存,縱然此次冒險激進有可能九死一亦,但若只要有一絲希望與富貴,妾身亦願意拿身家性命賭上一回!”婦人巧笑顏兮,看曾老叔不贊同的樣子,又笑:“不過妾身亦是相信曾老叔的目光,不會看走眼,才敢如此。還望老叔助妾身一臂之力!”

她態度半軟半硬,倒是很快讓那曾老叔說不出話來,知道這婦人性子,心下暗歎了一聲,唯有拱了拱手,雖未說話,但卻表示應了。這婦人松了口氣,連忙令下人收拾行裝,又問明了方向,裝了馬車朝李牧等人落腳處行去。

行館之中李牧等人各自要了房間就地靠著牆壁閉著眼睛歇息,士兵們是過慣刀口舔血的日子,在他們看來,背心之中唯有靠著東西才覺得踏實,李牧也不管他們,只是待夜半時分有人敲響房門,一見那前來笑意吟吟說拜訪的婦人之時,李牧眉頭卻一下子皺了起來。

他一慣少有脾氣外露,李信等人都知道他這是動了火氣。這婦人雖說長相不差,但此時眾趙國舊士兵來到安邑,又即將面臨廉頗,人人心中都沉重是非凡,哪裡有這樣尋花問柳的心思,這婦人再三湊上前來,難免令人心下覺得討嫌,頓時也沒給她好臉色,李信毫不憐香惜玉,抵著房門不讓這婦人進來,嘴裡惡聲道:“好你個不知羞的娘子!某家主公已再三說瞧你不上,你偏要自薦枕蓆,可多少知羞一些罷!”秦清之前見他們還好說話,這會兒這年輕人竟然滿嘴汙言穢語,頓時臉頰漲紅,卻是鎮定不下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援,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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