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重陽震駭莫名，面沉如墨，他突然覺得自己好似犯了個天大的錯誤。
作為魔門兩派六道之一的真傳道這一代掌門人，他是魔門幾十年前共推出來的代表，以消滅林靈素這個天外邪魔為己任。
就連王語嫣都不能肯定，林靈素是否死在了道佛魔三派的聯合圍剿之下。
可王重陽卻心知肚明，他並未死，也並未真正的破碎虛空離開這個世界。
雖不明白林靈素之前所處的狀況, 但有一點王重陽曾經十分確信。
林靈素肯定會在某個時刻歸來！
這一點跟幾百年的女帝，留在樓觀道之中的讖言如出一轍！
但現在趙泰直接表明，他並不是林靈素。
他相信趙泰所言是真，也否認不了哪怕直到此刻，依然從趙泰身上察覺不到半點屬於林靈素的氣息。
那趙泰到底是誰？
他這些年來，被魔門盡全力的栽培，被佛門的資源供養發展，一切一切的付出又是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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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間，王重陽好似陷入了迷茫。
“醒來！”
郭靖突然爆喝出聲，雷霆之音在王重陽耳邊炸響。
王重陽穩定心神，一口氣劍從口中噴出，暗道一聲好懸，差點精神意志錯亂。
“你到底是誰？”
“你猜！”趙泰微微一笑，舉了舉碗口大的拳頭又道，“還打不打？”
王重陽陷入矛盾之中，打當然是要打。
可不搞清楚趙泰的具體身份，他怕這一戰正如趙泰所說，這正是佛門想要看到的局面。
道門之中，支援女帝和林靈素的代表勢力樓觀道，已經被佛門和魔門聯合剿滅，剩下的也就是南方正一教還在苟延殘喘, 卻也安分守己下來, 不再摻和天下之爭。
如今的天下局勢，是佛門和魔門之爭！
誰贏了，未來天下一統之後，只要操作得當，任何一個教派都能成為帝王興替的幕後之手。
王重陽不想放棄，也容不得他放棄如日中天的蒙古！
“那就是還要打咯！”
趙泰看得出王重陽的猶豫，卻也從王重陽堅定的眼神中探知到他堅定的信念。
蒙古是在王重陽和魔門扶持之下，才徹底崛起於北方大草原。
當年金國從寒冷的黑龍江遷都道燕京，就有魔門的手筆在其中推波助瀾。
金國正治經濟中心的轉移，令金國在北方大草原的影響力迅速消退，這才有了草原上各種勢力的崛起，從而出現了鐵木真這樣雄霸草原的天驕之主。
“老頑童，你報仇的機會來了！”
趙泰含笑掃了眼一直在蠢蠢欲動的老頑童，身形如電光火石，突兀的出現在王重陽身前一米，輕飄飄的一拳轟出，王重陽抬掌阻攔, 轟隆一聲巨響, 山頂重新陷入亂戰。
“老王，直接出劍吧！拳掌腳腿肘, 你只會被我壓著打，何必藏著掖著呢！”
《道心種魔大法》只是一門修神煉氣的內功心法而已，對修習者是否使用武器並不能造成任何影響。
其最大的作用，其實是為修習者提供一份安全保障。
直白點說，就是以種魔的手段，去選擇吞噬被種下魔種之人的一切，還是借其體重生重修一回！
《覆雨翻雲》趙泰曾經品讀過，無論是對《道心種魔大法》的正統修習者龐斑，還是對被赤尊信灌頂，以魔種身份修習的韓柏，都有著一份基於精神意志之上的分析瞭解。
龐斑暫且不提，可韓柏，絕對在不知不覺之間被赤尊信從精神意識海之中替換掉了。
魔種只是種魔之人的養料，這是《道心種魔大法》的核心！
趙泰有種猜測，練成《道心種魔大法》之人，如果沒有選擇破碎虛空而去，絕對能在這個世界以另類的手段得到長生。
最明顯的例子就是《邊荒傳說》中的向雨田！
這老家夥活了幾百年，從東晉中期活到了唐朝初期，可謂是名副其實的老妖怪！
再加上從老頑童處得知，禁忌者曾經與其一戰，這代表當時他依舊處於最巔峰的狀態。
不是趙泰看不起向雨田，哪怕換做是在莽荒大陸，以向雨田這年紀這實力，絕對不可能處在巔峰狀態的！
所以，趙泰有理由確信，向雨田在某個時刻，以魔種為橋樑，直接奪舍了一個肉身重修！
王重陽對老頑童之前所做的，也是同樣的手段，只是其中摻雜了北斗七星陣的陣魂，這才讓趙泰一時沒有仔細去深想這個問題。
趙泰拳出如龍，每一下都朝著王重陽胸口大穴轟去，王重陽抵擋的稍顯艱難，拳掌變換，左突右衝，始終不能逃離趙泰雙拳覆蓋的兩米範圍。
這個範圍在趙泰持續進攻之中，不斷縮小著。
王重陽面上卻依舊平靜，似是在試探自己能否在不出劍的情況下，令趙泰全力施為。
“怎麼？真的想被直接錘死？”
趙泰見王重陽不開眼，面色挺不好看。
他並未施展過全力，王重陽還蹬鼻子上臉，這就挺沒眼力見了。
“好！你要找死，我送你一程！”
對王重陽，趙泰還是有點看重的，不然也不會提醒他被佛門擺了一道的事實。
可這傢伙不上道，他也不介意錘死他之後再靜等佛門的手段。
趙泰右腳猛地在凍成精鋼般的地面一踏，兩人交戰的地面好似突然向下落了半米。
趙泰脊背處，脊椎骨噼啪炸響，一條大龍如龍蛇遊走般直衝後頸。
他右拳自小腹處猛然揮出，啪的一聲如氣球被戳破的爆鳴聲響起，拳頭憑空出現在王重陽左臉上。
“轟隆隆……”
王重陽被這一拳砸的倒飛翻滾，在堅硬的地面上犁出一道一米來深的深溝。
待他掙扎站起身來，一身道袍碎成了長條，下顎與臉頰脫離開來，鬆軟的掉在臉龐下，猶然猙獰可怖。
“咔嚓……”
王重陽一掌拍在右臉耳鬢，將脫臼的下顎恢復原狀，咳出兩道汙血，眼神銳利如劍般刺向口吐嘲諷之言的趙泰。
“嘖嘖……臉皮還真厚！看樣子為了鍛體，你還修習了《龍象般若功》！難怪自認有那個資格跟我單獨放對！”
這一拳不是趙泰的全力，但也讓他試探出來王重陽的根底。
初始版本的《龍象般若功》，確實是射鵰世界煉體的不二法門。
王重陽此時的身體，也就比趙泰剛突破道長河境之時，差了半籌而已。
其練武天賦，著實令趙泰有點驚奇。
難怪佛門和魔門對王重陽寄予深厚的期望！
可惜，註定今天王重陽將要身死道消。
因為他讓趙泰有了全力一戰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