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七章 最是情字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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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長街之上,阿四以自身先天氣勁注入金面人體內。那金面人醒來看到是阿四,而方焦已經不知所蹤。他心中發慌道:“老祖宗呢?”

阿四回道:“他說他有要事先過去皇宮了。”

“那石小……那石修士呢?”金面人知道阿四跟石武的交情,是故將本要說出口的石小賊改成了石修士。

阿四道:“小武帶著鎮國公去了皇族祖廟。不過你不用擔心,他已經答應放過你們。”

金面人無法想象阿四是以何種條件勸動石武不下殺手,但這結果肯定是不幸中的萬幸。他由衷地對阿四道:“多謝!”

阿四對這金面人的身份也是有所耳聞,他知道對方是皇族的守護者,還是晉國行旅門的負責人。現在聽到這金面人喊晉國開國皇帝老祖宗,阿四猜測他肯定也是晉國皇族的一員。阿四說道:“不必謝了。那前輩讓我以先天氣勁將你身上鐵棒拔出,然後再服下這一枚丹藥。”

方胥見是方焦指示阿四這麼做的,沒有任何懷疑地對阿四點了點頭。

儘管阿四已經一再小心了,但石武這四根黑色鐵棒插入的位置實在太過刁鑽。他以白虎氣勁附著在這些黑色鐵棒上,拔出之後都是帶肉噴血的。阿四可以聽到那金色面具後面咬牙忍耐的聲響。

好在有方焦給的那枚丹藥止血生肌,不然方胥這一次不但元氣大傷,還可能落下殘疾。

阿四看到方焦在面具後面閉目又睜開眼時那強烈的恨意,他知道這就是一筆怎麼都理不清的賬。但他也知道這些人暫時對石武造不成什麼威脅。

服下丹藥的金面人再次對阿四抱拳謝過後就獨自離開了。

阿四看著這條血色長街,他的心累了。

玉瑾走過來想牽起阿四的手,卻被阿四將手移開了去。

阿四沒有去管玉瑾,徑自向著王府的方向走去。玉瑾於原地站了一會兒,默默地跟在阿四的後面。

王府之內,一個扎著兩個羊角辮的可愛女孩正在跟霽婆婆鬥智鬥勇。還好霽婆婆回來得早,不然這小家夥說不準已經甩開看她的丫鬟,偷偷溜出去了。

只聽霽婆婆與那小女孩隔了一張石桌道:“星迴,你別鬧了,你孃親讓霽婆婆帶你去屋裡等她回來。”

這小女孩便是阿四和玉瑾的女兒,他們在星回夜時一吻定終身,也就將他們女兒取名為星迴。

躲在院落石桌後面的星回道:“我不!爹爹和孃親都去外面玩了,我也要去外面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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霽婆婆想到那長街上的景象,搖頭道:“你聽話,你爹孃不是出去玩的,他們很快就回來了。”

在霽婆婆與星迴追逐之時,阿四已經回到了王府的門口,但他卻遲遲沒有進去。他覺得這道門就是他與過去的交界,從進入這道門開始,他就不是那個阿四了。他突然覺得好累,他好想回去飛瀑淵,好想去看看那只跟他一起長大的白色老虎。那時候的他雖然身在無幽谷,卻是簡單純粹的,而不是像現在這樣。

玉瑾在阿四站在門口的時候來到了他的身邊。她語氣輕柔道:“一起進去吧,星迴在等我們。”

一聽到玉瑾說起他們的女兒,阿四的心緒就從飛瀑淵被收了回來。他看著玉瑾,覺得有些話還是要說。

玉瑾的臉上掛著淚珠,想是這一路跟來時就已經哭了。

阿四嘆了一口氣道:“你知道我為何能這麼快從無幽谷出來嗎?”

