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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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熙鳳偷偷的打量著王夫人,見她確是處於呆滯之中,心下暗歎一聲,只怕金釧的死因愈發複雜了。

前世,金釧之所以最終選擇了投井,原因有三:其一,她本就存了當通房的心,一朝被攆,丟了差事不說,未來更了沒了指望。其二,她原是王夫人跟前的體面人,乍一下從天上落到地上,這樣的失落讓她如何承受?更妄論還有家裡人的埋怨,外頭人的指摘。其三,雖說她確是存了某些難以啟齒的心思,可說到底,她當時仍是個清清白白的黃花大閨女,就這樣被扣上了不知廉恥的屎盆子,叫她還如何有臉活下去?

可今生呢?不曾照顧好賈蘭確是大錯,可像這樣的錯誤,沒甚麼不能說出口的。況且當時賈蘭跟前也不是就她一個人,奶嬤嬤、貼身丫鬟,甚至還有王熙鳳從榮慶堂求的那倆丫鬟,金釧又何必獨自擔責,拿自己的小命往裡頭填!

“人都已經死了,到底是自個兒沒的,還是被旁人害的,有甚差別?罷了,都別提了。我還要仔細思量一下,如何同老太太、老爺交代。”王夫人哀嘆一聲,明顯就是打算將金釧之死直接揭過去了。

對於王夫人的做法,王熙鳳雖心下暗嘲,卻也算是早已料到了。當下,她整了整神情,詳裝出擔憂的模樣來,勸道:“姑母,您道我想追究一個丫鬟的死?死便是死了,我哪有這番閒工夫管那些個事兒。可姑母您怎的不想想,蘭兒是如何出的意外。說甚他自己撓破了水泡,誰瞧著了?還不都是上下兩張嘴皮子一碰,話就出來了?”

水痘不是甚麼嚴重的病症,一般從見喜到病癒,快則十日,慢則半月,只要照顧周全基本上都是能痊癒的。至於發病時起的水泡,只不去理睬便可,等痊癒了,自然而然的就會結痂,最後脫落,並不會留下疤痕。可若是在水泡發起時,伸手抓破的話,卻是會留下可怕的疤痕,萬一發炎起了膿,屆時就是好了,也會留下一個凹陷的坑痕,甚至表面的顏色也會同其他完好的皮膚有著明顯的差異。

賈蘭便是如此,且還是最可怕的那一種。不僅撓破了水泡,還沒人為他處理傷口,隔了這些日子,竟是全部起了膿。倘若在這之前,王熙鳳還認為賈蘭多養幾年能痊癒的話,那麼在見過了賈蘭的傷口後,她已經不抱甚麼希望了。

也許上好的創傷藥確是能起到一定的作用,可很明顯,科舉怕是不成了。

可明明只是出水痘!

“姑母,不是我想對姑母房裡的丫鬟指手畫腳,實在是這事兒……就算她們所說屬實,可事兒怎就變成這般了?誰都知曉,出喜的人會起燒,有時候整個人都燒得暈乎乎的,哪裡就能知曉這許多?蘭兒年歲小,若是暈著時覺得身上癢,胡亂抓撓那才是正常的。這不才有了用軟棉布條子綁縛手腳的法子?唉……如今蘭兒破了相,金釧又莫名的投了井,我讀書少不懂得這裡頭的彎彎繞繞,姑母您自瞧著辦罷。”

該說的都說了,王熙鳳自覺也算是對得起賈蘭了。要是王夫人執意要和稀泥,那她也沒有旁的法子了。當下只說自己還要往榮慶堂回話去,起身告退了。

離了榮禧堂,王熙鳳徑直穿過過堂往榮慶堂去。哪兒想到,王熙鳳剛進了正堂,就聽得賈母一疊聲的讓人去立刻去尋賈政,忙急急的上前勸著:“老祖宗您莫急,二老爺如今還在工部辦差,咱們貿貿然的派人去請,只怕嚇著二老爺又失了顏面讓人瞧了笑話。我心想著,不若喚個人守在門口,一瞧見二老爺就讓先往老祖宗跟前來,可好?”

