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星夜眼前一片昏暗，昏昏沉沉之際，聽到有腳步聲逐漸靠近。
——是大師兄凌長雲，他來做最後一擊了。
“啊，到頭來終究還是沒能躲過嗎？”凌星夜心中暗道。
他在不斷思考著剛才寶亮所言的深意，卻百思不得其解。不知道寶亮究竟想幹什麼。
看起來似乎是要傳授他什麼不得了的奧義，可是雲裡霧裡地講了半天，結果不還是等於沒說嘛？
“那家夥莫不是來消遣我的？還人生如戲，要是他真的那麼厲害，當初怎麼會跪得那麼快？”凌星夜默默吐槽著。
……
看著倒在地上的凌星夜，凌長雲抬起手。
“結束了，凌長夜——終究是我贏了。”
雲姬伸手，單掌向下壓去。
最後一擊……
卡察！
一道清脆的破碎聲響起，就像是有玻璃碎裂。
凌長雲臉色一變，突然收手，操縱雲姬向後急退。
——破碎的不是什麼玻璃，而是空間本身！
只見凌星夜的上方，憑空出現一條裂痕。透過裂痕就能看到，後面只有深邃且混沌的黑暗。
“我到要看看還有什麼花樣？”
凌長雲謹慎地拉開距離，哪怕是他，也不想輕易觸碰“空間”的裂痕。
轉而操縱質量，利用“同質相聚”將地下空間所有建築物的質量集中到一處。
——凌星夜正上方的天花板因為超重而斷裂墜落，隱約呈一隻巨大手掌的形狀，朝凌星夜壓下去。
磚石巨掌首先觸碰到的是那道空間裂痕，就像是熱刀子切黃油，磚石巨掌被輕而易舉地分成兩半。
與此同時，空間裂痕也彷佛受到刺激，突然朝四面八方延伸、擴張，如同冬日裡即將破碎的冰面。
凌長雲心中升起強烈的危機感，馬上停止試探，但卻為時已晚。
地下空間突然光芒一閃，空間本身……破碎了。
無盡的黑暗從空間“背面”湧出，吞噬了周圍的一切。
傀儡劇場——徹底崩塌！
……
頭頂上空豁然開朗，晴空萬里。凌長雲抬頭看去，眼中所見盡是繁星點點，蔚為壯觀。
在學園都市這樣科技高度發達的都市裡，已經很難再看到這樣的星空了。
或許是因為第十三學區淪為陷入，燈光全滅的緣故，反而能夠將這片美麗的夜空顯現出來。
凌長雲抬頭看著夜空，如是想到。
剛才空間破碎的一幕確實嚇到他了，但好在那似乎只是傀儡劇場崩潰時產生的正常現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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騷動之後，傀儡劇場所在的“壺中界”消失，凌長雲也被彈出來，回到正常世界。
周圍空空蕩蕩，一個人也沒有，甚至連自動傀儡也看不到。
凌長雲向前走去，始終一片死寂。
此時的第十三學區，宛如一座無人死城，除了他自己和雲姬之外，再也看不到一個活動的物體。
凌長雲回頭看了看雲姬，又抬頭看向天空。
他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既然我已經出來了，為什麼外面沒有雲？”
凌長雲不記得自己解除過能力，所以第十三學區上空應該依舊被他的雲層籠罩。
不僅如此，還應該有俞霧菲的銀霧……
再仔細觀察，凌長雲發現，自己身處的這座城市，雖然乍看之下十分相似，但在各種細節方面卻跟真正的第十三學區有大量不同。
“這不是第十三學區……”凌長雲童孔緊縮，“夢？幻境？又或者……我還沒有離開長夜的‘壺中界’。”
“既然如此……”凌長雲勾了勾手指，發現自己的能力“同質相聚”能夠正常發動，冷笑道，“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或許是與現實世界太過相似，凌長雲在這座城市裡施展“同質相聚”完全沒有任何阻礙，就跟在外面一樣得心應手。
烏雲浩浩蕩蕩地匯聚而來，再度籠罩這座城市。
認定這是一座空城，凌長雲也無所顧忌地全力出手。
轟隆隆……
沉悶的轟鳴聲從四周的樓宇中傳來。
承受了超過結構承載極限的質量，由近及遠，建築物接二連三地倒塌。
轟鳴聲響成一片，連綿不絕。坍塌捲起的塵土滿天飛舞。
短短幾分鐘內，整座城市被夷為平地！
凌長雲這才停手，縱使擁有這份力量，這還是他第一次肆無忌憚地發揮全力，直接摧毀一整座城市！
其實到了最後，凌長雲更多的是為了實驗自己的實力能發揮到怎樣的程度，所以才乾脆平推了整座城市。
現在，看著四周無邊無際的廢墟殘骸，凌長雲自己也有些不知所措。
他真正要找的是凌星夜，但誰也不知道他究竟躲到哪個角落裡。
正當凌長雲頭疼的時候，已經化為廢墟的突然又有新的動靜。
只見廢墟殘骸突然被“人”推開，一道道身影從坍塌的建築物中走出，開始有條不紊地進行修繕重建工作。
“自動傀儡？”凌長雲一眼就看出了它們的本質。
放眼望去，數以千計的自動傀儡從城市各個角落出現，匯聚起來，開始清理廢墟，準備重建。
凌長雲頓時提高警惕，隨時準備應戰。
但出乎意料的是，這裡所有自動傀儡全部都在忙著各自手裡的工作，分工明確，高效運轉。
沒有任何一具自動傀儡轉頭看向凌長雲和雲姬，彷佛他們根本不存在似的。
遭到無視的凌長雲並不放鬆，而是主動出手，攻擊經過自己面前的一具自動傀儡。
絲線如刀，一閃而過。
自動傀儡毫無抵抗，被切成兩半。
但周圍的其他自動傀儡依舊無視凌長雲。
凌長雲繼續攻擊，摧毀了一具又一具自動傀儡，大大降低它們的修繕進度。
終於，自動傀儡中分出一部分人手，前來回收那些被摧毀的殘骸。
接著，剩餘的自動傀儡們彷佛按下快進鍵似的，在短短十分鐘內修復了一座維修工廠，將那些殘骸統統丟進去。
又過了幾分鐘，修復完畢的自動傀儡走出工廠，繼續投入到施工當中。
凌長雲不停地攻擊和破壞，但每當他停下來，或者換一個地方，那些自動傀儡都會再次重建建築，修復損壞的自動傀儡。
破壞，重建，破壞，重建……
凌長雲和自動傀儡、這座城市一起陷入了無窮無盡的死循環。
過了不知道多久，就連凌長雲自己也不知道摧毀了多少建築和自動傀儡……
終於，他受不了了。
“該死！這究竟是什麼鬼地方！凌長夜，你給我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