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十七離開的第二天，顧瑤磐就向老徐提出了告辭，陶孟楚跟在她的身後揹著個揹包。老徐看實在是留不住，也只好白囑咐一句：自己當心，就目送兩人離開了自己的地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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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青丘去的路途不算近，顧瑤磐乾脆從靈山繞了一圈，在確認了靈山裡的黑洞之後才告辭往青丘而去。

魔域裡的時間在顧瑤磐和白素貞離去之後似乎又變得凝滯了下來。百無聊賴的魔欲三番五次試探魔帥的態度，想要利用自己已經煉化青螭劍一事挑起紛爭替代艾新語的位置，卻都被似笑非笑的魔帥擋了回去。

幾次下來，魔欲便是再蠢也發現了一些不對。魔帥似乎對這個從人界來的天魔和他帶進來的那個人族魔修格外寬容。

"魔帥！我真是不明白，那兩個傢伙有什麼值得你這樣對待的？"

站在魔帥身後的魔欲不甘地看著背對著它的高大身影，一雙金黃豎瞳裡的目光不斷閃爍。

"魔欲！"魔帥指著黑塔下如螻蟻般來來去去各種奇形怪狀的魔族，對魔欲道：

"你看看我們的同族，它們像是螞蟻一樣匍匐在我們的腳下，除了這個城裡的魔族以外，你再看看城外的那些，它們除了吃還知道什麼？"

魔欲順著魔帥的指引看向塔外，就在它們腳下不遠的地方，正有兩個魔族在互相廝殺，其中一個正揮舞著一柄骨刀將另一個砍成了兩截，然後撲上去就開始大嚼起來，而在一旁窺伺的其餘更加弱小的魔族則趁機也撲上去啃噬著從這個傢伙嘴邊漏出的些許殘羹。滿地血汙絲毫沒有讓它們有任何不適。

"那又怎麼樣？"魔欲不解地挑了挑眉。

"魔物自古就是這樣慢慢變強的！"

魔帥看著魔欲的樣子搖了搖頭："魔欲！你仔細看看那個顧炎，再仔細看看天魔，單論身形他們都很弱小，如果不是修魔，他們隨便哪一個跑出去都會是魔物的口中食，可是你看看他們現在，外面有多少魔物可以打得過他們？"

魔欲有些不甘地想要開口，魔帥卻截住了他的話頭。

"像它們這樣靠著吃來變強，太慢了！"

魔帥的手指向了血池的方向，朝著魔欲說道："你看著吧！那裡很快就會誕生一個很強大的魔物，不需要像它們這樣吃，就可以產生出來的魔物，這就是我為什麼看重他們的原因，好好看著吧！"

似乎是為了呼應魔帥的預言一般，就在魔帥的手指向了血池的方向時，從那個地方突然爆起了一團恐怖的烈焰，血池中的汙濁血水全都被炸上了半空，方圓十里之內，一片血雨劈頭蓋臉的朝著魔域中的眾魔們潑灑了下來。

"魔姬出世了！"魔帥的臉上露出了一絲驚訝，隨即嘴角的笑容漸漸擴大。

"走！去看看！"

魔欲看著潑灑了漫天的血雨，同時感覺到了空中傳來的強大魔氣，對魔帥說的這個魔姬也有了莫名的興趣。

"好吧！就讓我來看看，你到底是個什麼樣的魔物！"

血池邊，被血池汙濁血水夾雜著碎肉潑了一臉的顧炎此時正興奮地看著從池中緩緩走來的窈窕身影。他下意識地抹了抹自己的臉，阻擋著他視線的血汙被抹去的同時，一具光潔而沒有絲毫瑕疵的身軀也在同一時間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烏髮如瀑披在她的身後，她身上的布料都早已經被血池中的汙血腐蝕殆盡，而此刻，這一池汙血卻像是再也無法沾染她一般，絲絲縷縷地從她裸露的肌膚上滑落下來，重新落入了汙穢之中，再也不分彼此。而她的腳，如最晶瑩的美玉一般踏足在這血汙之中，像是行走在雲端裡，不沾點塵。

看到守在池邊看著自己的顧炎，顧瑤妮的小臉上綻開了一朵如花般怒放的笑容，天真甜美，似乎絲毫沒有注意到顧炎身上一身血汙的狼狽模樣。

"父親！"

銀鈴般的聲音從粉色花瓣般的唇間吐了出來。顧炎一時間竟然有些痴了。

"小妮！"

顧炎喃喃地唸叨著。看著小妮乾淨如初生嬰兒般的模樣，他的心底有些疑惑，自己這是成功了嗎？

"哈哈哈哈！"

一陣放肆地大笑聲響起，魔欲站在離兩人不遠的地方，看著剛剛從血池裡走出來，不著片縷的小妮，實在忍不住大笑了起來。

"這就是你費盡心思養出來的魔姬？就這個連只螞蟻都碾不死的模樣，能有什麼用？看她這樣子，只怕連只雞都沒殺過吧？"

魔帥看著小妮人畜無害的樣子，目光中閃過了一抹興味，卻沒有打斷魔欲的話，他也想看看這個剛出世的魔姬到底有多大的本事。

"哥哥！你說小妮碾不死螞蟻嗎？"小妮天真地問道。

看著魔欲大笑不止的模樣，小妮歪了歪頭，她在他身上感覺到了一種熟悉的氣息，好像之前在哪裡感覺到過，她覺得很親近，她的目光在魔欲的身上掃了一遍，最後落在了魔欲腰間懸著的一把長劍之上。

"不就是碾不死螞蟻嗎？"魔欲譏誚地笑道。

"哥哥！小妮沒有見過螞蟻呢？"小妮忽然笑了。

魔欲感覺到一種奇怪的疼痛開始在自己身上蔓延，從心口開始，慢慢地，他覺得自己的腦子似乎也開始痛了，這種痛越來越厲害，到了最後，甚至讓他連站都站不穩，整個身形都開始向下軟倒。

"螞蟻是什麼樣的啊？碾死螞蟻是不是這麼做的？"小妮的聲音忽然在魔欲的耳邊響了起來。

不知什麼時候，小妮已經站在了魔欲的身前，兩人的鼻尖幾乎靠在了一起，魔欲甚至能感覺到小妮前胸處的柔軟正貼在自己胸前。可是那柔軟帶給他的不是銷魂的快感，而是蝕骨的痛。

小妮的手輕輕地抬了起來，在她的手裡，正抓著一個跳動著的心臟，黑色的魔血一滴一滴地滴落在地上，留下了一個個小小的坑，魔欲的皮膚從腦袋上開始，像是被巨物碾過一般，開始斑駁脫落，一塊一塊的傷痕下魔血像是不要錢一樣地向外湧來。

"你......"魔欲只來得及說出一個字，就"轟"地一聲倒在了地上。

小妮隨手將魔欲的心臟扔在它的身上，周圍聞到了血腥味的魔物們蠢蠢欲動，卻懾於小妮的威勢，不敢衝上前來大快朵頤。

"我喜歡你的武器。"

小妮笑著抽下了魔欲腰間的劍，拿在手中，開心地挽了個劍花。（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