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底還是要看誰的拳頭硬啊。”

長眉真人看著妖皇宮外的廣場上，秦橫在由妖皇太一親手設定的陣法中，接連打敗了八個人仙境的妖族之後，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跟在他身邊的左莫略微沉吟之後說道：“教授，你刻意的把實力壓制在了大羅境，沒有如同很多人預料的那樣在500年前突破到準聖境，不就是為了做秦師兄現在正在做的事情嗎？”

長眉真人沒有反駁，而是看了一眼廣場最高處觀景臺上站立的妖皇太一，然後說道：“你覺得，秦橫能夠做到嗎？”

左莫點了點頭說道：“我覺得秦師兄能夠做得到，他一直都給我一種深不可測的感覺。”

長眉真人聽到這話突然笑了起來，問道：“所以，你是因為感覺到你秦師兄的神秘之處，所以才選擇在大二的時候選修我的課程，而不是因為我曾經煉製出了崑崙派最強的制式飛劍？”

左莫沒有隱瞞客套的直接說道：“是的，我和秦師兄同屆參加了我們修真世界的高等修真學府統招考試，我是第一，秦師兄是第二。原本我以為秦師兄確實是不如我，可又一次在圖書館裡我尋找一個古法煉器書籍的時候，當時兼職做圖書館管理員的秦師兄，卻在瞬間知道了我正在進行的煉器研究，並讓我去看另一本書。”

長眉真人這才知道還有這一段過往，問道：“你說的是，你在大一時期就煉製出來的金烏火？”

左莫點了點頭，說道：“是的，如果沒有秦師兄的指點，我必然會走入一個誤區，就算是現在我也未必能夠煉製出金烏火。這也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我知道當時秦師兄在高考的時候唯一錯的那道題，就是和這一項煉器知識有關，所以我判斷秦師兄是故意考的第二，原因是他想拜入教授您的門下。”

長眉真人皺眉道：“也有可能，他當時就是錯了，而失敗是成功之母，他知錯能改才有了這種進步。”

左莫看著秦橫在陣法擂臺之中，和第九個人仙境的妖族挑戰者正在戰鬥，而且已經佔據了上風，笑了起來說道：“確實有這種可能，但如果是那樣的話，在我沒有說出我真正的目的之前，他不可能知道我在幹什麼，我的目的又是什麼，所以我覺得他神秘異常。”

長眉真人回想起了秦橫拜入他門下的三年時間裡，種種看似都非常正常，可仔細推敲卻有著諸多不合理的行為，也覺得左莫的判斷非常正確。

也正是因為這一點，他才會帶著秦橫直接來到妖族皇宮之中。

可不說他沒有發現秦橫真正的異常之處，就連妖皇太一這個聖人境界的存在，也沒能看出秦橫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那麼，真相就只有一個了。

“秦橫是真正的天才。”長眉真人說道：“我現在也覺得? 他有可能複製不敗戰神韋勝的成功了。”

左莫聽到這話有些好奇的問道：“教授你之前不相信秦師兄能夠成功嗎？”

長眉真人搖頭說道：“我之前沒有信和不信，只是時機已經到了不得不開始的程度了? 除了帶你們來這裡? 我也沒有其它辦法了。”

左莫略微沉吟之後問道：“那之後該怎麼辦？”

長眉真人也沉吟了片刻，看著擂臺上的秦橫御使著一把普通的制式飛劍，在間不容髮之隙抵住了第九個人仙境妖族的要害，說道：“如果一刻鍾之內我們沒死的話，那整個修真世界的目光都會看向這裡。我和你? 都會因為你的秦師兄，而成為修真世界最重大歷史的見證者? 億萬年之後也不會被人忘記。”

一刻鍾嗎？

左莫握緊了拳頭? 大拇指在四指之內? 緊貼著無名指上的一個看起來非常奢華的儲物戒指，在其他人甚至是妖皇太一看來? 那就是修真世界高考第一名的獎勵。

整個修真世界? 也只有左莫一個人知道，這個戒指裡面其實藏著一個能夠讓修真世界都震動不已，甚至是讓三體世界暫時退兵的傳說存在。

“韋大爺? 你覺得呢？”

