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六月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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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一頭霧水,面面相覷,只知葉無量在墜落的過程中連續遭了數次重擊,但卻未見到獨孤博的身影,也未看見有人出手。

不知是誰冒出一句,“是空間法則!無.界魔域,穿梭空間,克敵於無形,當真好生厲害!”

眾人恍然大悟,連連稱讚空間法則的厲害,好奇獨孤博是否下手太重要了葉無量性命時,無.界魔域已然消失。

獨孤念驚慌地跑了過去,檢視葉無量的傷勢。

“念兒,帶她回山上療傷。”

獨孤博的聲音憑空響起,而他卻已經出現在了極樂派宗主,李不由的面前。

一個老者詢問:“尊主,李不由該如何處置?”

獨孤博瞥了一眼出氣多、進氣少,卻怨毒地盯著自己的李不由,不假思索,冷冷地說:“殺。”

“獨孤博,你敢……”

李不由話還未說完,便被老者擰斷了脖子。

“哼,留你魂魄輪迴,已是最大的仁慈。下輩子,做個普通吧。”

獨孤博冷哼一聲,轉臉看著華雲峰,“你是佛門中人,本該吃齋念佛,度化苦厄,卻偏要助紂為虐,饒你不得。”

華雲峰身死。

“按照之前的計劃做吧。”

眾老者,應聲稱是,便帶著各路人馬離去。

獨孤博臉上微微浮現出疲態,掩下雲頭,萬人往上前指著那些被擒獲的正魔兩派弟子,問:“宗主,這些餘孽如何處置?”

“斬草須除根,這還要我教嗎?”獨孤博臉色陰沉,忽地嘔出一口鮮血。

“宗主!”萬人往臉色一變,連忙扶住獨孤博。

獨孤博喘了兩個粗氣,平穩下來說:“無妨。葉無量那小子,我倒是小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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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人往訝異,問:“宗主,是他傷了你?”

“紅蓮惡龍纏身,實力必然受限。沒想到他竟然反其道而行之,利用業障之力攻擊於我。也不知是線頭落針眼碰巧了,還是他有意為之。”

獨孤博話音剛落,萬人往就倒吸一口涼氣。紅蓮業障的懲罰,除代人受過以外,“冤有頭債有主”的規則一以貫之,葉無量竟然能主動讓他人代他受過,這可是天底下第一大奇聞。如果是碰巧還好,但若是有意為之,萬人不敢想象,一個能操控業障之力的人,將會是怎樣一個可怕對手。

(230章發漏了一段,本章補上。待230章修改透過,本章便會刪除這段內容)

※※※※※※

昏迷不醒的葉無量被天魔宗弟子抬上了山。

山外的狀況梁詩音盡收眼底,一早就在山門口等著,臉上露出些許擔憂之色。

獨孤念跟在葉無量的身邊,神色有些慌張,一個勁地催促著同門快些。迎面看見梁詩音,沉吟片刻,率先開口說:“他受傷了,你如果擔心,過來看看他的傷勢吧。”

梁詩音嗯了一聲,走了過來。一眼見到葉無量煞白的臉,身上還燃著火蓮業火,不禁問一句“怎麼會搞成這樣”,隨後便將手搭在了葉無量的手腕上。

獨孤念緊張道:“怎麼樣?”梁詩音沉吟片刻,正要回道,腦海中卻響起了葉無量的聲音,“此處不是說話的地方,有些事回頭再說。”

梁詩音微微一愣,乾咳一聲道:“幸虧獨孤宗主出手及時,否則後果不堪設想。服用些療傷丹藥,好好將養些日子便可恢復。”

獨孤念驚詫,不可置信地問:“這麼簡單?”

