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導發言，領導發言，領導繼續發言。

陳謹打著哈欠，扭頭問黃雪松：“他們到底要講多久，你開過年會沒？”

黃雪松想了想，有點兒不確定的說：“華洲衛視開年會的時候，我記得最久的一次是講了三個小時，最少的也是一個多小時。”

陳謹看看手錶，剛講了半個小時多一點兒，扭頭看看前邊的劉斌和其他的欄目組組長，對黃雪松交代了一句打掩護，貓著腰從後邊出了演播室。

科教和記錄片頻道沒幾個人願意關注，陳謹推門出來之後就無語了，外邊拐角混出來躲著過煙癮的就十幾個，看了一眼陳謹都是心照不宣的點點頭，一點都不奇怪。

摸出電話找了個僻靜的角落，陳謹點上煙後給陳青山撥了電話，再不坑爹就真不行了，徐秀秀的錢眼看越來越少，下個月發工資都不一定能湊齊，不管是談戀愛還是交朋友，心裡覺得挺彆扭的。

陳青山接通電話還挺高興，這個兒子一個月不來電話都正常，心想總算是長大了，知道心疼爹了，滿懷高興的問：“家裡沒事，我身體也好，你也不用太掛念。”

父慈子孝的情景，多好。

接著電話裡陳謹不做聲了，陳青山還以為陳謹是想家了，心裡老懷寬慰了一下，沒等腦海裡感人的音樂放完，就聽到那邊開了口：“鬧出人命了，得用錢擺平。”

陳青山當時就差點兒昏厥過去，自己書香門第怎麼出了這種人命案，自己掐著自己的人中，好歹哆嗦的問出了一句：“你把誰弄死了？”

“你孫子，再不弄死就來不及了。”電話裡的聲音很平淡，陳青山聽了差點氣死。

“我特麼……”陳青山剛才掐著人中差點氣死，現在掐著人中又氣活了過來，嘴裡都不利索了，拿著電話的手跟摸了電門一樣抖動著。

過了好半天才緩過來，這時候陳謹已經抽了兩根煙，陳青山偷偷看了一眼外邊，周秀蘭在廚房忙活著沒注意，這才低聲訓斥道：“有了你不會生下來，有傷天和對女人身體也不好，要不你跟秀秀商量一下，我和你媽趕快去見見人家長輩。”

陳謹愣了一下，沒注意這個主意還有這種解決辦法，還好腦子裡轉得快，扯了一句：“那誰來著，犯錯誤了，不是秀秀的。”

陳青山都快罵娘了。

小時候挺害羞的一個兒子，怎麼褲腰帶就管不住呢，這時候也不能管那麼多，輕手輕腳的把房門關上，又站在窗前愁的點了根菸，想了想猜問了一句：“那怎麼辦，那邊姑娘願意打掉？你後邊兒怎麼跟人家解釋，秀秀發現了不得把你踹了？”

陳謹哪知道編扯個理由會這麼多話等著，都已經抽到第三根煙了，悶悶的說：“你就把你私房錢墊點給我，回頭我掙錢了還你不就行了。”

陳青山一肚子話要問，陳謹就堵了他一句：“開會了，這事等我回去再說，記得打錢啊，要不然我就把你私房錢挑明了。”

你個小兔崽子，陳青山氣的要跳腳，這哪還聽不出來陳謹是在扯淡呢。

氣的臉色發青，坐在房間裡又沒人發牢騷，陳謹的那一句把私房錢挑明了抓住了他的把柄，氣呼呼的直到外邊響起了剁菜的聲音才站了起來，拿著手機把房門慢慢的反鎖上，又登入了另一個微訊號。

一頓忙操作，微訊號裡的錢要轉款到自己的微訊號上，然後再給陳謹轉過去，還要刪除轉款記錄免得露出馬腳，填轉款數字的時候，陳青山先是按下了三千，輸密碼的時候想了又想，最後又加了一千塊。

轉賬密碼一輸完，陳謹那邊兒是秒收，陳青山更是氣的要冒煙兒，你這是在開會？你是在等著收錢吧，一秒都沒耽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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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在跳腳，陳謹卻是心滿意足的收起了手機，又重新回到了年會。

領導已經講完了話，節目也演出了兩個，現在正在頒獎之中，由低到高從三等獎到特等獎，不但有禮品還有獎金，科教頻道和記錄片頻道確實挺慘，一個頻道一個三等獎，照顧的意思可能更多一點兒。

最好的收視率也不過才０．８不到，比起新聞和綜藝頻道，動輒兩點多三點多的收視率，跟蚊子腿一樣，也難怪安排在年會最後幾排，這麼熱鬧的場面一點兒參與感都沒有。

三等獎頒完，進行了一輪抽獎活動，按照每個人的工作證編號來抽，第一個抽中的就是陳謹身邊的小白臉，和陳謹的工作號就差三個數，黃雪松擦了擦眼，等主持人叫了自己的名字，興高采烈的跑上了臺。

確實是跑，小跑也是跑。

劉斌等黃雪松上臺了，換了個座坐到了陳謹身邊，被陳謹一頓罵：“來道歉的？”

用嘴努了努最前邊總監的那一排，劉斌也是委屈的說：“老闆安排的，我能怎麼辦？”

陳謹也不知道真假，不過心裡大機率是相信了，因為徐志新專門跟自己聊過路遙的事情，可能從路遙要跟著自己導藍星電視中心開始，徐志新就誤會了什麼。

兩人看了一會不少人被抽中了獎，笑著上臺去等著領新手機，劉斌就挪了挪靠近陳謹說：“徐總的意思是你把節目儘量做的好看點，然後等過完年，你先到綜藝頻道去熟悉一下。”

嗯？嗯？嗯？

陳謹扭頭盯著劉斌，沒好氣的說：“你就不覺得這個對話忒熟悉了。”

“這次不一樣，徐總監現在已經掛在綜藝頻道，在崗位上其實已經是綜藝頻道副總監了，科教這邊得掛職到明年三月下旬，不會出問題的。”劉斌解釋道。

陳謹就無語了，黃雪松這時候回來看見位置被佔，索性貓著腰出去過煙癮，陳謹目送他離開後小聲說：“上次打包票的可是徐總監本人，現在換成你級別都降了，我這心裡更沒底了。”

“看你這話說的。”劉斌也不好說什麼，畢竟上次確實把陳謹坑了一大下，耐心解釋說：“這回沒人爭不會出意外，你把心放在盆骨裡沒事的。”

“這回再被包圍我就直接刪號了。”陳謹靠在座椅上，看著現在頒發的二等獎，收視率基本都是破３的節目，估計一等獎以上的收視率，大概會在破４和破５。

至於特等獎，估計會是新聞類節目和綜藝頻道的那兩個王牌節目，一年還能破兩次６，屬於藍星節目的天花板。

今年還是做了改變的，以前特等獎每年都是同一個節目，一頻道的七點檔，沒人想過跟它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