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要動手嗎？”哮天犬蹲在楊闕肩膀上問道。

楊闕和這個不知名龐然大物的距離，其實還比較遠，只是因為對方體型的關係，才有一種“靠近”的錯覺。

楊闕和它的比例，比起螞蟻和人，有過之而無不及。

可能是因為太過渺小的關係，這尊龐然大物似乎沒有發現楊闕的存在。

也有可能是發現了，但沒有在意。

就好像一個人很難注意到腳邊會有一隻螞蟻——在這只螞蟻突然化身霸王龍之前。

“先看看這東西突然冒出來要去哪吧。唉，為什麼就不是異獸呢。”楊闕嘆息一聲。

不是異獸他著實沒有什麼動力去捕捉。

龐然大物在天空中，雙翼微微擺動著，像是魚在水中遊動一樣。

其周圍環繞著大量的砂石，朝著前面飛去。

“起個名字吧。”楊闕看著這龐然大物“緩緩”遊動而去，決定先給這玩意起個名字，方便稱呼。

就好像空洞怪、石化怪、紅衣白骨巨人一樣，除了石化怪，其餘的都是楊闕自己起的名字。

“既然這麼大，乾脆就叫做鯤吧。”想了一下，楊闕決定叫這玩意為鯤。

鯤鵬的“鯤”。

這東西和傳說中的鯤鵬有著不少相似之處。

哮天犬和楊闕說過鯤鵬這種異獸。

和逍遙遊中描述的一樣，鯤鵬有兩種形態，一為水裡的魚，二為天空中的鳥。

在水中有點像是鰩魚，衝出水面後，就會迅速變成大鵬。

不同的是，身上沒有半點羽毛，光溜溜的一片。

所以看到一隻巨大無比，卻沒有羽毛的鳥。

不要以為那是拔毛雞，那是在天空中飛行的鯤鵬。

鯤鵬本身沒有太高的智慧，走的不是妖修的路線，是典型的妖獸。

智商不高，基本憑藉本能行事，沒事就在水裡游來游去，天上飛來飛去。

不會主動攻擊其它人或者異獸。

同時，很少有人膽敢招惹鯤鵬，這種異獸的實力極為強大，數量也很稀少。

“我覺得，這個說不定就是鯤鵬。”哮天犬說道。

“哦，又一隻被汙染的？”楊闕微微挑眉。

“很有可能。”哮天犬說道，“畢竟這個東西的確有幾分像鯤鵬。它現在要去哪？”

“跟上去看看就知道了。”楊闕跟在這只鯤的後面。

以對方的大小，絕對不存在跟丟的可能。

鯤鵬向前飛了約莫半個多小時，雖然姿態像是在“遊動”，但實際上速度相當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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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普通人能夠跟上的。

楊闕跟著鯤鵬，來到了他一開始發現不一樣的地方。

前面腳下的大地上，有著一座相當宏偉的城市。

其宏偉的地方，不在於城市本身，而是在城市最外面的城牆。

五百米的高度，一百米的厚度，圍成一個巨大的圓。

一座佔據面積極廣的圓形城市，裡面生活著很多人，被城牆圍繞，保護著。

或者說，被圈養著。

楊闕有注意到，那圓形城牆上沒有門。

如果沒有其它穿過或者越過城牆的辦法，生活在城市中的人，恐怕一輩子都無法出去——大家都是普通人的話。

城牆圍出來的面積著實不小，但是對於人來說，這點活動區域還是小了一點。

儘管現實中，很多人一年甚至幾年都未必會離開自己一直生活的城市，那一片城區。

可是只要他們願意，又沒有特殊情況，隨時都可以離開。

而外面有圍牆的話，無法出去的話，就是截然不同的概念了。

一種是日常活動範圍這麼大，我隨時都可以出去。

另外一種極限範圍就這麼大，無法出去。

富翁的一百塊和窮人的一百塊，是不一樣的——對他們自己來說。

楊闕幾乎可以確定，這是一群被圈養著的人。

而將他們圈養其中的……

楊闕看向天空中的鯤，靠近城市後，其龐大無比的身子投下一片陰影，幾乎將整座城市完全籠罩。

而城市中的人，對於籠罩而來的黑色天幕，沒有表現出太多的惶恐情緒。

相反，有大量的人走上街頭，跪在地上，雙手高舉向天，腦袋揚起看著黑色的“天幕”，開始了禱告。

一個接著一個，逐漸形成浩大的人聲。

在這片浩大的人聲中，很多人凌空飛起。

飛到天空中，飛到鯤的面前，進入到其腦袋位置的兩個巨大空洞中，消失不見。

短短時間內，有萬餘人被鯤吞噬。

在吞噬這些人的過程中，鯤沒有停下，繼續向前遊動，不多時就離開了這座城市。

楊闕特意停留了一下，發現那些禱告者在鯤離開，天空恢復原本的晴朗後，表現出來的是失望甚至是懊惱。

種種表現，如同大家一塊買彩票，同伴中了獎，自己什麼都沒有一樣。

“這些人是鯤的食物嗎？”楊闕皺眉說道。

“恐怕不是。”哮天犬說道，“這些人連零嘴都算不上。”

鯤這樣的龐然大物，如果真的需要透過這種方式進食來維持消耗的話，那它應該早就餓死了。

楊闕眼睛眯了眯，繼續跟著那只鯤。

在離開這座城市後，鯤再度發出汽笛一般的叫聲。

接著，其尾巴驟然開啟。

是的，開啟，那種場景，可以想象成一條魚或者一條蛇的鱗片一下子一片片豎起起來。

巨大的尾巴“綻放”，一堆人形生物從裡面掉落。

從高空墜落到地上，一動不動，如同塑像。

以楊闕的目力，可以清楚地看到，這些人形生物，正是一開始的石化怪！

“果然，石化怪的‘原料’是人。”楊闕說道，倒是沒有驚訝或者憤怒。

語氣也沒有太多波瀾起伏。

經典人變喪屍，人變怪物，人變XX，總之變成各樣各樣的非人生物。

這種情況，各種文藝作品裡面比比皆是。

在看到石化怪的時候，飽受薰陶的楊闕就做好了這玩意和人有著很大關係的準備。

現在，只能算是想法得到了驗證。

“沒想到這鯤還懂得可持續發展。”楊闕停下，沒有繼續跟著鯤。

他絲毫不懷疑，這只鯤可以將整座城市的人都吞噬，全部變成石化怪後再吐出來。

“是啊。”哮天犬說道，“它的智商應該比鯤鵬要高一點，不過也就那麼一點。”

智商真的高的話，應該注意到楊闕這個一直跟在後面的小尾巴了。

就算根本不在意，尾巴掃過來驅逐一下也是應有之意。

然而鯤壓根就沒有更多的反應。

當然，也有可能這鯤的感知極為糟糕，完全把楊闕當做了小灰塵。

畢竟楊闕是以烏雲翼的方式飛行，周身環繞黑氣成霧，可不就是髒兮兮的一點灰塵嗎？

你會分辨兩個灰塵之間有什麼不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