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從哪裡說起呢……”

源槐峪臉上罕見地出現了一絲為難與糾結的神色。

“還是先從你熟悉的APTX-4869開始吧。”

源槐峪乾脆起身走向酒櫃，拿出了一瓶雪莉酒，給自己斟上一杯，一邊抿著酒一邊說道。

“當時你的父母對於這種藥物已經有所研究，只不過它終究是研究銀色子彈而得來的副產物之一，當年被你父母標記為了失敗品，便沒有再繼續研究下去。”

源槐峪陷入了回憶之中。

“後來, 在那一場實驗室的大火中，當年有關的研究資料被燒燬大半……然後一位天才的科學家少女，也就是你——奇跡般地根據當時遺留下來的那些資料研究出了現在的APTX-4869……”

灰原哀點了點頭。這些都是她知道甚至作為當事人參與其中的事情，包括她的父母在那場大火裡面被源槐峪救下送往鄰國的事，宮野明美也曾對她說過。

“那你應該也有所瞭解，你的父母當時那一處秘密實驗室裡面, 到底在研究什麼東西。”

源槐峪直視灰原哀的雙眼。

灰原哀遲疑了一下，點頭說道：“如果我對那些遺留材料的分析沒有問題的話, 爸爸媽媽他們應該是在研究一種奇特的血液, 或者是某種與血液有關的東西。”

她眉頭微蹙：“能夠像癌細胞一樣無限增殖，但是卻不會給生命帶來死亡，反而會極大地促進生命體身體機能的全面提升。從記載的隻言片語裡面，給人的感覺不像是人類的血液，而像是什麼在極端環境下變異的生物……”

源槐峪喝酒的動作一滯，尷尬地撓了撓頭髮。

宮野明美也向源槐峪投去了古怪的目光。

灰原哀看了看源槐峪，又看了看自己的姐姐，突然意識到了什麼。

她的聲音有些發顫：“那不會是……”

“沒錯，就是我身體裡所流淌著的血。”

源槐峪聳了聳肩。

“這也是我與烏丸集團合作的基礎——我提供血為烏丸蓮耶續命，烏丸集團為我提供一些我需要的便利。”

灰原哀此時已經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她一直知道源槐峪和黑衣組織，也就是烏丸集團存在合作，但是萬萬沒想到竟然是這種合作方式。

難怪琴酒和貝爾摩得會用那樣的態度來對待他, 也難怪她總感覺源槐峪所展現出來的在組織中的地位相當之高。

難怪他身上總是能展現出一些異於常人的地方，完全不像是一個正常的二十多歲的青年所能表現出來的。

“你說的也沒有任何問題。”源槐峪輕嘆了一口氣, “如果按照正常的標準來看, 我其實已經不能算是人類了。極強的身體機能，能夠適應任何環境，同時也不需要睡眠、不需要進食……”

他看著灰原哀呆滯的臉龐, 笑著說道，可是那笑容中卻好像還有一絲寂寥：“這一百年來，我竭力讓自己保持著和普通人一樣的生活，規律作息、合理膳食……”

“但是實際上，如果不這樣的話，你們所認識的我可能就不是現在這個我了……”

三人之間出現了一陣短暫的沉默，只有源槐峪品酒的細微聲音與幾人的呼吸聲。

終於，源槐峪再次打破了沉默。

“好啦，先不說這些了。我想無論是誰，聽到這種事情恐怕都需要一段時間來適應的。”

灰原哀木然地點點頭，僵硬的表情也逐漸軟化下來。

不管她認識的源槐峪是怎樣奇特的生物，但是至少兩人相識以來，在她眼中的源槐峪就是一個似乎無所不能、值得信賴的二十多歲男青年而已。

源槐峪點了點頭：“還是說些輕鬆的吧。活了一百年的人總是會有一些值得拿出來講講的經歷。”

“就比如剛剛說過的怪盜基德的秘密……”

“這棟別墅裡面有一個手工工作室，其實那件工作室裡存放著上百張人皮面具。”

“十幾年前，我與第一代怪盜基德黑羽盜一相識，在偶然間幫了他的忙，然後便受他邀請，成為了他的幕後助手。”

“他的易容術, 以及一些相關的製作技巧，都是在我這裡學到的。後來, 他又將這門技術傳授給了他的兒子，也就是現在的第二代怪盜基德。所以對於怪盜基德這一脈，我可以說是再熟悉不過了。”

“順帶一提，後來他的兩名前來學習易容技巧女演員徒弟，我也打過一段時間的交道。這兩個人，一個是工藤他的母親工藤有希子，另一個……就是貝爾摩得。”

“！”灰原哀覺得自己今天晚上受到的震驚乃至驚嚇已經過於飽和，對於這種放在外界能夠引起巨大轟動的訊息都已經變得麻木了。

“所以說，對於現在的怪盜基德，哦對了，那小子的名字是黑羽快鬥……對於他而言，我也算是半個老師。”

源槐峪接著說道：“之前在世紀末的時候，復活節彩蛋那一次，我已經和他打過照面了。至於這次嘛……雖然他作為一名魔術師的表現確實相當出色，但在我眼裡還是有那麼些瑕疵的。”

“所以……我決定到那邊去看看。”

源槐峪將杯中最後一滴酒飲盡。

今天晚上，他還有很多事情沒有說出來。但是源槐峪相信，總有一天，他能夠將自己的經歷完完全全地和面前的女孩分享。

這一夜，灰原哀失眠了。

她一個人躺在床上輾轉反側，各種各樣的思緒湧上腦海，但在她腦海中浮現最多的，則是源槐峪看著她時那隱藏著寵溺的笑容。

第二天一早，源槐峪便出了門。宮野姐妹雖然不知道他要去哪裡，但是也能隱約猜到，他大機率是去找那位名叫黑羽快鬥的二代怪盜基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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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野明美看著餐桌對面頂著兩個大大黑眼圈的妹妹，一時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放心吧，姐姐……”

這時，灰原哀開口了。她雖然精神有些萎靡，但雙眼亮晶晶的，裡面似乎蘊藏著別樣的光彩。

“在我的心裡，他一直還是那個熟悉的源槐峪。”

……

……

抱歉，太困了，頂不住了，先睡一覺，明早起來補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