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二章 殺不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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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伏龍山後,良辰便一直向著集州飛掠。他並不知道,前方,正有著陷阱埋伏在等自己。

此事的因,還要追溯到羅霎域中那位被柳嫣稱為婆婆的老嫗身上。老嫗的地位很是不低,當日她察覺到域中異動,發現良辰的屍體不翼而飛之後,便起了疑心。

焱天五部,雖源自凡間的人類,但隨著鴻蒙靈氣的不斷滋養,導致其血脈也在不斷進化,再加上擁有諸多優質的修煉資源,所以其眾人身上濁氣已是微乎其微。在焱天五部的眼中,他們已然是高高在上的神,凡間,只是如同其腳下的螻蟻一般。神,是不能與螻蟻產生感情的。這個觀念,早已根深蒂固,寫死在焱天五部每個人的心中,成為其世界觀的一部分。

天道垂憐,當凡間的鴻蒙靈氣被盡數攫取之後,一道天然的結界產生了。天道法則中,衍生出一條新的法則:其它所有隱域的生靈,但凡要進入凡間,皆是要以鴻蒙靈氣在周身凝成屏障,方能透過結界。而且,每透過一人,後續所需消耗的鴻蒙靈氣便會增長一分,上不封頂。當然了,集合眾人之力,也可以強行打通結界,不過,那樣所要消耗的資源,不比以鴻蒙靈氣凝結屏障小。因而,焱天五部與幽冥魔域達成了一個共識,嚴禁私入凡間。

柳嫣在良辰的屍身面前所表現出來的情緒異常,早就被老嫗所察覺,為策萬一,這才暗中命人傳下了那道奇怪的口諭。紫凝域其實與羅霎域一樣,也隸屬於無色 界部,鬥丹大會,是無色 界部與凡間的唯一交集,把好了這關,便切斷了一切的可能。

無色 界部在焱天五部之中的地位最為特殊,原因便是其可煉製相助長生的丹藥。也正因如此,才敢公然以選拔人才為由,在凡間舉辦鬥丹大會。也是因為無色 界部的原因,天道,才對世上的煉丹師網開一面,使其有著一次機會,挑戰天命,煉製本命九轉金丹。

在焱天五部的眼中,凡人皆是螻蟻,而煉丹師,勉力稱得上是資源。而資源,自然是不能浪費的。

歷屆的鬥丹大會,皆是由集州柳家主持,紫凝域,便是他們口中所謂的聖地,丹會當天,會有三位聖使蒞臨。柳家眾人都以為聖使來自紫凝域,其實不然,三位聖使中,只有一位來自無色 界部,畢竟事關丹道造詣的考察,還離不開內行的眼光。剩下的兩個名額,一個被大羅天部所佔據,畢竟其司職凡間罰懲,此事於情於理,都應參與其中。另外的一個,則由剩下三部輪流當值。老嫗不想讓此事為其他聖使知曉的原因,便在於此。

早在圍殺鳳閣之時,影魔因動用秘術,遭到反噬,受了很重的傷,一直在將養。接到柳步白的傳信之後,便毫不猶豫地趕到了集州,準備截殺有可能到來的良辰。

天外天,是鬼影宗的禁地,其內的老嫗,本是大羅天部委派負責看守異域魔煞,與影魔一脈,沾了一些血緣的關係。華夏大地,注重傳承,家族觀念比較濃重,所以,老嫗偶然間發現了影魔一脈與自己的這層關係後,便暗中給予了幫助,憑此,其族人建立了鬼影宗。傳至影魔,已經是第三代。

對戰良辰之時,影魔啟用秘術,凝聚湮滅之力,引起了天道的警覺。在天外天中,良辰所凝聚的那道神光攻擊,亦是引發了鎮壓法陣的異動,受到天道窺測。所以此後的老嫗,已然處在天道的注視之中,不可能再對凡間,做出任何的干涉,更不可能去阻止影魔向良辰尋仇。一切,都只得順其自然。