玉瑾道:“不是因為你完成了最後一個任務,給足了那些百年藥材嗎?你說那無幽谷谷主給了你一個新身份,你一拿到就來找我了。”

阿四道:“金為是給了我一個新身份,可他根本沒讓我去做什麼任務。他是在阿大叔死後一年回來的無幽谷。我那時正準備去找他,他卻主動找到了我。他說阿大叔的遺願中有讓他做點人事,不要再算計我這一條。我當時以為金為在說謊,可我看到了金為的眼神,那是一種惋惜故友的眼神。隨後他便說再也不想看到我,當天就把我趕出了無幽谷。而江湖上也再沒有任何關於我的訊息了。”

玉瑾羞愧道:“對不起。”

阿四繼續道:“我知道你因為齊方城主的事情一直怨著阿大叔,你和齊方城主是一起長大的兄妹,你護著他和鎮國公我可以理解。但對於我來說,阿大叔在那條大渡船上便對我有再造之恩,小武也是與我同生共死,他們都是對我很重要的人。今天卻因為你,我不得不與他們站在了對立面。我雖然嘴上說我和小武他們清了,可真的清了麼?”

其實玉瑾在石武說出鎮國公和齊方城主所作所為時便心生愧疚了,現在又聽到阿大為阿四做的,她只能不停地說著對不起。

阿四突然說道:“玉瑾,我想飛瀑淵了,也想那裡的大白了。”

玉瑾聞言一驚,她有一種阿四即將離開她的感覺。她哀求道:“阿四,我錯了!你可以不理我,但星回怎麼辦?她還小,你連她都不要了嗎?”

玉瑾說話間,星迴已經擺脫了霽婆婆的追逐,她開啟緊閉的王府大門,對著裡面扮著鬼臉道:“抓不到我吧。”

看到氣喘吁吁的霽婆婆又要追來,星迴趕忙溜出大門,準備好好去外面玩玩。可她剛轉身就看到她的爹孃就站在門口,而她孃親還在那邊大哭著。

星迴立刻走到玉瑾身邊,她關心道:“孃親,您怎麼了?誰欺負你了?”

說著,星迴還過去問阿四道:“爹爹,孃親哭了,您怎麼不管啊?”

玉瑾蹲下來抱緊星迴道:“星迴,讓爹爹跟我們一起回家吧。”

聰慧的星迴牽起阿四的手道:“爹爹,您在生孃親的氣?”

面對星迴的詢問,阿四無奈道:“爹爹是在生自己的氣。”

星迴不解道:“為什麼爹爹生自己的氣反而是孃親哭了?”

不過星迴也不管了,她來到阿四和玉瑾的中間,左手牽起阿四,右手牽起玉瑾道:“爹爹,小星回想聽爹爹給我講故事了,我們一起回家吧。”

玉瑾的手顫抖地抓緊了星迴的手,她目不轉睛地看著阿四。

星迴那只粉嫩嫩的小手在阿四的手

掌中柔軟又溫熱,阿四看到星迴期待的眼神,終於軟下心來道:“走吧。”

“太好了,有故事聽咯。”星迴天真爛漫地笑著,牽著阿四和玉瑾的手一起進了王府。

傍晚酉時,太平鎮大壯的院子裡生起了一團篝火,笑面佛和韋一刀正圍坐在篝火旁。

笑面佛在石武出了行旅門後才從外面人的驚呼聲中知道,石武已經是可以飛空的仙人了。於是他趕忙放下手中事務,連那串佛珠都沒有再次串起來就跑去了大壯家。

等笑面佛來到後,站在門口看護的丁羽見是一個陌生人來了,毫不猶豫地拔劍相向,告知其這裡不能進入。

笑面佛看到了院子裡的韋一刀,立刻就說自己是他的師弟。

丁羽在韋一刀點頭確認之後對笑面佛拱了拱手,示意剛才多有得罪。

笑面佛這才進去了大壯的院子,他看到韋一刀的氣色比起以前不知道好了多少,而且外面還有個上品劍客看護,便問他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韋一刀就將石武來了以後的事情都告訴了他。

