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四十五章 揚州歡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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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頎秀挺拔的李大人站起來,斬釘截鐵、英氣逼人的說“仕宦當作執金吾”時,歸德長公主眩迷失神了。

在這一刻,眼前姘頭這個意志堅定、野心勃勃、積極進取的樣子,與她心目中的理想男人形象居然高度重合,下意識答道:“好!”

女千歲又帶幾分失落的默唸出下一句,娶妻當得陰麗華,暗歎可惜了。

李佑緊盯著長公主圓潤的紅唇,當從這裡吐出一個好字時,便知道事情成了大半。前跨兩個大步,他狂喜的衝向那誘人的紅唇,一手勾住紅唇主人的脖頸,幾近粗暴的嘴對嘴貼了上去,強烈的興奮感從心臟向全身迸發出來。

在嘴唇與舌頭的摩擦作用下,**勃發不可自抑,李佑一邊嗅著直刺心脾的清香,一邊已經開始用手在女人身上遊弋。

“咚!咚!咚!”屋門被重重的捶了三下。

感到氣氛被破壞,李佑十分不滿的抬頭向屋門方向看了幾眼,一定是守在門外的王彥女動的手。

歸德長公主趁機用力推開了李佑,喘著氣道:“光天化日,人多口雜!”

她便迅速整理了略顯凌亂的鬢角和內襖領子。只是身軀仍舊痠軟,心兒也飄蕩蕩的,只好以藏在袖中的指甲狠狠掐住自己軟肉,直到陣陣疼痛強迫自己鎮靜下來才松了手指。

李佑當然也知道,行宮裡往來人多,屋外時常有內監宮女路過。自然不是偷情的好地方,剛才自己太激動了。

“坐下說說話罷。”長公主有氣無力的說,飽含無限惆悵。

李佑無奈重新坐下。回想起約法三章,他總算明白,這種一百幾十個科道官打破頭搶的位置,為什麼有可能落在他這個外人頭上了。涉及京師安定,朝廷需要的是切實能任事的人,而不是實務經驗普遍不足的“言”官。

既然千歲殿下已經答應幫忙,自己再給靠山們寫信表示一下渴望之情,又加上自身條件硬的不能再硬,應該有很大機率拿下此職。

了卻自家事,李大人又想起一個很感興趣的話題,當即問道:“司禮監究竟花落誰家?”

司禮監裡設有掌印太監一員,秉筆、隨堂太監若幹員,只要能晉身其中,就已經是太監職業的頂峰了。但李佑所問的花落誰家,顯然問的是誰來當獨一無二的司禮監大頭目掌印太監。

歸德千歲嘆道:“近年來宮中學業不興,人才凋零,也就那幾個人選而已。按道理說,當用天子身邊大伴,不過母后矚意麥承恩,我卻另有人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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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廣恩?”李佑猜道。

“吳廣恩固然不錯,但是我有個更好的人選,你也認識的,是王啟年。”

李佑吃驚道:“王啟年又想自閹入宮?這如何使得!”

“如何不行?王啟年絕了仕進之途,但又心有不甘,司禮監掌印太監的誘惑豈是他可以抵擋的?此人熟悉政務,心機不差,正適合去掌管司禮監。想必你是不肯去的,不然我倒覺得你比他更合適…不如你考慮考慮?說不定可以成了另一個九千歲。”千歲殿下調戲李佑道。

“本官絕無此意,殿下千萬死心罷!”李佑先是確鑿的表明心跡,又勸道:“王啟年此人,心懷對朝廷的恨意,入了司禮監難保不偏激行事,到時必為禍亂之源!待到朝綱紊亂時,悔之晚矣!”

歸德思索片刻,“言之有理,我觀宮中內監,凡成年後入宮的,都是心性偏狹憤激。而自小入宮,在宮中長大成人的,反而略顯寬宏。不過你以為本公主看不出,你是害怕王啟年入宮於你不利麼,偏生滿口道理。”

難得又與千歲殿下可以盡情閒談,而且沒有宮門將要落鎖的限制,李佑便儘可能的去套各種珍貴的內幕,又發問道:“那天子大伴段知恩如何?按理他也該入司禮監的。”

歸德千歲並不拒絕李佑的詢問,一副有問必答樣子。“母后想叫麥承恩掌印,段知恩至多也就是個秉筆太監,所以他心裡很不滿。但來日方長,只要聖上在位,他總有機會去坐上司禮監掌印太監的寶座。但是我要提醒你,似乎段知恩與蕭皇後隱隱有勾結跡象,這兩人倒也各取所需,可以互相扶助。”

說起蕭皇後,雖然在選秀時,李佑幫了蕭家一個小小的忙,但那純屬交易,沒什麼情誼。現在透過這兩日的事情,再加上金賢妃的緣故,李佑感到自己與皇后很難和氣了。

其實以大明的傳統,皇后熬成太后之前相當弱勢,若不討皇帝喜歡,導致被得勢宮人欺凌的都有,大臣更不會畏懼皇后。但李大人出於謹慎,還是將警報級別調高了幾個檔次。

想句大不敬的話,萬一景和天子死得早,蕭皇後變成了蕭太后,那就是個不大不小的麻煩了。

不知這段知恩與蕭皇後勾結到了什麼地步…李佑猛然捶案,教唆道:“此二人似乎與殿下不是一條心,幹掉這兩人算了!”