得知滅魔盟眾人並沒有全軍覆沒,並從冥宗手中逃出生天後,影魔非常興奮。鬼影宗本就是一個隱世的小宗門,十二影衛,更是其門內主力軍,悉心培養多年,傾注無限心血,不想卻被良辰一人,一戰就給屠了個乾淨。他對良辰,早已是恨之入骨,恨不能生啖其肉,唯有將其手刃,方能化解心中仇恨。

良辰早已不是那個藉藉無名的散修,說他名滿天下,也並不為過。柳家並沒費多少氣力,就拿到了關於他長相的一些情報,畫影圖形,交到了遍佈集州城各個角落的暗探手中,一旦發現其行蹤,第一時間,便會告知影魔。

果然,良辰剛進城,便見到了迎面走來,身材高大,裹著頭巾,其內黑漆漆一片的影魔。此時他的傷勢,已經徹底恢復了。

“沒想到你竟然真的來了。”影魔的聲音,依舊是那般陰沉空洞,如鬼語一般。

“我也沒想到,你會在這等我。”影魔的出現,雖令良辰感到有些意外,心中卻並不慌亂。此時的他,已經徹底掌控了圖血道炎,這種恐怖的能量,正是死氣的剋星。

“我們之間的賬,該清一清了。”影魔笑著說道,其靈力波動逐漸變得活躍,整個人,再次進入了如一道黑影般的能量狀態的存在。

“你還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疼,上次遭秘術的反噬受的重傷,看來,並沒有讓你長點記性啊。”見到影魔一上來便是直接開啟秘術,擺明了一副拼命的姿態,良辰笑著揶揄道。

“只要能殺了你,縱使付出一些代價,也是值得的。”影魔沉聲說道。

“還給你。”良辰說著,取出驅魂碑,扔到了影魔的面前。

“何意?”影魔略感不解地問道。

“上次,我借用此物,以取巧的方式,略勝你一籌,令你對我產生了誤解,生出蔑視,是我不對。現在,小爺就以真正的實力,讓你輸得心服口服。”良辰嘻皮笑臉地說道,冷月的告誡,猶在其耳畔迴響,殺業過重,必遭天道反噬,所以,他此時已經有所收斂,能不殺,就不殺了,更何況,雖不清楚,這影魔與天外天的老嫗之間,必是有著什麼關係。

“狂犬吠日,這可是你今生,最後一次猖狂了,盡情享受這片刻的優越感吧!”聽了良辰的話,影魔大笑著說道,順手將驅魂碑,收了回來。手執枯藤,凝聚靈力,準備著攻擊。

“你的運氣不錯。”自始至終,良辰都十分平靜,哪怕影魔使用秘術實力暴增到真者境巔峰之後,他,依舊平靜。

影魔也是一個擅於戰鬥的人,瞬息之間,枯藤催發出數道由暗黑能量凝聚的黑雷,向著良辰劈去。同時,他自身亦是閃動身形,發起正面攻擊。一出手,便是毫無保留,直接動用所有的殺招,力求將對手一擊斃命。

良辰不躲不避,任由黑雷擊打在身上,只延出靈力,一擊對上影魔的攻擊,將影魔震退出數十丈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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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良辰體魄的強悍程度,已經超乎了影魔的想象,黑雷再也對其產生不了威脅。縱使有著真者境巔峰的實力,圖血道炎的恐怖能量,也足以將其碾壓。雖是難以置信,可這確是事實無疑,自己,已經奈何不了眼前這個靈者境的小子了。

影魔沒再發起攻擊,散去了秘術,整個人也呆立在了寒風之中。他做夢也想不到,良辰的實力,竟是以如此的飛速在增長,現在,已然可以輕鬆碾壓自己了。巨大的心理落差,使他一時難以接受。

“知道自己的運氣不錯了吧,我可以殺你,但不會在你被別人當槍使的時候。另外,我去過天外天。”良辰說完,頭也不回地向著城中走去,留下了獨自於寒風中凌亂的影魔。

戰鬥的開始與結束,只發生在一息之間。

附近酒樓的一個隱秘包間中,柳綰正自汗如雨下。之前對於良辰秒殺段無極的傳說,他就一直將信將疑,此刻,親眼目睹了整個戰鬥過程後,方才清醒的認識到良辰的可怕。他的心中也在慶幸,慶幸事先謀劃的這招借刀殺人,並未將柳家,牽扯進去。直覺告訴他,四大宗門可以不放在眼裡,冥宗可以不放在眼裡,哪怕世間其它各大勢力都可不放在眼裡,眼前這個靈者境的年輕人,必須要予以足夠的重視。