笑面佛嘖嘖稱奇的同時也知道石武這次晉國都城之行怕是會生成一條血路了。

笑面佛原本想讓韋一刀過去他那裡休息,但韋一刀想在這裡等石武回來。笑面佛想著反正無事,就陪他在這裡一起等著,天色暗下來後笑面佛還主動去找了乾柴過來生起了篝火。

亥時剛至,深秋的霧氣便瀰漫在太平鎮的大街小巷,大壯的院子內也起了絲絲白霧。

笑面佛再次勸道:“師兄,你大傷初愈,這裡寒氣太重了。你實在要等還是去丁老弟的馬車裡等吧。”

站在門口的丁羽一聽,回身望向韋一刀,等著他的指示。

韋一刀以左手烘著火,堅持道:“我還是想在這裡等著小武兄弟。”

笑面佛面露愧疚道:“師兄,你不會是在怪我吧?”

韋一刀搖頭道:“師弟哪裡的話。師兄自當年落難到重出江湖,你是有錢出錢有力出力,甚至還怕我出事幫我在行旅門買了一個職位。你對我仁至義盡,我心中只有感激。前面鎮國公一方如此勢大,你也是找你們行旅門的負責人保下了我。我如何還會怪你?”

笑面佛這才放下心來道:“有師兄這番話就夠了。”

笑面佛見長夜漫漫,也就又問了一些關於石武的事。韋一刀就將他們是如何相遇又是行了一段怎樣的旅程告訴了笑面佛。

而在門口站著的丁羽對於過去的石武沒有多少印象,反而對韋一刀口中的阿大敬佩起來。

就在韋一刀往篝火堆裡添著乾柴的時候,天空一道赤色長虹閃過,他們都不由自主地抬頭相望。

只見一身深藍色氅袍的石武腳踏赤魂劍自空中落下,而他落下之後那把赤色寶劍又突然消失了。

丁羽趕緊拱手道:“上仙好。”

石武看了丁羽一眼,點了點頭後就進去了大壯的院子。

韋一刀沒想到石武竟然這麼快就回來了,他問道:“小武,事情辦完了?”

笑面佛也期待地看著石武,畢竟這件事還有關他們行旅門在晉國的負責人。

石武回道:“韋大哥,對不起!我沒有殺鎮國公。”

此言一出,韋一刀倒還沒什麼,笑面佛脫口而出道:“是金面人前輩出手了?”

石武回道:“不是,是遇到了一位故人。”

韋一刀知道石武這麼做肯定有他的原因,也就不再追問道:“算了,你安然無恙地回來就好。”

笑面佛可惜道:“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師兄,我看你還是帶著大壯和阿花的骨灰隱居別處吧。”

石武說道:“那倒不必。我雖然沒有殺鎮國公,但已經廢了他四肢又扯了他一隻胳膊,他的勢力也會在十日之內被晉國皇族清除。不會再有人打擾這裡的大壯哥和阿花姐了。”

韋一刀詫異道:“你這般對鎮國公,晉國皇室不但放過了你,還幫你清除鎮國公的勢力?”

石武道:“是我放過了他們。我因為那位故人而沒有殺晉國開國皇帝和那金面人。不過我相信以這二人的心性,鎮國公還是會死。而且我已經將齊方城主的墓掘了,又以術法將他的屍骸在晉國皇族的祖廟曝屍十四年。”

韋一刀和笑面佛都不敢相信地看著石武,他們覺得這是他們此生聽到的最為震撼的一件事。

笑面佛試探地問道:“您此行殺了多少人?”