只聽得長公主嗤聲道:“你不要妄圖試探本宮!沒有蕭皇後,那也有金皇后,沒有段知恩,那也有李知恩!人心都是如此,換來換去對天子而言又有何不同?給本公主當好情夫就是,宮中事情不用你添亂!”

私情是私情,公事歸公事,歸德千歲也許會為蕭皇後出醜而竊喜,但不會動別的念頭,更不會為了李佑去胡亂折騰。不然也不會被京師官場評價為帶有“明”字的剛強明斷了。

話說出口,又怕李佑惱火,千歲殿下隨即安撫,“你今日御前奏對很不錯,既沒有公然抗旨掃了天子臉面尊嚴,又給天子留了後路。這番苦心,我是看在眼裡的,叫我很是欣慰。”

李佑倒沒放在心上,只是心裡感慨道,姐弟兩個差距怎麼如此大。姐姐輕易就能看出他的思路,而那個弟弟簡直呆的髮指,完全意識不到他的暗助,配合更無從談起。

當時天子只要隨便指出身邊一個太監充當清君側的物件就行,之後就是各取所需皆大歡喜,一起熱熱鬧鬧的上演出君臣和好的形式。結果硬是被天子搞砸了。

雖然對他李佑而言,天子搞砸並洩了天機不是壞事,不然他還懵然不知蕭皇後的心思。可以作為導演,李佑本能的痛恨一切不按理出牌的演員。

天子還是年輕歷練少,雖然受過良好的訓練,常規情況下應對還好,稱得上中規中矩。但遇到意外時,就顯得很不足了。

與各種職業官僚打慣交道的李大人忽然發現,猜測略顯稚嫩的天子會如何舉動,反而讓他捉摸不透了。

歸德長公主也知道這個癥結,指點道:“你不用想太多,聖上總會逐漸成長的。不過眼前心術水準確實不太夠,你若用太高階的手法,聖上反而體會不到,堪為對牛彈琴了。所以你君前奏對時,應當更粗淺直白,把話說透最好,不要搬出官場中雲山霧罩的路數。”

今日導演劇情險些撲街的李佑若有所得,頻頻點頭,這大概也是歸德千歲的經驗之談。

看了看窗外日頭,李佑準備告辭,心裡忍不住吐槽幾句——這像是離別一年的情人重逢麼,兩次都是促心長談。談政治談工作談理想談未來,純潔的像是一張白紙,也太不邪惡了。

“慢著!”歸德長公主突然想起了什麼,叫住李佑問道:“你們那個揚州瘦馬,真的如此之好?我聽說,揚州城著名土產就是瘦馬。”

什麼我們的揚州瘦馬?本官又不是養瘦馬的媽媽…李佑只得回身答道:“是有這種說法,地方風物誌裡將瘦馬列入土產一欄,總有她的長處。”

歸德長公主便吩咐道:“你去挑十個上好的,送到我這裡。”

李佑面色古怪,昨天天子找他索要瘦馬,今天長公主也來索要,這都是怎麼了?沒聽說過歸德千歲好女色啊。繼續詢問道:“揚州瘦馬種類很多,有彈琴唱曲的,有能讀善誦的,有能寫會算的,有善於廚技的,還有精於床事的。你要哪種?”

歸德長公主微微蹙起眉頭,“李大人似乎很瞭解這些?”

李佑很不怯場的坦然自若道:“是聽說的,這些情況是個揚州人都曉得。”

“耳聽為虛,眼見為實罷,畢竟要簪花擁妓神仙骨呢。”歸德千歲諷刺道,像是挑選貨物般再次吩咐:“善於廚技的就算了,其餘每樣來三個,要那最好的。你也別多想,我要帶回京師送人的。這個作為禮物很不錯,你們男人不就喜愛這些麼。”

不愧是講政治的女人,這八成是拿來拉關系的,李佑瞭然。他建議道:“那就等到你回程路過揚州的時候再捎上,不然你帶著這麼多瘦馬下江南,也是累贅。”

長公主看著窗外,漫不經心的說:“誰說我要隨駕下江南?我就留在這揚州養病了,養好了就直接返程北上回京。”

李佑口中不由得冒出一句:“揚州歡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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