瀚海城這個地方，給楚煙留下了十分深刻的印象，畢竟是她掉了一血的地兒，想忘了忘不了。
“楚姐姐，我們...直接進去嗎？”
呈夏看著面前這個再也熟悉不過的城牆，心裡卻升起了幾分陌生和抗拒。
楚煙眨了眨眼睛，嘴角揚起了一個不明意味的笑容，隨後在呈家兄妹疑惑的注視下，伸手虛空一抓，便聽到了一個痛呼聲。
“無禮透了！”
隨著那道身影漸漸地顯露出來，呈予和呈夏看著面前這個十分眼熟的青年，眉頭一皺，泛著冷意的武器出現在了手上。
見到二人警惕的模樣，楚煙這才想起來忘了跟他們通氣了。
“別緊張，這是麒翌。”
麒翌？兩人的腦海裡同時浮現出一個銀髮小正太。
在青山鎮幾人也見過不少面，不過也僅限於點頭之交罷了。
一同去過秘境的呈予稍微轉了一下腦袋就明白了其中的波折，如此看來真正的聞子騫在那一日便已經死了。
“怎麼樣了？”
“現在玄武樓裡就剩那一個老頭了，你要不要進去看看？”
麒翌滿不在乎道，反正最大的麻煩碧血劍已經被他處理掉了，其他的根本不必放在心上。
不過玄武樓弟子眾多，到時候真打起來也挺棘手的。
正在幾人商議之際，一聲震耳欲聾的聲音從瀚海城北側一端傳了過來，瞬間引起了他們的注意。
“那個方向是...太川洞？”呈予凝視了一會，輕聲道。
原本站在一旁的呈夏眼尖地瞥到一抹熟悉的亮光，身形一動，便欲前去，卻被呈予攔了下來。
“小夏？”
“是師父，師父的霜華寶劍才會有的靈力波動！”
五長老驀山溪失蹤多年，竟然會在今日有了蹤影，呈夏如何會不激動。
“你們先行過去，我隨後就來。”楚煙深深地看了眼太川洞的動向，朝著二人說道。
呈予靠近的動作一滯，收回了剛欲伸出的手，黑眸裡失落一閃而過。
敏銳的察覺到自家兄長情緒的呈夏微微嘆了口氣，走到了呈予的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
“哥，我們先過去吧。”
“嗯。”呈予垂下頭，掩下心底的失落：“那...你...”
男人似是自嘲的輕笑了一聲，止住了話頭，轉過身和呈夏摸進了城牆之內。
剛剛研究完地圖的楚煙後知後覺地抬起頭，卻只瞥到拐角走遠的影子。
麒翌靠在牆上，語帶調侃：“唉，你這種人在你們人類裡頭，叫什麼來著？”
“哦，木頭。”
說罷一個閃身消失在了牆角處。
看著麒翌消失的方向，楚煙癟了癟嘴，緊跟了上去，心道你懂個屁，行走江湖，什麼都能解決，但情債難償，陸無朝她已經招惹上了，就不必去霍霍其他人了。
***
興許是冥氣的源頭被壓制的緣故，玄武樓中被冥氣遮蓋的區域相較於第一次來說，少了許多。
雖說如此，但身處玄武樓中的楚煙，依舊覺得四周都瘮得慌，分明豔陽高照，但門派內卻十分陰冷。
形形色色的玄武樓弟子與她擦肩而過，皆往同一個方向而去。
“有人在太川洞看見五長老了！”有人驚呼道。
“快！剛剛那是門派的召集令，咱們動作快些。”
“你們說會不會是找到藏寶閣的竊賊了？”
“……”
楚煙目不斜視，與眾人背道而馳，很快，她便走到了那個地圖上已經完全被黑霧籠罩住的地方。
剛站穩，便看到了不遠處的麒翌。
“又是那害人不淺的冥氣嗎？”楚煙捂住了鼻子，抖了抖身上的雞皮疙瘩，摸出了揹包裡早已經被淨化乾淨的魔方。
麒翌按住了她的動作，搖了搖頭：“是，但又不完全是。”
“先進去。”
緊閉的院門被緩緩推開，一股撲面而來的陰冷讓楚煙不由面色一變。
沒有冥氣獨有的潮腥味，但這種感覺，也似曾相識。
直到踏入院落，看到石徑上那數十個青白著臉，若隱若現的身體後，楚煙的記憶陡然回籠。
是怨靈？！
回想起在嵐城城主府見到的那名婦人的怨靈，與面前這些怨靈也存在些許的出入。
這座院落裡的怨靈很明顯比那名婦人弱上了許多，漫無目的地飄蕩在院子裡，看上去隨時都要消散了。
而且，這裡頭，竟然還有一個楚煙的熟人。
***
太川洞外。
隋墨顧不上嘴角溢位的血絲，側過頭朝著身後喝道：“快帶著師父離開這裡！”
高言和其他兩名弟子攙著依舊昏迷不醒的大長老，躊躇不定。
他們也未曾料到，那二長老還留了一手，就在他們將丹藥給大長老服下，他身體裡的靈力開始緩慢的流動之後，之前用來臥躺的石床竟直接崩裂開來，若不是隋墨動作迅速將人扶了下來，恐怕大長老早就被轟得四分五裂了。
不過，離得不遠的眾人還是被波及了，給每個人的身上都留下了輕重不一的傷口。
按照這動靜，那二長老恐怕已經知道了，或許已經在趕來的路上了。
“高言，你領著師父找個安全的地方先躲起來，或者直接去白虎殿，聽到沒有！”太川洞門口，隋墨喚出了自己的飛行法器，語氣強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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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並不相信神殿，只能寄希望給記憶裡那個一直笑眯眯的白虎殿掌門了。
高言還想說些什麼，卻在另外兩名弟子的拉扯下上了飛行法器。
隋墨擦掉了臉上的血漬，冷著臉看著遠處快速靠近的黑點，沉聲道：“諸位師弟，今日我們便把這個惡煞犯下的罪行樁樁件件公之於眾，為那些無辜的同門討個說法！”
本來還有幾分膽怯的弟子們紛紛靠攏，祭出了自己的武器，大有一副破釜沉舟的意味。
匆匆趕來的二長老親眼目睹了飛行法器上被帶走的大長老，計劃被破壞的怒氣湧上心頭，接二連三的事情令他怒不可遏，手中的長劍破空徑直攻上了還未走遠的高言等人。
劍氣還未靠近便被另一道閃過來的人影直接接下，隋墨捂著悶痛的胸口，周身靈氣湧動，載著幾人的法器加快了速度，不一會兒就消失在了視線裡。
“隋墨！你膽敢壞我好事！”
被徹底激怒的二長老目眥欲裂，竟不顧場上其他弟子詫異的目光，直接攻了上去，一招一式皆暗藏了濃烈的殺意。
隋墨突破靈階不久，對上二長老這個靈階巔峰本就吃力，何況還有傷在身，故而只是吃力的擋下了兩招後便開始力不從心。
與隋墨同行的其他弟子見狀相視一眼後也加入了戰場。
盛怒的二長老見狀面上更是陰沉：“眾弟子聽令，隋墨及與他為伍的若干人等破壞門規，欺辱師長，遂，一概誅殺！不留活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