石武道:“加上國公府的護衛和那些御林軍,不下三千。”

笑面佛和丁羽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心中對於石武的忌憚之感越加強烈。

韋一刀卻是說道:“能讓你暫且饒過鎮國公的人,一定對你很重要吧。”

石武嗯了一聲道:“但我也已經與他恩斷義絕了。”

韋一刀聽後沒有再說什麼,只是靜靜地往火堆裡添著乾柴。

石武看著笑面佛道:“我今日來此就是為了拜祭大壯哥和阿花姐,哪知道中間發生了這麼多事。不知你現在可否幫我找些香燭紙錢來。”

笑面佛一聽有些害怕道:“石武小友,這大半夜店鋪都關門了,而且這大晚上的燒紙上香容易招惹些不乾淨的東西啊。”

石武沒想到這笑面佛看起來心寬體胖,居然這麼信鬼神,於是就道:“你只要幫我買來就行,至於我拜祭的時候你可以遠離。我身上沒有現銀,這是一枚靈草壯骨丹,服用之後可以增加你的氣力,就當是這麼晚還麻煩你的酬勞吧。”

石武說完就從納海囊中取出一盒靈草壯骨丹遞給了笑面佛,笑面佛知道石武身上的都是好東西,他也就不客氣地接過道:“其實這天也不算晚,我馬上就去幫您辦。”

收好靈草壯骨丹的笑面佛起身之後一溜煙地往鎮上跑。

石武在篝火旁找了塊地坐下,他出神地看著眼前的火堆,突然問道:“韋大哥,我是不是一個狠毒絕性之人?”

韋一刀一聽,急地咳嗽了一聲才說道:“誰要說你是狠毒絕性之人,那他一定是瞎了狗眼!我韋一刀第一個站出來扇他!”

石武見韋一刀情

緒激動,欣慰道:“韋大哥你別動氣,你的經脈才剛剛穩固,照理說你現在應該去好好休息的。”

韋一刀問道:“是不是你那故人說你了?”

石武搖頭道:“不是。他還是以前那個他,我也還是以前那個我。他可以為了我捨棄身份甚至不顧性命,我也可以為了他放下我的堅持,只是我們再也回不到以前那樣了。”

石武說著便將頭埋入雙臂之內,他不想和阿四最後是這種結局,但事已至此再無挽回。不管石武修為如何,他始終只是一個十八歲的年輕人。他也想什麼事都不管,他也想可以安安穩穩地在軒家村,可這些對他來說都是奢望。

韋一刀隱約聽出了其中的意思,他勸石武道:“小武啊,有時候人就是這樣的。雖然你們都沒有變,但周圍的環境和立場將你們固定住,讓你們不得不站在對立面。”

“哎。”石武長長地嘆了一口氣,而後便是深深的沉默。

笑面佛拿了那顆靈草壯骨丹後就是身形都輕了許多,大半夜地他也不怕得罪人,鎮上紙紮店的大門被他拍得那叫一個響。

那紙扎店的老闆都已經睡了,他罵罵咧咧地開了門後看到是行旅門的管事,這才沒有繼續罵下去。

笑面佛也不管其它,扔了一大錠銀子就讓他準備最好的香燭紙錢。

那老闆自然不會跟銀子過不去,見笑面佛出手闊綽,還問他要不要糕點水果什麼的。

笑面佛讓他只管備著就是,而後他就揹著一個大包袱回去了大壯的院子裡。

笑面佛將包袱開啟道:“石武小友,這是一對長明燭,這是一捆細香和數扎紙錢。至於水果和糕點你們用這盤子放好供著就行。”

見笑面佛連盤子都準備好了,石武道:“多謝了。”

笑面佛道:“您客氣了,既然東西都齊全了,那我就先走了啊。”

石武知道笑面佛對鬼神之事十分敬畏,也就沒有留他,只是跟他說這十天內最好就待在行旅門裡。

笑面佛謝過之後對韋一刀打了聲招呼就走了,他始終覺得在子時燒紙點香太容易招陰魂了。

石武看了一眼門口的丁羽道:“你其實也可以走了,那枚中品靈石你留在身上,它可以保你體內那根細針不會穿透你的心臟,還能蘊養你的心神。”

丁羽聞言卻沒有走,而是回道:“小的再等會兒,說不定上仙還有什麼差遣呢。”

石武也就沒有管他,而是和韋一刀一起在大壯和阿花的墓碑前擺上了那對長明燭,而後將那些水果和糕點的盤子放好。

石武從地上撿起一根樹枝,引燃之後將那對長明燭點上。石武道:“韋大哥你先來還是我先來?”