“聽著你們璉二奶奶說的話了嗎?還不趕緊去辦,省的讓那等心眼子比針尖還小的人給截了道!”

賈母這話意指何人,已經再明顯不過了。王熙鳳低頭掩了眼底裡的嘲諷,礙於身份的緣故,有很多話她都不能說出口,可賈母卻是能肆意說道的。當下,王熙鳳只在一旁候著,老實聽著賈母一疊聲的數落王夫人。萬幸的是,賈母縱是再恨王夫人毀了她的曾孫,也不曾遷怒到王熙鳳身上,倒是讓王熙鳳大松了一口氣。

勸了好半響,王熙鳳忽的想起了一事,提醒賈母太醫的手段要比普通大夫高明多了,不若拿了賈赦的名帖,往太醫院求個善治外傷的太醫過來。賈母聽著不錯,忙喚人往東院去了一趟。

比起每日上衙極少休息的賈政,顯然賈赦要清閒得多。一刻鍾後,賈赦帶著邢夫人、迎春、惜春浩浩蕩蕩的就往榮慶堂裡闖。

“母親,您……您可安好?”賈赦一進正堂,面上就閃過一絲狐疑,他本想說看著挺好的,請啥太醫?好在他年輕時吃夠了亂說話的苦,那等子不敬的話在嘴裡打了轉,很快就換了一種說辭。只是後來這話也沒有好聽到哪裡去。

好在,賈母倒是知曉賈赦素來不大會說話,加上這會兒她恨王夫人恨得牙根癢癢,不僅不會跟賈赦計較說話中聽不中聽的問題,反而一見到賈赦就紅了眼眶:“赦兒,那王氏簡直欺人太甚!”

賈赦望著賈母,看他面上的神情,明顯就是有些回不過神來。

“鳳哥兒,你替我好生說說。”賈母到底年歲大了,先前在榮慶堂先是驚嚇,後又狠發了一通火,回到榮慶堂後,也忙著安頓賈蘭,顧不上休息。這會兒難免有些精力不濟了,只懶懶的靠在椅背上,不住的嘆氣。

王熙鳳尷尬的笑了一下,這讓她怎麼說?

“呃,見過大老爺、大太太。”先恭敬的行了禮,王熙鳳思量了一下措辭,緩緩的開口道,“前些日子,寶玉和蘭兒見喜了,這事兒您二位應當都是知曉的。這不,寶玉已經大好了,可蘭兒……出痘的時候,丫鬟婆子不曾仔細照顧,竟是撓破了兩個水泡,如今尚不見好。”

這話說得有些委婉,且略過了很多的細節,邢夫人是完全沒轉過彎來,迎春、惜春就更別說了,這會兒還是愣愣的。也唯獨只有賈赦,在最初的愣神後,忽的面色大變:“水泡破了?那豈不是要留疤了?那將來他還能科舉嗎?”

果然,賈赦並不像他表現出來的那般愚蠢透頂。

“這……我不太懂科舉的事兒。”王熙鳳總不好說,賈蘭這輩子估計都沒法參加科舉了,因而只裝傻推說不知。好在王家祖祖輩輩都跟科舉沒有一文錢的關係,王熙鳳又是出了名的大字不識一籮筐,聽她這麼說,倒是沒人會起疑。

“哼,你是不懂,可我懂!聖上早幾十年就說了,身有殘疾面容有礙者,皆不能考取功名!”賈赦面色極為難看,他是看不慣賈政,卻還沒有黑心到盼著賈蘭不好。再說了,同為榮國府的後人,賈蘭將來若能金榜題名,他面上也有光。如今……賈赦忽的一驚,看向賈母,“母親,我記得珠兒媳婦兒被禁足後,蘭兒是交到王氏手裡的?”

