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相遇時。
少女不過十三四歲,幼童才只有五六歲,兩人皆是生活在一個弱小的人族城池,名為“鹽城”。
兩人的生活,也全是靠劫在外給小店做工維持,但也多是靠捱餓度日。
所幸幼童也還算聽話,平日在家也不生事。
至於那家,說是家,其實也就一間破舊的城隍廟,被兩人收拾出來,勉強能住罷了。
於是姐弟兩人就這麼度過了最艱辛的幾年時光。
後來直到幼童成長為少年,到了少女初見他時的年紀。
一次少年外出,在街上遇見了路過的仙人,少年當即被看中,說是有大帝之資。
這訊息對於貧寒出身的姐弟來說,無異於一步登天。
對於他們來說,還有什麼訊息,能比這更激動人心?
於是少年終被帶走。
少女則留在了這揚州小城。
接下來的內容,則是以少女的視角開始敘述。
也不知道少年去了仙門,到底經歷了什麼,只知道每年少女生日那天,少年都會回來。
每次回來,都會帶著大筆的錢財寶物,買房買物,供少女己用。
不再愁吃愁穿,少女也就出落地愈發漂亮,幾年之後,甚至成了整個揚州都聞名的美女。
所幸少年加入了仙門,甚至沒幾年,就在揚州都闖出了偌大名聲。
也就再沒多少人敢打這女子的主意。
少年終變成了青年,少女也到了妙齡。
彼此的心思,也都明白。
只是女子終究不願。
原因也簡單,少年成了仙人,壽命萬萬年。
而少女依舊是凡人,不過百年,便是黃土一抔。
她不願經歷這樣的人間苦痛,也不願少年為其神傷。
而就在她23歲那年。
他再也沒有回來,起初她還以為是自己不願,惹了少年生氣,沒多久就好了。
可沒想到。
短短不過數天時間,就從少年所在的仙門傳來訊息,說少年在外征戰時,死於別宗修士之手。
屍魂具為飛灰。
訊息傳來那一天,女子再未眠,只是在他的靈位前,枯坐一宿。
一夜白髮。
第二日。
劫自陵前出,腳踩虛空,一步搖光,兩步涅槃,三步即是聖人出。
自此,劫降玄冥。
她先是一人一劍埋葬了殺害少年的宗門,隨後回過頭來,連著少年所在的仙門,都被其一劍覆滅。
對她來說,少年之所以會死,完全是因為被其哄進了仙門,若不進,則萬事皆無。
雖已如此,可劫依舊未能善罷甘休,她始終覺得,少年的死,沒這麼簡單。
隨後她一路逆伐而上,終於在一聖地之內,打探到了別的訊息。
原來少年的死,不是偶然,而是必然。
但具體原由,這壁畫之上卻是未說,只說劫知道這訊息後,自聖地出,一步已窺仙境大門。
自此,壁畫斷絕。
而看完全程的李北牧,也是識海震盪。
至於蒼洱,已是站在原地,汗溼衣襟。
“你看到哪了?”
“看到,看到劫三步……三步成聖,我就看不下去了。”哪怕隔著黑巾,似乎都能看到蒼洱臉色的蒼白。
“對了,剛剛那哭聲?”
李北牧扭頭,“在前面。”
“走!”
兩人一前一後,李北牧也始終都釋放著殺意,生怕一不小心,蒼洱就再度被那哭聲所蠱惑。
石道長而幽靜,除卻兩人的腳步聲之外,也再無其他。
約莫走了七八分鍾,神識所現前方霍然開朗。
兩人先後踏出,皆是到了一座血池旁。
血池約有一間小屋那麼大,不斷冒騰著血泡,似是滾燙,熱氣吹拂,帶來腥臭至極的血腥。
到了這,兩人皆是能察覺到那哭聲,已經近在咫尺。
齊齊朝著右側看去,穿過一個透明氣泡,分明可見,厲猶寒與樂天道人兩夥人,也是站在了同樣的血池旁。
“他們看不見我們嗎?”
蒼洱問道。
李北牧搖搖頭,“這就是十成十幾率的原因所在了。”
說著他一步踏出,踩在那血池之上,只見上頭忽地浮現出一道七色彩虹,將其託過對面。
蒼洱有樣學樣。
隨即兩人再次看向右側。
只見那血池之上氣泡滾滾,彷彿孕育著大恐怖。
也就在這時,兩人隔岸觀火,分明可見樂天道人正在緩緩後撤,朝著來時的路退去。
下一秒。
血池猛地噴湧,一個血衣女子踩著血浪出現,肌膚勝雪,模樣妖冶,面帶苦相。
而隨著她一出現,那哭聲卻是猛地加強,彷彿直入靈魂肺腑。
李北牧急忙放開殺意,猩紅血氣阻隔,才堪堪擋住了那哭聲。
對面的兩夥人就沒這麼好運了,血衣女子就在眼前,哭喪不止。只一出現,猿火與那黎渺渺,就眼神呆滯,彷彿變成了行屍走肉。
至於剩餘幾人,雖說還能抵抗,可也是差不了多遠了。
“殺了她!”
“否則萬事皆休!”
厲猶寒大聲喊道。
隨即右手猛地揮下,便是憑空劃出一道刀氣,朝其斬去。
樂天道人見狀,二話不說,更是急忙朝著來時的路退去,而就在他旁邊的趙婉清也是瞧見了他的行為,沒有絲毫猶豫,跟在他身後就是退去。
“我們也走!”
李北牧知道那貨藏了不少訊息。
此刻瞧見他逃跑,也是知道事情不對勁,拉起蒼洱的小手就是朝著前方更深處掠去。
而就在他們走後,血衣女子卻是化苦相為笑臉,剎那間,天地彷彿一片寂靜,只剩下一個少女的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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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
沿著來時的路退回的樂天道人與趙婉清,也是止住了腳步,因為前頭正站著一身披血色鱗甲的蜥蜴人,手持三叉戟,渾身上下都散發著恐怖的氣息。
樂天道人雙手一攤。
“沒辦法了。”
……
李北牧兩人身形移動極快,可就在甬道的一個轉角,卻都突兀消失。
再次出現。
已是到了一處神殿之內。
神殿中央放著一副血色棺槨,正上方供奉著一血色神像。
李北牧只一出現,便是抬頭朝那神像看去。
可卻發現,除了能看到那神像是一趴著的異獸外,卻根本看不清那神像的頭顱。
而且只才看了一眼,便覺雙目刺痛。
“別看神像。”
李北牧剛一叮囑。
蒼洱卻道:“那棺槨裡面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