韋一刀道:“你先來吧。”

“好。”石武說著就取了三根細香,在長明燭上點燃之後對著大壯和阿花的墓碑鞠了三躬道,“大壯哥,阿花姐,小武那時還和阿大爺爺約好了,要一起過來看你們。可阿大爺爺因為我先走了,現在我替他一起來拜祭你們。這七年來你們受擾了,不過小武已經將事情都解決了,以後不會再有人來打擾你們。那些害你們欺辱你們的人也得到了懲治,願你們可以好生安息。”

說完,石武便將那三炷細香插在了地上,而後便開始幫他們燒著紙錢。

韋一刀隨後取過三根細香,點燃後道:“大壯兄弟,阿花妹子!韋大哥沒用,讓你們受了七年的委屈。但小武兄弟回來了,他已經成了仙人!他幫你們打跑了那些壞人,九泉之下的你們可以安息了!”

說罷,韋一刀對著那墓碑磕了三個響頭,再將三炷細香插在了地上。

石武和韋一刀看著那燃起成灰的紙錢,像是真的可以將這些送到大壯和阿花手中一樣。

是夜寅時,石武靜靜地坐在大壯和阿花的墓碑旁,那對長明燭在漸漸加重的霧氣中直直燃燒著。

石武不願韋一刀在這裡陪自己受著寒氣,就對他道:“韋大哥,你先去車廂內睡會吧。”

韋一刀道:“小武兄弟,韋大哥知道你心裡難受。若是可以說,你就說給韋大哥聽吧,說出來會痛快些。”

石武想了想後道:“好。”

於是石武就將雷行山分別之後,他們是如何與阿四相遇,又如何同歷生死的事情告訴了韋一刀。

韋一刀感嘆道:“沒想到後面發生了這麼多事情。”

石武道:“原本四叔和玉瑾能在一起是我最想看到的。可今日玉瑾為鎮國公求情,不惜詆譭我阿大爺爺,我真的想殺了她!但她是四叔的妻子,是他們孩子的母親。我和四叔即便再不願,都只能站在對立面。韋大哥,我心裡真的好難受!”

石武說著不由得握緊了拳頭。

韋一刀也終於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了,他說道:“小武,聽韋大哥一句,若現在解決不了的,那就留給時間吧。”

“留給時間?”石武問道。

韋一刀道:“嗯!時間會給你答案的。”

石武笑了一聲道:“這會不會是在逃避?”

韋一刀不住地咳嗽道:“現在看來是,但以後看起來說不定就不是了。”

石武幫韋一刀拍著背道:“你還是我的韋大哥嗎?我怎麼覺得你都像是那些個教書先生了。”

韋一刀感慨道:“我當然是你的韋大哥!但這些年來我也明白了很多。人啊,活得久了,遇到的事情多了,就會自然而然明白一些道理的。”

石武道:“可我才十八歲。”

韋一刀道:“所以你還有足夠的時間去等這個答案。”

石武點頭道:“好吧。不過韋大哥還是先去車廂內休息吧,外面的霧氣太重了,你臉色不太好。”

韋一刀也終於同意道:“那你可得答應我,別去亂想了。”

“好!我就在這裡陪著大壯哥和阿花姐,不亂想。”石武保證道。

韋一刀起身走之前對石武道:“能遇到你和阿大叔,是我和大壯這輩子最幸運的事。”

夜深露重,石武獨自坐在大壯和阿花的墓前,他看了一眼那閃動著的白色長明燭,而後閉目打坐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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