只有人仙境界的左莫? 站在大羅境界的長眉真人身邊? 身處於聖人境界的妖皇太一的視線之中，卻敢於用神念和戒指裡的存在溝通，完全不擔心會被人發現。

之所以如此，是因為戒指裡的存在，被稱之為修真世界有史以來最強大的聖人，一手締造了無空劍門統治整個修真世界數十萬年的奇蹟。

也是長眉真人想要複製的奇蹟之源，更是秦橫現在正在複製的奇蹟本身。

“我覺得他有很大的問題。”傳說中的韋勝聲音直接在左莫的腦海中響起，存在了上億年時間的他，聲音卻沒有絲毫蒼老的感覺，反而有些朝氣蓬勃的意味，說道：“他和這十個人仙境妖族的戰鬥，每一招每一式都恰到好處，沒有浪費絲毫的法力，沒有多餘的法訣，甚至是身體也沒有任何多餘的動作，與其說他經驗老道猶如萬年修行的準聖，還不如說這種戰鬥，其實已經發生了數億次，他重現了其中最完美的一次。”

按理來說，萬年修行的準聖已經接近了修真世界的天花板，在十大門派還有妖族魔族都是真正的核心人物，畢竟聖人也就14個而已，所以是極高的評價。

可韋勝的意思，秦橫把這一次的擂臺戰提前演練了數億次，卻要更加不可思議。

左莫聽懂了，神念問道：“所以，韋大爺你還是覺得秦師兄可能是三體人，擁有破譯了他們的基因枷鎖才能夠得到的特殊能力，類似於擁有妖魔血脈的人類，覺醒了某種天賦神通？”

韋勝透過戒指一直在觀察秦橫，左莫接近秦橫的真正原因，也是他這個有史以來最強大的聖人，發現了秦橫的異常，故意讓左莫接近的。

這種觀察持續了兩年多的時間。

“是的，我還是覺得他是三體人，基於三體人可能研發出的全新科技，脫離了聖人的法眼，降生在了我們修真世界之中。”韋勝說道：“你現在已經不相信我了嗎？這可是16年來的第一次啊。”

左莫在五歲的時候就遇到了韋勝，當時他上山遊玩，恰好被一顆流星砸暈，醒來之後發現自己不僅沒死，體內還多了一個‘老爺爺’，韋勝進入那枚儲物戒指，也是最近一段時間的事情。

在他修煉到人仙境之後，韋勝的靈魂已經無法繼續待在他的身體之中，那樣會影響他後續的修行。

“不是我不相信你啊韋大爺。”左莫回道：“而是秦師兄如果是三體人的話，完全沒理由幫助長眉教授用和談的方式，搞定妖族和魔族，他應該以他的天賦獲取更多的話語權，然後直接開始我們人族和妖族魔族之間的內戰，到時候三體人坐收漁翁之利就是了啊。”

這其實是一開始左莫接近秦橫的原因，可秦橫的所作所為卻讓左莫覺得是他的外掛韋大爺看走了眼。

事實上，韋勝自己現在也感覺有些看走了眼，在左莫的意識中說道：“如果我不是只留下了一縷意識，真身還在封印中，肯定一眼就看出他的底細，現在的聖人啊，不是我說，14個一起上也打不過當時的我。”

聽到這話，左莫沒有反駁，別說是左莫這個韋勝的徒弟不會反駁了，就算是整個修真世界，甚至是那些聖人本身，也不會反駁這句話。

因為韋勝曾經一個人包圍了十個聖人，殺了其中的四個，剩下的五個臣服了當時的無空劍門，剩下的一個跑了之後躲了三千多萬年，出來之後才發現無空劍門在三千萬年前就沒了，憑白浪費了三千萬年的時間。

也能夠從側面看出韋勝到底有多強。

而那五個當時臣服於無空劍門的聖人，有一個就是現任的崑崙派太上長老。

左莫忍不住再一次問道：“韋大爺，您當時到底是幹了啥，為什麼真身會被封印，神識也只剩下這麼一點點，以至於無空劍門直接在最強盛的時候分崩離析？要不是這樣的話，我們哪裡會被三體文明打的節節敗退？”

韋勝沉默不語，並不是顧忌面子不想回答，而是他也不明白他當時到底幹了什麼。

只是因為無敵過於寂寞，所以他選擇探索無盡混沌，想要發現新世界。事實上，早在一億年前他就發現了三體世界，那個時候的三體世界還很弱，不說他這個修真世界有史以來最強聖人了，就算是當時無空劍門的另外八個聖人，隨便一個也能夠把三體世界給徹底覆滅了。

