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八章豈曰無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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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會廳主客位置,朱家家主和楚家家主坐在一桌。

這一桌坐著的都是兩大家族中的重要人物,坐在上首的貴客是 —名青城老道。

老道花甲之年,頭髮烏黑目有神光。我以靈覺感知,只覺得他 整個人猶如高山藏於雲霧之中,修為深不可測。

青城派來了兩位破虛境界的高手,老道必然是其中之一。

中年道姑和楚鮮,楚老夫人,以及朱家和楚家的重要女眷坐在 一桌。她的人看似淡漠疏離,在看我的那一眼中,卻藏著極為深重 的殺機。

青城派的心法為陰陽採補之術,同時青城還是武道雙修,除了 道法還有武學傳世。

武俠小說中經常提及的青城派,指的就是青城武學。

青城武學狠辣陰毒,專門攻擊人的要害穴道,兵器以短小精悍 為主,尤其擅長使用暗器。

往年道士行走人間的時候,青城道士就是出了名的最難招惹。

眼前這位中年道姑,不僅神念豐盈修為強大,從其骨骼形態來 看明顯就是個武學高手。

虛境人人都有,道法可以進,武道同樣也可以進。

如果道姑是以武入道,以武破虛的話,她絕對比那位破虛的青 城老道還要可怕。

兩桌主客再往下,左邊坐著的是朱青雲與青城派的七名年輕弟 子。

七人都很年輕,最年長的也不過三十餘歲。七人中只有兩人對 我流露出憤恨之情,其餘皆神情倨傲不拿正眼看我。

右邊坐著的是楊家和莫家,楊婉晴與莫子羽,嶽章等人同列。

再往下,右邊依舊是玄門各大家族、門派,左邊則是來自全國 各地的道門散修,中小道場來的道門高手。

當我走進宴會大廳的時候,玄門眾人個個神態凝重,道門眾人 的反應則相對比較平淡。

其實這也很正常,道門從來不把玄門放在眼中。

玄門是很籠統的說法,風水堪輿,看相算命,占卜尋物,扶乩 請神,稍微通點玄術都可自稱為玄門。

雖然也不乏有溝通神靈者,不過是以左道之術,溝通淫祀儺神。

而道門則不一樣,道門有著完整的修行體系和宗教法理,位列 道藏的天神地祇,不僅有名有姓還都有神位在身。

玄門看似三教九流五花八門,卻是一盤散沙。而道門法度森嚴, 猶如萬間廣廈。

兩者地位相差懸殊,一個俯瞰人間,一個仰望蒼穹。

這種狀況只在謝家君師當道的時候發生過變化,當時的謝家真 有與大道統抗衡的實力,大有一統天下玄門之勢。

可惜在謝家沒落之後,玄門再無驚才豔絕之輩出世……

我將目光掃過全場,最後再次看向楚鮮。

楚鮮低著頭坐在道姑身旁,長長的睫毛覆蓋在眼瞼上,神情平 靜如水。

從我現身到現在,她都沒有抬頭看我過一眼。

見楚鮮沒什麼特別的反應,楚家人無形之中松了一口氣,朱家 人的臉色也漸漸恢復如常。

他們都知道我今天是為誰而來,雖然我從未正式表露過心意。

尋龍之旅結束後,坊間一直有種說法,楚鮮得到滴天髓來自於 我的饋贈。

證據就是,楚鮮進來的時候,滴天髓剛好是從我手中飛出。

雖然知道我是為了楚鮮而來,但無論是楚家還是朱家,都沒有 人在意我的態度。

在他們眼裡,我的態度不是問題,楚鮮的態度才是關鍵。

當著青城派的面我不可能將楚鮮帶走,但凡我有出格的舉動, 等著我的就是雷霆殺機。

我可以不在乎朱家,不在乎玄門,但我不能不在乎青城。

兩大破虛境界的道門高手,無論是對世俗還是對玄門都是陸地 神仙般的存在。

他們的怒火,就像是九天之上的雷霆,不是凡人可以承受的。

我在門口駐足的時間太久,外面還有賓客沒有入席。

見此,朱家家主朱文昌對站在身邊的管家耳語幾句,接著管家 便朝我走來。

管家約莫五十餘,身材高大,衣著整齊,眉宇間帶有幾分驕傲 之色。

不僅是管家,今天朱家上下所有人都洋溢著自豪和喜悅之情。 只在我剛出現時有片刻失態,現在也早已恢復了平靜。

今天的朱家高朋滿座,大拿雲集,還有青城派兩名破虛境界的

高人坐鎮。

朱家能以一場訂婚宴,邀請這麼多來自玄門、道門的高人,說 明其家族氣運正在蒸蒸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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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朱家能有今日,楚智F功不可沒。

如果不是楚鮮得到了滴天髓,青城派絕不可能興師動眾,來參 加朱家的訂婚宴。

管家朝我走來的時候,整個宴會大廳瞬間變得安

靜下來。

我的來意誰都清楚,但我從進門到現在還沒有開口說過一句話。

管家走到我面前,上下看了我一眼,冷著臉問道:"年輕人, 你知不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 ”

“朱家的家宅。”我說道。

"那你知不知道,在座的都是些什麼人? ”管家又問道。

"玄門世家,道門高手,還有來自青城的陸地神仙。”

"你既然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也知道在座的都是什麼人,為 什麼還要來? ”

這句話朱雨欣已經問過我一次,當時我覺得是一種羞辱,沒有 回答她。

現在管家又再次問了出來,當著滿堂賓客的面,而我卻不再覺 得是羞辱,因為這需要很大的勇氣。

-旦說出來,必將面臨雷霆殺機。

謝家薪火以天地君親師五字安身立命,並沒有提到妻與子。

但我覺得,如果一個男人連自己的妻子都守不住,如何立於天 地間?

彷彿是感知到了我的決心,一直低頭沉默的楚鮮忽然抬頭看向 我。

眼神清明,神情淡然。

那深藏眼底的堅決,只有我能讀懂。

昨日她交給我的不僅僅是一紙婚書,同樣也是一份沉重的承諾。

豈曰無衣?與子同袍。

王於興師,修我戈矛,與子同仇!

"我為楚鮮而來。”我說道。

"來做什麼? ”管家一怔,顯然沒有想到我會說出來。

“帶她一起走。”

"謝鶯,這裡不是你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地方。如果你想現 在離開,沒有人會攔著你,但你別想從這裡帶走任何一個人。”管 家冷冷的說道。

"我知道你們不會讓我帶她走,所以,我來的時候就已經有了 心理準備。”

說完這句話,我轉身走出宴會大廳。

我剛轉過身,大廳中便有人發出嗤笑之聲。

他們覺得我是因為怯懦而轉身,在看到青城派的高人後嚇得倉 皇而逃。

議論聲紛紛響起,伴隨著放肆的笑聲。

從他們的笑聲可以聽出,我已經淪為玄門最大的笑柄。

我沒有回應,沿著門外的紅毯一直向外走。

等走到紅毯盡頭,我停下腳步。

轉身拔刀,目視前方,說道:"從現在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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