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其實你不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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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春,新柳抽出嫩嫩的芽兒,伴著微涼的風,古鎮在橘紅色的陽光下悄然甦醒,一派朝氣之景。

莫家宅子裡,莫邪靜靜的站在院子裡,他來到這個世界已經三日了,總算是瞭解清楚了大概。這個朝代叫大華朝,他們住的這地方叫做長樂郡。莫家是長樂郡裡最大的地主家,而莫邪是莫家的獨子,所以從小就驕生慣養,性情飛揚跋扈,整日欺男霸女,號稱長樂第一霸,屬於人人喊打的那種。

但莫老爺莫相思卻是個好人,早年也當過官,斷了不少的案子,在長樂也頗有名聲。但是不知為什麼,老爺卻偏偏的對自己這個兒子沒有任何的辦法,幾乎都要愁白了頭。直到三日前,這小子跟人當街鬥毆,被人在頭上打了一棒,正巧打在太陽穴上,然後就現在的莫邪就來了。

“莫邪就莫邪吧!”莫邪有些苦笑的說道,對於這個名字他還真的有些不習慣,前世雖然是孤兒,但名字可比這個好聽。

這還不算是難受,最難受的是以前這混蛋整下了一堆的名聲,現在要自己來揹負,就連府中的丫鬟下人都怕自己,沒有人敢跟自己說話。堂堂的莫家少爺,連吃飯都是被人隔著老遠的喊一聲,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這可把莫邪給鬱悶死了,他本性就好動,喜歡往人堆裡去,這忽然間沒有人跟他說話,讓他簡直生不如死。最可憐的是,這幾日因為打架的事情,莫老爺很生氣,每日都罰他跪祠堂,孃親做的護膝都給跪爛了。

“少爺,老爺請你去祠堂一趟。”溫潤的聲音響起,一個樣貌標誌的丫頭遠遠的喊道。

一聽這話莫邪一張臉頓時就垮了,嘴角狠狠的抽搐了一下,又要來了!但是這個老爹讓去,他還是不敢不去的,莫家的家法出了名的嚴,弄不好就要吃板子。

黑著臉,莫邪輕車路熟的來到了祠堂,望著眼前留著長鬚的男子,恭敬的說道:“爹!”

“哼!還愣著做什麼,上前面跪著去。”莫相思冷哼道。

莫邪眼角一陣抽搐,邁步走到莫家祖宗像前跪下,膝蓋一觸到地,那鑽心的疼痛就齊湧上心頭,這得什麼時候才是個頭,都跪了三日了。在這麼下去,這腿都要廢掉了。

“好好的跪上三個時辰,明日再抄十遍出師表就不用來了。”莫相思喝道。

“多謝爹爹!”莫邪趕忙說道。

莫相思聞言身子一震,回頭看了他一眼,轉身又走了。本能的,他發現自己這不學無術的兒子,這幾日好像有些不一樣了。但老爺也沒多想,以為是這小子怕被再罰,所以才認錯的。

與此同時,莫邪的孃親劉氏此刻正從門口迎進來了一個姑娘,劉氏滿臉笑意的拉著她的手道:“瑤瑤啊,今天可要辛苦你了!”

“沒事兒的,夫人,廚房在哪呀,我先去看看都準備了什麼菜。”姑娘望著劉氏說道。

“好好好,這孩子真是心急。玉珠,帶著瑤瑤去廚房!”劉氏笑著招呼了一聲隨身的丫鬟,又轉頭道,“丫頭,咱們今日只做一頓飯,中午閒了你將在府上多轉轉,把這當成自家就成。”

“嗯,我會的!”姑娘點頭道。

“哦,對了!家裡有些大,你若是閒轉時找不著路了,就找人問問,我都給大家打過招呼了。”劉氏不放心的又叮囑了聲。

“嗯,我會

的。”姑娘點頭說道。

時間一晃就過了午時,卻說莫邪在祠堂裡跪著,這時間一長簡直是生不如死,尤其是四周靜悄悄的,要個說話的人都沒有,那就更難受了。

“蹬蹬……”腳步聲響起,快速的向莫邪靠近。

莫邪微微一愣,這個時候還有誰會來這裡,疑惑下轉頭望去,只見來人杏眼秀眉睫毛閃,香腮朱唇皓齒白。長髮輕釵藍裙色,腰間粉色圍裙纏。年紀不大,也算不上傾國傾城,但卻十分耐看。

“請問,你知不知道回到廚房往哪走啊?”女子望著莫邪問道。

莫邪又是一愣,這女子看起來像是廚子,但為何連廚房在什麼地方都不知道?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女子一陣後,說道:“你從這裡面對著門外往出走,右手邊的方向走一百步後,左拐進入第一個走廊一直往下就到了。”

“嗯,謝謝你呀!我是新來的廚子李夢瑤,方才出來轉了一趟就不知道回去的路了,你們莫家可真大呀,我都走了好久還沒逛完呢。”女子笑著說道,然後目光落在莫邪的身上,疑惑道:“你為什麼跪在這裡啊?”

莫邪見到她問自己話,也來了精神,苦笑道:“還能為什麼,犯了錯正受罰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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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夢瑤打量了一下,一拍額頭道:“哦,我知道了,你就是莫家那個不學無術,欺男霸女的莫邪吧!”