他也是心善，在確定三體世界沒有靈氣，而是一直在發展他當時看不上的科技之後，本著不想生靈塗炭的原因就沒搭理三體世界，而是繼續向外探索。

以聖人之能，本不應該遭遇什麼危機，他也非常謹慎的把本體留在了無空劍門，甚至還留下了一道神念以防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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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沒想到的是，就在他察覺到了某個世界的座標之時，卻突然感覺自己本體之中的那一道神念，和探索無盡混沌虛空的主神念瞬間中斷了一切聯絡。

更是感知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機即將降臨，只能在最後關頭讓本體之中的神念離開了身體。

這個選擇讓危機感徹底消失，但也讓韋勝不敢回到本體之中，甚至不敢以僅存的一道神念重新修行，他有一種感覺，那就是只要他敢回去，那整個修真世界都會滅亡。

如此億年時間過去，聖人境界的他察覺到了那種危機感似乎消失了，這才小心翼翼的選擇了左莫，這個他在一億年前留下的私生子流傳下來的僅存的血脈。

所以左莫叫他爺爺其實是有問題的。

“如果有一天你知道了原因，那就只有兩種可能。”韋勝的神念在左莫的意識中響起，說道：“要麼是你成為了超越當時的我的存在，要麼，是我們的世界被徹底毀滅了。”

左莫不滿的說道：“都什麼時候了，還藏著掖著，我是不管了，如果秦師兄成功了，那我就為他馬首是瞻，整合一切力量打敗三體文明，拯救修真世界。說起來，我這算不算是給你擦屁股？誰讓你當時養虎為患給了三體文明一億年發展科技的時間呢。”

韋勝不說話了。

秦橫也打敗了第十個挑戰者。

他其實不知道左莫的戒指裡面有一個‘老爺爺’，或者說，有一個通天教主的‘伏筆’。

通天教主好歹是在封神之戰中以一敵多的存在，雖然輸了，但不可能真的放任自己創造的世界自由發展，伏筆諸多。

感覺了一下體內耗盡的法力，秦橫看向了陣法屏障外高臺上的妖皇太一。

“陛下，聽說當年韋勝開設擂臺的時候，妖魔兩族的挑戰者都會給韋勝恢復法力的時間，不知道億年時間過去，妖魔兩族是否還有先輩們的膽氣呢？”

此言一出，本就因為秦橫連勝十場而震驚的妖族重臣們，表情都不滿了起來。

一方面是不滿那十個挑戰者的失敗，另一方面是不滿秦橫得了便宜還賣乖，用言語來威脅妖皇太一和妖族。

妖皇太一臉上的表情始終帶有笑意，眼神也平靜無比，沒人能夠看出他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聽到秦橫的話之後就大笑了起來，說道：“妖族自然是有的，魔族嘛，我就不知道了，不如，你親自去問問？”

秦橫拱手道：“還請陛下示意。”

妖皇太一皺起了眉頭，不知道為什麼，每一次秦橫對他拱手或者口稱陛下的時候，他都感覺有些不舒服，但聖人作為修真世界的實力天花板，也沒有太在意這一點，全當是秦橫正在以一己之力‘打敗’妖族而不爽。

“魔尊和你們崑崙的聖人一會就到。”妖皇太一說道：“你有兩個選擇，一個是回去好好修行，等你成聖之時，像當時的韋勝一樣，一個人包圍十個聖人，甚至是包圍除了你們崑崙派之外的十三個聖人，然後用拳頭來講道理。另一個……就是你接受總計三百六十個人仙境妖族、魔族的車輪戰，每一戰只有一個時辰的休息時間。”

妖魔兩族的人仙境肯定不止360個，甚至百倍於此，可如果能夠打敗這360個，那就自然能夠打敗其他所有人仙境得存在。

難度在於，每一戰只有一個時辰的休息時間，恢復法力肯定是夠了的，但如果受了傷呢？

就連左莫和韋勝都有些擔心了起來，更不要說長眉了，正當長眉要出聲給秦橫爭取一些好處的時候，秦橫就直接開口了。

“那如果在對戰的過程中，我突破到了地仙境呢？”

“那你就再打地仙境的妖族、魔族，總之要打夠360個。”

“好。”

聲音落下時，全場寂靜無聲，只有秦橫的腦海中有一個聲音如同雷鳴般響起：“你說你是來當我的‘外因’，可我怎麼感覺，你就是來裝逼的？一會他們要在整個修真世界以及妖族魔族直播這場戰爭，你不會是想要在我的世界搞什麼信仰之力吧？有意思嗎？”

秦橫略微有些尷尬，在腦海中回覆通天教主道：“別在意這些嘛，以後我成就造化就沒得玩了，就讓我玩這一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