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寶劍出鞘。”

一股強烈的劍意從虛無中出現。

玄君想要阻止他們的手段，奈何老頭纏的太緊，他修煉的是雲柔真意，最是糾纏不休，縱使玄君短短數秒就把他打成重傷卻仍然不退後。

“請寶貝斬敵！”

玄君暫時捨棄了眼前的老者。

他彷彿看到一名白衣男子向自己走來，輕輕一劈，天下彷彿只剩了這一把劍。

上天入地，無路可退。

“呵。”

如果是真實的武仙，玄君還敬他三分，不過一道劍意，又有何懼？

他的氣勢開始升騰。

“咄！”

肌肉整塊隆起，他的肉體上浮現猛虎的紋路，身體如同純金鑄造。

這是他最新的修行成果，羅漢伏虎金身。

“咚！”

兩者終於相撞，劍客的傷害先天就高，更別說此人還是直接修煉的金之法則，銳利程度更是上了幾個檔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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縱使他盡力抵擋，仍然避免不了步步後退，直至劍氣狠狠的切在他的肉中。

劍心門一方已經露出了勝利的笑意，他們不相信會有人扛得下先祖一擊。

“這就是你們的底牌，不夠勁啊！”

“什麼？你沒死？”

老頭驚訝的看向他。

玄君此時看著悽慘無比，不但胸前有一道巨大的傷痕深可見骨，因為被細小的劍意刺激，他好像一具血淋淋的屍體。

“哼，一劍殺不死你又如何？”

老者冷笑一聲。

小劍再次出鞘。

一劍，兩劍...

“咔嚓！”

小劍終於不堪重負，化為了一地碎片。

老者卻沒有在意。

“你怎麼還不死，你為什麼還不死？”

他的聲音充滿顫抖。

明明每次都看著要倒下，卻始終站在原地屹立不倒。

他的血肉已經近乎被削沒，原地剩下的只是一具佈滿血色的白骨。

無形劍意阻止著他傷勢的恢復。

“九蟬...不死。”

“碎玉...成仙！”

他的血肉開始凝聚，卻一次次的沒阻止。

但是仔細看去，卻會發現每次劍意激發都會弱上一分，而玄君的骨頭，雖然佈滿裂痕，卻愈發的晶瑩。

“上，不能讓他恢復。”

戰鬥再次打響。

......

劍心門眾人的表情逐漸絕望。

他們每一次都能從玄君身上削下一點點碎肉，但是隨著血肉逐漸減少，他底下露出的骨骼卻帶有一股詭異的美感。

不斷有兵器被震斷，不斷有人被刺穿。

玄君就彷彿不死的戰神，無論多麼搖搖欲墜卻始終屹立不倒。

蘇寧死了，被玄君活活插入胸口，碾碎了心臟。

老者來不及悲傷，一個接一個的大宗師在他旁邊被殺，他卻無能為力。

看著玄君身上骨骼的裂痕越來越少，血肉逐漸生長覆蓋。

他似乎明白了些什麼。

劍心宗已經完了。

“我以死謝罪，不知玄公子可否看在這幾天的武功秘籍上，放那些外門弟子一條生路。”

老者沒有說內門弟子，因為他知道玄君絕對不會答應。

沒有回應。

他只是在抬手，然後收割劍心宗眾人的性命。

“我明白了。”

不知何時，周圍只剩了他一個大宗師。

多年的好友死了，兒子也沒了，偌大的基業就因為如此滑稽的事情毀於一旦。

他的氣息開始升騰，背後隱隱有劍影浮現。

玄君停下了攻擊。

他從老者身上感受到一股超脫生死的意志。

“原來，這就是武仙。”

出劍的瞬間，老者終於摸到了那個曾經苦苦求之而不得的境界。

“我有一劍，請君品鑑。”

一束金光從他的天靈飛出，直直的衝向玄君。

老者已經死了，這是元神之劍，也是生命之劍。

空間無聲無息的被劃出一道漆黑的痕跡，延綿的盡頭正是玄君所在。

他抬起只有一些肉膜覆蓋的手臂擋在金光面前。

他笑了。

他目前的容貌足以讓小兒止啼，如今，在他周圍的劍心門弟子卻感到一股大歡喜，大自在。

金光勢不可擋的衝入他的身體，玄君僵立在原地。

“他，他死了嗎？”

有弟子顫抖的問道，昨天還充滿歡聲笑語的劍心門，如今，卻已經成為屍山骨海。

太上長老死了，掌門死了，大家都死了。

索性，這場噩夢終於看到了盡頭。

忽然，玄君的身體發出一陣明亮的金光，但是卻不刺眼，反而給人一種溫暖之意。

他骨骼的裂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渾身上下的如同一整塊的玉石，渾然天成。

血肉開始滋生，短短數秒間，他就恢復了原本的模樣。

生死之間有大恐怖，但是也有大蛻變。

如同金蟬脫殼，碎玉重圓。

劍心門的所有攻擊都化成了他蛻變的資糧，他的骨髓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液體裝的劍氣。

看似琉璃色的骨骼，仔細端詳，還能看到淡淡的元神金光。

這是大神通，是滄瀾界的九蟬不死金身功和阿青給他的碎玉成仙決兩門頂尖功法融合的產物，兩個世界的精華在這一刻終於第一次匯聚融合。

飛到半空，看著底下慌忙逃竄的弟子。

“感謝你們祝我成道！”

他雖然還是B級，但是單論體質，他卻已經超越了某些A級的存在。

他沒有特意去找蘇大錘等人，一句話一條命，這種代價已然足夠。

“轟！”

輕輕往下一揮，所有的一切都被泯為粉塵，血液與泥土混在一起，變成一種暗沉的顏色。

沒有人能看出這裡曾經存在過一個最為頂尖的宗門，時間會抹除一切痕跡。

不必查驗活口，旁邊顏如玉設定的光罩消失就已經說明了一些問題。

“多謝，我欠你一個人情。”

“大白，走了！”

平時在其他宗門的時候玄君都會把大白放到附近的山林讓他自由狩獵。

所有人都知道這是玄君的坐騎，倒是也沒人敢打什麼注意。

“嗷~”

雖然很奇怪原來在這這麼大個的宗門去哪了，但是在濃濃血腥氣的刺激下，它有些炸毛。

騎上白虎，他就這麼消失在劍心門的所在。

......

“是誰？”

天上的某位武仙突然感覺有鮮血上湧。

感應之下，他在凡間的血脈居然在一瞬間全部消失。

他知道有大神通者遮蔽了自身對天機的感應，就連心血來潮都未能發揮作用。

他摸了摸從六歲開始從未離身的長劍，如今眨眼已是數百年的光陰。

“老夥計，這次咋們可能要回不來了。”

起身，下界。

縱使對方比自己強又如何。

劍者，寧在直中曲，不向曲中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