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不清的寂靜的夜裡,少年獨自坐在鞦韆上無法回家,獨自搖盪著,仰望著遠處的都市在黑暗中的層層陰影。
平源盛有時也會想,世界如此的龐大,但窮極人的一生又能看到多少東西呢?有人告訴他要接受世界,可他卻覺得固守一隅也不賴。
母子倆終於在無遮無攔的路上重逢了。
“媽媽·····!媽媽,媽媽····!”
“海里···對不起。你一定很寂寞吧····”
好像所有的倔強,在這一刻煙消雲散。想要彌補迄今為止失去的時光似的,海里不停地叫著媽媽。
或者所有的芥蒂都已解開。
不過,他再也不會碰見海里在公園裡消磨時光了吧。
時間已經悄然來到了十點,以海里的激動也無法反抗來自母親的意志。
“真的很謝謝你,平哥哥。”
“沒關係哦,在遇到這種事記得給我打電話,不要自己一個人硬抗哦,你和爸爸也要好好相處啊。”
不知過了幾分鐘,還是十幾分鍾。
在路邊道別之後,海里還在不停地向平源盛鞠躬,許久才回去家中。
在他失去了父母,又失去了最後的親人奶奶,這次又差點失去了最後的港灣。
少年僅剩的倔強得到了上天的回應。
這次他不是隻身一人,還有媽媽在他的身邊。
看著這背影,平源盛有種又心痛又想落淚的心情·····可能是年紀大了吧,看不得這副場面。但他還是默默地目送所救之人離開。
直到母子的身影消失在視野中,平源盛再次望向路邊,才發現有一個籃球大小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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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嚇我一跳!”
一瞬間的警戒,但又旋即解除了了。
瀕死的鬼用沒有眼睛的臉看著平源盛。
縫合嘴巴的線一點點的掙扎開,像是要說些什麼。
“海里安全回家了。”
平源盛的話音剛落,鬼的肩膀抽動了一下。
然後只有嘴的臉上,綻放了滿臉的笑容。消失了。
傳說中,鬼的遺願在完成之後,就會成佛。
戰鬥大的騷動,心有芥蒂的母子,還有鬼的身影都已消失,這條道路真正意義上的被夜晚的寂靜包圍。
平源盛抬起頭,皎潔的月光照在臉上,人工的光輝根本無法與之相比。
“那·····會不會是海里的奶奶啊?”
沒有證據,只是平源盛做的無用推理,事實究竟如何,已經不重要了。
但是,若真如此,那海里的奶奶力氣真是不小啊,天下壯士羅氏家族嗎?
她是如此地愛著海里,如此牽掛著海里啊。不惜在自己死後詛咒了海里·····
“自己是不是也要久違的,給母親打個電話啊。”
“莫西莫西,媽媽,是我源盛啊,唉,不是,我有錢的,只是有些想你了。”
月光照亮了平源盛回去的路,伴著父親吵鬧的搶奪電話的聲音。
平源盛的臉越來越黑,彷彿熟悉的傻子氣息透過電話向他逼近。
電話那頭母親終於忍無可忍了,熟悉的和罵聲又傳了過來。
雖然沒能說上幾句話,但熟悉的情景彷彿就在身邊。
父母二人還是很恩愛的,家族到了父親的手中,嫡系與旁支的矛盾已經愈發的激烈了,而父親作為家主的管理能力相比實力來說差的遠。
還好爺爺很有先見之明,為父親選擇了母親作為妻子,父母二人雖是聯姻,但好在感情不錯。
雖說性格不靠譜,但在咒術家族中也是當紅一枝花。
母親嫁過來,就自然的接過了家族的事務,父親也樂得當鹹魚。
整天玩樂,尤其是對古董浪費了不少時間金錢在這上面。
父親雖時常捱罵,所幸夫妻關係十分和諧。
平源盛帶著決心踏上歸途。從好些岔路,返回他應去的地方。
平源盛漫長的散步,終於落下了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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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火熱的工坊裡,叮叮乓乓的聲音才室內迴響,熾熱的火星四處飛濺。
汗水隨著隆起的肌肉,如同小溪在山岩中奔流,火花飛濺到肌肉上燙出點點紅星,二人顯然沉浸在鍛造中無暇顧及。
日本鑄刀法,有著自己的一套流程,是一種低溫鍊鋼法。
這看似原始的方法,實際上比現代的高溫鍊鋼法,更能鍛造出品質純良的好鋼,高溫煉出的鋼材質地比較軟,易打造成形。而低溫練出的鋼材比較硬,較難打造,可以說製造日本刀是人力密集的工事,是以血汗換品質。
而平源盛正處於這樣的勞動中,他覺得自己就是簡單的一臺機械鍛造錘。
“喂!平源盛boy!刀形變彎了,給我認真點,殺了你哦!”
“嗨咦!”
王悅師傅這次決心要複製出完美的刀,讓那把刀在這個世界上重現。
滋——————
煙霧瞬間升騰而起,燒紅的刀被王悅師傅浸入水中,這便是淬火工藝,在日本,被稱為水減。
鋼片成型之後,刀匠會用水將其急速冷卻。刀匠對於鋼片的溫度和用水的分量要有準確地把握。
王悅驚喜的看著出世的刀,臉上滿是興奮。
“臭小子!真是便宜你小子了,成功了!”
“真的!”
術師用久了之後,讓咒力或者術式滲透到裡面的武具。強大的術師屠殺咒靈的武具,連續殺人事件的兇器,以及經過可怕過程打造出來的武具。這些武具統稱為咒具。
王悅師傅便是咒術高專所屬的咒具鍛造師。
他驕傲的原因是他是僅存的鍛造出特級咒具的鍛造師。
越高階的咒具,就具有越高強的術式。有些咒具連非術師也能使用,能在不受法律制裁下殺人。因此,這些咒具在一般社會中也是會以龐大金額交易的物件。
王悅師傅的作品對於地下拍賣場來說,是足以壓軸的精品。
“小子,這把刀雖然沒有刻上術式,但是能做的並不比特級咒具差。”
嚴格來說這把刀並不算是完成了,只有刀柄,而刀鞘、鐔、目貫等要由專門的金工裝飾。
森冷的刀身上反射出爐火的亮光,照在了平源盛的臉上,看著刀身的銘切——王悅,他笑了。
“給他們一個驚喜吧!”