“大老爺您說笑了,珠大嫂子可不是禁足,她是連日都夢到了珠大哥哥後,跟老祖宗祈求為珠大哥哥誦經禮佛。”

沒等賈母開口,王熙鳳急急的接了上去。這倒不是她不給賈赦面子,而是賈赦方才那話,有些打了賈母的臉。畢竟,甭管面上說的有多麼得冠冕堂皇,私底下人人都知曉,李紈之所以去西面偏院,是被賈母嚴懲了。

可這話不能說,尤其不能從身為賈母親生兒子的賈赦口中說出來!

“嗯,璉兒媳婦兒你說得對,是我記岔了。可我後頭那話總是對的罷?珠兒媳婦兒替珠兒積福去了,卻是將蘭兒託付給王氏的。可王氏竟是這般照顧蘭兒,哼,還是祖母呢,嫡親的祖母連個孫子都照顧不好!”頓了頓,賈赦大概也察覺到了自己的話似乎太嚴厲了一些,加上又想到寶玉這副不著調的樣子,忙急急的添上一句,“母親您將寶玉養得多好呢,白白胖胖的,一看就是個聰慧樣兒!”

王熙鳳無奈的瞥了賈赦一眼,有時候她是真的不明白賈赦這人究竟是聰慧還是蠢笨。說他蠢笨罷,他彷彿很少吃虧,倒是經常挖坑讓人跳。可說他聰慧罷,明明是嫡長子又是襲爵之人,偏就讓人擠到了東面舊院去,還經常說錯話。不過,仔細想想,王熙鳳倒是心安了,甭管賈赦究竟是否聰慧,至少他不像賈政那般虛偽假正經。

不止王熙鳳被噎了一下,賈母也有些憋屈。可這會兒她是真的沒有精力同賈赦計較,只得無奈的道:“赦兒你趕緊去求個太醫過來,好生給蘭兒瞧瞧。”

“是,母親。”賈赦這回倒是極為乾脆的應了下來,又道,“乾脆我親自跑一趟罷,也好請到最好的。”

賈母向他擺了擺手,賈赦當下轉身離去。

“老祖宗您就別擔心了,太醫的醫術鐵定沒問題的,蘭兒如今年歲又小,想來多養傷個幾年,一準沒事兒了。至於科舉,我記得當初珠大哥哥卻是十來歲才去的國子監,想來等蘭兒到了去國子監的歲數,早就無礙了。”王熙鳳笑著道。

……

……

賈母抬眼瞧了瞧王熙鳳,面上的神情較之方才更為無奈。國子監那是到了歲數就能去的?賈珠能去,那是奪了賈璉的監生名額!可這話,實在是沒法說出口。賈母琢磨著,也許王熙鳳只是不懂這裡頭的彎彎繞繞,並不是有意如此的。當下,賈母勉強笑了笑,道:“那就呈了鳳哥兒這吉言了。”

王熙鳳哪裡是不知道,她是故意裝傻。見賈母不欲多說此事,王熙鳳想了一遭,試探的道:“老祖宗,您要先去裡頭歇一會兒?這兒有我和大太太呢,回頭等太醫來了,再喚您也不遲。”

將賈母哄去歇著了,王熙鳳又同邢夫人等出了正堂,只在偏廳裡喝茶等著太醫的到來,順便將今個兒的事兒簡單的交代了一番。當然,說事兒的時候,迎春和惜春皆被王熙鳳打發出去尋寶玉玩了。

邢夫人跟聽天書一般的聽完王熙鳳的話,面上的神情除了迷茫還有震驚:“二太太跟前的金釧真的沒了?天,天!”