葉無量吐血的情景歷歷在目,骨頭鍛鍊的聲音也是記憶猶新。逼得自家爹爹連空間法

則的神通手段都使了出來,而今梁詩音對他的傷勢卻如此輕描淡寫,實在難以讓人信服。

“他的體質特殊,又得貴派黑蓮聖物滋養,恢復力自然異於常人。不過……”梁詩音略微頓了頓,獨孤念緊張地問:“不過什麼?”梁詩音飽含深意地看了獨孤念一眼,隨後淡淡地說:“真不知小賊有什麼好的,惹得獨孤小姐你如此緊張。其實也沒什麼。紅蓮惡龍纏身,如飲鴆毒。此番為了天魔宗又大造殺孽,紅蓮業障加重,已經侵入他的道心。傷勢容易恢復,但若不能消除業障,只怕日後很難再動用道訣神通,哪怕是行氣周天,都要受紅蓮灼燒之苦。”

獨孤念聞言,臉色煞白,只覺得一陣眩暈。紅蓮惡龍纏身,會帶來何般苦果,她自是瞭然。當初天魔井下,葉無量替梁詩音背了業障,獨孤念心裡就有說不上來的滋味。是嫉妒,是羨慕,更是擔憂。

紅蓮業障如果那麼好消除的話,梁詩音就不至於在天魔井中掙扎百年了。不能動用道訣神通,哪怕是行氣都要受苦,那葉無量豈不是跟廢人無甚兩樣。獨孤念心裡湧起強烈的負罪感,葉無量如果不是為了幫助天魔宗,也不至於造下那麼多的殺孽。

葉無量他是一個多麼驕傲的人吶,他如何能面對這個結果。獨孤念不敢想象葉無量甦醒後,得知在業障沒有消除前無法在運用到術後,會做出何般驚人的舉動。“梁詩……梁前輩,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嚒?”

梁詩音搖搖頭,沉吟道:“他出現這種情況,歸根結底是替我承了業障。去找間僻靜的屋子吧,我先想方設法替他暫時壓制住紅蓮惡龍的反噬。”

獨孤念如遭晴天霹靂,強壓下慌亂的心神,咬著嘴唇重重的點頭,催促著天魔宗弟子,朝著後山走去。

路上,獨孤念有些不死心地問梁詩音,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幫助葉無量消除紅蓮業障。梁詩音沉思半晌說讓葉無量擺脫紅蓮惡龍不是沒有辦法,只是每一種辦法都難如登天。業障某種程度上而言,是人所欠天道的債,葉無量如果能積攢下足夠的功能,便能抵消業障,業障每抵消一層,紅蓮惡龍便會暗淡一分,直至徹底消失。

所謂功德者,施功名功,歸己曰德,亦雲忘功遺德故云功德。修功德,行善事,雖說善事無大小,有德者為之,但救一人與救眾生,其功德不可同日而語。定國安邦,濟世救民為大功德;日行一善,施捨錢糧是為小功德;著書立傳,教化眾生為大功德;鋤強扶弱,拜神禮佛是小功德。然而所行之事的功德多少也非絕對,心量大小亦是關鍵。

窮人富人皆將一月收入供養神佛,富人一月收入或是窮人數十倍不止,但此二人功德卻是相同,這就是所謂的心量。

三條紅蓮惡龍,葉無量揹負的業債,非是做些鋤強扶弱、施捨錢糧之事,便可消除。但凡無量功德,皆是造福於民的大事,當今天下之勢,豪門割據、紛爭不斷,葉無量想要修無量功德和福報,絕非易事。

紅蓮業障既是債,也是外物,若是有大修為大法力,亦可效仿聖人斬三屍,斬去紅蓮惡龍。只不過業障乃是天道所計的罪孽,一個人想要斬去業障,便是逆天而行,要面臨的天道懲罰就算是漫天神佛畏懼不敢,常怕沾惹因果被天道清算而無為,更何況是凡人之軀的葉無量呢。

再有,也是梁詩音口中最難的辦法。找到一件功德聖器,或是不沾因果的先天至寶也能化解或吸收葉無量所揹負的紅蓮業障。準聖人冥河老祖手中的元屠、阿鼻二劍,殺人不沾因果,也不存在業報問題。如此先天至寶中的大兇之器,莫說葉無量身上的三條紅蓮惡龍,就算他屠盡九州生靈,所積攢的因果業障也可被元屠、阿鼻二劍消解。

只不過聖人之物,豈能尋得,亦無命消受。而如天地玄黃玲瓏塔這般是由盤古開天的三成功德混合玄黃二氣所化的先天功德靈寶;以天下精鐵所鑄,融入祖龍九子神魂,藉助同源相生之故佈下結界,守護

