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是！”
柱子抄起斧頭，“咱倆不能讓他騙了！”
砸石頭，是個力氣活。
柱子砸的汗流浹背，也沒砸開兩塊。
他挑了最大的兩塊來砸，砸成兩半還不死心，再砸成四塊，最後直到小的不能再小才放棄。
“沒事，當家的，咱們別的石頭裡一定有！”
金鳳給他擦汗打氣，又弄來幾塊石頭。
柱子咬咬牙，又是一錘揮了下去！
坐在屋裡繼續吃飯的眾人，聽到外面叮咣的聲響，都忍不住向外面看去。
“我說，那些石頭裡面，真沒有東西了？”王路吃了顆花生米，問道。
“這我騙你幹什麼。”玉匠說，“你以為玉是那麼好找的麼？”
“不要說上好的玉，就算是普通的，劣質的，也是得看尋玉人的緣分的。”
“要是這尋玉人，本身就品行不端，頑劣不堪，是很難尋得到好玉的，玉可是君子。”
聽不來他這些神神叨叨的話，王路只是看向小福寶。
“福寶，那些石頭有沒有特別的呀？”
“沒有了。”福寶回答的很乾脆，“只有大白鵝是特別的。”
這下鐵板釘釘了，小福寶的嘴才是開過光的，她要說沒有，那就肯定是沒有了。
屋裡人悠哉的吃飯喝酒，院子裡的倆人餓著肚子，輪番砸石頭。
石頭碎末砸了一地，一塊綠色也沒見著。
柱子和金鳳雙手都磨起了不少血泡，他倆氣喘吁吁，汗流浹背。
當最後一塊石頭砸開的時候，他倆眼睛都直了。
沒有。
這些石頭裡面，什麼都沒有！
他們一塊玉也沒開出來！
“當家的，咱……咱錢沒了啊！”
金鳳噗通一聲倒在地上，瘋狂大哭了起來。
柱子也想哭，這跟他們想象中的不一樣啊！
憑什麼小福寶那塊石頭就有玉，他們的石頭裡面就沒有呢！
這不公平！
當柱子回過神來的第一時間，他就狠狠打了金鳳一巴掌。
“你個敗家娘們啊！要不是因為你，咱家能一文錢都不剩了嗎！”
金鳳被打懵了，她捂著自己的臉，愣了半天，嗷一嗓子撲了回去。
“是你從我這搶走的，我沒要給！”
這倆人在姜家院子裡打了起來，又是抓頭髮又是撓臉的，好不熱鬧。
姜老五看得興致勃勃，甚至還想要多看一會。
姜老六默默觀察著他倆是怎麼打的，心想，以後寫戲文，說不定能用上。
姜老大和姜老二看得直搖頭，他倆成親這麼多年了，可沒舍得碰過媳婦一指頭啊。
劉桂芳和夏柳枝顯然也是這麼想的。
玉匠搖了搖頭，“你們看吧，就這樣的人，還妄想天上能掉下塊玉來給他們，做夢去吧。”
看他們倆打的太慘烈，鼻血都糊了滿臉，姜老太太有點看不下去了。
“這麼打下去，不好吧？”
姜老爺子皺了皺眉，“別管就對了。”
琢磨琢磨那倆人的性格，姜老太太也覺得，不管就對了。
他倆現在搞這一出，十有八九又是想跟他們要回錢去。
但這錢，他們絕對不能給。
倒不是因為姜家缺這點錢，是他們不能太縱容了這對奇葩。
要是今天就這麼慣著他們，他們往後肯定還會一而再再而三的上門來惹麻煩。
善良可以，但是最基本的底線還是要有的。
姜老太太捂住小福寶的耳朵，不想讓那些聲音嚇到了福寶。
柱子和金鳳打的都快沒勁了，屋子裡的人還是不出來。
“當家的，你說他們咋這麼沒良心啊！”
他們都快打死了，還不見他們出來勸一下。
他們要是勸一勸的話，他們不就能順水推舟，要回那七百文錢來了嗎！
但人家就是不出來。
眼看過去了個把時辰，柱子和金鳳互相罵到喉嚨都啞了，姜家人也沒人來阻攔。
他倆喉嚨都快冒煙了，大猴二猴也嚇的夠嗆。
就在他倆快支撐不下去的時候，聽到屋裡一陣響動。
是姜老五出來了。
這頓時激發了柱子和金鳳的表演欲。
柱子的手使勁一揮，“大侄子，你別過來！別攔著我，我今天非打死這個敗家娘們不可！”
“大侄子你別攔我，我今天非打死他這個狗日的不可！”
倆人又抱在了一起。
姜老五撓了撓頭，“那個……”
“大侄子！”
“你別攔！”
姜老五點點頭，“嗯，你們放心吧，我不攔。”
嗯？！
這是什麼劇情走向？！
他現在出來，於情於理不都應該阻攔一下嗎！
“我就是想去趟茅房，你們隨便，我爹孃說過，人心裡要是有火，就得發洩出來才行，你們別怕吵著我們，沒事的啊。”
姜老五不急不慢地說完這幾句話，扭頭就去了茅房，一點要停頓的打算都沒有。
這是幾個意思？！
照他這說法，屋裡就沒人出來攔一下他們了唄？！
他倆現在已經鼻青臉腫了，再打下去，就真有可能出人命了。
柱子手一鬆，噗通一聲坐在了地上，嚎啕大哭了起來。
金鳳也不甘示弱，哭的嗓門比誰都大。
但屋裡人完全不受他們的影響，照樣一片歡聲笑語。
哭了約莫一炷香的時間，他倆不哭了。
這倒不是他倆不想哭了，是他倆實在哭不動了。
柱子和金鳳木訥著臉，一人牽著一個孩子走了出去。
他倆的背影看上去格外淒涼。
等他倆走了，姜老太太嘆口氣。
“你說這是何必呢，老老實實，不偷奸耍滑的話，今兒這不就賺了七百文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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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表叔知道了，一準在地下也不安寧。”姜老爺子嘆口氣。
“老六，你今晚送個一百文過去，扔他們家院子裡，別讓他們知道是咱送的。”
她不想讓柱子他們感恩戴德，也不想被他們纏上。
就權當是，讓他們撿到了從天而降的一百文意外之財吧。
姜老六應了聲。
王路感慨：“嫂子真是善良，也就你們這麼善良的人家，才養的出福寶這麼好的孩子。”
姜老爺子咧嘴笑了起來，他倒不是喜歡別人誇自己，他是一聽別人誇福寶就開心。
玉匠剛要說什麼，突然低頭猛咳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