王熙鳳沉默了,忽的就體會到了賈母被自己噎住時的感受。她方才說了那麼一大通關於賈蘭破相的陰謀論,結果邢夫人卻只聽到了金釧之死。當然,不是說金釧之死就是小事兒,而是跟賈蘭破相一事相比……好罷,對於常人來說,彷彿確是性命比破相重要。

倆人在偏廳裡坐了許久,待寶玉等人玩夠了之後,也被領到了偏廳裡。等賈赦帶著太醫進府,太醫為賈蘭診治完成離開後,賈政也終於姍姍來遲,同來的還有一道兒被堵在府門口的賈璉。

“母親,您喚兒子?”賈政過來時,諸人皆尚未離開。準確的說,除了“禮佛”的李紈、探春,“生病”的王夫人,以及活在夢裡的巧姐之外,賈家的人都來了。

見賈政過來,賈赦不等賈母開口,就忍不住噴了出來:“母親早就喚你了,你竟是到了這會兒才來。來作甚?太醫都走了,你來吃晚膳的嗎?哼,你媳婦兒那般不孝,你也一樣!”

“大哥這是何意?母親派人守在府門口,我一得訊息就匆匆趕來,半點兒遲疑都不曾。大哥難不成認為我有通天之能,知曉母親尋我?”

“你能耐!你當然最能耐!哼,王氏被氣暈了,你可知曉?”賈赦當然清楚他方才那話有多不講理,可他原就是在耍無賴,見這招不靈,趕緊換了一茬。

賈政卻是真的愣了,仔細想了一遭,李紈、探春皆去了西面偏院,氣昏王夫人的莫不是幾位姨娘?當下,賈政遲疑了。

周姨娘跟死人差不多,自不會惹事。趙姨娘沒能耐氣暈王夫人,她沒被王夫人玩死,不是因為她有腦子,而是王夫人懶得跟那種蠢貨一般見識。那麼剩下的,就是他的新歡小周姨娘?

“呵呵,你想不到罷?王氏她說了,她是被母親氣昏的!哼,甚麼玩意兒!”賈赦純粹就是看熱鬧不嫌事大,賈母尚不曾說一個字,他已經叨叨的說了一堆。偏賈母即便歇了覺,這會兒仍有氣無力了,實在是沒精力同賈赦爭辯,加上她也確是想教訓王夫人一番,因而便預設了。

然這卻是將賈政實實在在的唬了一大跳。

“母親,大哥說的是真的?王氏……那個不孝的婆娘!她如今在哪兒?鳳哥兒!”

王熙鳳覺得自己已經很安生了,怎的甚麼事兒都會尋上她。偏生賈政的問話,她還不能不回答,只得上前一步,低頭回道:“二太太如今在榮禧堂躺著,不過先前已請了大夫,想來應當沒甚麼問題了。”

這時,賈母終於開口了:“政兒,我知道你是個好的,可王氏……罷了,回頭等她養好了身子,再讓她來我跟前罷,如今你先隨我進屋,看看蘭兒罷。”

“蘭兒怎的了?”賈政是個大孝子,聽到賈母前頭那些話,正想立刻回榮禧堂尋王夫人的麻煩,怎料賈母忽的提了賈蘭,且用的還是極為哀慟的語氣。一不留神,賈政就想多了。

不過,到了此時,想多想少已經不重要了。很快,賈政就見到了許久不曾碰面的賈蘭……

破了相的賈蘭。

“這這這、這究竟是怎的了?蘭兒他怎會變得如此?對了,王氏……這就是她所謂的好生照料?”賈政氣瘋了。

說氣瘋了都是比較委婉的說辭了,事實上,賈政這會兒已經被氣得一佛出世二佛昇天。誠然,賈政很是在意幼子寶玉,可他不傻,哪怕府中諸人口口聲聲的都說寶玉如今年歲小,等再大一些定能金榜題名光宗耀祖。可有道是,三歲看到老。就寶玉如今那德行,再對比一下比他更為年幼的賈蘭,究竟誰更有天賦,還能看不出來?退一步說,就算寶玉將來真的能成大事,多一個嫡親侄兒幫襯著,不好嗎?連賈赦都知曉隔房子侄孫輩若能出人頭地,他也跟著面上有光,更別說身為嫡親的長輩賈政了

“王氏做的可不止這些。”賈母冷冷的道。

賈政從盛怒之中回過神來,又看了賈蘭一遭,旋即強忍著心中的哀慟,同賈母一道兒從房裡出來:“母親,兒子不孝,竟是任由王氏踐踏我賈氏子孫,回頭兒子定要讓她付出代價!”