“什麼?影魔用了秘術,還是被一招擊敗?”聽了柳綰的彙報,柳步白也是一臉的難以置信。

“確定無疑,屬下親眼所見。”柳綰沉聲說道。

“這倒真是有些意思,我倒還真想會會這小子??????”柳步白笑著說道。

“家主,屬下有一言,不知當講不當講?”見到柳步白如此態度,柳綰的心中,不免有些擔憂。

“說,你我之間,還有什麼不能說的。”柳步白亦是看出了柳綰的異樣,隨口回道。

“這個年輕人,我們不要去得罪。”柳綰鄭重說道。

“哦?難道我柳家,還會怕他區區一個靈者境的年輕小子不成?”柳步白有些不悅的說道。

“趨利避害,人之常情,家主,這不是怕,是沒必要,真的沒有這個必要。得罪他,於我柳家,絕對沒有任何的好處。我柳家家大業大,顧慮良多,縱觀這小子的所作所為,雖名義上是青雲弟子,實則愣頭青一個,行事乖張,心狠手辣,毫無約束,這種人,你惹他無益,反而還要承受他的瘋狂報復,得不償失啊!”柳綰憂心忡忡地勸諫道。

“那聖使交代下來的事怎麼辦?我就不相信,這小子在這個時候來到集州,不是衝著鬥丹大會來的。”柳步白麵帶輕蔑之色,以他的高傲,對於柳綰的這番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的話,很不感冒。

“明日丹會便開始了,我們也已經沒有下手的機會了。”柳綰苦笑著說道。

“這樣,啟用神符,請聖地來人收拾他,一定不能讓他參加鬥丹大會。”柳步白思忖一陣,柳綰說的確是實話,如果連影魔都一擊落敗,他所能調動的人脈之中,還真是一時找不到合適的。

“家主,不可啊!神符是我柳家保命的手段,不到萬不得已,絕不能動用。先不說動用神符後,聖地所派來的,還是不是當初的那位聖使,就是動用神符,也必須要經過族內三位內門長老的一致同意,缺一不可啊。將事情鬧大,絕非那位聖使所願啊!”柳綰連忙勸道。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說怎麼辦?難道聖使的命令,我們要置之不理嗎?”柳步白有些生氣地說道。

“其實屬下一直在想,聖使傳下那道口諭的目的是什麼。”柳綰陪著滿臉的笑容,冷靜地做著分析。

“柳綰,你竟敢私下揣摩聖地意圖?”柳步白突然有些驚訝的說道。

“屬下絕非有意為之,只因事起倉促,這才一時魯莽,做出逾矩行為,還望家主寬宥??????”柳綰猛然跪了下來,連連叩頭,向著柳步白求饒。

“起來吧,怎麼說,你也是我叔叔,以後不要再如此。只此一次,說說你的看法。”柳步白呵止了柳綰,厲聲說道。

“是??????多謝家主。”柳綰仍舊有些驚魂未定,連連道謝,緩了好一陣,方才逐漸平靜下來:“聖使的用意,無非是不想這良辰,經過鬥丹大會的考驗,獲得進入紫凝域的名額。我們不妨,從這裡下手??????”

“呵呵,你說的有些道理,不過無需擔心,有我在,那小子,肯定沒有機會。”得到提示,柳步白打斷了柳綰的述說,十分自信的笑著說道。

“家主,不可大意啊,我們並不能確定這良辰究竟會不會煉丹??????”對於柳步白的自負心性,柳綰當然清楚,連忙提醒道。

“我倒真希望他會。你先下去吧,告訴知道此事的人,口風都給我緊著點。”柳步白大手一揮,再次打斷了柳綰的諫言。

“屬下告退!”雖是不情願,但事已至此,柳綰也只得領命離去。這個時候,再說什麼勸諫的話,那就是火上澆油了。

丹會開始前的這個夜晚,便就此,風平浪靜地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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