九州無盡歲月的後天功德至寶九州,不外如是。

如此看來,梁詩音所說的三種消除業障的辦法,就是第一種“修功德”之法,也是希望渺茫至極。

獨孤念沉默良久,似乎在做某種艱難的決定,握緊的拳頭鬆開的那一剎那,眼神堅定異常。梁詩音微微一愣,並未多說什麼。

兩盞茶的時間,這一行人繞過了山坳,穿過一片碧綠的竹林,赫然到了一座傾心雅緻的小院門前。

天魔宗弟子頓足,看向了獨孤念。

獨孤念微微點頭,推開院門,天魔宗弟子這才抬著葉無量進了小院,目不轉睛地走進堂屋,將葉無量放下後就告退離去。

屋簷上懸掛著的風鈴,在清風中發出悅耳的聲響。

空氣中彌散著陣陣清雅的香氣,似乎是經過特殊調配的香料,除了些許檀香除垢明淨的之氣外,還摻雜著不少怡人沁脾的花香。

梁詩音抬腿走進屋子,略微環顧四周。屋內陳設非常簡單,一張文心雕龍的沉香木小桌和一個蒲團。桌上的青銅小爐燃起幾股青煙,嫋嫋升起。小爐旁擺著幾本發黃的經卷,若非窗前擺放著一盆水培風信子,當真還以為這屋子的主人是位青燈黃卷的清修僧人。

百花谷各類名花仙草多不勝數,自然也不會缺了風信子。作為見慣了諸多品種,熟知培植方式的百花谷谷主梁詩音,卻被窗前那盆猶如二八年華女子桃夭嫣然的風信子給深深的吸引住了。

將葉無量送進了內房,獨孤念走出來,正要叫梁詩音幫葉無量壓制紅蓮惡龍的反噬,但瞧梁詩音目不轉睛地看著她培育的風信子,微微一愣,問道:“梁前輩,也識地此花……”話剛出口,獨孤念就後悔了,繼而道:“是哦,梁前輩是百花谷的谷主,怎會不識得風信子這種尋常花種呢。”

梁詩音收回了目光,臉上掛起了笑容,明亮眸中卻閃過一縷難以察覺的黯然,“風信子常見,而六月灼我也只見過兩次。獨孤小姐,培植花卉的技藝著實令人嘆服。”

“原來它叫六月灼。人間四月芳菲盡,山寺桃花始得開。來得晚,興許才是最美的。桃之夭夭,灼灼其華。六月灼,我喜歡這個名字。”獨孤念恬然一笑,這盆六月灼她是機緣巧合,意外培植得來,覺著美,但並不知其珍貴罕見。梁詩音身為百花谷谷主,遍覽人間芳菲,偏獨六月灼只見過兩次。言中之意,在別處見過六月灼。獨孤念不甚好奇,問道:“梁前輩,還從何處見過此花?”

梁詩音勉強擠出一絲笑容,並未作答,邁著蓮步走向內房。獨孤念欲跟過去,到了門口,梁詩音卻攔住說道:“獨孤小姐請留步。我欲用百花谷秘法替葉無量療傷,旁人不便在場,還望獨孤小姐體量。天魔宗初統永州,定是雜務繁多,獨孤小姐不妨前去協助一二。三日後,我必還獨孤小姐一個活蹦亂跳的小賊。”

嘎吱,門應聲關上了。

獨孤念怔立門前,忽地回過神來,鼓著腮幫子,氣沖沖的抬手要去敲門。“這可是我的閨房,她憑什麼將我拒之門外!”想到葉無量的傷勢,獨孤念就如洩氣的皮球,舉起的手又放了下來。然而又想到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便覺得吃味,叉著腰在門前徘徊不定。

“哼,說是要替葉無量療傷,誰知他們兩人會幹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他倆在天魔井下就眉來眼去,不清不楚,葉無量又是天生的好色胚子,孤男寡女、乾柴烈火,萬一在本小姐的閨房裡做那種羞人之事,日後本小姐如何見人!”

獨孤念頓足轉身,剛舉起拳頭,便有落了下來,“罷了,罷了,誰讓本小姐欠他良多呢。”嘆了一口氣,獨孤念貼著門,想聽聽裡面的動靜,但讓她失望了,隔著門一點聲音都聽不到,定是梁詩音佈下某種隔絕聲音、神識的陣法。獨孤念有些無奈,出了屋子,關上院門,便向前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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