付出代價?

“政兒,事已至此,你還能如何?”賈母也想讓王夫人付出代價,可一來王夫人是賈政明媒正娶的嫡妻,二來她還是寶玉的親孃,三來……王家王子騰卻也不是那般好惹的,真要鬧出事情來,只怕還會牽連到王熙鳳身份,真要那樣的話,事兒可就真的大了。

“蘭兒就這般毀了,我……”有心想要說出那句話,可賈政在瞧見賈母那欲言又止的神情後,到底沒能說出口。

四大家族同氣連枝,別說這事兒王夫人只是擔責的人之一,就算她今個兒弄死了賈蘭,也只能悄沒聲息的一床被子掩了去。旁的懲罰手段倒是可以暗中進行,可明面上,卻是甚麼都不能做。

“就這樣罷,你回去讓王氏好生養病。從今往後,蘭兒就由我來照顧了,讓她無需費心。若是她養好了身子骨,就讓她有空了多來我這兒瞧瞧。我年歲大了,正是到了需要兒媳婦伺候的時候。”

這話……話裡有話!

先是奪了賈蘭,又說自己年事已高,還點明了需要兒媳婦伺候,幾乎是明擺著說要折騰王夫人了。可惜,賈政無可反駁,也不願意為了王夫人而頂撞賈母,甚至他覺得這般做法很是妥當,既能好生教訓王夫人又不至於讓他被連累失了顏面,甚好,甚妙!

賈政並未在榮慶堂多待,倒不是他不願意陪伴賈母,而是賈赦那張嘴實在是太賤了。加之在這事兒上頭,自己確有過錯,為了避免被賈赦唸叨,賈政藉口“探望”王夫人,果斷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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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至賈政離開,邢夫人才像是忽的醒悟了一般,面露踟躕之色,向賈母道:“老太太,您若是不嫌棄的話,我也可以伺候您。”

這是回應賈母之前那句“正是到了需要兒媳婦伺候的時候”?

饒是通透如賈母,也是好一會兒才想明白。當下,賈母很是哭笑不得的看向邢夫人,半響才道:“不用了,你只消好生照顧二丫頭、四丫頭便可,旁的事兒無需你多操心。”心道,明眼人都瞧得出來,她這是想要對付王氏了,怎邢氏就瞧不明白呢?又一想,人蠢點兒就蠢點兒罷,當初張氏病故後,她不就是怕再來個厲害的,才瞧上了小門小戶出身的邢氏?再說了,邢氏人雖蠢,這些年來卻也不曾做過錯事,唯一能被指摘的也就是一無所出罷,可既然有璉兒在,這也不算甚麼大錯了。

這般想著,賈母倒是對邢夫人添了一分耐心,又恐邢夫人太蠢聽不懂自己的話,故而向王熙鳳道:“鳳哥兒,你也幫著勸勸你太太,我不是不讓她孝順,只是想著她那頭也忙。”

王熙鳳笑得一臉燦爛,附和著道:“好好,老祖宗您且放寬了心,回頭我定好生勸勸太太。”勸甚麼勸,指不定一出這榮慶堂的垂花門,賈赦就能噴死邢夫人。好不容易賈母鐵了心要為難王夫人,她來湊的哪門子熱鬧?

好在,邢夫人的問題極是容易解決,甚至連王夫人的問題也不大。

次日一早,“病癒”的王夫人頭一個來到榮慶堂請安,恭恭敬敬的擔起了一個兒媳婦該做的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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