莫邪有些好笑的看了李夢瑤一眼,這姑娘也真大膽的,當著本人的面就接人家的短,也不怕人家生氣。

“怎麼,你這麼看我做什麼?”李夢瑤望著莫邪問道,邁步走到一旁搬來了一個大蒲團,在他身邊坐下。

“你不怕我?”莫邪問道。

“我為什麼要怕你!”李夢瑤反問道。

“我是長樂郡第一紈絝,欺男霸女無惡不作的壞人。”莫邪望著她說道。

李夢瑤聞言咬了咬嘴唇,伸手在自己腰間的袋子裡一陣摸索,從裡面拿出了擀麵杖,握在手裡揚了揚,說道:“我有擀麵杖,你敢使壞我就打你,你怕不怕?”

莫邪望著她手裡的擀麵杖,笑道:“你怎麼隨身都帶著擀麵杖,也不嫌重。”

“我娘說了,女兒家要帶東西防身,若是碰到了壞人就可以保護自己了。”李夢瑤笑著說道,“本來孃親說要帶剪刀的,但是我怕傷到了人,所以就換成了擀麵杖。不過你別小看他,打起人來照樣的疼,我都趕跑了好幾個想欺負我的人了。”

莫邪點點頭,說道:“你娘說的對,女孩子的確得防範著點。”

“我發現你這人也不像別人說的那麼壞。”李夢瑤展顏一笑,伸手拉了拉莫邪的衣袖,說道:“哎,你坐下休息一會,這麼跪著腿會受涼的。”

“不用了,都跪了兩天了,也不差這幾個時辰。更重要的是這麼跪著心裡舒坦!”莫邪搖頭說道。

“嗯,那好吧,反正今日的飯我已經做好了,我陪你跪吧。”李夢瑤笑著說道,然後起身跪著蒲團上,又轉頭問道,“那些壞事你以前真的做過?”

“做過,追瘸子,罵聾子,打瞎子,喝花酒,基本上你能想到的壞事,我都做了一個遍!”莫邪自嘲的說道。

“碰!”擀麵杖重重的落在莫邪的後背上,疼的莫邪一個激靈,咧著嘴怒道:“你幹什麼,為什

麼打我!”

“因為你該打!”李夢瑤氣呼呼的說道,“你做別的事都成,犯了錯都可以回頭,但是這喝花酒卻不能,萬一得了病這輩子可就毀了。”

莫邪聞言立即瞪大了眼睛,半晌後喉嚨有些發幹道:“姑娘,你是哪裡來的,怎麼這事情都知道?”

“哼,這你別管,反正你就是不能再做惡事,不然我見你一次打你一次!”李夢瑤冷聲哼道。

莫邪有些傻眼了,這姑娘膽子也太大了些吧,哪有一個廚子敢打本家少爺的,這劇情發展的不對啊!想到這裡,莫邪輕咳了一聲,提醒道:“姑娘,我可是莫家的少爺!”

“你是少爺怎麼了,只要你犯了錯事,還不是一樣得受罰!”李夢瑤望著莫邪氣呼呼的說道。

“說的是。”莫邪有些感嘆道,“這人總該為自己做錯的事情負責,誰也逃不掉。姑娘,其實挺謝謝你的,這麼多天了,你是第一個離我這麼近,還敢跟我說話的人。”

“你謝我做什麼,我只是覺得你這人其實蠻好的,本性也不壞。”李夢瑤笑著說道。

“咱們兩個可是第一次見面,你又怎麼知道我不是裝的。”莫邪聳聳肩說道。

“我娘說,一個人說假話的時候手一定有小動作,但是你沒有,所以你沒有騙人。”李夢瑤說道。

莫邪點點頭,讚道:“你娘很厲害,觀察的很仔細啊!”

“那是當然的了!”李夢瑤高興的說道,望著莫邪又說,“喂,你打算以後乾點啥?”

莫邪想了想說道:“我想找機會給被我欺負過的人家補償,然後自己開一家酒樓,為家裡賺點銀子。”

“這個好啊,我支援你!”李夢瑤一臉興奮的說道,“你開酒樓肯定需要廚師,到時候我給你做廚師,也不貴,你一月給我五兩銀子就成。”

莫邪聞言笑道:“你就要這麼點,身價也太低了吧?”

“不低了,五兩銀子很多呢,可比我在街上擺攤賺的多,而且也不怕被人欺負。”李夢瑤眨著眼睛說道。

“這就是你來我家做廚子的原因?”莫邪望著她問道。

“是啊,而且你爹人也好,要我做三日的飯,要給我二十兩,還說以後有事兒可以給我幫忙呢!”李夢瑤說著她從身上的揹包裡拿出銀子在莫邪眼前晃了晃,說道,“你看,還是銀錠呢。”

“喂!對了,我這裡還有一些炒饃豆豆,只要你答應我以後不再作惡,我就給你吃。”李夢瑤伸手抓出一把炒的金黃的饃豆豆遞給莫邪。

“這個沒問題,不過我有個條件,你能不能別總是叫我喂或者哎?”莫邪揉著額頭說道。

“當然行啊,那我以後叫你莫邪,你也可以叫我瑤瑤,聽著親切。”李夢瑤點頭道,望著莫邪將饃豆豆吃完了,又給他取了一把遞過去,“你慢點吃!”

“嗯,很好吃啊!”莫邪讚道。

“那是當然,你可別小看了這東西小,我可是給裡面加了雞蛋。就是調料太貴了,很多我買不起,不然調料加足了會更好吃。”李夢瑤有些埋怨的說道。

“哦?那你還缺什麼調料,我可以帶你去買。當然了,也是有條件的,你每天得給我炒點這東西來吃。”莫邪笑著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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